咸菜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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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菜的文章1:母亲的咸菜

文/九满

母亲是腌制咸菜的高手,她每年都会腌上好几坛子咸菜。

小时候,家里生活条件差,没什么好吃的。但是,有了这些咸菜,饭菜顿时就变成了美味佳肴,生活也变得有了味道,有了情趣。那时的饭菜是简单的,味道却是丰富的;那时的生活是清贫的,日子却被我们过得红红火火。

母亲心灵手巧,变着花样调理着咸菜的式样。或蒸炒,在热锅里放上半勺油,炸开辣椒的香味后,将咸菜倒进去,加上葱段和豆豉,再在饭面上蒸一蒸,就成了一道美味;或炖煮,买上三几块豆腐,劈成三角块略微煎一会,半勺水、一把咸菜,与豆腐相拌,咸菜就提高了身价,吃起来也觉得鲜味十足;咸菜焖猪肉,那表面悬浮着的一层油,犹如毛毯般将浓郁的香气覆盖在猪肉与乌黑发亮的咸菜之间,色香味俱全;赶上哪天弄些鱼来,咸菜更是派上了用场,咸菜熬出来的鱼腥味小,汤香味浓,那滋味那口感才真叫“倍儿爽”!

偶尔,我嘴里有了馋虫,也会趁大人不在家,悄悄抓出一根辣椒萝卜、两块莴笋来解馋,尽管辣得我“哧哧”伸舌头,直流眼泪,但那脆生生甜滋滋的咸味还在不断地撞击着我的味蕾,让我收不住手,一边抹泪,一边又把“罪恶”的小手伸进坛子里。因此,那咸菜坛子就成了我童年时最美好的食物去处。

十五岁那年,我怀揣洗脚上田梦,从故乡的田间小道,到尘土飞扬的砂石路,再到宽阔的城市道路。生活不停地变奏着紧张而忙碌的篇章,离家也越来越远,越来越难吃到母亲腌制的咸菜了。虽然咸菜还时常出现在餐桌上,但那都不是我儿时的味道,母亲腌制的咸菜便成了我的牵挂、我的思念、我的乡愁了。

1988年冬天,我站了十几个小时人满为患的火车,带着渴望和兴奋从广州赶回老家。当我拎着行李站在家门口时,母亲一脸的喜悦,迎我进屋后,不停地搓着手,来回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念叨着做什么给我吃才好。我不知该做什么,就呆呆地看着她。母亲老了,白发十分嚣张地在她头上刺着我的眼睛。侄女小玲告诉我:“九叔,在你离家的这些时间,只要电话机一响,奶奶就会抢先去接。”三嫂接着说道:“九满,你太残忍了!”我无语,儿不嫌母丑,可我呢,在做什么?做了些什么?

吃饭的时候,我瞅着满桌的大鱼大肉,筷子却迟迟没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对了,少了母亲的咸菜!我问母亲:“妈妈,有咸菜吗?我想吃!”母亲愣了一会,随即高兴起来,连忙说:“有,有,我这就去拿!”于是,母亲颤巍巍地从厨房里端出一盘咸菜来,细细长长的萝卜条,表面裹着火红火红的辣椒,好家伙!那浓郁的童年记忆一古脑地往我鼻子里钻,我赶紧夹起一根送进嘴里,咸中有辣,辣中又有几丝甘甜,这是多么熟悉的味道啊。对了!这就是童年的味道、母亲的味道、乡愁的味道,我的幸福指数一下子提高了许多。

妻子头一次去我们老家,品尝了我母亲腌制的咸菜,便赞不绝口。打那以后,她每次回去,都要吃母亲做的咸菜,而且回广州还得带走一大包。她说:“妈做的咸菜味道就是好,啥菜都不要,只要有咸菜,我就得多吃两碗饭!”在反反复复的蒸炒和打包咸菜的过程之中,我读懂了母亲对儿子的期盼与关爱。

母亲老了,她已经不能给儿子更多物质上的东西。但是,在她的心中,只要我还喜欢她亲手烹饪的咸菜,就说明我还是她的儿子,就说明我还没有忘记她这个娘!把母亲腌制的咸菜带到广州,我时不时便会去看上几眼,尽情地呼吸浓浓的咸菜味,咸菜的清香就会悄悄地诱惑我的味蕾,勾起我无限的思念。

为什么鸡鸭鱼肉都能够吃腻,母亲的咸菜就是吃不厌呢?咸菜从选材、配料、制作到完工,要经过数道工序。咸菜里有母亲浸泡在大盆里一遍又一遍洗来洗去的任劳任怨,有母亲添加配料时不断品尝忘了生涩的锲而不舍,有母亲把咸菜装瓶拿给我担心合不合口味的忐忑不安……它是母亲用浓浓的亲情,伴着浅浅的微笑和着内心的牵挂提取晨风夜露制成的佳肴!我明白了!母亲的咸菜惨合了母亲对儿子的关爱,这是其它任何一道菜都无法比拟的,所以,才让它成了人间至味,成了我的至爱。在外的日子,我会因身边有母亲的咸菜而觉得异常的踏实,即使一切都不属于我,即使一切都离我而去,至少,我还拥有母亲的咸菜,拥有母亲那朴实无华的关爱。咸菜在,母爱就在!

2010年夏天的一个早晨,我准备动身回广州。母亲早早地起床为我煮好了一大碗咸菜面,顺手从坛子里捞出几把萝卜条,在案板上切成段,接着在热锅里为我炒熟,夹杂着一些红辣椒和豆豉,带着一股呛鼻的味道快速地盛出放入罐头瓶子中,这时候,母亲显得很知足、很幸福,像是把她对儿子的爱统统都装进了瓶子里。我出发的时候,母亲叮嘱我要注意身体,不要想家。

那年二月,我的母亲,一个将我从乡村送进城市的老人,在一个寒风凛冽的早晨,终于承受不了岁月的摧残,走完了她九十四年的人生旅程。从此,母亲和她的咸菜一起走进了历史的时空隧道,与我渐行渐远了……

咸菜的文章2:蓖麻花咸菜

文/雷子芬

下班一进家门,就闻到了一股掺了香油的清香,肯定是老妈又做什么新奇的菜了。一看,原来是一盘蓖麻花咸菜,那些含苞未放的蓖麻花在精致的白瓷盘中颗颗攒在一起,似绿色的玛瑙挤在一起。看到这盘蓖麻花咸菜。泪眼婆娑中,我想起了我的姥姥。

我小的时候,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的农村,物质条件相对来说还是比较匮乏的。我的姥姥,一位勤苦的农村小老太太,总是在我不经意间弄出一些稀奇的吃食来,让那菜品贫乏的饭桌总是叫人垂涎欲滴。

那时候,父老乡亲们为了提高生活质量,在房前屋后、河边湾沿种满了蓖麻,就是为了能够在收了蓖麻之后换点儿卫生油吃。姥姥在霜降之后的第一个清晨,左臂上挎个柳筐,用她的三寸金莲蹒跚着走出家门,走到房前屋后,走到河边湾沿。好奇的我紧跟在姥姥的身后,睡眼惺忪中看她用那双戴着顶针的手,捋下一串串中间夹杂着幼小蓖麻果的蓖麻花。朝阳初升,姥姥已经带着沉甸甸的收获走在归家的路上,太阳照耀着姥姥佝偻的腰身,也融化了姥姥那一头的霜花。姥姥一脸的满足,因为那满满一筐的蓖麻花,足以改善全家人的伙食。

蓖麻籽有毒,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是,姥姥依据劳苦大众智慧的头脑和不断的探索、实践,知道蓖麻花在霜降过后,经过一番加工就能成为饭桌上的美味。回家之后,姥姥把那满满一筐蓖麻花择干净,洗干净,放进大铁锅里,倒上凉水,直到水漫过蓖麻花。这时候,姥姥就往锅底填柴火,直到那一蹿一蹿的火苗把铁锅舔得红彤彤的,从锅底下蹿出来的火苗也把姥姥那张铺满褶皱的脸映得红彤彤的,木质的锅盖上浮满蒸气。开锅了,再闷一小会儿。不闷这一小会儿,蓖麻花就不熟,闷得时间长了,蓖麻花就会黏在一起。姥姥总会恰到好处地把那些蓖麻花从热气腾腾的大铁锅里捞出来,那些蓖麻花还如先前那般翠绿,甚至比刚摘下来时的颜色更鲜艳。姥姥把这些绿色的小精灵捞到篦子上,控一控水,放进大溜溜(瓷)盆里,倒上从院子里的压水井里刚压出来的凉水,拔上一夜,然后,倒掉那些水,再换上清水。如此反复五六次,直到那些蓖麻花不苦为止。姥姥说:“麻籽花不苦了,也就没毒了。”在这些过程中,姥姥始终是一脸的满足。虽然起了个大早,冒着深秋的严寒去采那些蓖麻花,但是,作为一个家庭主妇,能让全家人都吃上可口的饭菜,这就是她最简单的心愿。

初冬时节,我趴在姥姥家热炕头暖乎乎的被窝里,听姥姥把风箱拉得吱吱呀呀响,仿佛是姥姥在弹奏一曲温情的歌谣。大铁锅里溢出红薯粥浓浓的香甜味道,揭开木制的锅盖,姥姥在铁锅帮上,贴几个掺了小米、黄豆的玉米面饼子。

开饭了,吃一口金黄的散发着小米香气的大饼子,喝一碗稠稠的红薯粥,再用勺子挖一大勺放了香油的蓖麻花咸菜,真是一顿美味佳肴。

妈妈端上餐桌的这盘蓖麻花咸菜,让我吃出了三十多年前的味道。在这股味道里,我又看到了姥姥那张满是褶皱的脸,笑吟吟的。

咸菜的文章3:藏在咸菜里的卑微

文/李先军

外地出差偶遇一初中室友,正值饭点,两人心照不宣地扫视起道旁的餐馆来。走进饭店,服务员正分身乏术,顺手端上一碟泡菜稳定“军心”。

“还记得你当年的咸菜么?”

我耳根不由得发烫。十多年前我俩同在镇里的初中寄读,时值进城务工热潮,我的父亲养病于家,相对于其他同学我家里自然拮据不少。

除去部分走读生,同学们大多在学校蒸米饭再去食堂“购汤”,汤虽不贵对我来说却是奢侈品。即便如此母亲依然想尽办法保证我的营养,每周五回家,母亲便会在坛子里寻觅。她把几类自制的咸菜切成小段,再与家里的腊肉一起翻炒,油冷却后用一大号塑料瓶装上,一周的下饭菜算是有了着落。

每到吃饭时间我都早早地端上饭盒,迅速跨进寝室,利落地在箱子里拿出“咸菜瓶”舀上两大勺,赶在室友回来之前躲到操场的角落,匆匆咽尽。或许是年龄渐长,抑或吃顺了口,渐渐地一瓶咸菜只能勉强支撑到周三,母亲再加量,于是每周日我便驮着几斤白米、两大瓶咸菜奔波在求学的道路上。

一次,吃完午饭返回寝室,还没进门,室友的菜汤味便扑鼻而来,是菜油的香。脚刚迈过门槛,寝室便冲出一阵莫名的笑,我仓皇失措,匆匆窜出寝室,把腾腾热气和丝丝窃笑撇在身后。那时的饭点,是他们的“避风港”,无论烈日当空还是寒风凛冽我极少逾越。

“摆脱咸菜”成了我的奋斗目标。漫漫求学路上,只要稍有松懈,初中那段吃咸菜的日子便会浮现在眼前;工作陷入困境我总会暗自给自己鼓劲:总比那时人家喝着热气腾腾的菜汤,自己只能蜷缩在操场的角落里吃咸菜要好吧。我对“咸菜”讳莫如深,我将它深埋于心的同时也把那段求学的艰辛与自卑掩埋,小心翼翼,唯恐被人刨出。

“你记得么,那次,那次我们偷你咸菜,你回来撞个正着?”

我一愣。

“那次啊,我们在寝室偷吃你的咸菜,你回寝室撞见后,我们都不好意思地在寝室笑那次?”室友着急地补充着。

“我们是实在经不起你咸菜的诱惑,你知道学校食堂的汤,一大桶就最上面漂浮着几滴菜油泡沫,再说菜油哪比得上你家放了腊肉的咸菜香。”

良久,我半开玩笑地说“我还眼羡了你们三年有热汤喝的日子呢。”

“你羡慕了我们三年,我们得嫉妒你一辈子!你知道吗?初中毕业后我再也没吃过那么好吃的咸菜了。在最叛逆的青春时日你的父母陪在身边保驾护航,我们几个的父母来去匆匆一年就只有春节那几天能见到人影,你说我们得多羡慕你。一勺子汤能暖嘴、暖胃,能暖心?”

望着室友凝缩的眉头,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在关于生活的这场“辩论赛”里,据理力争似乎有违初衷,俯首认输也不是归宿,每个生命里的富有贫瘠都以别样的面容在另一个生命中展开。餐馆里人头攒动,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起伏于街心,望着这些或从容或匆匆的脚步,我想此时又该有多少饥肠辘辘而又口袋空空的人在餐馆外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而餐馆里又有多少人正钦羡这些人家里燃起的象征团聚的炉火呢?这世上,没有两条相等的路,也没有两盏完全相同的灯,而每个人的人生里却包含着如此相似的禅意。

咸菜的文章4:咸菜

文/陈希瑞

一年四季,五冬六夏,我们家的小小院落里,有一口大咸菜缸。

这口大咸菜缸,坐落在东间窗下。从东间炕上朝外望去,透过纸糊的棂子窗,可以看见,除了一口大咸菜缸,还有一棵火红的石榴树。紧贴墙根儿,还有几棵向日葵。如果是盛夏,我常常在那里驻足,久久地观望,看着火红的石榴花和金黄的向日葵花交相辉映,十分惹人喜爱,让人打心眼里喜不自禁。赏花的同时,还能嗅到咸菜那股淡淡的香气,爽心又悦目,令人万分陶醉。

这口咸菜缸,平时盖一口废弃不用的大铁锅。有时候,咸菜缸上面,是用麦秸草编织而成,用三根木棍支起来的一顶圆锥形草棚,远看近瞧,活像一朵雨后的蘑菇,或者,又像是父亲平时戴在头上的一顶草帽。当然,这一切,都是父亲的匠心。这样盖的好处是,咸菜缸既防雨又透气,要想捞咸菜也方便,伸手就能捞到。

记忆中,我们家有三大缸:水缸、面缸和咸菜缸。这也印证了,我们家家大业大,人丁兴旺。那时,我们兄弟姐妹十个孩子,我排行老六,加上父母和奶奶,老老少少十三口人,就指望着这一口腌咸菜的大缸。

立秋萝卜小雪菜。每年一到立秋,菜园里的萝卜就好收获了。看看那些红萝卜、青萝卜和紫萝卜,真的是要红有红,要青有青,要紫有紫,让人喜欢极了。要论腌咸菜,按照母亲的惯例,还是首选红萝卜。腌不了的红萝卜,随着青萝卜和紫萝卜,就地挖个土窖子,埋在地里。

腌菜这天,母亲挽着袖子,招呼着我们帮忙,先把大缸里的咸菜捞出来,再把事先洗净、削去根须的红萝卜,一盆盆倒进去,倒一盆萝卜,撒一层盐。等新鲜的萝卜倒完,最后才把陈年的咸菜倒在上面,并且一一按压实落。望着满满当当一大缸咸菜,仿佛看到了一大家人不再为吃菜发愁,母亲这才松口气,拭去额上沁出的汗珠,满意地说,又够吃上一年的了!

天冷了,母亲这才吩咐我们,去地里挖出一些萝卜,拿回家,看着母亲,把萝卜变成一大锅香喷喷的地瓜面包子。

当然,这样的美味,并不常有,差不多只在我们哪个兄弟姐妹过生日、或者过什么节日时,才会享用得到。包子费面费油,倒不如直接将萝卜或者白菜直接下锅,这样省面省油,当然也省事多了。最常见的,倒是母亲在煮地瓜时,从缸里捞两个咸菜,擦细了,倒一点油,上锅蒸了,当菜吃,很合胃口,吃着也感到特别香,香,真香!当然,吃多了,喝水也多。特别是夜里,口渴了,睡一会儿,就起来喝水,冬天夜长,一夜不知起来几回,弄得被窝儿都凉了。当然会招致母亲的数落,小鳖羔子,就不能少吃点菜,听听喝水那声音,咕咚咕咚,就跟饮牛差不多!

为了使饭菜丰盛些,母亲想着法子让我们吃得好一些。一样的咸菜,母亲还做成了煎菜饼、炒咸菜。

煎菜饼,将咸菜擦细了,用清水浸一浸,再加一点点白面,撒一把葱花,下锅煎成饼。吃饭时,每人分一块。那时,我们心太狠,不管母亲吃不吃。

炒咸菜,同样是先将咸菜擦细了,再用清水浸了,攒净了水,下锅爆炒,加上些许辣椒和葱花,更是百吃不厌。

也许,就在小时候,我就养成了爱吃咸菜的习惯,直到现在,即使饭桌上菜肴再多,一时不见了咸菜,就像少了什么东西似的抓心挠肺。

咸菜的文章5:母亲的咸菜

文/九满

我的母亲是腌制咸菜的高手,她每年都会腌上好几坛子咸菜。

小时候,家里生活条件差,没什么好吃的。但是,有了这些咸菜,简单的饭菜就变成了美味佳肴,生活也变得有了味道,有了情趣。

母亲心灵手巧,变着花样调理着咸菜的式样。或蒸炒,在热锅里放上半勺油,炸开辣椒的香味后,将咸菜倒进去,加上葱段和豆豉,再在饭面上蒸一蒸,就成了一道美味;或炖煮,买上三几块豆腐,劈成三角块略微煎一会,半勺水、一把咸菜,与豆腐相拌,咸菜就提高了身价,吃起来也觉得鲜味十足。特别是母亲精心烹饪的咸菜焖猪肉,那表面悬浮着的一层油,犹如毛毯般将浓郁的香气覆盖在猪肉与乌黑发亮的咸菜之间,色香味俱全;赶上哪天弄些鱼来,咸菜更是派上了用场,咸菜熬出来的鱼腥味小,汤香味浓,那滋味那口感才真叫“倍儿爽”!

偶尔,我嘴里有了馋虫,也会趁大人不在家,悄悄从坛子里抓出几根辣椒萝卜、几根莴笋来解馋,尽管辣得我“哧哧”直伸舌头,直流眼泪,但那脆生生甜滋滋的味道还是不断地撞击着我的味蕾,让我收不住手,一边抹泪,一边又把“罪恶”的手伸进坛子里。因此,那咸菜坛子就成了我童年时最美好的食物来源。

十五岁那年,我怀揣洗脚上田梦,从故乡的田间小道,到尘土飞扬的砂石路,再到宽阔的城市道路。生活不停地变奏着紧张而忙碌的篇章,离家也越来越远,越来越难吃到母亲腌制的咸菜了。虽然咸菜还时常出现在餐桌上,但那都不是我喜好的味道。于是,母亲腌制的咸菜便成了我的牵挂、我的思念、我的乡愁了。

1988年冬天,我站了十几个小时人满为患的火车,带着渴望和兴奋从广州赶回老家。当我拎着行李站在家门口时,母亲一脸的喜悦,迎我进屋后,她不停地搓着手,来回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念叨着做什么给我吃才好,似乎把她早已谋划好的菜谱忘得一干二净。我也不知该做什么,就呆呆地看着母亲——母亲老了,白发十分嚣张地在她头上刺着我的眼睛。侄女小玲告诉我:“九叔,在你离家的这些时间,只要电话机一响,奶奶就会抢先去接。”三嫂接着说道:“九满,你太残忍了!”我无语,儿不嫌母丑,可我呢,在做什么?为母亲做了些什么?

吃饭的时候,我瞅着满桌的大鱼大肉,筷子却迟迟没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对了,少了母亲的咸菜!我问母亲:“妈妈,有咸菜吗?我想吃!”母亲愣了一会,随即高兴起来,连忙说:“有,有,我这就去拿!”于是,母亲颤颤巍巍地从厨房里端出一盘咸菜来,细细长长的萝卜条,表面裹着火红火红的辣椒,好家伙!那浓郁的童年记忆一古脑地往我鼻子里钻,我赶紧夹起一根送进嘴里,咸中有辣,辣中又有几丝甘甜,这是多么熟悉的味道啊。对了!这就是童年的味道、乡愁的味道,我的幸福指数一下子提高了许多!

在家呆了几天的我,准备动身回广州。母亲早早地起床为我煮好了一大碗咸菜面。随后,母亲从坛子里捞出几把萝卜条,在案板上切成段,接着在热锅里为我炒熟。那咸菜就夹杂着一些红辣椒和豆豉,带着一股呛鼻的味道被快速地盛出放入罐头瓶子中,这时候,母亲显得很满足、很幸福,像是把她对儿子的爱统统都装进了瓶子里。我出发的时候,母亲边抹泪边语无伦次地说:“九满,想吃咸菜要打电话给我,我给你寄过去……”

把母亲腌制的咸菜带到广州,我时不时会去看上一眼,咸菜的清香就会悄悄地诱惑我的味蕾,勾起我无限的思念……

在外的日子,一碟母亲的咸菜,加上一碗稀饭,就是小时候的味道,就是母亲的味道。我不好山珍海味,就好这一口。我会因身边有母亲的咸菜而觉得异常的踏实,即使一切都不属于我,即使一切都离我而去,至少,我还拥有母亲的咸菜,拥有母亲那朴实无华的关爱。

妻子头一次去我们老家,品尝了我母亲腌制的咸菜,便赞不绝口。打那以后,她每次回去,都要吃母亲做的咸菜,而且回广州时还要带走一大包。她说:“妈做的咸菜味道就是好,啥菜都不要,只要有咸菜,我就得多吃两碗饭!”在反反复复的蒸炒和打包咸菜的过程之中,我读懂了母亲对儿子的期盼与关爱。

母亲老了,她已经不能给儿子更多物质上的满足。但是,在她的心中,只要我还喜欢她亲手烹饪的咸菜,就说明我还是她的儿子,就说明我还没有忘记她这个娘!

为什么鸡鸭鱼肉都能够吃腻,而母亲的咸菜就是吃不厌呢?咸菜从选材、配料、制作到完工,要经过数道工序。咸菜里有母亲浸泡在大盆里一遍又一遍洗来洗去的任劳任怨,有母亲添加配料时不断品尝忘了生涩的锲而不舍,有母亲把咸菜装瓶拿给我担心合不合口味的忐忑不安……它是母亲用浓浓的亲情,伴着浅浅的微笑和着内心的牵挂提取晨风夜露制成的佳肴!因为,母亲的咸菜惨合了母亲对儿子的关爱,所以,才让它成了人间至味,成了我的至爱。

咸菜的文章6:咸菜飘香,溢满于心的是浓浓的思念

文/mint

记得小时候,奶奶打开坛盖,那咸菜的香味弥漫全室,我的嘴里就溢满了口水,忍不住赤手去抓那颜色橙亮的咸菜。许多年过去了,想起那咸菜的味道,思念就一缕缕地开始弥漫,但又怎抵得上爷爷对奶奶的那一片深情……

————题记

咸菜飘香,溢满于心的是浓浓的思念

文/mint

二爸给父亲打来电话,焦急地说祖屋出现滑坡,祖屋外的那片乘凉的林子已经滑下去接近一米,祖屋大概也不保,暴雨却下过不停,不知该如何是好?父亲安慰二爸说:“自然灾害,那是没办法的事,如果里面的东西抢不出来就算了,安全最重要。”坐在一旁的爷爷斩钉截铁地说:“里面什么东西都可不要,但那几坛咸菜一定要搬出来。”

那几坛咸菜是奶奶几年前去世留下的。也从那时起,我再也没尝过奶奶的咸菜,咸菜是奶奶留给我们的念想。奶奶走后,爷爷把她搬进了他睡的房间的床角,每夜闻着咸菜的香味入睡。

爷爷和奶奶的父母都是当地的大户,两人的结合也只是父母之命,结婚那年奶奶才十六岁,爷爷十八岁。爷爷奶奶的性格都太倔,他们在一起常年吵吵嚷嚷,属于那种离不得也见不得那种。几十年的磨合,让他们形影不离,尽管吵闹不断,在我们看来,爷爷和奶奶是越吵越亲的鸳鸯。

奶奶虽出生于大富人家,却是出得庭堂也下得厨房的。她烧得一手好菜,做的咸菜更是一流,小时候,吃奶奶的咸菜我就可以大口大口的吃饭。奶奶的做的咸菜,无论是泡菜,还是淹菜,还是胡豆瓣。都会让家人大增食欲。泡菜脆而爽口,腌菜麻辣可口,豆瓣酱味美润口。我时常问奶奶,有这么好吃的咸菜,为什么还要做这么多可口的菜。奶奶会说,你们正在长身体,可不能光吃咸菜。

从我记事起,爷爷就很喜欢吃奶奶做的菜,虽一辈子吵吵闹闹没完没了,但爷爷从不贬低奶奶的厨艺,每逢爷爷生日时,奶奶会亲自弄三四席酒席,宾客对奶奶的手艺大加赞赏,对奶奶的咸菜回味无穷,此时爷爷的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

关于奶奶的咸菜还有一段动人的故事,据奶奶说:“有一年,家来了一个找水喝的外地人,来时正好赶上吃饭,家人见他风尘仆仆,很疲惫也很饿,就叫他一起来吃顿便饭。在喝完酒吃饭时,那人吃了一口奶奶做的咸菜后,赞不绝口,说那是他吃过的最好的吃的咸菜。并用脆而不生、甜而不腻、麻辣爽口来形容奶奶的咸菜,走时非要买一些奶奶做的咸菜,奶奶哪能收他的钱,就把各种咸菜给他装了些,那人千恩万谢,说那咸菜如果进柜台,一定销量好”。奶奶在给我讲这段故事时,绘声绘色,满是欣慰的笑。

爷爷奶奶退休后远离城市的喧嚣住到了乡下的祖屋。远离了爷爷奶奶,也远离了那香喷喷菜肴和可口的咸菜。奶奶总会在恰当的时间给我们送来,外带好吃的腊肉,糕点,瓜果。我总是会在不经意间埋怨母亲,为什么奶奶的咸菜就是不一样。母亲的泡菜太咸,腌菜太辣,豆瓣酱水太多,饭菜也没奶奶做的好吃。多年以后,母亲慢慢摸索奶奶的做法,妈妈的咸菜虽没奶奶的爽口,但也别有风味。

奶奶去世的很突然,是在吃饭时突然中风。全家人都悲痛欲绝,爷爷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在奶奶下葬那天,爷爷默默地站在坟前,那孤独绝望的身影成了我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

奶奶走后,我们多次劝爷爷来城里跟我们住,可爷爷只是摇头,说城里没有祖屋让他舒心和安心,只是在想儿孙时才来小住。我们心里知道,爷爷是舍不得奶奶,即便奶奶走了,但这祖屋有奶奶的影子,有他们吵吵嚷嚷生活一辈子的回忆,还有奶奶留下的那几坛刚做好不久的咸菜。在没有奶奶做饭的日子,咸菜成了爷爷下饭的口味菜。

有一次,我回祖屋去看爷爷,又提到奶奶的咸菜,想拿点到城里,爷爷却不肯,说只准吃但不准带走。看着爷爷认真的样子,我知道爷爷并非吝啬之人,他每月的大半部分工资都存着说要留给我们这些子孙不时之需,又怎会在意一点咸菜。只是这咸菜是爷爷对奶奶的深深思念,吃一些就少一些,爷爷是希望在他的有生之年让咸菜陪他走过,就如奶奶一直在身边一样。

从此我再不提吃奶奶留下的咸菜,更绝口不提拿走。每次吃饭时,总会看到爷爷把咸菜放在口里慢嚼细咽,回味无穷,那是爷爷对奶奶深切的惦念。看着那咸菜的颜色,闻着那咸菜弥漫的香味,回味着奶奶在时吃过的味道,嘴里就不由得溢满了唾液,心里溢满的却是长长久久深深重重的思念。

那咸菜的味道,是对奶奶浓浓的思念,也是爷爷对奶奶的一片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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