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敬畏的散文

请欣赏关于敬畏的散文(精选8篇),此文由多美网整理,欢迎收藏与分享。

关于敬畏的散文1:敬畏这些古树

文/光其军

树在,老成了古树,依然挺立于天地之间,经历着风霜雨淋,倒真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

从孔子故里曲阜回来,萦绕在心头的一直就是这些古树。它们寂寞地屹立在孔庙、孔府和孔林里,已经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了。这一过程,漫长且艰辛,非人类所能坚持。面对不屈的它们,我只能报以敬畏,而它们也仿佛用沧桑的眼光注视着我。

看这些古树,大多是古桧树和古柏树,高矮不一,粗细不一,站立的形态不一,唯一相同的是都在活着,而且还会一直活下去。活着,就是存在,就有一种精神传承,想此,内心就自觉地涌出一种尊崇。再看它们,树身大多是光秃的,被天光映着,反射着一种光,隐着一些密言,令心情一下子变得芜杂。

因为岁月,还因为某些不可违逆的因素,这些古树们,有的树身,被钢板箍着;有的树身,树洞被水泥堵着;有的树身,被钢筋支撑着。这些物象,虽实不忍睹,却又正常。我知道,它们都老态龙钟,风烛残年了,还不愿被岁月打败,仍然还在顽强悲壮地延续着生命。因而,就有虬曲苍劲的树的上部,那些枝干依旧活力张扬,生动着自然,意喻着某种哲理。

而古树以苍老沉稳的姿态呈现,与我看来都硬朗且刚健,表达的都是对生命的尊重,都是对美好世界的向往。虽然表面上,它们呈现的是静止,但我知道,静止的下面,是汹涌澎湃的生命运动。至今,它们还在运动,这一过程伟大,我们不可能看见。而人的生命历程没有古树的生命恒久,当然是见证不了它们从幼苗到苍郁这一伟大且壮观的生命过程,也就无法体味它们在悠悠岁月中磨砺的况味。

古树的周边,那些飞檐彩拱的庙宇,桧柏掩映的殿庑,如岗如阜的陵墓,蚀迹斑斑的碑碣,与古树和谐且协调着,浑然成了一个整体。这些静止的物象,都在叙述着历史,苍老着岁月,都在天地间成就着生命的壮美,构成着特有的历史画卷。我阅读起来,竟是那样厚重和极其静美。

缓步走向一棵古树,就被它皲裂的树身和中间一个碗口大的树洞所震撼。这树全身都是一道道干裂的树皮,像是被岁月的刀刻下的深深的痕。而在它的深处,曾经的青春应该都是鲜活的存在。靠近它,似乎就感受到了它的欢笑,然而,待我用心贴近的时候,竟什么都没有了。唯有那树洞还张开着,像一只眼睛,阅读着来人,洞察着世界。可它里面黑黑,也不知深藏着一些什么。我只能踮起脚,将脸凑近它,鼻尖抵近洞口,深深地,缓缓地呼吸,莫名就漾起一种意念,让我突然想起,小时在母亲怀抱里的温暖和亲切。

古树前,走过的人无数,走来的人也将无数,会有多少人对其思考?可能更多的人会滋生一些悲悯,哀叹它的不幸。然而,树在,人却走了,人,究竟不如树啊!树在,老成了古树,依然挺立于天地之间,经历着风霜雨淋,倒真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面对古树,不难知道它们忍受着怎样的寂寞、清贫和诱惑?古树不言,以它的挺立,傲然于世上,该是它在幸福地享受孤独,这又是一种怎样的修行?

世事无常,生命有限。古往今来的人们,无不将自己美好的愿望寄寓于树木,以期万古长青,留下精神。如此,人与树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复杂,这时,树不仅是一种象征,更是成为了某种化身。

关于敬畏的散文2:敬畏古树

文/刘霞

老人说:古树是有灵气的。一棵树是一个村子的灵魂,一个枝桠代表着一个生命。有古树的村子就有灵气,有灵气的地方就出人才。

古树的生命力特别顽强。我见过一棵树,枝干烧成了黑炭,只剩下一点点皮,却倔强地伸展着最后的枝桠,用尽全力,将花朵孕育成一串串果实。它将果实高高地擎着,像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怀抱着仅存的一点希望,期盼着儿女的到来。面对这样一棵古老的树,我们的心在颤抖。为什么不能早一点来看看它?就像看看咱们年迈的父母,帮他们洗洗脚,疗疗伤也好啊

……

古树是乡愁的符号。那些高高的山岗上,一棵树巍然地耸立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不知道给多少迷路的人指引过方向。村子里的人迁走了,院落沉寂了,古树却还在守护着原始的村庄。古树在,乡愁的记忆里就永远是一片葱茏。那些以古树为名的村子,更是远在天涯海角的游子们心中的牵挂和骄傲。譬如:大松树、枫树湾、柏树屯、槐树坳……每一个这样的村子,一定会有一棵上百年的古树;村里的每一个人,一定都愿意滔滔不绝地向你讲述关于那棵树的故事。

古树是历史的延伸。每一棵古树都经历了无数朝代的更替,见证过血与火的战争。在抗日战争时期,一棵树,也许替红军抵挡过无数的子弹,也许掩护过受伤的老百姓安全撤离;有些树洞里,甚至还藏过解放军的枪支弹药和宝贵的粮食。这些古树都曾经历过无数的沧桑,它隐忍着悲痛,常常死过去,又活过来,哪怕被岁月折磨得粗糙无比,甚至扭曲了自己,折断了腰身,但它宁可委屈自己,也要把绿荫留给后人,把绿色的希望传递给子子孙孙。

古树是文化的传承。在麻城市中馆驿镇水月寺中学,有一棵400多年的苦槠树,相传是明代诗人梅之焕亲手所植。梅大学士不光栽种了一棵树,更种下了一种文化的精髓。他在水月寺中,面对清风晓月,和住持一唱一和,思绪飘飞,激情碰撞,“水月寺鱼游兔走,山海关虎啸龙吟”的绝妙对联,如今还铭记在当地人的心中。因为他的精神标杆,这里成了一所闻名全市的育英中学,培育了许多杰出人才。走出这所学校的人,都曾在这棵树下读过书,下过棋子,这里曾是他们的精神乐园。每到夏季,孩子们要毕业了,许多家长就会前来朝拜这棵古树,怀着一颗虔诚的心,祈祷状元种下的古树能给孩子们带来好运。

敬畏古树,就是敬畏大自然。保护古树,就是保护我们的精神家园。古树,是一个民族的根源,是一种世代延续下来的希望。它见证过风云变幻,它铭刻了悲欢离合,它伤痕累累,它很累很累,却从不愿倒下。它努力地生长,努力地吸收着废气,喝着污垢的水,披着一身的尘埃,却吐露着沁人心脾的清香,默默地做着空气的净化师。它孤独地站立在岁月中,默默无闻地为来来往往的行人遮风挡雨。

它不喜欢现代化都市的喧嚣,更不喜欢无边的雾霾笼罩,它离不开山清水秀的田园和村庄,更离不开生它养它的故土。如果有一天,你移走了它,但移不走它的心。它撑开多大的伞,它的根就会延伸到多远。如果你路过一棵被水泥混凝土紧紧包围的大树,请你倾听一下它急促的呼吸,它很渴,它闷得发慌。它的呼吸不畅了,它的叶子枯黄了,请你伸出援手救救它吧!

一棵树,可以诠释人世间最美的真情。一座城市,也因为一棵树而名扬四海。无论是席慕容笔下那棵开花的树,还是张艺谋魂牵梦绕的那棵山楂树,都曾给我们留下了美好记忆。古往今来,那些动人的故事,那些割舍不下的亲情、爱情和友情,都曾经在一棵树下,得以尽情地释放。多少年过去,物是人非,但我们还记得那棵树,常常想起它,就像想起我们的亲人。是的,树是我们人类最值得信赖的朋友,有它,心中就会有依靠。

一个城市,最美的地方,一定是古树成群的地方。因为有古树的存在,所以更增添绿色的底蕴和内涵。那些古树,就像镶嵌在城市四周的珍宝,带着纯朴的气息,文化的气息,静静地等着我们去寻觅,去挖掘。我们的老祖宗把古树当神灵一样供奉、保护,就等着我们去发挥它最大的价值,把最美的一面展现给世人。

从此以后,当你再路过一棵老得掉了牙的古树,请你对它肃然起敬吧!认真地审视它,就像审视我们的灵魂,然后,再想想我们的祖先、我们的先烈,你就会觉得它无比的亲切,心中也会泛起绿色的涟漪……

关于敬畏的散文3:敬畏食物

文/张炜

现在有些学问高深的人,也注意从最基本的传统经典开始学习,并用在教育下一代方面。像一些家训,一些幼年启蒙读物,有的需要扬弃,也有的可以借鉴,不妨拿过来好好用一下。里面有一些行为举止的强调,今天看是过于严格了,但想一想有的是巩固文明的,有的是意旨深远的,都通向了伟大民族的精神源路。比如“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说得何等的好!有了这样的思维,难得不去想象这是怎样的一种文明传统,难得不产生敬畏。

但是现在这种敬畏我们不但没有了,而且相去遥远,连个踪影都看不到了。我们现在是怎样的?单讲吃饭,刚刚有点东西可以挥霍了,有些官商场合就像当年的慈禧太后差不多,奢侈到吓人的程度,又哪里止于“吃一观三”。这很容易让我们想到那段饿死千千万万的人、吃树皮和观音土的历史,它近得就像刚刚转身,还没有来得及走远,这边就如此穷奢极欲起来——这个族群多么可怕,要么动辄饿死成千上万的人,连土都吃;要么就是做饕餮之徒,每一餐饭要扔掉三分之二。

大家可以回想一下那些频频举行的豪宴,那些财大气粗的权与钱的酒席,除了有一种犯罪感,再就是疼和憎,是担心上天的诅咒,恐惧报应的厄运。

一个人能吃多少?不过是那么一点点,可是菜要一道接一道上,桌子比乒乓球台还要大,菜色无数,不得不让专门的服务员把摆在稍远一点的不断地端过来调换,这样最后吃掉的还不到十分之一,绝大部分都要扔掉。

这个情景反衬的回忆,就是同一片土地上残忍地饿死、吃糠咽菜的一群群人。而对食物的敬畏,却曾经是我们民族的传统。

到海外一些地方,时常能感觉到这种敬畏的存在。比如他们通常使用很小的碟子,生怕食物剩掉。如果剩下扔掉,他们觉得不仅是浪费,而直接就是对食物的不敬。在韩国,对方在宴席上常常对客人介绍食物:这是哪里产的,多么好等,他会这样强调。于是有人嘲笑他们,说无论端来多么简单的食物,都会说:“好东西呀!很贵的!”

对食物的敬畏就是对生命的敬畏。无论是植物还是动物,它们都要损失掉自己的生命来到人的面前,变成食物,让我们果腹。想一想这是多么重大的事情。它毕竟也是一生!一条黄瓜,一个地瓜,一条鱼,一只羊……它们终止了自己的生命,变成了人的食物。

该不该敬畏食物?我们明白了这些,才会理解西方常常出现的场景:吃饭前群体祈祷并感谢上帝赐给食物;还有那些宗教人士,他们宰杀生灵的时候,会轻念一句话,然后再做。这里面表现了多少的无奈和悲哀。我们甚至相信,只要人类不能终止吞食其他的生命,也就不会结束自己的巨大苦难。

关于敬畏的散文4:敬畏心

文/陈广胜

一个无所畏惧的社会,是最可畏惧的。心存敬畏,是对理性和良知的秉持,让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禁为。只有知晓前行又懂得停步,知晓获取又懂得放弃,这样的人生才阴阳平衡。

无所畏惧,经常被用来描绘英雄。一个顶天立地的勇者,似乎也需有这样的风范。可孔夫子说:“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康德手指头顶的璀灿星空与心中的道德定律,称自己“愈思考愈觉神奇,内心也愈充满敬畏”。

两位先哲并非生来胆怯,更非见识浅陋,恰恰是超越常人的智慧,让他们多了一颗敬畏心。敬畏不同于一般的畏惧,它带有几分特别的敬重。典型的数宗教信徒,对神灵顶礼膜拜,丝毫不敢亵渎。当然,不信教的大有人在,特别是随着现代科学的发展,过去人们眼中的许多神秘现象都得到了解答。但时代可驱除迷信,却不可去除敬畏。人可以不信某一尊神,却不能漠视神圣的力量。这与科学精神并不相悖,因为世上存在难用常规尺度衡量的信念。

我们首先应敬畏自然。即使人被称作万灵之长,活动的范围和能量不断拓展,但因此想改天换地,未免过于自负。试看人类的伟大发明和精密制造,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面前,无一不显得拙劣。而那些移山填海的壮举,初看热闹非凡,一旦越出自然界的容忍限度,必然遭到加倍的惩罚。可以说,人类不管再聪明,本身就是自然的作品,至今也仍是宇宙怀里成长着的幼童。

相比宇宙的无限,人在某个时点的理性是有限的,我们对世界的“未知”要远远大于“已知”。敬畏自然,就是认清人类自身的渺小,正视大自然的神圣。任何人都属于自然,自然却不属于人类。没有我们,宇宙照样存在;反观人类,却难以离开生于斯、长于斯的星球,又怎能肆意妄为地与自然对抗?

自然界是生命的家园。虽然在这个世界上,生命没有丝毫的稀缺性,但每条生命都是神圣的,故同样需敬畏。埃及“二战”盟军阵亡将士墓碑上刻着一句话:“对于世界,你只是一个士兵;对于家庭,你是整个世界!”每个人都是唯一的,尤其对亲友而言更是不可替代。敬畏生命,就是将人的生命摆在首位。不仅如此,还应维护人格的尊严,珍视人的自由选择和发展机会。若进一步放宽视野,对生命的敬畏不可排斥其他生灵,毕竟它们也有心跳,有痛感和悲戚,都有其存在的权利。

人在世上,还必须敬畏规律。客观规律也是神圣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人力即使再强悍,仍然无法对抗规律,更别说创造或者消灭规律。曾几何时,我们高喊“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以为能够牵着规律的鼻子走。可现实不会如此遂人意,它只给出合乎规律的答案。纵观历史,谁敢与规律掰手腕,最终败下阵来的,也必定是这位不自量力者。

如果说规律非人力所创,法则完全由人制定,是否无需敬畏?乔治·华盛顿作了很好的回答,他把就任美国总统比作“像走向刑场的囚犯”,因为将戴上比普通公民更重的法律枷锁。法律、规则作为人们共同遵循的行为规范,一经确立,就具有不被逾越、不被变通、不被潜规则左右的神圣性。这好比父母生育了子女,就无权损伤子女的身体和健康。既然颁布了法则,任何人都没有凌驾于它们之上的特权。谁蔑视法律、调戏规则,谁就是社会秩序的败坏者,就必须受到法则的严明制裁。

很显然,世间需敬畏的东西还很多。比如,敬畏历史、敬畏先贤,敬畏舆论、敬畏百姓,敬畏科学、敬畏正义。这些都涉及人的基本价值观,丝毫轻视不得,也玩弄不得。对它们心存敬畏,不是受金刚怒目、铁棒皮鞭的恐吓,更多是发自内心的庄严。

从本质上讲,敬畏与信仰息息相联。没有敬畏之心,就没有信仰之真。毋庸回避,当今社会已染上浓厚的功利色彩,甚至需不需敬畏,也要先问一声“有没有用”——对自己有用,就烧香拜佛;若不再管用,则立马丢开。因此,最被敬畏的往往是权力与金钱,但这两样东西最易变幻。敬畏的功利化,说明普遍缺乏信仰,意味着精神世界的荒漠化。本该虔诚以敬的东西都可用权换、用钱买,这个社会即使堆砌出再多的眼前财富,必然与真正的文明渐行渐远。

敬畏离不开外在的约束,但主要源于内心的自律。东汉杨震调任东莱太守,冒邑县令王密前往拜访,私下以金相赠,还称“暮夜无知者”。杨震说:“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杨震对天、对神的敬畏,或许有对冥冥之中那股神秘力量的忌惮,但在我看来更是为了心安。每个人的心中其实都有一条底线,这是不受良知谴责的最后屏障,是我们不能突破的界限。怀敬畏心,很大程度上就是对做人底线的不懈坚守。

“凡善怕者,必身有所正,言有所规,行有所止。”而一个无所畏惧的社会,则是最可畏惧的。因为一切都无禁忌,那么一切都可被毁坏、被打砸、被妖魔化,于是什么房子都敢拆,什么毒品都敢添加,什么数据都敢造假,什么决策都敢拍板,什么官司都敢乱判。长此以往,整个社会将肆无忌惮,进入为所欲为的恶性循环。

心存敬畏,是对理性和良知的秉持,让人有所为、有所不为、有所禁为。每个人当然都有所求,但必须有所约束和忌惧。正如河流有了两岸的约束,才能奔向大海。我们只有不失敬畏,知晓前行又懂得停步,知晓获取又懂得放弃,这样的人生才阴阳平衡,由这样的公民支撑起的社会才健康、良性与和谐。

关于敬畏的散文5:山歌的神性

文/钟伟凤

敬畏大自然就是神性,而敬畏之心的产生来自于生活中的许多细微处。天上的云,流动不止,永在变化;水中影,似实而虚,虽静而动;晚间景,随光浮移;山中涧,清澈欢快……还有山歌。

山歌是即兴演唱。在湘西,打猎有歌、采茶有歌、出嫁有歌、祭祀有跳神歌、死人有丧葬歌、起屋唱上梁歌、下河唱打鱼歌、喜事唱斟酒歌。各寨子里的人“无人不歌,无事不歌、无处不歌”,“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苦者歌其心、爱者歌其情”。

红石林的岩石是不会唱歌的,可嵌在岩石上的鱼化石引领人们探求过去,感受大自然的神奇。山里的汉子幺妹儿热情好客,主动约我们对歌,他们是“信手拈来即为诗,开口浅唱就是歌”。幸好随行中能歌善舞者诸多,说唱就唱。山歌惊魂,可惜狐仙都去了天门山,否则对歌的青年才俊只怕挪不开步子前行了。

惊飞的山雀盘旋在头顶发出惊喜的“叽叽”声。

一位年过七旬的长者走到队伍中央,舒展开被风吹皱的面容,骄傲地说:只要你们愿意听,我可以一口气唱上大半天。在大家有些质疑的眼神中,我相信生在大山长在大山的他拥有这份积淀——或是交叠飞舞的蝴蝶,或是鸟鸣、犬吠,甚至追逐的牛羊、风吹响的树叶、盛开的野花,砍柴声、流水声……一切都是山歌的源头,一切又都是山歌的载体。

没有污染过的声音,是最本真的声音,是赤子的声音。回到这种状况与本来就是这种状况是不同的,只有生活在这的人才具有这样的本真、这样的灵性。

我的同学、来自土家族的鲁絮曾经写过一首名为《魂牵梦绕吊脚楼》的山歌:

“阿哥捧米酒,让我醉在吊脚楼。米酒竹筒装,土家风情藏里头。米酒任我喝,阿哥笑容好憨厚。千里做客张家界,魂牵梦绕吊脚楼……”

他说他们日常的生活就是这样:喊了就来神了,唱了就有劲了。苦着累着的日子,就在这歌声中,有滋有味了。

澧水船工号子不是山歌,但与湘西山歌一样是在生活中即兴编唱的,音调多带有山歌风味。河流边是人类最初的定居之地,从剧烈残酷的狩猎一直到农耕生活,一直陪伴人们,是人类重要的记忆。澧水流域和沅江流域将它的风情融进了湘西人的灵魂。人们常常在古镇的青石板上或吊脚楼下,看澧水河中千帆经过,船工号子也因此扑面而来。

澧水古为湘西北主要交通干线。早在上古时期,欢兜流放崇山,就是绕过大山森林以避恶兽毒蛇之侵,从澧水而上的。此后历代王朝征剿武陵的农民起义,至少有100万军队赖此河道推进。

走近码头,眼前仿佛呈现昔日盛况——船舶近千,桅杆林立,人流如织。卸完货物的船只,逆流而上,纤夫们拉着纤绳,唱着号子,一步一铿锵,一步一叩首,歌声在天门山上空久久回荡。

美是有浸润性的,能唤发人的神性。

是日,屈原乘船至天门山下,对突然横在澧水之南的万丈绝壁上的那一孔“天门”激动得狂呼大叫:“广开兮天门!纷吾乘兮玄云!令飘风兮先驱,使冻雨兮洒尘!”译文是:“天门大打开哟!乘着乌云出来!叫狂风在前面开道,叫暴雨为我打扫!”

停留在老宅屋檐下的蝙蝠兴许也听到了这句话,那些挺拔在古镇的樟树将它的记忆嵌入深凹的木纹里,而睁大眼睛安静呆在桐树上的白猫,深藏在它眼眸里的忧郁如同此刻的我。

敬畏大自然就是神性,山歌源于大自然,神性就融在歌声里。

走一段路,得一处景,听一首歌,不需要雕凿,亦无需修饰,魂在哪,神性便在哪。

关于敬畏的散文6:敬畏一棵古树

文/曲京溪

一棵古树,伫立在村外一抔黄土之上。远远望去,这古树宛如一个硕大的盆景,被岁月神工雕琢,成了如诗如画的形状。近前瞧瞧,这古树可真是古老,伸出的主枝,一段成了沟壑,一段缠绕弯曲,一段像似老男人干瘦的手臂,青筋暴突。尽管如此,树的每一枝却都向上腾起,呈现龙的姿态。

这棵古树,生长在山东省莱州市佛台子村东。据有关史料记载,树龄已有647年。如今,古树的主干高1米,胸径8.9米,树高在16米以上,冠围约45米左右,树冠面积达153平方米,气势恢宏,观之令人肃然起敬。从粗壮的主干上长出四大主枝,枝条表面平滑,呈灰色。叶子为卵状披针形,长约6厘米,基部圆形,先端渐尖,边缘有锯齿状波纹,叶面浓绿。古树早春萌芽,晚秋落叶,无花,果实随新枝萌动而生,略小于豆粒,成熟时呈黑紫色。据林业专家考证,这棵古树叫黑弹树,别名小叶朴、白麻子,原产地为四川省宝兴一带,属我国北方落叶树木中罕见树种。据考证,它是胶东第一南方古树品种,被称为胶东地区的“黑弹王”。

这棵古树离我老家的村庄不到二里地,出村庄向北过一条河就到了树的跟前。小时候,听大人们讲了不少和这棵树有关的故事传说。有的说这棵树里住着一个神仙;也有的说,到了晚上,这棵树周围就生出凉风,嗖嗖的,人们在心生敬畏的同时,还感到惊悚和恐惧,一个人是断然不敢从树下走过的,非多名伙伴结伴而行不可。那些胆小的女同学更是如此,她们结伴经过树下,还会发出阵阵尖叫声。

2008年清明节,我们一帮人外出踏青,老张问我去哪里?我就推荐去看古树。不巧的是,那年气候干旱,一春无雨,我们去时,古树才刚刚抽芽。正在树下照相时,从古树东侧的留驾村走来三个人,两男一女,年龄都在50岁以上。三人来到古树下,跪倒就拜。等他们起身后,我上前问缘由。三人中看上去年龄最大的一位大哥说,他们兄妹是从东北回家给先祖扫墓的,他们与佛台子村的人都是一个祖先,留驾村人是从佛台子村迁来的。古树是两个村人共同的记忆。但对于古树600多年前是怎样到莱州佛台子村落户的,他们也说不清楚。我心里不免有些许的遗憾。

这年的五一,老张又来了兴致,非要再瞧瞧古树不可。车子从留驾村里驶出来的时候,古树那高耸浓密的树冠已经装满我的眼帘,我之前在网上搜索到的关于它的种种传说,顿时在我的脑海里鲜活起来。相传,明洪武年间,莱州府管辖的二州五县,经过战乱、洪水、瘟疫肆虐,繁华不再,成为遍地荒芜、人烟稀少、万户萧疏鬼唱歌之地。洪武二年开始,明太祖朱元璋下诏,以强制手段,从四川向胶东莱州府大量移民。成都府宝应县的壮汉王自嘉也在移民之列。临别之时,王自嘉留恋故土,特意挖了4棵小树苗,背在身上。这些移民携妻带子,他们在兵丁们的押送下,手背身后,手腕绑绳,十个一组,千里迢迢,开往东莱。在经历了漫漫旅途后,他们终于来到莱州白沙河北岸一高地,安顿下来。从此,他们在这里开荒种地、植树饲禽、繁衍生息。

王自嘉信佛,闲暇之余,他修造佛台,常念经礼佛,还将在路途上精心保护的4棵小黑弹树栽种在佛台四周,佛台子村由此得名。小树慢慢长大,王自嘉也慢慢变老。转眼间王自嘉就70多岁了,自觉在世时间不会很长了,便把7个儿子聚集在一起,嘱咐道:你们今后要更加团结,多做好事善事,要争气要和气,绳往一处拧、劲往一处使,等我百年后,你们要把一棵黑弹树栽到我的坟头上。不久,王自嘉便驾鹤西去。

在岁月淘洗下,当年的黑弹树仅存一棵,被村民们视为宝贝一样保护着。这棵古树于1999年被莱州市确定为重点保护文物,并专门修建了大理石护栏,树枝搭设了支撑架。最近,这棵树还被莱州市列为古树名木之首。

植物的驯化是有条件的。但你看这古树,东临留驾水库,常年随波荡漾;南近白沙河,流水潺潺;西有千亩平原,根下是一低矮丘陵,旱能灌溉,涝能泄洪。这里四季分明,雨水充沛,土地肥沃;这里民风淳朴,人心善良。当年的移民早已在这里安居乐业,一棵树能不生根发芽吗!

我攀上树丫处,隐于树叶间。看天,天是那么深邃、辽阔;满树阳光,透过叶隙如瀑流泻。树叶静静地蓬勃,而树依然默默无语。忽然,我意识到,相比于树的坦然,我很卑微。我抚摸着系挂在树上的一条条红绸,幻想着也能像这棵树一样,活出一世让人敬畏的尊严。

关于敬畏的散文7:敬畏这些古树

文/光其军

树在,老成了古树,依然挺立于天地之间,经历着风霜雨淋,倒真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

从孔子故里曲阜回来,萦绕在心头的一直就是这些古树。它们寂寞地屹立在孔庙、孔府和孔林里,已经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了。这一过程,漫长且艰辛,非人类所能坚持。面对不屈的它们,我只能报以敬畏,而它们也仿佛用沧桑的眼光注视着我。

看这些古树,大多是古桧树和古柏树,高矮不一,粗细不一,站立的形态不一,唯一相同的是都在活着,而且还会一直活下去。活着,就是存在,就有一种精神传承,想此,内心就自觉地涌出一种尊崇。再看它们,树身大多是光秃的,被天光映着,反射着一种光,隐着一些密言,令心情一下子变得芜杂。

因为岁月,还因为某些不可违逆的因素,这些古树们,有的树身,被钢板箍着;有的树身,树洞被水泥堵着;有的树身,被钢筋支撑着。这些物象,虽实不忍睹,却又正常。我知道,它们都老态龙钟,风烛残年了,还不愿被岁月打败,仍然还在顽强悲壮地延续着生命。因而,就有虬曲苍劲的树的上部,那些枝干依旧活力张扬,生动着自然,意喻着某种哲理。

而古树以苍老沉稳的姿态呈现,与我看来都硬朗且刚健,表达的都是对生命的尊重,都是对美好世界的向往。虽然表面上,它们呈现的是静止,但我知道,静止的下面,是汹涌澎湃的生命运动。至今,它们还在运动,这一过程伟大,我们不可能看见。而人的生命历程没有古树的生命恒久,当然是见证不了它们从幼苗到苍郁这一伟大且壮观的生命过程,也就无法体味它们在悠悠岁月中磨砺的况味。

古树的周边,那些飞檐彩拱的庙宇,桧柏掩映的殿庑,如岗如阜的陵墓,蚀迹斑斑的碑碣,与古树和谐且协调着,浑然成了一个整体。这些静止的物象,都在叙述着历史,苍老着岁月,都在天地间成就着生命的壮美,构成着特有的历史画卷。我阅读起来,竟是那样厚重和极其静美。

缓步走向一棵古树,就被它皲裂的树身和中间一个碗口大的树洞所震撼。这树全身都是一道道干裂的树皮,像是被岁月的刀刻下的深深的痕。而在它的深处,曾经的青春应该都是鲜活的存在。靠近它,似乎就感受到了它的欢笑,然而,待我用心贴近的时候,竟什么都没有了。唯有那树洞还张开着,像一只眼睛,阅读着来人,洞察着世界。可它里面黑黑,也不知深藏着一些什么。我只能踮起脚,将脸凑近它,鼻尖抵近洞口,深深地,缓缓地呼吸,莫名就漾起一种意念,让我突然想起,小时在母亲怀抱里的温暖和亲切。

古树前,走过的人无数,走来的人也将无数,会有多少人对其思考?可能更多的人会滋生一些悲悯,哀叹它的不幸。然而,树在,人却走了,人,究竟不如树啊!树在,老成了古树,依然挺立于天地之间,经历着风霜雨淋,倒真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面对古树,不难知道它们忍受着怎样的寂寞、清贫和诱惑?古树不言,以它的挺立,傲然于世上,该是它在幸福地享受孤独,这又是一种怎样的修行?

世事无常,生命有限。古往今来的人们,无不将自己美好的愿望寄寓于树木,以期万古长青,留下精神。如此,人与树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复杂,这时,树不仅是一种象征,更是成为了某种化身。

关于敬畏的散文8:敬畏秋阳

文/唐晓堃

秋天不仅仅是收获,还有我们敬畏的秋阳。

今年重庆的秋天,格外让人们小心翼翼。一个接一个的秋阳就像火球一样,在大地上滚来滚去。直到把鲜活的植物烤得面目全非,仍不过瘾,甚至变为大火化为灰烬。人们捶胸顿足,痛心疾首,也无法改变大地被灼烧的事实。这是秋阳惹的祸。

秋阳张着血盆大口,吸干了大地母亲皮肤的水分,大地的肌肤开始皲裂,再皲裂,最后撕裂成无法愈合的伤口。蔬菜没了,瓜果干了,秋山毁了,人被秋阳一步一步紧逼,直躲进小楼成一统,敬畏秋阳。火烈的秋阳被人们形象地称之为“秋老虎”,秋老虎如期而来,大地秋收便接踵而至了。外地的,本地的瓜果品种繁多,一筐筐葡萄和桃李纷纷上市,菜市场旁,水果店里琳琅满目,引来络绎不绝的购买者。正在成熟的核桃、石榴、柚子在秋阳的催促下,加快了步伐。如果说瓜果的丰收对农民的日子来说是点缀,那么热火朝天的打谷就成了秋收的主旋律。秋阳就像一位矍铄的老人悠闲地,自信地在田野迈着步子,把劳动者的汗水照得晶莹闪烁,把劳动者的脸庞映得通红通红。机器声,欢笑声,在田野弥漫升腾,把丰收属于秋天的专利写满了整个大地。

秋阳又就像不服气的淘气孩子,跟丰收图景添乱来了。悄悄地在山脚或山腰埋下燃烧的火种。人们只顾忙里忙外地收获,却忽视了秋阳里有个捣蛋鬼,趁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向美丽的茶山竹海喷下了火苗,愤怒的火焰,是竹海的挣扎和呐喊,也是竹海对秋阳的蔑视和唾骂。人们放弃了收割收获,离开了田地果园,匆匆上山,八仙过海,各显神通,营救竹海,救火而不救秋阳。昔日美丽的茶山竹海被秋阳助威下的火魔吞噬了靓丽的容颜,人们痛惜得咬牙切齿,谁不诅咒这个不食人间烟火,却只会放人间烟火的坏家伙呢?秋阳得逞后,继续着它的一个个燃烧之梦,不论是城市还是乡村,揪住一切肆掠的机会,直把人们折腾得筋疲力尽,苦不堪言。

我们难以想象被火魔掠夺之后的秋山,裸露肌肤继续被秋阳灼伤的疼痛,那是需要秋雨的甘霖滋润和抚慰的啊,面对丰收与灾难并存的秋天,人们早就想赶走眼前这个让人欢喜让人忧虑的秋阳了。日日盼,夜夜盼,秋阳走了,秋风秋雨何时来呢?还是秋风最善解人意,傍晚时分就来报喜了,它努力地推开每家每户紧闭的门窗,提醒主人可以关闭空调,打开窗门透透气了。久违了,清凉的秋风,可秋雨在哪里呢?秋风说,秋雨正在行走的路上,雷电马上就来到,雨还要等等,等等……这等也让干渴的人们脸上有了惊喜的笑容。

我走出蜗居的房间,来到开阔的阳台,大地变得一片沉默,是啊,人们在等待远方将至的秋雨,大地何尝不是怀着殷殷之情在等待一场及时雨的洗礼呢?在我的家乡重庆,今年的秋雨应该是贵如油了。

大家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