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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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散文1:农家四月槐花香

文/李学军

农历四月,洋槐花开。

洋槐花,是花,更是菜。这时候,依山傍水打坐,环顾四周,但见许多植被已卸下胭朵,开始在平凡的世界里生育、生长、生活。而洋槐花,似乎新来乍到,匆匆咽下几口遗落的风粒和雨露,翻山越岭穿行于蓊郁之间,任翠海碧涛怎么阻挡,它也要梳理下嘟嘟噜噜的心事,耸肩抖出一笑,把风采展现。

单说洋槐花,它不是人们眼里倾慕的观赏之花。可是,洋槐花作为百姓爱吃的一种野菜,那就另眼相看了。

依我所见,吃洋槐花,首先还得夸一夸它的花品。洋槐花素白、晶莹,显然是透出了它洁净的心思,一朵朵,一片片,像故乡的雪韵、故乡的白云、故乡的月光,更像故乡丫头的脸,干净而单纯。洋槐花大方,它从不与花草争风争雨比美;洋槐花无私,它把花粉赠给蜜蜂,把花瓣赠予人。然后,花粉被蜜蜂酿成蜜,花瓣被人们做成菜肴。一滴滴、一杯杯、一盘盘甘润的槐花香,沁人心脾。

记得儿时,在乡下,四月,山坡上到处开着洋槐花,大人们三五结伴去采摘。印象中,我母亲常常比别人摘得多一些,我也常常帮她提篮子扛镰钩。母亲摘的洋槐花,拿回家后,先用热水淖,然后滤净,摊开晾,留一些当时吃的,大都晒干装起来,到冬季再泡开食用。那时候,乡下很清贫,过日子不容易,加上青黄不接,因此,洋槐花成为一道救命菜,每年春天,人们总希望洋槐花能早些开。

时下,面对盛开的洋槐花,我看到的是一树深情。

确实,洋槐花虽也是花,但它不为给春天傅粉才绽放,不为让人们欣赏而开。在我眼里,洋槐花那一笑,其实是种疼痛的奉献、快乐的牺牲。

洋槐花开在暮春,那是写给春天的闭幕词,既含诗,又代跋,漫山遍野,香味悠远。一口槐花菜,我觉得,那真是品读不尽的诗味。

农家散文2:乡村记忆

文/心灵的港湾

我是土生土长的农家子弟,在我的内心深处,珍藏着我浓厚的恋乡情结,它将伴我走过我漫长的风雨人生。

岁月无情,把孩童变成青年,又把青年变成老人,也改变着我难以割舍的乡村。那些曾经的如诗的画面,那些曾经的如画的风景,一度淡出了人们的视野,却永久地镌刻在我的心灵深处,成为永恒的记忆。

(一)耕田的号子

每每回到家乡,立于一望无垠的田头,父辈们那铿锵有力的耕田号子,似乎穿越时光,从远方缓缓传来,由模糊而渐清晰,由微弱而渐浑厚。

那号声是飘在空中最美的音符,是发自内心喊出的不可战胜的坚强。它划过长空,穿透我们的身体,震撼我们的心灵。它走过黎明,走过黄昏,与朝霞相拥,与落日同行。它让空中的鸟儿也不敢歌唱,路过的歌唱家也羞愧难当。它透过笔端,凝结为美丽的诗篇。那号声里写满了憧憬,诉说着渴望。

拉犁的牛也心领神会,伴着号声,合着节拍,走出整齐有力的步伐,于是,平整的土地上泛起了均匀的犁花,这不是他们在这深情的土地上创作出的最美的画卷吗?

(二)午收时节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午收时节。放眼望去,波浪滚滚的金色海洋占据了我整个视野。儿时的麦收情景又一幕幕在我眼前浮现,恍惚中,我又回到了儿时。

黄金铺地,老少弯腰。辛勤的汗水终于换来了丰硕的收获。大人们挥起闪亮的镰刀,一把把收割成实的麦子。而我们则在田里或路上捡拾丢落的麦穗。看着金灿灿的麦穗,籽粒饱满,在风中摇曳,多像胖墩墩的孩童在调皮地玩耍。大人们挥汗如雨,但似乎并不显得怎么疲惫,面庞洋溢着幸福,眼神中写满对美好生活的憧憬。

他们用平板车把割好的麦子拉到场上,散匀,晾晒,然后赶着牛,拉着石磙碾压,一圈,一圈,一圈,又一圈,……麦秆在不知不觉中被碾得平坦了。这时候就是我们的一番天地了。我们小伙伴在平坦的麦秸上打滚,翻跟头,打螃蟹(侧翻)……玩得不也乐乎,全然不觉得麦秸扎人。

场打好了,挑去麦草,把有麦糠的麦粒聚起来,用木锨扬去麦糠,一堆喜人的麦粒就呈现在我们眼前了。麦收中最有技术含量的一步也就是扬场了。父亲是一个扬场的高手。它扬出的麦粒、麦糠,界限分明,自成一片,麦粒和麦糠都不会跑得太远。看他扬麦的过程,听锨起麦落的声音,分明就是欣赏一首节奏明快的乡间小曲,令人陶醉。那时,我也学着父亲的样子,扬了起来,结果是东一锨,西一锨,南一锨,北一锨。父亲说,你别扬了,要不我还得再扬一遍。扬场看似容易,轻松,实则很难把握。遗憾的是,到现在我也没学会。

割麦时,腰弯下去,就是一张拉满的弓,满载的是力量;扬场时,锨起,昂首,麦落,扬起的是希望。这经典的画面将永远定格在我儿时的记忆中。

我爱你,我永远依恋的乡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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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散文3:槐花白

文/张艳军

在乡村,农家小院,多有树。树大多植于房前屋后,墙角旮旯,那些不占地方的地方。挺拔的身影,婆娑的姿容,荫护着寻常百姓家。树是乡村里最高的。比人高,比庄稼高。比树高的是炊烟。所以,树和炊烟是乡村立起来的标志,为远行的人。树是灯塔,炊烟是灯塔发出的光。当我们看到树时,眼就亮了;当我们看到炊烟时,心便软了。

我家也不例外。我家的院子里也种了许多树,有杨树、槐树、榆树、椿树。每年春天,它们都会次第地展开新颜;到了夏天,它们又会抛落匝地的浓荫。小时候,我常在树下玩,捉椿树上的“花大姐”,看地上列队行进的蚂蚁,或干脆躺在树荫下,无聊地望着从树叶缝隙中挤下来细碎的阳光,竟然忘记了眨眼,直至两眼发花。那时,生活简单而快乐。但是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椿树被砍掉了;再后来,榆树也被砍掉了。榆树被砍,我是知道原因的。榆树贱,爱生虫。毛毛虫,浑身长满了毛,看了让人不舒服,瘆的慌。这种虫专爱吃榆树叶,好端端的榆树叶被它们咬噬的千疮百孔,乱七八糟。吃完了,爬到树下,又在地上横行。那棵树下成了禁区,我和妹妹不敢靠近。这样的树,不砍掉才怪。

相较之下,槐树要好得多。

槐树好,人们都喜欢。大人们喜欢槐树,因为槐树木质好,成材后,可当柁当檩;小孩子们喜欢槐树,因为槐树会开花,花能吃,又香又甜。只是,槐树开花晚。春风送暖,院子里的其它树木早已是你追我赶,缠斗芳菲了,而槐树却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无动于衷,仿佛刚刚过去的冬天太冷了,把它冻瓷实了,早春的那点儿阳光根本唤不醒它。直到五月,阳光渐冽,它才慢慢地苏醒过来。它一醒来,便不得了,呼啦啦,树上开满了花。一串串,一簇簇,一嘟嘟,一团团,跟爆炸似的;像爆炸的玉米花,被人挂在了树枝上。槐花白,白的干净,白的素雅;槐花香,香味很浓,香中有甜。一株开满花的槐树,能让整个小院耀眼生辉;一树槐花的香气,便让整个小院氤氲在香之河、甜之水中。

槐花好看好闻好吃,但并不好摘。一来槐树一般都比较高,攀爬上去并不容易;二来即使上去,又因为槐树长满了刺,让人无从下手。不过,这些都难不倒我和妹妹。因为,父亲早为我们准备好了工具。那是一根长长的木杆,上面绑上一根较粗的铁条,铁条的顶端回弯一个钩。这样,我举着木杆就能轻而易举的够着槐花了。我高高地举着木杆,钩住一串肥硕的槐花,向一边轻轻地扭,不必太用力,槐树枝脆,扭了几下,只听“嘎巴儿”一声,一串肥嘟嘟像羊尾巴似的槐花应声而落。妹妹急忙抢过去,捡起来,凑到鼻尖,深深地嗅:好香啊!

我和妹妹坐在台阶上,开始捋槐花。不一会儿,就捋满了一篮子。我们把槐花交给母亲,却并不走,而是站在母亲身边,等着看着母亲给我们做槐花饭。母亲濯洗,和面,下锅,不一会儿,锅里就升腾起大团大团的热气,随之,槐花的清香便溢满了整个小屋。槐花软嫩,槐花饭易熟。母亲用铲子铲给我和妹妹一人一块,我俩顾不上烫手,一边倒着手,一边吹着气,冲出了家门,到外面显摆去了。

那时,母亲真年轻。但是,年轻的母亲似乎什么都会做,什么事都难不倒母亲。比如,母亲能把看似稀松平常的菜蔬,做得花样翻新,滋味十足,让我和妹妹在那个饥馑的年代,并未感受到舌尖上受了委屈。我不知道,那是母亲天生天资聪颖,无师自通,还是母亲后来勤俭持家,自学成才?

春天,大地回暖,万物复苏,田野上弥漫着生机盎然的热闹景象。当此时,母亲便臂挎小蓝,手拿小铲,去地里采挖嫩油油的野菜。回来后,洗净,烫熟,剁成馅,包成菜团子,虽是玉米面,但内里一团锦绣,吃到嘴里,满嘴都是春天新鲜的气息。这让我们的味蕾,在经过一个寡淡的冬天后,又慢慢地从冬眠中苏醒过来。夏天,大地流火,天气炎热,我和妹妹像两株被晒蔫了的野草,无精打采,萎靡不振。母亲便变着法的给我们做些清爽的饭菜。母亲煮好一锅红薯粉条,端到压水井旁,用压上来清凉凉的井水,过了一遍又一遍,然后,撒上小葱,点几滴香油,盛给我和妹妹一人一碗。我吃了一口,冰凉爽滑;咽下去,通体舒畅,甭提多凉快了。我又忙不迭地盛了一碗。仿佛两碗凉粉吃下去,再热的夏天也能捱过去。秋天,秋风送爽,大地金黄,地里的庄稼开始成熟。母亲忙完农活,回家时,顺便掐一把红薯叶,做饭时,放在玉米面里,打成疙瘩。平时看上去粗剌剌干巴巴难以下咽的玉米面疙瘩,在掺进了红薯叶后,竟然活泛肉头起来;再拌以咸菜,我也能呼噜噜地吃上一大碗。冬天,寒风吹彻,大地枯槁,时鲜的菜蔬都退出了日常生活,大白菜成了当家菜。久吃,难免生厌;尤其白菜帮,又涩又柴。但母亲的手巧。母亲把白菜帮平铺在案板上,左一刀,右一刀,刀刀轻巧,并不压实。然后,放进清水里浸泡,过一会儿,拿出来,伸伸展展,粘粘连连,那好看的样子,跟早晨窗玻璃上漂亮的霜花似的。放上糖,倒上醋,又酸又甜,又脆又凉,既好吃,又败火。

又是一季槐花开,我回到了家里,母亲依旧忙里忙外,为我准备槐花饭。俯仰之间,我看到母亲原先满头的黑发,竟然在头顶,有了一圈刺目的白,和正在盛开的槐花一样的颜色。

只是,槐花落了,明年还会一样地开,而母亲的青春却再也回不来了。

农家散文4:古诗中的乡村

文/董晏榕

农家秋院别样美

陆游曾在《游山西村》中写道:“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仿佛让我看到了农家那经过夏季豪雨的泼洒,骄阳的曝晒,清风的擦拭,落在地里的汗滴渐渐变大变圆,最后膨胀成一穗穗、一串串累累硕果,汇聚成藏在乡村褶皱中的片片金黄,还有村民们的朴实好客所形成的喜气洋洋的红火景象。

古诗中乡村的秋色是美的,艳阳高照,照耀了农人心中那一朵朵怒放的心花。地里播种冬小麦的牛,坡上啃着青草的羊,头顶上南迁的雁群,都给人以焕然一新的感觉,一幅立体的农家画卷,像我心中漫涨的潮水,围住了那谷堆,围住了那落日,也围住了田野里农民脸上略显沧桑却粲然的、溢于言表的喜悦。

山水无言乐自在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乡村里有座山,一座巍峨的山,山那边,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山泉叮咚响,响彻山谷,响彻我的心间,“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都不足以完全形容这深谷中那山、那水给予我的震撼。人,一群久居这村中的人,几辈都生生世世活在这山这水的庇护下。柳,满山的青柳。青山抱着绿水,绿水映着青山。

这就是我眼中古诗中的乡村,唯美如画,安恬自由如世外桃源,容不得一点儿外界的干扰与纷争。柳暗花明中,微风拂过人们的脸庞,吹干了他们因忙碌而流下的汗滴;也吹开了路旁的碧绿丝绦,为过路人指出一条通向又一村的幽径。

娇莲欲语惹人怜

古诗中的乡村,也有白莲无尽的衬托。“涉江采芙蓉,兰泽多芳草。采之欲遗谁?所思在远道。”也有痴情的男儿,为心心念念的姑娘赤脚踏进一片清凉,信手摘下一朵白莲,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任微风吹过,让莲花瓣轻轻在痴情人手中摇晃,在痴情人心中摇晃。

夏日的荷塘最美,经过春季的孕育,整个水面都已铺满了似沱茶般清绿的荷叶——有的挺出水面,如伞,如亭亭的舞女的裙;有的浮在水面,如一轮圆盘,如一方罗帕。再看亭亭玉立的荷花,那一副娇羞欲语,欲语还羞的姿态,也深深地定格在我的脑海。夏夜的月光,也如流水般泻在这片有薄薄轻雾的荷塘里,平添一种朦胧感,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让我为之赞叹,为此惊艳。

这古诗中的乡村,如幻如梦,也如浪涛潮水般翻滚汹涌在我的心间,久久不能平复。

农家散文5:走过一棵树

文/叶怀泽

进入了一户老农家。瞬间吸引我眼球的,不是宽敞明亮的院子,也不是美丽整洁的房屋,而是一裸老树。

这裸老树就正正地屹立在大院的中央。最初给我的印象便是“老”。枝干很粗,包裹着树的树皮也已经老化开裂,全是密密麻麻的皱纹与疙瘩,如同鱼鳞一般,只是粗糙得多。树顶直入蓝天,树干上只有一个个树枝的断痕,树顶也只剩下几个极小的、单薄的小绿球了,这时我联想到它曾经风华正茂时,一定是绿荫如菌,生机勃勃的样子吧。但是现在,昔日树下的绿荫已经消失。虽然现已是正午时分,但树影却几乎看不见了。无情的岁月卷走了它原有的朝气,留下的只有空虚的枝干和暗淡的黄绿色了。

靠近了这裸饱经沦桑的老树,我依然感受它的坚韧与挺拔。苍劲的树根已经把水泥地面撑裂,并把靠近它的地面抬高数厘米。粗糙的树干似乎还是那么的坚实有力。枝头顶部的小绿球上仍然有鸟儿的陪伴。鸟儿们一唱一和还是为这棵老古树保留了一丝生机。无论多少无情的岁月带走了它原有的气势,可如今,再大的挫折也阻档不了它求生的欲望,仍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汲取着土壤里的每一滴水分和养分,供给着顶部的每一片树叶,每一条嫩枝,每一朵新芽。

听农家主人说,曾经这里也有很多裸这样的老树。但是,很多都被当时贪图一时小利的人砍伐了。只有这裸被保留下来,一直保留到今天。这也许就是这里曾经历史的见证与遗物吧。

远离了这户人家,这裸树也渐渐远去,但它仍旧是这个村庄的最高点,生命的力量是强大的,任何力量都无法阻止它求生的欲望,就像这裸树一样,用它的坚韧与不屈续写着生命的篇章。

农家散文6:农家土灶饭飘香

文/老吴所求

那天,我上周末上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铃还没响,我发现教室里的孩子们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窃喜和向往,悄悄地收捡着桌上的书本。

下课后,我笑着问跟我撞了个满怀的男生:这么性急啊?男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很干脆:赶车呗。出于好奇,我又逗趣地追问:家里有什么宝贝等着你啊?没空转身的男孩掉头冲我做了个鬼脸:那当然。先洗个痛快澡,再吃顿妈妈做的锅巴饭。

我深知,对于这些寄宿在县城求学,一个月才放次假的高中生来说,回家,是一种多么大的诱惑。

那一刻,我心头陡然一热,一股柔软的暖流在心底弥散开来。

想起那些父母在外淘金的孩子,我打心底为这个酒刺开始灌浆喉结开始突起的男孩感到庆幸。回家,那是一个多么亲切的字眼。家门口,还有一双慈爱的眼睛在期待守望;灶膛里,还有一堆新劈的柴禾在熊熊燃烧;屋顶上,还有一缕温暖的炊烟在袅袅升腾;餐桌上,还有几盘慈母的炖炒在飘散柔情。

是的,回家真好。

这让我想起了在外求学的女儿。每次放假回家,看见归心似箭的女儿餐桌上捧起妻子亲手做的饭菜,吃得满嘴油亮、大汗淋漓的的畅快劲头,我才最具体而真切地咀嚼出天伦之乐的真正内涵。我知道,那是一种由脐带连接的天地之间最结实的依赖和牵挂,从来就不曾分割,不可分割。而一起回到乡下老家探望时,我的老母又特意为孙女端上她最爱吃的农家尖椒小炒,蒸得松散而香喷的臭豆腐,蛋黄油亮鲜红的咸鸭蛋,焦黄松脆的土灶锅巴米饭。

是的,回家真好。

乡下长大的我,小时候放学回家后往往父母还没收工,吃口现成的饭是指望不上的,因此上山打柴就成为雨天外的日课。那时,最让人怦然心动的声音是村头老枫树上被敲响的收工的钟声,最让人眼热的风景是屋顶烟囱口飘出的缕缕炊烟。

炊烟升起处,饭菜飘香时。炊烟,是那个年代母亲召唤饥饿的儿子回家的信号。炊烟里,掺杂着柴禾的气息,氤氲着灶火的温度,浸润着瓜果甜味,弥漫着青菜的葱翠,渗透着井水的甘醇,飘散着锅巴的焦香,蓬勃着童年的记忆。

一台土灶,架起一口大锅,撑起一樽铁罐。灶膛里,燃烧的柴禾毕毕剥剥作响,红色的火苗舔着锅底。灶台上,蒸汽缭绕,香味四溢;野味家鲜,可烹可煮;粗粮细粮,可干可稀。饭桌上,家人围坐,尊卑有序,其乐融融。灶头上,水壶里的沸水,顶起壶盖,咕咕作响。虽然终年吃不上几顿鱼肉荤腥,甚至整年也难吃上几顿干饭,但在那个饥馑的年代,全家老少无嗔无怨。最让小孩嘴馋的是吃到顿干饭时,那贴在锅底处的锅巴,焦黄厚实,嚼起来嘎嘣嘎嘣,松脆而不打口,清香而不舍下咽。

可是现在,再也难以闻到地道的农家土灶做出的原汁原味的饭菜的飘香了。独处时清醒处,相信许多和我一样根在乡下的所谓城里人都有过这样的惶惑:不是没有时间,也不是没有胃口,而是我们匆忙的身影晃丢了那份心境,迷乱的脚步踏碎了那份痴迷。

四月的一个周末,一位生意圈里的发小把车开到校门口,邀我去郊外的农家饭庄搓一顿打打牙祭,电话一个接一个催促不断。听说是农家饭庄,我欣然应允。

农家饭庄是一排新盖不久的平房,不算大却规整有序,前面框着一堵两米高的院墙,院子内有凉亭几凳,翠柳鱼池。他静如处子,安详地躺在离县城四公里左右的一处山坳。

饭桌上,素有家常小菜,荤有土鸡煨汤,饭是粗米甑饭。看着满桌盘盘碟碟熟悉的黄瓜苦瓜,荆芥豇豆,番茄红苕,我却吃不出那地道的农家味道,闻不到那熟悉的农家土灶的饭香。一打听,这种纠结更让我对这农家饭庄的招牌大打折扣。原来,城里吃腻了大鱼大肉的有闲人和迅速暴富的土豪们慕名挤来,使得这里的生意十分火爆。饭庄哪能有这么多自产的纯天然无污染的农家时鲜蔬菜来自给?绝大部分食材都是从城里蔬菜市场拉来的。想来也是,时值四月,乡下时鲜嫩爽的蔬菜尚未成熟。

一直以来,我很羡慕一个由城里调到其家乡中学任职历练而自侃为“乡下人”的朋友。我去过他重新择基改建后的新宅。造几间红砖瓦房,栽几行翠柏青松,垒两爿鸡室猪舍。遇有闲暇,驾着坐骑,回到家中,享受着幽静田园带给心灵的那份宁静和惬意。更难得的是,他可以隔三岔五地在某个夕阳西下的黄昏,烫上壶陈年老酒,就着碟农家小菜,跟老父老母八卦着邻里趣事,乡下旧闻。

此时,我站在楼房的阳台,放眼远眺,街道渐静,行人渐稀。是的,该是这座小城万户千家生火做饭的时候了。可是随着物质文明脚步的健进,我看不见农家屋顶一根根直戳蓝天的烟囱,听不到灶膛里柴禾燃烧时毕毕剥剥的声响,闻不到大底锅蒸出的锅巴的焦香。

那扑面袭来的,不是一缕缕拥抱蓝天的炊烟,而是一股股透着腥辣腻味的油烟,刺眼呛鼻的热浪。

农家土灶,炊烟袅袅,饭菜飘香。那风干的记忆和窖藏的回味,如今已然成为一个褪去红颜后步态老迈的村姑,一个挥袖惜别永无归期的漂泊游子。

农家散文7:农家少闲月

文/终南散人

那年月人们的日子过得都恓惶,农家人的光景更为苦焦。也不知咋弄的,自古被称作天府之国的关中道上,苞谷居然成了主食,就连这也不够填饱肚子,还需辅之以红芋、洋芋、南瓜、野菜,有面肚子之称的秦人枉背了这么一个名号。

大婆是晚辈们称呼她的,还有的叫她大妈、大婶、大妗子,而同辈老姊妹则称她大姐,因她的男人是族中的长门长子。

庄户人吃饭都迟,天麻麻亮就起身下地,活要干到9点多才回来,大婆把红芋苞谷糁糁熬好,馏上些苞谷面粑粑,一盘子浆水菜撒些盐、辣面子,一顿早饭就成了。

浆水菜是秋冬时节的萝卜缨子,用开水略为一焯,瓦缸里添上凉开水,再加半碗面汤,三两天即发酵变酸,一直可以吃一冬。春天到时,地里的野刺棘、米蒿蒿、荠荠菜,锄地时拣些回来,续进缸里就接上了茬。

吃毕早饭,抽一锅子旱烟,稍事歇息,就扛着锄头、铁锨又到地里去了,这一去,一气儿要干到半后晌才收工。那时没有除草剂,机械、农药、化肥也少,活全靠人干,光小麦就要锄几遍,谷子、苞谷也一样,加上队上安排的平整土地、修水库,一天忙死忙活劳累到晚。

能挣工分的都下地干活出力去咧,大婆又为中午吃啥饭发了熬煎,麦面还有一些,但那要留到交节时才敢用,只剩苞谷面了。深深地叹了口气,大婆无奈地决定,还是打搅团。

烧一锅开水,把苞谷面徐徐地撒入水中,边撒边拿擀面杖搅动。稀稠一定要拿捏到位,稀了不成形,稠了起疙瘩,直到搅得满头大汗,锅里的糊糊慢慢鼓起了气泡,这才盛入盆中。大婆将浆水菜切碎,浆水烧热,蒜苗豆腐一烂。晌午下地回来的人又饥又乏,大婆给每人盛上一老碗搅团,又另切了一大盘凉调上,看着大家吃饱,这才把剩下的自己吃掉,锅底的圪馇用浆水泡软铲出,又是小半碗……

夜来南风起,小麦复陇黄。农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最苦最累的麦收到了,这时,大婆就要变着法子为家人改善伙食,春季里舍不得吃的白面,这时派上了用场,蒸皮子、摊煎饼、烙锅盔、擀长面、搓麻食,好在新麦子一上场,就可接续上了。

同样的面糊糊,大婆晌午是把它舀进罗罗里,放在热水锅里蒸,三分钟起锅,冰入凉水中,然后揭起,一张张又白又筋的面皮切条,调入蒜醋辣子水,吃起来又利口又抗饥。晚饭时,大婆又将加了些花椒叶的面糊,舀进烧热的铁锅中,抹匀摊平,只消两分钟,一张张薄薄的饼子又软又香,蘸些蒜水水或裹上醋熘土豆丝,那叫一个蒇和!还有烙锅盔、擀长面,以至于村中其他男人对屋里人弹嫌饭食时,总会说:“你看人家大婆是咋做饭哩?”

其实,每做这些对于农家人来说是美食的时候,大婆都有意多做些,日子再艰难,也要给左邻右舍还有族中人端过去一老碗,瓜子不饱暖人心,多少是份心意嘛。当然啦,大婆也常常收到别人家送来的油旋子、锅盔馍。

这便是那个年代农村大多数人家的真实生活场景,虽然清贫、困苦、苦焦、艰难,但人们之间的关系十分亲密融洽,不仅谁家遇上个红白喜事,几乎全村人都来帮忙,就是偶尔做个稀罕饭食了,也是你半碗他一盘的分享,不独大婆一人如此。

如今农村人们的生活与那时相比,早已是霄壤之别,虽也有打个搅团互送尝个鲜的,但大都似乎隔着一层膜了。室内一家比一家阔气干净,可门外街道上却是污水横流、垃圾遍地。同一个村的乡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打捶闹仗,你死我活……种种变化,若是让早已作古的大婆那一代人看到了,不知该做何想?

农家散文8:农家书屋

文/李珍文

村里的陈列着各种书籍,有文学类、法律类、科技类、天文地理类……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每逢假日或劳作之余,农家书屋便“高朋满座”。那脍炙人口的千古绝唱、那多姿多彩的人生画卷、那洋溢其间的智慧与灵气,无不给人以启示和享受。村民们沉醉在这方天地里,对生活增添了一份自信和希望,也感受到了书籍的好处与力量。

书中自有黄金屋。村里有一对小两口,结婚已十余年,上有年近七旬的老父母,下有一双年幼的儿女,一家人生活举步维艰。为了生计,夫妻俩曾背井离乡,虽然勤扒苦做,但由于家庭负担太重,一年到头,口袋里还是所剩无几。在谋生的路上,他们辛酸又困惑。要让家庭致富,路在何方?

冥思苦索中,他们来到了农家书屋,一叠“科技致富”的书籍,吸引了夫妻俩的眼球。寻寻觅觅,找到一本《黄鳝养殖技术指南》,认真品读,刻苦钻研,有了理论基础,便有了行动指南。夫妻俩从书中得到启发,去找村支书承包了二十亩鱼池,养殖了黄鳝、龙虾、草鱼等。经过两年的苦心经营,净赚了人民币二十万元。妻子深有感触地说:“书里到底有黄金,农家书屋是我家的财神爷。”是呀,书籍传授了知识,知识创造了财富,财富美化了生活。如今小两口的家庭焕然一新,高档电器琳琅满目,漂亮家具应有尽有,听说还计划两年之内购买小车呢。

书中自有颜如玉。川子是村里的“小混混”,平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虽然年近而立,但至今还是“光杆司令”一个。亲友劝他不听,年迈的父母拿他没有办法。为此,热心肠的老村长一直在琢磨:怎样才能改变川子这小混蛋?前年春天,村里建了“农家书屋”,老村长认为机会来了,于是经常带川子去读书,读唐诗宋词、读现代文学、读科技书籍,让他受到中华民族灿烂历史文化的熏陶,体悟纯朴的民情风俗和人世温情。

老村长的良苦用心、农家书屋的有效指点,为川子扬起了生活的风帆,后来他痛改前非,重新做人,渐渐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与重担,家境也随之好转。在热心人的撮合下,今年春节,川子与村里的小芳姑娘喜结良缘。在新婚庆典上,川子满怀感激地说:“我今天的幸福是村长大叔给的,我的新娘是农家书屋给的,我深深地感谢他们!”

读书是营造和谐社会的有效途径。村民们在农家书屋不仅获取了丰富的知识,还收获了文明和友谊。彼此之间懂得了真诚待人、宽厚包容、乐善好施,营造了良好的乡风文明。沉醉在农家书屋,充实自我、完善自我、超越自我,还真是其乐无穷呢!

农家散文9:湖畔农家

文/邹安超

绿树掩映下,山峦和山坳密布逶迤,把空气涵养得清新湿润,高密度的森林覆盖,翠翠茵茵,仿佛绿色汁液穿透视神经一下达五脏六腑,气息瞬间丰盈起来,有了静与幽的第六感。人穿行其间,像被负氧离子强剂注入,神情昂扬。

如果不仔细端看,掩于山间一水体真有被忽视的危险,一旦被发现,立即有“湖光山色幽,疑是仙境处”的感慨,同行的人都不自觉地从心底发出了惊叹。

凭对此地的了解,这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大兴水利时人工修建的小型水库,当地人叫圣光水库,我就叫圣光湖吧。

刚才还在山腰若隐若现的湖面,不想,临近中午时分,当地人说:我们就去水库边农户家吃午饭。听到如此一说,正中下怀,能亲临湖水,品尝农家菜,实属喜爱之事,尤其可解之前未能一观整个湖面的缺憾。

我们的车不能去到目的地,在当地人引导下,换乘一辆越野,遂向水库深处农家行进。

沿河岸行走,推土机、压路机等大型机械正在作业。据介绍,当地政府就是看好这一湖好水和秀丽风光,正待旅游开发呢。故此,正遇道路改造,且头天晚上下过大雨,雨水屯积路面,泥稀路烂,车轮一压,便侧滑深陷,稍不注意,车的轮胎便有被稀泥紧紧拥抱的危险,连越野车这样的莽汉子也是在摸爬滚打一番后才摸进村子最里边的一户农家。

许,是这一湖山水阻隔了农家与外界的联系,工业的气息,浮华的世界似乎在此丝毫没有影迹,有的依旧是自然的原生态与完整性。

这是一个宁静而与世无争的世界。

乡村景象,有着幽静与墨翠相嵌的深沉,像极了一幅水墨山水。空气中荡漾着泥土散发的潮湿气味,田野里,不时飘来植物和各种花草的清香。放眼一望,晶莹清亮,在波光凌凌的水面映衬下,钟灵毓秀。湖四周兹竹相拥,在山风吹拂中袅娜着纤细的腰身,似挺立的哨兵静看乡村一切,哪家种子刚播下,哪家孩子去上学,哪家小伙娶媳妇,哪家姑娘嫁他乡……乡村风情,民俗俚语,春种秋收,全收眼底。

我们称之“串架壁”的穿斗屋如火柴盒似地散落乡野,掩映于山水间,有原始与天然的生存感。这些房屋,间或灰白,间或瓦盖,间或马蹄状,间或一字排,看似随意,实则座向讲究,远离尘嚣的农家,按照民俗传统和风水学的要求,把自家房屋的朝向研究得不可挑剔,留下原始与本真的建筑痕迹,不管以哪种朝向的房屋都掩映在翠绿婆娑的惬意之中,沉静迷人,呈显一种拙朴与安详。

在一簇紫藤的牵引下,顺着房檐斗角攀爬的藤蔓,眼光抵达最顶端,也是我们此行目的地所在。

拾几级台阶,马蹄型的房屋,傍水而居,房前的湖水,早将屋主人的面容澄澈得精神百倍,见我们到来,热情地招呼,农家妇人则在灶屋忙活不停。

趁午饭还有一段时间,信步走下石阶,再路过一条碎石与泥土修建而成的乡村公路,湖面就在眼前。在细腻而醉人的乡村情韵中,看见远处的山坡,近处的竹梢,以及高过电线杆的树,倒映在湖水皱褶的波痕里,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的影子。湖水倒映的,还有三三两两农耕的人们,此时他们扛着锄头,担着担子,急急地走向家门。听得一对中年夫妇的对语:“唉呀,身上好多泥巴!”,“那到水边去洗下嘛”。不一会,夫妇俩尾随到湖边,放下锄头,女人急急地瓠水清洗,因头发的零乱,遂从前额散落下蒙住双眼,却又不便用手去拢,很别扭地扭了下脖子,甩两甩,想将头发回归到脑后,见此,站于一边的男人急忙用粗糙的手给她梳理,动作笨拙,不仅未梳理好,反而将前额的一大绺头发惹恼,全扑拉下来,女人嗔怪一声,男人憨笑不止,女人只得用水滴滴的双手把头发扎成束,不多一会,两人都洗净后,也不急于离去,而是用双手划拉着湖水戏水,手在湖水里甩几甩,摆几摆,用脚在水里踏几下,湖水的任性,很快把两人的衣衫沾湿,两人又互相责怪,然后又哈哈笑个不停,看他们戏水的劲头,很有些孩子气,让我这个异乡人看着,有些眼热和哀怜,他们对水的喜爱,让我感同深受。因了这湖水,粗笨的乡村人,也会激荡起骨子里就有的那份温情,这正是乡间人发自内心那种纯朴的情怀呢。

故乡也有一湖好水,故乡人对水的依恋也如那对男女。从惊蛰开始,故乡人,便依靠着湖水的润泽,开始一年的生计,犁田下耙,播种施肥,经过细致的管理,至到收获。没有水的农事,如没有血液的肢体,故乡人尤爱村前的那湖水,也珍爱着那湖水。

通常,一早出工的人们,临近中午时分,他们便急急往家赶,此时扛着锄头,牵着耕牛,扯把青菜,三三两两,聊着口音浓重的龙门阵,唱起走调的革命歌曲,从乡村的各个角落走向村口的湖岸,清洗,淘菜,洗衣,戏水,仿若乡村小集会。如若在黄昏,便为乡间最灵动的村居民俗风景画,他们也会在湖边嘻戏打闹一番,妇人照照被山风吹乱的发髻,男人理理扑满风尘的衣衫,小孩子跑跑跳跳,你追我也赶,趁着天还未黑透,各自围绕着湖岸,心里的话,乡间的情,喜怒哀乐似乎在心照不宣地对着湖水表白,然后带着农耕的疲乏各自回家,让湖水静静地在夜里沉净,休憩一晚的湖水第二天清晨,又会是清清澈澈,幽蓝幽蓝的光亮照人,而回到家的乡亲,则在袅袅炊烟中,听着犬吠的声息,烹饪起属于自家的美食,它们是烙麦耙,蒸红薯,青椒炝老腊肉,自制豆腐乳下稀饭……尽管没有山珍海味,但各家屋头的笑声,清脆又落地有声。

笑声散尽,煤油灯里的煤油也已燃尽,大人催促着孩子熄灯就寝,自己却又重新挑亮灯盏,做着针线,擦拭农具,一家人的生计打算,就此慢慢商定。

故乡人的生活总是平静、淡定,或许,这得益于村前那湖水,不争不急,从从容容,坦坦荡荡地流,如母亲的乳汁,深深地哺育着这里。

这样的爱,此时此地,也氤氲在圣天湖周围的山峦坡地里。圣天湖周围的乡村景像,与故乡风貌几乎相当……

一阵青椒炝腊肉的香气从穿斗房内飘散而来,我的目光复又与清亮光泽的湖水相连。

圣光湖的水,清澈诱人,这里的光景,如故乡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样的淳厚自然,倒映在水中的绵延山峦,宛如一幅长轴画卷徐徐地展现,而湖边那些扛着锄头收工回家的农人,则是这幅画卷中灵动的光点。

就着腊肉的香气,几步窜回院坝。青石板辅就的坝间,放着两张旧时的八仙桌椅,桌上摆放的折耳根、灰灰菜,这些来自山间的野菜,带着自然的灵性,便有了馥郁的体香,不用刻意去闻,香气就扑鼻而来。

很快,丰盛的菜品一一摆上,除了炝老腊肉,还有老咸菜炒回锅肉,蒸烧白,河水豆腐,竹笋炖土鸡等等,所有菜品,烙有明显的农家风味,吃惯了精心和刻意种植的蔬菜,再来品尝山野自然生长的菜蔬,有了自然与随性的快意,也找到了美食捕获味蕾的兴奋。饭后的点心,主人端来一盘烙麦粑,这种食物,儿时用于填充辘辘饥肠的胃,而今,却作为五谷杂粮中所谓保健食品让享受尽了美食佳肴的人们热烈追随。

舌尖享受完一顿美味之后,大家闲聊起龙门阵,农家人很高兴地说:这儿生态环境好,还没有被破坏,政府通过招商引资,正搞旅游开发,周围几万亩的土地集中租给了一家旅游公司搞鲜花种植,村上很快会建起精油加工厂,种完这季大春,就没地种了,以后,我们就经营农家乐算了。

主人的话,让我看见故乡土地上耸立起的新工厂,故乡那清澈的河水,早已不知去向,故土早已一个大的作业场。那么,多年以后,圣光湖这里,又将是怎样的风光?

农家散文10:一个农家之女的学习告白

文/江亲莲

古话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周末,天气晴朗,难得的好时光,陪孩子到市区新华书店看看书读读文,以转移孩子的注意力,慢慢教会他们学着在书中寻找自己的梦想,想一想未来的自己到底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应该做什么样的事,如何才能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有价值,不会白白在世间走一遭。我想,这是我的人生之路,也算是对现在孩子们的一份期许。

其实吧,随着经济社会的繁荣发展,科学技术水平的提升,越来越多新奇有趣的事物流入广大的市场,不断引起了孩子们的兴趣。好玩好耍的事情,的确可以开阔我们的眼界、增长我们的知识、提升我们应对复杂世界的能力,这是十分美好的事情。然而,所谓是药三分毒。再美好的事物,如果我们一味沉迷于其中,就会走向碌碌无为的人生,过着蹉跎的岁月。我们应该从中学到应有的知识,为自己所用,助力自己的人生,让自己的人生在点滴中逐渐充盈。

细看身边的儿童少年,骨子里爱好读书看报的并不太多,一些却越发的喜欢上了打游戏、看电视、玩抖音,确实这些百玩不厌的事物很多大人都容易上瘾,更别说正是成长期中的孩子们。有时走在路边,也会看到一些孩子拿着手机吃着零食玩游戏刷抖音,脸上的表情还显得有些兴奋,不禁感叹现在的孩子们太聪明了,生活环境也比较优越,可又觉有些游戏人生,因为时间被慢慢流失在迷漫的岁月中了,多不划算呀!

想起我们小时候,哪里知道什么是手机电话呀,一点都没见过。用手机还是上大学快要毕业找工作时,花了两百多块钱买了一个旧的手机,还只带有基本的通话、信息等功能。我生长在农村,一年四季农活交替,家庭重担,记忆中的时间除了学习就是帮助爸爸妈妈做家务,割草、喂猪、担粪、搬玉米、挖红苕、打谷子、收麦子等等,没干过的农活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十岁的自己就能做饭洗衣梳头洗头了。

也许是童年的这些亲身经历,让我变得比较独立。从小学起,我就学习非常的自觉,每天不需要爸爸妈妈叮嘱唠叨,我也能自主的抓好学习做好功课,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十多年的学习生涯,收获的奖状贴满了一墙壁。记得每次拿回一张奖状,爸爸妈妈都会小心翼翼的擀平,再用胶水涂在纸上,最后再一张张的贴到墙上。因为是泥土房的缘故,时间久了,胶水就会被墙体的泥渲染掉落,所以每次爸爸妈妈都要多拍几遍,还会一边笑眯眯地说“女儿,成绩属于过去,不能骄傲自满,还要加油呀”。

看到爸爸妈妈脸上的笑容,觉得一切付出和辛苦都是值得的。而今,我喜欢看书学习的习惯还一直保持着,也丢不下放不开。家里许多不起眼的角落,都被我填上了书本,特别是好多年以前上学的课本都还完整地存放着。每次下班回家,总要摸上一摸,翻上一番,虽然觉得自己记忆力不太好,看过的很多内容都不怎么清晰了,但是我相信这些铅字会慢慢地镌刻在心里、脑海里、骨髓里形成力量,指引我前行,为我答疑解惑,成为我最好的灵魂伴侣。

爸爸没有上过学,他出生的年代刚好遇到吃穿比较紧的时代,吃穿用度都要用票买用券买。为了能让更小的弟弟妹妹上学,吃穿有个保障,爸爸十几岁就干活为家挣工分了,如今他们四姊妹里也就只有爸爸没有知识文化。爸爸就靠着老实本分在城里做工挣钱供养老人孩子,也因为老实本分让人放心,周边的很多邻居都愿意请爸爸做工,有的老远都托人来交涉事情。爸爸天没亮就出发,每天要天黑了才能到家,到家了,还得做饭炒菜,吃完自己做的这顿热腾腾的饭菜已经快凌晨了,或许别家都早已睡觉了。

我呢,一有时间就会回家,为爸爸做顿饭,每次都是饭做好了等很久,爸爸才挑着扁担回来,街边的路灯,把爸爸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爸爸是住在小区废弃的门卫室里,可能只有十多平方米,平常吃住都比较打挤,门卫室外的空坝子就是我们休闲娱乐的地方啦,这里也是我每次回家学习看书做作业的地方。看,一块空地、一盏路灯、一张废弃的小方桌,就是我的书房啦。见我总是在路灯下写字做作业,楼上的住户阿姨叔叔经常把自家孩子的学习用品拼一些给我,比如台灯呀、钢笔呀、书包呀……现在想想都觉得特别的温暖。

每次离开时,舍不得多吃肉的爸爸,还总是去菜市场给我买几十块钱的烧腊让我带走吃,因为有油盐辣椒拌着,放在冰箱里也可以管好几天。爸爸一个人做工挣钱是非常有限的,两个老人两个孩子的支出,太沉重。没过多久,爸爸就把妈妈接来了市区一起做工挣钱。就这样,一日复一日,爸爸妈妈在这个狭小的门卫室住了近十年,我也帮着爸爸妈妈做些力所能及的小工,慢慢地懂得了生活的艰辛和成年人的不容易。

如今,爸爸妈妈依然做着小工,只是离开了这个门卫室,换到了大一点的租住房里,因为我和弟弟也会时不时地回家,就给我们两姐弟预留了住下的空间。爸爸总说:“人呀,任何时候都要脚踏实地的干,要努力要奋斗,要吃得苦。”我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到底会走成什么样子,能做成多大的事情,但是我都会竭尽全力努力到无能为力,因为这是我对爸爸的承诺,也是我谨记爸爸的教诲,这句话虽然朴实简单,但足够我受用一生。

“几经故地几回眸,鸣鸟声声唱陌畴”“相约尧坝纵情歌,一诗一韵显风流”“驱车尧坝镇,三省聚群英”……周六,由泸州市合江县人民政府承办的诗诵盛世·相约尧坝-第二届中国尧坝诗会在尧坝镇召开。千年古镇,迎来了八方文人墨客的相聚,我也有幸接受邀请,现场感受了一场听觉和视觉的盛宴,更明白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需要改进的地方还有很多,我需要走的路还很远,但读书学习,将是我毕生的坚守。

坚信:我学习,我快乐。我读书,我享受……(江亲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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