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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愁的文章1:红高粱,我永远的乡愁
文/张颖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天高云淡,金风送爽。一望无际的田野上,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片望之如火的高粱,微风过处,它们轻轻摇曳着丰满的穗头,我也似乎闻到一种久违的家乡的味道。丝丝缕缕的乡愁在心中荡漾,不禁轻吟一首古诗:芳名传蜀黍,嘉种遍辽东。盛夏千竿绿,当秋万穗红。
多年奔波在异地他乡的我,夜里拖着疲倦的身躯沉沉入梦,梦境中每每会浮现出一片红红的高粱,那是故乡的土地,是故乡的红高粱。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我出生在辽宁省黑山县。那个年代,辽宁的田野里种植最多的就是高粱,它是家乡一道美丽的风景。
高粱在每年清明前后播种。春风中,红高粱的幼苗蓬勃生长。初夏的几场雨后,高粱迅速拔节窜至两米多高。夜深人静,在田野中凝神静听,还能听到高粱拔节的声音呢!随后,高粱开始抽穗。盛夏,一个个硕大的高粱穗顶在高粱杆上,开始是黄白色,慢慢变成绿色,随之开花结籽,再一点点变成微红的颜色。那一片片青纱帐既葱茏又显得有些神秘,“万山丛中,抗日英雄真不少,青纱帐里,游击健儿逞英豪”的歌声在耳旁回荡。在烽火连天的岁月,密密的青纱帐曾经演绎了多少可歌可泣的抗战故事,抗日军民在红高粱的掩护下,谱写了无数壮丽的篇章。 金秋十月,在轻风的吹拂下,在细雨的沐浴里,高粱的籽粒慢慢变得饱满成熟,颜色也变成深红。漫山遍野的高粱像一片灿烂的朝霞,又像一支支熊熊燃烧的火炬,彰显着红高粱的美好与壮观。“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大片成熟的红高粱要收割了,收割高粱是个挺有难度的农活儿,要割得利索,高粱梱必须捆得根齐、腰紧。只见割高粱的农民在地头一字排开,他们一只手拢住高粱杆,另一只手握着锋利的镰刀,熟练地把一棵棵高粱割倒。紧接着,另一部分人用镰刀把高粱穗子割下来,再用柔韧的高粱秸紧紧地捆住,再拉到场院里晾晒。晒干了还需要脱粒、去皮等一系列的工序,最后才能加工成高粱米。
高粱米是家乡最常见的粮食,可以做成高粱米水饭或者高粱米面的窝窝头。每到夏天,高粱米水饭成了各家各户必不可少的主食,煮饭时,人们通常会在饭锅里加上几个茄子和土豆。饭熟了,茄子和土豆也熟了。茄子、土豆、葱叶子再拌上自制的大酱,是农家人最好的下饭菜。高粱米水饭比苞米 子水饭吃起来更有嚼劲,吃到嘴里清清爽爽的。当然,乡亲们偶尔也做高粱米干饭。在灶台旁盛上一大碗干饭,再放上一块大豆腐、一勺大酱外加几段大葱,用筷子拌均匀,美美地吃上一大口,简直就是舌尖上的美味!高粱米干饭特别适合家里的劳动力吃,吃饱了干起活儿来浑身充满力量。 外祖父是一个勤劳的庄稼人,干了一辈子农活儿和木匠活儿。83岁那年还能上山搂柴草,再背回家,外祖父常说:“谁家的烟囱先冒烟,谁家的高粱先红尖。”就这么朴朴实实的一句话,足以说明庄稼人的勤快以及对红高粱的爱。老爸说,他小时候谁家办红白喜事,主食都是高粱米饭。与平常稍有不同的是,这时的高粱米饭中会多一些豇豆。饭还没熟,高粱米饭的香味就飘了出来,左邻右舍都能闻到。
我与红高粱特别有缘份。我出生三个月后,母亲的奶水就不够吃了。饥肠辘辘的我常被饿得大哭。舅舅听说后,四处给我找牛奶。不知道走了多少家,好不容易弄到了。可当母亲将鲜牛奶煮好,满怀希望地用小汤匙喂到我嘴里,结果我直接将牛奶吐了出来。母亲三番五次地喂我,我三番五次地吐。旁边的舅舅也急得团团转。无奈之下,母亲将高粱米面做成面糊糊,再加入少许白糖喂给我,说来也奇怪,好端端的牛奶不喝,我却把高粱米面糊糊喝得津津有味。据母亲说,这面糊糊我一直喝到一周岁。我常深情地说:是家乡的高粱米养育了我,我对高粱米怀有一种特殊的情结,它犹如我的第二个母亲。高粱米饭,是故乡的一道美食,它养育了一代代家乡人,无论是身在家乡还是远在天涯的游子,都对高粱米饭情有独钟。 记得上高中时,有一次老师让我们写作文,题目是:我爱×××。拿起笔,我毫不犹豫地写下了《我爱故乡的高粱米》几个字。 白驹过隙,沧海桑田。一晃30多个春秋已经过去了,那篇作文的具体内容我已经忘记,但是却清楚地记得,毕业于山东齐鲁大学的班主任刘瀚老师写下的评价:语言生动,内容真实具体,前后照应……
高粱全身都是宝,对人类的贡献很大。高粱米饭好吃,高粱杆也有好多用途。工匠们把高粱杆外面的表皮轻轻剥下来后放在清水中浸泡后,可以用它编制结实、耐用的炕席。直到现在,一些日常用的盖帘也是用高粱杆最顶端的小细杆编制而成的。 高粱还是生产白酒的最好原料。把干高粱泡湿、捞出,用曲子拌匀,堆好,在厂房里封闭。过几天,高粱就发酵了。再把发酵好的高粱放到大烧锅里,加水,加盖,把大锅烧开。蒸汽变成蒸溜水后,顺着盖子周围的细管流到一侧的容器里,这就是高粱原浆酒。此时,高粱完成了它最华丽的转身。高粱白酒喝起来酒香浓郁,回味绵长,以色、香、味和风格独特享誉中外。
喝一口故乡的高粱酒,酒入愁肠,化作相思的柔;喝一口故乡的高粱酒,远方的游子醉心头;喝一口故乡的高粱酒,远方的游子泪长流;喝一口故乡的高粱酒,拉长我浓浓的乡愁;喝一口故乡的高粱酒,只有思念,别无他求…… 当代著名作家魏巍在《谁是最可爱的人》中曾经这样写道:在汉江北岸,我遇到一个青年战士,他今年才21岁,名叫马玉祥,是黑龙江青岗县人。他长着一副微黑透红的脸膛,稍高的个儿,站在那,像秋天田野里一株红高粱那样地淳朴可爱……从魏巍的这段描述中足以看出,红高粱是勤劳朴实、英勇顽强的象征。
电影《红高粱》给高粱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称赞它具有正直向上、坚韧不屈的精神。犹如北方的汉子淳朴、宽容,不怕贫瘠,在任何艰苦的环境中都能自强不息,生机盎然。“红红的高粱酒”这首歌更是被人们广为传唱。“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故乡,永远是一个绕不开的话题。漂泊在外的游子,一提到故乡,就会心潮起伏,满怀乡愁。乡愁是故园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也是常常萦绕于心的那个地方。
红红的高粱是我生命的底色,是我割舍不断的情。红高粱啊,你一生都在燃烧自己,奉献人类,回报土地。你是故乡的符号,是故乡的代名词。我爱故乡,更爱故乡的红高粱。在故乡辽宁这片黑土地上,生长了千百年的红高粱,不仅养育了我,更养育了无数勤劳俭朴的父老乡亲.
故乡如火的红高粱,是我永远的乡愁!
乡愁的文章2:一瓣乡愁说雷歌
文/卢凌日
“山中鸟仔叫咕咕,叫侬书房勤读书;叫夫田头勤耕种,叫嫜灶台善主厨。”
深情的呼唤,雷歌古老又鲜活,行走在雷州半岛上的雷歌,妇孺老幼,人人会唱。
这歌声,在牛背上、在田垌里、在榕荫下,或高亢激越,或低吟浅唱,或调情骂俏,无论何种情感,何种腔调,都饱含着雷州红土的气息,散发着雷州人直率不羁的个性。
雷歌美,美在它的禀赋。它亲群和众,入世入情,只要你走近它,它都会荡漾在你的心田,唱出你的心声。从刀耕火种中走来,从犁沟田塍中走过,在高楼大厦间回荡,雷州人这瓣乡愁,谁能从心中抹掉?
一
一方板台,两根柱子,横竿上悬着一盏汽灯,一男一女,一帕一扇;不涂红,不抹粉,就凭着那清脆的歌喉,嘹亮的对歌,吸引着、围拢着黑压压的人群。
姑娘歌,雷歌的一种斗歌形式——高公,当红角色;姑娘,当台角色;相角,配台角色;闹台,观众中上台搞局混斗角色。这样你方唱罢我登台,一来一往,针锋相对,互问互答,善攻善守;凭才情,凭机智,即兴即成,脱口成歌。或自嘲,或互掐;或世态人情,或古文今事。这种以歌为媒介的“脱口秀”,台上妙语连连,台下掌声阵阵,虽已晨鸡报晓,难舍歌声正酣,雷州人就是这样痴迷着。
当年,两名歌手——李莲珠、周定状,走红雷州半岛。简单的行囊,长茧的脚板,穿村走寨,歌声与欢乐也随之撒满雷州大地。
不可讳言,这类斗歌,一上台就以嘲笑对方、互相挖苦为能事,诙谐的语言难免有点粗野低俗。但它不诲淫诲盗,不倡暴扇恶,不违忠孝节义,目的只在于己乐人乐大家乐,在欢乐之余,还是和和睦睦,正正当当的人生。
姑娘歌,欢乐着、抚慰着雷州的男男女女。
雍正十三年,南渡河边一条小村庄麻湖,不知是那一根神经触动,端午节罢赛龙舟搭歌台,群集了三方五地的歌手赛起了姑娘歌。滔滔流淌的南渡河,是雷州人的母亲河,也是姑娘歌的母亲河。浪推浪,波连波,自此,似乎是一种神圣的召唤,每年的端午,三雷所有的歌手都云集到这里来一比高下。无形中,麻湖成了姑娘歌手洗礼的圣地——“不经麻湖走一趟,不识山高还有山”。“圣地”自有它的号召魅力,李莲珠无疑是其中一个虔诚的朝圣者,2004年,到了她91岁高龄,实在唱不动了,还专程来到麻湖,跪拜在坛前辞歌。
近三百年的岁岁月月,风雨消蚀不了麻湖歌坛的赛歌情结,古风延续,至今非但不废,反而文明盛世,歌舞升平,如火如荼。每年端午,这里人山人海,场地一扩再扩,还是容纳不了越来越多的观众。姑娘歌,满城春色,岂让麻湖独占。近年雷城南湖,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赛歌胜事,动辄上万观众,成了少有的文化景观。难怪群众比喻:姑娘歌就似砂糖引蚂蚁,哪里有糖哪里聚。“春风杨柳万千条”,今天的歌坛新秀,唱红雷州,还走进了珠三角一些非方言地区,不乏可圈可点的即兴佳作,流传迩遐。
二
在中华大地上行唱的民歌,雷歌自有自己多变的颜值。它可讽、可酬、可谐、可叙、可演;它辛辣,它抒情,它机趣;再有比兴、双关、夸张、设喻等多种修辞手法,既可长篇铺陈,也可独首成趣。
刘勰在他的《文心雕龙·体性》中说:“气以实志,志以定言,吐纳英华,莫非情性。”雷歌凭它多变的情性,雅可敌唐诗,讽可如匕首,谐可比青榄——
看它的雅:“攀丹折桂平生志,柳绿桃红不管伊;否料醉入蝴蝶梦,竟遭花前春景迷。”无怨无悔,缱绻多情;“灿烂春光时正是,杨柳蒹葭两依依;君今远往羊城去,湛海骚坛盼扶持。”依依惜别,情溢言表;
看它的讽:“铜钱大过牛车板,竟讲施财常救灾。拿个铜钱分乞丐,还将半边掰回来。”讥讽吝啬财主,入木三分。“老爷自称比包拯,下令要民颂天青。天公感动高三尺,只苦地皮陷几寻。”鞭笞贪墨,语犀如针;
看它的谐:“雨仔下下雨仔飏,老鼠咬猫跳过窗,田蟹箝鸭拖地走,鸡抓鹰婆半天翔。”事物颠倒,世事荒唐,言外寓意,幽默机趣。
雷歌也往往因事而成,因情而发,一首歌有一首歌的来历,一首歌有一首歌的故事。民国时期,有个新寡少妇,同时两个男人爱上了她,一个叫阿三,一个叫阿四。在她看来,两个都是很好的男子汉,而且各有优长,终身大事托附与谁,感由内生,托情于歌:“凉时要衫(‘衫’谐音‘三’)热要扇(‘扇’谐音‘四’),哪有不凉不热天。一年呀,春夏秋冬分四季,衫也难离扇难离。”借物寓意,意蕴可直追刘禹锡的“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饮食男女,那个没有青春的骚动?以歌抒怀,更是雷歌的能事。一女子彻夜等待情郎,风吹竹动,疑是意中人来了,结果一次次失望,伤心地唱道:“风谎慌心风谎谎,风谎慌人心更慌。因风谎慌慌心苦,慌心挂怀谎心郞。”“谎”“慌”两字交迭成歌,一个焦急等待情郎的少女心情,跃然纸上。直与名句“风吹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异曲同工,妙不可言。
自古以来,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各守疆界,而雷歌则凭它的鲜活和机智破门而入,让文坛翘楚。参与《永乐大典》勘校和《四库全书》编校的乾嘉大学者陈昌齐、顺治年间进士洪泮洙、岭南才子陈乔森、高中解元,后也被称为“歌解元”的黄清雅等,无不参与其中。
雷州人,谁能离得开雷歌。
三
有感而发,即兴而作,雷歌是最快捷反映生活的能手。“一寸黄金一寸土,喜在三雷做农夫。大凭承包责任制,汗水化成金铺途。”时代的脚印,深刻而鲜明。“婆坐花轿哭着嫁,妈唱‘嘿啦’(上世纪50年代流行的歌曲)到爸家。姐坐凤凰(自行车)姐哥(姐夫)接,我坐‘丰田’更快吔(幸福快乐的意思)!”短短四句28个字,以婚嫁迎送工具的变化,形象地反映了时代的进步和与之相伴而来的幸福生活,可谓一字千金。
正因为雷歌善于抒情,善于说事,所以从唱到演,从歌到剧,雷歌只不过是悄悄转了个身段。可是,为了改革单调的唱腔和适应舞台演出的行腔节奏,雷剧曾经历过一段痛苦的蜕变。毫无疑义,改革是大势所趋,但观众总是接受不了那改腔换调的唱词,有些剧团,唱唱又回头唱起“流行腔”。老一辈人,到现在还是把雷剧称雷歌。雷歌情结,实在于雷州人的血液中生了根。
1992年的一个清秋季节,雷剧《抓阄村长》晋京演出。徘徊在剧场门口的管理员,自言自语地发着疑问:“雷剧,什么是雷剧,从来没听说过雷剧?”是的,远在祖国大陆最南端的雷州半岛,首都人民对雷剧是陌生的。然而,雷州粉丝们,在北京读书的、经商的、打工的、定居的,闻讯无不赶来;甚至在天津的也毫不例外。闻“雷”而动,雷州人为雷歌痴迷,千山万水隔不断。
浪滔滔,歌滔滔,雷歌是一个歌的海洋。一本《雷歌大全》,收集古今流传的雷歌佳作就有20000多首和众多的雷歌掌故。雷州一个县级市,雷歌作者结集出版的歌集不下于数十种。雷歌是很多群众既能咏唱又能创作的口头文学,那么,即兴随唱之作,有谁能数点累计得清?
情未央,韵未央;情悠悠,韵悠悠——雷歌,雷州人的一瓣乡愁。
乡愁的文章3:大雪覆盖的乡愁
文/云雾之剑
每一个白雪覆盖的冬夜,我都无眠,故乡啊,我是你远走天涯的儿子,飞越关山的孤雁。
你捎来的北风我已收到,还有你炉火的呜咽,我正把一壶老酒斟满,为你独酌。
遥望苍茫的原野,那里已经没有道路,就像抚平的伤痕,遗落无踪的旧梦。你的爱子在异乡跋涉,让你牵挂,我的故乡。
多少次我迷失方向,在黑暗的深渊挣扎,就像心怀嫉妒的失败者,舔舐流血的伤口,我因此选择了逃避,让心灵放逐在荒野,宁愿寒夜的风掠过,这样会冷却我的焦虑,这样会平息我的愤怒,这样能掩藏我的羞愧。
北风啊,你是寒夜父亲的叹息;炉火啊,你是慈母思念游子的啜泣;这满天飞舞的雪花,是我深夜忧思的絮语。
我像一条搁浅的小船,被河流遗忘,渐渐朽蚀;我像一只垂老的雄鹰,为天空抛弃,慢慢死去。我违心地顺应时光,在夕阳下沉睡;我假装洞察了尘世,把真情埋葬在秋风里。
每一棵大树都长满伤疤,每一条大路都曲折漫长,每一个梦境都捉摸不定,每一曲歌谣都唱着忧伤。我不是唯一的流浪者,我只是一只飞累的小鸟,一颗被风吹起的砂粒。
白发苍苍的故乡,你满含期冀的热泪,睡着了,还有你们,我血脉相连的兄弟。我不知道我渐行渐远的步履,何时才能踏上归途。
我梦想会有一天,我已经苍老不堪,在一个春花烂漫的清晨,能悄然重回故乡,我不会走进,只是隔着老旧的篱笆,看看熟悉的炊烟,缤纷的落英,还有那条我曾经走过、已经遍布荒草的小径。
大雪纷飞的深夜,我是一枚随风飘落的雪花,静静地伏在大地上,聆听着来自故乡的声音……
乡愁的文章4:乡愁
文/左又谷
尽管自小就随父母在外地生活,但我一刻也未曾忘记我的家乡,那葱茏的山、那碧绿的水、那辛勤朴实的乡亲。怎么可能忘了呢?它孕育了我的生命,给了我最初的世界印象。我走到哪里都闻得着寒冷冬日夕阳西下时那股炊烟味,听得着在院子里等待喂食的鸡、鸭、猪、羊的“叫响乐”,看得着烈日炎炎下父辈们面向黄土背朝天、满身湿汗不停歇的场面。我的家乡,偏远落后,没有风流人物,没有名川大河,历史的笔墨从未触及此地。但是它有最肥沃宜耕的土地,它有最清澈见底的溪流,它有一代代善良勤奋、自强不息的子民。
最难忘的自是家乡的人啊。儿时的玩伴,天天在外耍到被大人骂还不愿散开。过家家、捉迷藏、跳皮筋、抓螃蟹,玩的是惊天动地、步步惊心、乐趣无穷、不厌其烦啊。从未感到过孤单,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孤单。玩累了回家喝口母亲在火炉子上熬得热粥,满腹米油香,躺在暖烘烘的热炕上,沉沉睡去。待醒来后,简单吃一口刚蒸热的松软馒头就着一块咸菜疙瘩,便在母亲的挽留中急急的拉帮结伙去了。在梦中还会经常见到那一张张挂着鼻涕的小脏脸及玩游戏时认真的表情,笑着醒来时总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那时候的那种毫无杂质的最简单的开心再难寻,那时陪伴我的人啊不知在何方。人这一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时段就是童年,而我那格外匆忙欢快的童年记忆全来自我的家乡。
每到大年三十,全家人齐聚一堂,在奶奶的四合院里点燃六叔从城里带回来的烟花,何其绚丽,何其耀眼,整个村庄似都在这片光明之下。村中的一部分大人孩子也都跑来围观,欢声笑语,好不热闹。奶奶那苍老黝黑的脸上,此时会绽放出满足而骄傲的笑容。这一环节过后,母亲和婶子们便忙活着煮饺子、做菜,而父亲叔伯们就坐在桌子旁抽烟侃大山。待饺子熟了,媳妇们边往上端饺子边一起讨伐自己丈夫懒惰的作风。奶奶一声快吃吧,埋怨闹腾声止,饭局开始,伴着屋外噼里啪啦的炮竹声,在浓浓的饭香中,儿子们给老母亲夹菜、媳妇们各管各娃,一派家和万事兴的场景。后来随着奶奶的愈加衰老和孙子辈的成家立业,竟再没过一个人员齐备的团聚年。奶奶去世后,老家更是从此远伫在了记忆之中。可是当年那温馨劲,每每想起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亲人们,兄弟姐妹们你们生活是否如意,有没有像我一样怀念曾经那些顿年夜饭呢?
家乡,多少游子魂之所绕、梦之所牵,你是根,是家乡儿女永远的依靠。因着我对你的思念,我的笑容里永远有一抹擦不掉的哀伤。因着我对你的眷恋,再美的地方在我心中也远不及你。你可感受的到,那些离开故土在外营生的游子们在异地他乡,在无数个不眠之夜,虔诚的为你祈祷,愿你变得富足昌盛,愿生活在这方土地上的人们一生安康。
乡愁的文章5:一碗乡愁
文/何伟康
许多年来,我的乡村情结始终未变。有时候,爱上一个人和爱上一种食物,感觉是那么的相似。爱上一个人,其眼神、笑容、还有走路的姿势,都会成为爱的理由。爱一种食物也是如此,像蚕豆的吃法虽有很多种,一碗清炒蚕豆,碧绿生青,热气腾腾,扑鼻喷香的味道总是那样的诱人,我心存念想那一碗蚕豆莫非就是一碗乡愁。
蚕豆是舶来品,据记载是西汉的张骞出使西域时引进的,在那边名称起得很萌的,叫罗汉豆,佛豆。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云:豆荚状如老蚕,故名蚕豆。”“
在我童年的记忆中,每年霜降前后,父亲用铁铲在项地四周的杂边地,铲一条深五公分左右的缝,我提着篮子跟在后面就随手放进两三粒豆种按好。立冬过后缝里的豆开始萌发出嫩绿的叶片,以后不管风霜雪雨它都不怕,豆苗有极强的抗寒能力。翌年春二三月时节,蚕豆杆上开出一排排豆花,犹如蝴蝶,更像一双妩媚的眼睛,花中心是黑色的,习惯叫它黑心花,可蚕豆一点不黑心,胖墩墩,碧碧绿绿很可爱。
立夏是蚕豆成熟的季节,也是时令的蔬菜。把青蚕豆采摘后,剥开海绵状的豆荚,里面的蚕豆嫩黄中带翠绿有股自然香味。那时只需一小盅菜油往镬子里一炒,放上些许清水,闷一会后,一碗鲜嫩香糯的青蚕豆就装进了我的小肚皮,味道好极了。隔段时间,蚕豆渐渐变老,就将剥开来的新鲜蚕豆浸泡在水中,剥去豆皮后成了豆
瓣,用少量的雪里蕻油炒做成豆瓣汤,
味道鲜得来连小舌头一起咽下去。有
时豆瓣吃不完就煮烂,做成韭菜豆瓣
酥,稠中带滑,香腻适口,吃了还想吃。
豆荚黑了预示着蚕豆枯了,我和小伙伴边割草边用眼子铁皮作锅,就地取材,在茅柴岸上用镰刀挖个凹坑,铁皮搁置上面,然后采枯豆用来煨野豆,下面用豆萁、茅草点燃焚烧,一会功夫,只见铁皮上的蚕豆“哔卟哔卟”响个不停,跳来跳去,现在想起来,才真正领悟到了曹植七步诗“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的意境。有时蚕豆尚未熟透,我们相互间就开始哄抢了。这种煨野豆的情景和滋味,可能使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拔了豆萁,挑到场地上,将豆荚采摘下在太阳光下晒。晒干的豆荚会自然裂开,黑壳白衣绿豆,这也许是四季轮回的结晶。晒干后的蚕豆一般储藏在陶制的缸甏中,闲暇时用油盐炒硬蚕豆。一碗硬蚕豆油光锃亮,肉硬味香嚼着费劲,难免牙齿辛苦,却越嚼越香。大人有时将蚕豆浸泡后放些甘草茴香烧成五香豆,因状如蒲鞋亦叫蒲鞋豆,在吃不到花生米的那个年代,替代品就是蚕豆。有时,蚕豆放久了,颜色会变成黄色或黑色,有时还被豆象钻空。到冬天孵太阳时,将虫
蛀的蚕豆放在脚炉里煨,噼啪噼啪,熟了的
蚕豆依旧又脆又香,尽管手上是黑黑的,连嘴唇也是黑的,但心里却是乐滋滋的。
印象最深的是吃独脚蟹,独脚蟹不是蟹,实际上是发芽豆,把已浸胖了的蚕豆放进甏里,用温水浸润凉干后,再用稻柴塞结实封紧,倒置在灶膛口或温暖的地方,一周左右蚕豆露出白芽,成了妙趣横生的独脚蟹。取出来洗干净后放在饭镬上蒸,既有营养味道又好。在物资匮乏的年代,独脚蟹是农家饭桌上的常客。
乡愁就是一种美丽的原乡意识,它有形、有魂、有根,是对故园的记忆,是经久不衰的情愫。舌尖上的味道总是很深,它独一无二,有的这一辈子再难品尝得到,有的则随着时间的过滤成了另外一种情感。那蚕豆的味道就成了我记忆里的味道,得意或失意的时候,常常会念想它们。从这个意义上说一碗蚕豆,就是一碗乡愁。
乡愁的文章6:微信里的乡愁
文/王举芳
一位朋友远离家乡多年,因父母早已去世,他极少回家乡。最近出差路过故乡,时间尚充裕,他转道去看看久别的家乡,看看家乡是否还是记忆里的模样。进了村子,那么陌生,而那些旧屋青瓦,又是那样熟悉。村子里的人,他已认不出,也没有人认得他是谁家的老几。在照片下面他写下了贺知章的诗: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来到幼年时充满温馨快乐的老屋,院子里已是荒凉一片,自生的梧桐树遮天蔽日,像童年的他般,生长得无忧无虑。他站在残破的老屋前,自拍了一张和老屋的合影,我看到照片上的他,眼里闪着晶莹的光。
记忆里的荷塘已被填平,成了谁家的鸭棚。那条童年清澈的河,只有河中间有水缓缓流淌,多数河面被挖得坑坑洼洼,一堆一堆的沙子堆成小丘状。看得出,是为了利益,出卖河里的沙子。看着满目疮痍的河面,他写道:我记忆里的河呢?
一位朋友借着假期,带着儿子回到了乡下的家。金黄的稻田,飘香的果园,蜿蜒的乡间小路,到处都是迷人的清新。带儿子走着他童年走过的路,每一步,都满溢着幸福。
来到村里的小学,已是人去楼空,只剩一位看护院子的老人,老人说:现在孩子们都去镇里的教学楼上学了,这矮矮的平房过时了。他内心陡然升起一缕忧伤:再过些时候,或者下次回来的时候,是不是这小学校就不见了呢?
母亲对他说:村里要盖居民楼,过几天,村里的平房就要拆了。夜晚,他爬上村东边的小山,惆怅在他的心里蔓延。如果盖起了楼房,是不是像城里一样,再也看不到故乡的炊烟袅袅升起?再也听不到鸡鸭鹅合唱的歌曲?再也不能踏着厚实的乡野土路,去摘满捧的野花……
朝阳里,他为自己的老屋拍下了最后一张照片,备注到:不久,老屋就要离开了,这一砖一瓦,藏着多少亲切和温暖,我不想看到它变成废墟的模样,但愿住进了楼房,一些美好不会消失……
一位朋友故乡归来,只发了一张照片,高大的柿子树,满树的柿子金黄,树叶轻敲着屋檐,好像告诉主人丰收的消息。屋檐下,一张小桌,一把茶壶,几个茶碗,几张小凳,还有一个鸟笼,鸟笼里的八哥望着柿子树,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有任何文字和言语,却勾起我浓浓的思乡之情。
我家的老屋门前,石榴红了吗?无花果紫了吗?那各色的菊花,是否依然在东篱下,悠然地开着?有泪轻滑双腮。
有乡愁的人是幸福的,如同心有牵挂。被牵挂是幸福的,心有牵挂也是幸福的。
别让乡愁在微信里保留着怀旧和刷屏的记忆,有时间,多回故乡看看吧,让乡愁近在身边,看得见,摸得着,感受得到。
放慢匆忙的脚步,找到我们的乡愁,那是我们寄存灵魂的地方。
乡愁的文章7:遇见乡愁
文/杨秀廷
诗人艾略特曾说:“去年的话属于去年的语言,明年的话等待另一种声音”。新年临近,春节临近,那些原本就萌动的心绪忽然被某个机关击发似的,在故园与他乡,盼归的甜愁与思乡的苦欢,于时空中无限延展,期盼着交汇、重逢。
山还是那座山,梁还是那道梁,每年的这个时节,村庄的故事里,新一轮的乡愁开始漫涌,流淌过通往山外的小道,漫过村庄一个个落寞的日子,提醒着村庄,提醒着一双双望眼。
整个村庄都沉浸在快慰的期待中。我就是在这样的日子,在那个小山村,遇见了乡愁。
二O一七年的最后一天,是一个冬阳温煦的周日,我从清水江边的小镇锦屏出发,搭乘一辆面包车赶到一个山路口,然后步行,往大山环护的一个山村走,去看望结对帮扶的几户人家。
那是一个侗族山村,两百来户农家,却分散在十多个居住点,溪口、大段、地名、冲烂、平头、地棉、登甫……这些词组,跟山里人家孩童的奶名一样,虽然平实凡俗中还有些露怯的自卑,却小心翼翼地收藏着山里人家与大山为伍、耕作繁衍的前世今生。这里山峦叠翠,岭高林密。村后就是上接云天的黄哨山,从大山里飘出来的那条小溪,蜿蜒曲折,似皇袍玉带,故名“袍带溪”。记得我初到村里的时候,听闻这“高上”的名头,难免有些惊诧。后来从地方史志得知,黄哨山是湘黔边界的一座名山,明清时期山上建有书院、寺庙,曾有高僧硕儒在这里传道授业、住持礼佛,负笈来归的学子遍及湘黔桂,黄哨山白云书院曾盛极一时。黄哨山古驿道又是连接黎平府和镇远府的官道,官员、商贾和文人迁客,常出入其间,吟诗作赋、参禅悟道,留下许多诗作和佳话。才知道那“袍带”之名是有来历的。
村道沿溪而上,串联起偶尔出现在山湾里的木楼人家。一位老妪拖着斜长的身影,踽踽而行。溪水淙淙流淌,几只翠鸟蹦跳于溪头的裸石上,唧唧喳喳自得其乐。
我走近溪边一户人家,一条黑狗趴在田埂上的草丛中晒太阳,听到我的脚步声,便懒散地站起身来,朝我瞄上两眼,又无趣地卧下。隔着小溪,一头水牛孤零零地站在巴茅草丛中,了无表情地望向对面的山林,那不停咀嚼的牛嘴里,仿佛有大把的光阴变成了碎沫。
“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的日子,乡村里一派红红火火,狗和牛,是山村农耕文明的符号,一直是山村的标配。狗的忠诚、警觉,牛的耐劳、坚韧,让它们成为乡村可亲近的灵性之物。但在这个阳光慵懒,山风无主的日子,那狗、那牛,在我眼里竟有了几分的陌生。
在大段组溪边,七十二岁的王泽兰老人佝偻着身子洗荠菜和大蒜,那是老人第二天去县城赶场出售的东西。岁月风霜的挫磨,老人早已两鬓苍苍。溪水有些冰凉,老人说习惯了。她年轻喜欢上了到她的家乡参加修建湘黔铁路的一位侗族后生,后来从几百里外的苗乡嫁到这个侗寨。老人的老伴已经辞世,女儿远嫁浙江,儿子也在浙江务工。老人说,自己享受国家的低保金还有养老金,吃穿不愁,还是想多攒点钱,等打工的儿子有一天带着媳妇回家,补贴家用。老人每年都要喂养一两头猪,希望能够请亲友吃上儿子的喜酒。说起儿子的婚事,老人抬起头来,笑了笑。
我的“亲戚”伍大哥家,有七个人,两位年届古稀的老人身体还算硬朗,两个孙子跟儿子儿媳在务工地凯里上学,一个儿子在浙江务工,老人除了耕田种地,还养了四头大肥猪,用村干的话说,伍大哥是“种田养猪还能抓收入,样样在行”。“我和老伴分了工,她负责走亲戚‘吃酒’,我在家搞后勤。快过年了,得为娃崽们准备准备”。我这次走访伍大哥,主要是跟他一道算算家庭的收入,讲讲他家里享受的扶贫政策。他家是二O一七年度的脱贫户,还未等我和村干讲完我们的来意,伍大哥就笑着说:“小杨,你上次来的时候,我就说我家已经达到了脱贫的标准。因为我家脱贫了,所以我要等娃崽们回来杀年猪。好好庆贺一下。”伍大哥爽朗地说。
这是思念蓬勃的季节,凡有家人在外面务工的人家,都在板着指头细数亲人的归期。
乡愁一旦袭上心头,乡村的思念又增添了重量。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守候,都有热切的回应。
我每次去看望“亲戚”利哥,利哥都会对我说:“我的崽给我打电话了,他和***妈今年要回来过年。到时候你一定要到我家里来吃饭。”我总是说,那好啊,好啊。其实,整个村寨的人都明白,利哥说的话谁也不信。因为这样的话,利哥已经讲了七八年了,可是人们并没有看到他的妻子回家里来看望他。自从利哥生了一场大病后,人也变得有些恍惚,他的家就变得空落了。他虽然有低保金,但是他连自己的生活都难以自理,不得不搬到年迈的父母家里。
阳光慷慨地播撒暖意,在袍带溪风雨桥头,一位挑农家肥去地头的老人见我在拍照,便歇了担子对我说,村寨漂亮了,可是人们一拨一拨往外面走,已经没有了往天的闹热。真得感谢政府出钱修的水泥路和太阳能路灯,白天,水泥路让村寨变得干净和有了模样。晚上,是这些路灯守着村寨。
老人的感叹,不经意间碰痛了我心里的某些念想。是啊,人气衰落的乡村,时间的脚步也变得沉缓落寞,真的需要时间给一个节点,给一个理由,哪怕只是撩动一下,反拨一下,喧嚣一下,沉寂的乡村,实在需要荡漾起欢乐的涟漪。
时间寂寞,乡村寂寞,这或许只是乡土中国的一枚切片。走进乡村深处,满满撞在我胸口上的——是那躲不开的乡愁。
乡愁的文章8:回望乡愁
文/柯荣
仿佛笑声还是上一秒的事情,风慢慢的在云水间缠绵,我们似乎没有想起过未来,细枝末节的言语却永不停歇的回旋在飘荡的时间之河。生命中总有一两个地方让你长时间驻足观望或者走近感受爱的清凉,比山河更加轻柔,比岁月更加宁祥,那么毫无意外,我说的是故乡的人和故乡。
年深日久,渐渐才体会到了乡愁,执掌一切的故事远眺着充满希望,爱意的村庄,时常照顾远山的风和雨,安静而不伤感,魅惑而不决绝。就像谈一场荡气回肠的恋爱,从开始到结束都势不可挡,爱与不爱是彼此来来回回反复较劲的过程。经历了才可以明白,有些人喜欢缠着不走,有些人喜欢滚着离开,只要我们不说话,我们都无法彻底忘怀那份放肆的欢笑。经常听别人说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往事,这些往事,一如从前,好像我诗中的感情,勇敢,心怀梦想。它初生的羽翼尚未丰满,必须借助强劲的逆风,才能完成真正的飞翔,我们经常化身成为自己喜爱的模样,面朝故土的方向,漫山遍野的花事都是读者。当我们说起故乡,就像翻出灵魂的山河,被纳入深情的赞歌,像命运,像命运在毫无征兆的时候垒成庙宇替我庇佑亲人。
无声无息的静,山河故土在我心中只有一小撮,群山之间,贫瘠的土地咀嚼乳草,不见回流的江河抖落肩上的丧歌选择辽阔的角落摇头晃脑唱出一生的缠绵与忧伤。每一个村庄,每一个人,她的故事与智慧如同拥有银色羽翼的天鹤,总得拥有一片来去自如的天堂,如同那些祖祖辈辈都爱听的神秘传言,灵气是希望与勤奋,来去自如的智慧和情商。
面朝乡土,我们的乡音如一段旷世洪流,蜿蜒曲折,干净温润,庄稼疯长,老屋林立,用一草一木和吟诵福乐的颤音编制,一片又一片怒放的往事。乡间的小道斜倚着夕阳和彩云,用名叫龙头的竹杖推开老屋的窗口,夜晚,早睡的乡村,截获了许多流星,满目星辰在心中闪烁,参差斑驳的灯火裹挟一条悠长的土路,四处游荡。我们终将要为故土种下第一粒篝火,苍茫中流向大山之外的茫茫原野,我们无法企及的身后,仿佛回到了借来的躯壳中间,我不想说铭记是一种罪,不想证明自己的乡音就能演绎凡间深处的余生,不想证明自己的强大内心,不想始乱终弃,多少面朝黄土,多少五谷丰登,一如当初那个金色的少年,在乱云飞渡的光年里唤醒一条对山河故土的膜拜。
往事是什么颜色的?是绽放的花朵低过屋檐,矫情之处全是精心准备好的情话,旷远的山谷转眼已然在望……不过这从来都不是最紧要的事,当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迷离了几曲孤烟,包谷酒里盛满新愁,寂静处,我们还可以回首故土,虽然不知道,缠绵于往事的意义,然而此去经年,短暂的拥有已经足够!
乡愁的文章9:种下乡愁
文/朱一瑞
今年三月,我终于将同室相处了三年的文旦树移栽到了一个再好不过的安身之处。这是一棵特别的树。
三年前,春节后的一个休息日,我和母亲去浦东的表姨家玩。表姨夫是上海本地人,一家人住着带小院落的三间三层楼私房。院子里除了花花草草和一池鱼之外,池塘边还昂然挺立着一棵高大的文旦树,足有两层楼高,彼时正挂满了淡黄色果实,在春日暖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格外引人注目。文旦可是我老家那一带的特产,方言叫做“啪”(音)——表姨家这棵果树也是源于十几年前从老家带回的种子,于我是承载了乡愁的美味。久违的美味自是挡不住的诱惑,我们既“堂吃”又“外带”——离开表姨家时带了好多个回来。吃了酸酸甜甜的文旦果肉后,心血来潮,兴致勃勃地将一些果核埋入花盆的泥土中,时不时地浇水,不久后就看到嫩绿的小苗破土而出,有好几棵,但过了半年后仅活下来两棵,一棵送人了,留下的一棵一养就养了三年多,如今它已长成约三十厘米高的小树了。
去年春天考虑过将它送人——属于乔木的文旦不可能长期囿于室内,自家没条件,迟早要送走——但终于没舍得,因为接收方要么在崇明要么在金山,都太远,我颇有“儿行千里母担忧”的感觉。心想最好选一个近一点的地方,然则移栽后自己还是可以经常去看看它。于是,继续寻找合适的移栽地便成了我的一桩心事。某日打开办公室的窗户远眺时,蓦然发觉好地方近在眼前——邻居单位带有不大不小的绿植园。恰好老同事S现在该单位工作,便请他帮忙接洽,他很快有了肯定的答复,让我吃了一颗定心丸。
周六上午,我与S来到他们单位的绿植园。该园由一块学校阶梯教室大小的方形地和一片长约二十米的狭长地组成,那片狭长地就在我办公室所在大楼和邻居单位大楼之间。左看右看,商量来商量去,终于确定一个点,即方形地与狭长地的连接处,这样既使文旦树呈现在我目之所及处,又避免一天中的大部分时间阳光被我办公室所在大楼挡住。选址完了就开工。我先用小铁锹一下一下地挖坑,挖到约一个花盆的深度,再沿着花盆边沿下力——以免伤根——将文旦树连着一包泥土移出花盆,放到土坑里,一手扶着树枝,一手回覆挖出来的泥土。最后,再用一次性纸杯接水给它浇透。担心苗条的小树弱不禁风,我又在附近找来一根较粗的枯树枝,插在旁边作为它的依靠。至此,大功告成,一桩心事落地。微风吹拂,文旦树轻轻地摇曳着,似乎兴奋得手舞足蹈起来了。是啊,从此它将拥抱蓝天白云,沐浴阳光雨露。
俗话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要看到我家文旦树挂果至少还要过七年吧。七年蛮长的,不过,我有耐心,我相当享受整个培育过程,我也有信心,我甚至已在脑海里想象着果实累累的喜人画面。于我,这棵文旦树很特别,每当凝望着它,我就会想到故乡,忆起童年往事。这一天,与其说我种下了一棵树,不如说我在异乡的土地上种下了一缕乡愁。这棵源自故乡的二代文旦树,其实是我难以忘怀的乡愁。
乡愁的文章10:一碗乡愁
文/赵自力
母亲用微信发来几张照片,我细细地看着,存在手机里,舍不得删掉。
照片中,一个小竹篮里,大大小小的蘑菇挤成堆,它们或鲜红或暗紫,圆头圆脑的水灵灵的,长着一幅既好看又好吃的模样。看着这些照片,我不禁想起儿时捡蘑菇的情景。
进入秋天,在大人们忙着收割时,我们却特别期待一场秋雨。秋雨过后,由于气温还很高,非常适合蘑菇生长,几乎一夜间那些蘑菇就偷偷地钻出来了,躲在草丛里等着我们去采摘呢。雨还没停,大人们拗不过我们的软磨硬泡,带着我们去山上采蘑菇了。
听大人们说,那些松树底下的蘑菇,都是大自然的精灵,听见动静就隐藏得深深的。我们常常跟在大人的后面,轻手轻脚地仔细寻找着蘑菇,像侦察兵一样对小山林进行地毯式的搜索。印象中我们从未空着手回家,或多或少都能捡到一些。偶尔发现大蘑菇,或者是一窝蘑菇,我们都会忍不住欢呼雀跃起来,此起彼伏的欢叫声,把浅浅的山谷映衬得格外生动。每采摘一朵蘑菇,都是一次心灵的愉悦,拿在手上,喜上心头。
蘑菇属野味,自然是佳品。母亲把采摘的蘑菇洗净,掰成条状,用猪油爆炒后,慢慢炖成汤,撒上韭菜末和辣椒粉,就是人间美味。喝一口蘑菇汤,那种独有的鲜味席卷舌尖,简直是一场盛宴。也可以用辣椒伴着蘑菇小炒,清香四溢,很出味道,不断刺激着味蕾。我想至今对蘑菇印象深刻念念不忘,一定是源于它鲜美的味道吧。
现在又到蘑菇采摘时,母亲发来的几张照片,像饵料一样吸引着我们这些一年四季在外游泳的鱼。很快,一个周末,我们放下手头的一切驱车回家,和母亲一起上山采摘蘑菇。母亲的嘱咐声,女儿的尖叫声,我们的谈笑声,再次让山谷生动了起来,一时间似乎又回到儿时。
采摘回的蘑菇,是我们的劳动果实,女儿仔细端详着,拿几朵就舍不得放下。母亲累了,坐在院子里和女儿聊着天。妻子在炒菜,我则帮她打下手,不断往土灶里添柴。炊烟袅袅中,一碗蘑菇冒着热气飘着清香被端上了饭桌。
我端着那碗蘑菇,使劲嗅了嗅,夹一筷子含在嘴里,慢慢嚼着,嚼出了儿时的味道。
一碗蘑菇,就是一碗乡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