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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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文章1:“没什么大不了的”

文/王玉川

小时候我特别淘气,不知深浅地上树爬墙,掏鸟蛋捅蜂窝,也因此胳膊腿儿、手脚和小脸蛋儿上常常青斑紫块,新彩压着旧痕。母亲一阵数落后,扯到镇卫生院,清洗伤口打针输液,于是“嗷嗷”哭叫。爸爸猛地甩过一句话“别哭了,哪像个男孩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绷起小脸,止了哭。

长大,毕业,工作。评职时漏评了两年,怒冲冲找领导辩解,到局里反映。故意怠工闹情绪,爸爸知道后,劈头盖脸就来了:“少挣个三千两千能咋的?还不至于喝西北风。不上课,孩子们都眼巴巴等着哪!没什么大不了的。”于是静了心性,走上讲台。

眼见同事们一个个喜迁新楼居,奈何自己一个教书匠,妻子单位也惨淡不佳,攒钱总赶不上楼价涨得快。牢骚加拌嘴,往往弄得好几天情绪低落。“没什么大不了的,加上我拿的这点,再借点,应该差不多了吧?”爸爸一早坐公交车从老家赶过来,进门“啪”撂桌上一纸包:5万!顿时我泪眼朦胧。后来打电话问哥才知道,爸爸为这事烟都戒了,还新找了个看门的活儿。

“没什么大不了的”,爸爸如山样的身躯给我树坚毅之榜样,抚慰少年时的痛楚;如淡水般心境、大海般胸襟教我洞彻人生得失;面临生活窘境,把扶我逾越沟壑泰然处之。

“没什么大不了的”爸爸如是说,我将如是行。

小时候的文章2:陌生人

小时候大概是有自闭症,生活的圈圈里除了家人邻居同学之外,再也不会有生面孔的出现。比起刚刚相识的人,更愿意与从小一起光PP长大的伙伴一起玩耍。如果家人带着去见从没见谋面的长辈,更是腼腆地像个女生,没有一点刚刚跟街坊的小孩儿打过架的影子。

每天放了学,吃完晚饭后就与同住一片的同学满世界撒欢,玩各种八零后的游戏。洋牌(画片)、弹蛋儿(玻璃球)、三角、沙包、跳房子、报告司令官,偶尔也会去女生堆里跟她们跳跳橡皮筋,讲讲鬼故事。

就这么小的一个圈子,陪伴我走过整个童年,竟也能满怀殷切地期待着放学后的这段周而复始的时光,天天如是,乐此不疲。

上了中学,突然间要面对那么多陌生的同学,各种不适应全部压在心头,从那时起,在班里不怎么爱说话了。偌大的教室,数十同窗,但从我的视角看去,却更像是一个简单的画面——仅仅只是画面,完全融入不到其中。还没有上课,身边的喧噪如小学一般无二,却让我第一次初尝到了寂寞的滋味……

小隐在山林,大隐于市朝;小寂在陋室,大寂于人海。

那个时候, 买了生平第一盒磁带,名字还记得,是《中国十大情歌金曲榜》,真俗气;写了第一篇属于自己的日记,内容很简单:开始写日记了!然后那也成了我唯一一篇日记;拥有了第一个属于自己的篮球,现在还在怀念为了长高个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抱着篮球敲开学校大门到操场一个人蹦蹦跳跳地打篮球的时光,仅在那个时候,我很快乐;看了第一部武侠小说,查先生的《射雕英雄传》,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崇拜先生至今,武侠小说里面的各种招数烂熟于胸,只是先生所有作品里面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射雕》里面七公与郭靖的侠义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终于有了自己独立的空间,只是现在回头看去,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悲哀。

浑浑噩噩的混过了初中阶段,再次到了一个极其陌生的环境,再次大寂于人海,只是内心仿佛比四年前,坚强了一点,自己能找到的乐子,也好像更多了,不知道是自己成长了,还是社会发展了。有段时间,班里兴起了结交笔友,相互不认识的两个人,在两个不同的城市,竟然能凭借一封封小小的书信,彼此相知,彼此交心,彼此倾述,就如鸿雁儿传书意绵绵。

第一次,主动结交陌生人。

黄晓慧、陈妍竹……这些名字的主人跟我已经多年不再联系,可是她们的名字,或许会在我心里停留一辈子的时间。我们的生活在这些年确实在一点点改变,ICQ、OICQ(QQ的前身)、MSN……无形中让更多的陌生人有了更方面快捷的交流平台,当然也给色男色女们提供了更便利的放纵机缘。网络无罪,它只是水,能载舟,能覆舟而已。

毕业后,跟家人学习经商之道,不由你不去接触各种各样的人,当初那个腼腆自闭的孩子好像再也找不回来了,其实,这样的交际,也仅仅限于业务之中,走出这个店门,走进跟单车无关的环境,我还是原来的那个我。虽然也能跟其他生人一起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可内心的不自在,只有自己清楚,如人饮水……

世间千千万万的人,本不可能交集的两个人能走到一起,我一直认为是缘分在作祟。可如今缘分泛滥,已经失去了原始的那种浓香。就如黄小琥的那首歌,没那么简单……那些令你心动的人,你是否还能单纯地去面对,你是否还能如以往那样不计后果的百分百去付出,你是否还能做好满是伤痕的心脏再次破碎的准备,你是否,动心后,还会动情……

受伤后的女人会在心脏周围布满一些荆棘来保护自己,她们很容易跟男人相处,但你想再接近一步的时候,往往会被冷冷地刺伤,不过你仍然可以凭借着极好的耐心与爱去慢慢得帮她褪去这些荆棘,到了那个时候,请你一定要好好爱你面前的这个女人,因为,你已成为了她一生中唯一的保护层。

受伤后的男人会把荆棘藏在心灵深处,他们不拒绝与任何自己不反感的女人接触,他们仍可为自己心怡的女子付出一定的情感,只是,当他们认为自己百分之百的投入时,心脏就会莫名地疼一下,这种疼痛感并不明显,但足以让他觉醒,从而收敛着自己的爱。这种毒刺,女人没有办法帮他取出,因为男人也不知道,自己把它埋藏在了哪。

简单,仿佛所有的事儿都比书信年代方便的多,仿佛所有的人都不会再去慢慢品尝一小杯齿颊留香的茶,啤酒可乐的年代,一切都那么酣畅淋漓;没那么简单,当你第二天起床忘记了身边那个人的名字,当你喊着一些还较陌生的人心肝宝贝儿的时候,你是不是已经失去了一些什么……

我从不渴求有一个两情相悦的人过度一生,只希望灵魂有个伴。

最近喜欢玩着微信,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附近的不认识的人闲聊几句,能让彼此暂时放松,彼此欢乐一会儿,挺好。刚才扣扣上,老同学给我说了一句话:跟最亲的人吵架 跟陌生人说真心话。哈,这个社会,最应该彼此信任的两个人,却往往不能交心,还奢望什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满脑尽是鱼水之欢还妄谈什么相濡以沫,生活中的虚伪,已经慢慢渗透进了二人世界,这是谁的过错……

陌生人,永远陌生着,当你心烦意乱的时候,会有一个人在不厌其烦地听着你絮叨,因为,TA只是个陌生人。

小时候的文章3:风清月明,相思无尽

文/飞雪云儿

小时候,在南国水乡,每年有无数次与明月的对话与对谈。春夏秋冬,农忙农闲,每当看到天空中的那轮明月,心中都格外温馨、亲切,或驻足观望,流连忘返,或推窗仰望,依依不舍。这种感觉似乎与生俱来,镌刻于灵魂的深处,无论生活在何处,都无法割舍。

今夜,天空好蓝,秋月好圆。我站在空旷的小区中,看着皎洁如银盘的秋月从东方地平线上缓缓升起,心中充满了喜悦、安宁与兴奋,恍然间有一种归家的感觉。急忙掏出手机,不停地抓拍,效果虽然不是很好,依然舍不得放手。

晚风有些寒凉,却没有寒意。空气很新鲜,似乎有淡淡的秋菊香味。此时此刻,奔波的身心一下放松下来,灵魂也得到了净化。

明月如君,君如明月。与君相识,也是与月相伴。君如春月,温柔如桃;君如夏月,清澈如荷;君如秋月,简约如菊;君如秋月,圣洁如雪。与君相识、相爱,外在的明月与内心的明月珠联璧合,完美无瑕。

多想在秋月中与君牵手,倾诉相思之情,相恋之意。虽然山长水远,天各一方,但见月如见君,在如水的月光中徜徉,我已经知足!感恩!

小时候的文章4:背影

文/七月

我小时候属于留守儿童,童年缺失父爱,但不代表我就没有父爱。

或者说,我因此得到的父爱反而更加深沉。

我记得当年中考失利,父亲为了我的升学之路能更顺畅的走下去,不惜到处求人、碰壁、再求人。印象最深的是那个夏天,父亲腋下夹着一条香烟,微弓着背,在烈日下,默默向前走着。他要走去的地方,也许是我能得以继续上学的起点。父亲就这样走着,似乎没有一点负担。他不知道,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背影。一个父亲留给15岁女儿的背影。

在这之前,还有一些关于父亲的零散的记忆。比如每次从外地归来都会悄悄塞给我一些钱。每次和他睡觉都将被子把我包裹得紧紧的。洗碗时把碗全部打碎了,父亲为免我被责骂,悄悄去市场买回一模一样的碗回来。还有在上海的弄堂里,我坐在父亲的单车上,他载着我肆意穿梭。总觉得那会的时光缓慢而悠闲,令人回味。

前年过年,我独自在房间看书,接着趴在床上睡着了,恍惚中,父亲拿掉我手中的书,为我盖上被子。那一刻幸福感油然而生。父亲从来不勉强我一定要留在哪个城市,也不勉强我和谁结婚。他多半尊重我一切正常的想法。真好。

脑子里突然想起往事。源于昨夜父亲的电话,电话里父亲吞吞吐吐,不似他平常的作风。我并没想太多,之后相继挂了电话。直到今早,父亲再次打来电话,问我有没有3500块钱借他急用下,而后说了一些理由。我要了他的银行卡号,就转账过去了。父亲没念过书,也不会发短信,全靠记忆把卡号口述给我。还好他能记得。

我想,父亲在和我借钱之前心里一定经过了一番矛盾而痛苦的挣扎。他努力说服自己,又努力编造理由。一切皆因为爱,因为我们之间的父女关系。可能他认为一个父亲不应该开口问女儿借钱,但是他不知道,我是心甘情愿的,就连幼鸟也知道反哺,何况生而为人的我呢。

岁月催人老。年前回家发现父亲比往年多佩戴了一副眼镜,一问,原来是老花镜。突然好心疼父亲,他不再是骑着单车带我在弄堂里穿梭的父亲,我也不再是他的小女孩了。

长大后,离家、求学、工作。每次父亲都来送我,直到车子发动的那刻,他才离去。每次我在车窗里望着他,隔着玻璃,仿佛就隔了一个世界。一直以来,时光都让我们聚少离多,但是没关系,从前你护我长大,现在我护你老去。父女一场,无非就是护彼此周全。

父亲开始老了。他走在慢慢老去的路上。而我能做的,只是看着他一点点变老。就像当年我望着他的背影一样。如果说二者有何区别。便是现在,我在望着他时,自己有一种深刻的无奈感。也是在此刻,我才算彻底明白什么叫作“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想起龙应台女士的《目送》,她写道:“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确实,我慢慢的意识到,我的那些无奈、落寞又难过的情绪,仿佛和那个背影有关。那个为我卑躬屈膝、为我鞠躬尽瘁的背影。

小时候的文章5:悔悟

文/曹藜

小时候,那些吸溜着鼻涕,挂着口水的细娃儿只要一见我,就会戏谑地叫父亲的名字,我恼恨的拿眼瞪他们,他们嬉笑着,嘴里却喊得更起劲。一种被嘲笑,被戏弄的感觉除了自个生闷气,却又无力作更大的发泄,还带有一种莫名的自卑感,而我遭遇的罪魁祸首,又把它归结于我的父亲,因为我一出生他就把我送给了养父,所以才被人取笑。对父亲的恨意也是那时在心中生根。

与父亲见面是我极不情愿的事,可偏偏养父与父亲同在一个村,走路最多20分钟。养父家什么事都离不开父亲,栽秧挞谷,修房造屋,需要帮忙的事,首先想到的是父亲。父亲从不拒绝。所以来我家的次数理所当然就很多,也因这而怨恨养父,可又无可奈何。每次在路上远见父亲,我会极尽心思绕道而行。到了家里无法避免,就尽量找理由抽身。

有年腊月,父亲家杀了年猪,叫我及养父母去吃泡汤肉。养父叫我头天晚上去,我死活不愿意,养父气得拖来一根长长的竹竿打我,我撒腿消失在了暮色中,心疼我的奶奶弯着九十度的腰,深一脚,浅一脚的来追我,我抱着奶奶伤心地哭了个痛快。

上初中时,我向要好的同学袒露了身世,并讲述了村里另外一个被抱养给别人的孩子,那个女孩比我有脾气多了,她可以与姊妹交流,多年决意不与父母说话。同学坦言,“要是我的父母把我送给别人,我一辈子也不会理睬他们。”这让我对父亲的恨意更加有了底气。

初中毕业,学校要求学习几天的农技课才能拿毕业证,每个村要派两位代表参加。我们村的代表是父亲,我和父亲同坐一个教室,我像僻邪一样离他远远的。放学了,父亲追着给我钱去馆子里吃饭,我无意去碰触他的目光,也无视他的心情,甩头便走,留下木讷的父亲呆立在原地。正巧养父给我送钱来,我欣然接钱昂然而去。走时用余光扫视父亲,那张开始布有皱纹的脸,表情很复杂,也很落寞,而我心里却有了一丝快意。下午放学,父亲和母亲守在我必经的胡同,拦住了我,温柔而耐性的要我去家里吃李子,拿回姐姐给我准备的毛衣。虽然心里有恨,却没找出搪塞的理由。晚上,我和父母坐在月光下,父母细细的述说了把我送给养父的经过。

养母连续生了两个孩子都夭折了,有人建议把别人家的小孩领养一个,后面的才能养活。养父便找到父亲有了口头协议,把母亲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给他们。最后父亲肯定的说,如果你现在的爸爸不要,我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养大。我泪流满面,却想借助月光的朦胧,不想让他们瞧见。

那次家里变故,没日没夜的哭,感觉胸部好痛。以为是过于伤心引起的心痛,后来疼得起床都有些吃力,才发现前胸长了一个大大的瘤,去医院检查,还好是良性的,但需要手术。历来喜欢把人生冷暖深埋心底的我,自认是特别坚强的。可那一阵阵剧痛,让从未经历过肉体大痛的我显出了心底本能的柔软,内心深处渴望得到关怀,得到亲人的安慰。在电话中没控制住告诉了父亲,他说我和***过来,我淡淡的说,只是一个小手术,你们不用过来。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去医院,办理好入院手续。在手术室外的等候区,眼睛却注视着医院的入口,倔强的我发现自己其实是多么希望得到温暖。当医生叫我的名字时,我失望而心酸的站起来,正准备进手术室,却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是父亲那熟悉的声音。他和母亲从乡下天没亮就风尘仆仆赶了一小时的车来到医院。我的心踏实了许多,也感动着,带着欣慰走进了手术室。

父母其实对我做了很多细微平凡的事,可我一直固执的认为,除了我,他有好几个能干的子女,内心是不会在乎我的,而我也忽略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最终还是触动了那根血脉相连的神经。原来对父母的依恋一直潜藏在内心深处。

当养父母带着对我们深深的挂念走了,让我感觉生命不堪一击的脆弱,无法弥补的行孝,遗留给了我永无偿还的心情。我才明白,父母在,是一种幸福。从此告诫自己在与另一个父母最后告别时,别让自己留下太多愧疚。

曾有人说,你有两个父母,好幸福哟,现在才真正体会了这句话的实在。想想中央一台的《等着我》栏目,哪一期的节目不让人感动至深。哪一期的节目不让人泪流满面。有多少人,付出了多少时间和精力,为爱寻找、为爱坚守。而我的父母就在不远处,从未离开关注我的目光,有何理由再拒绝他们的爱?!

小时候的文章6:虫味夏日

文/郭华悦

小时候,夏天的味蕾上,总少不了“虫味”。

这虫,是豆虫,专吃黄豆叶的一种害虫。老家那一片,盛产黄豆,一到夏天,放眼望去,郁郁葱葱,仿佛成了一片绿海。可这绿海中,是藏着危机的。这危机,就来自于豆虫。豆虫喜欢啃黄豆叶,往往不多时,一片黄豆叶便所剩无几。那时,消灭豆虫,得靠手抓。一到了周末,往往一大早,我们就被大人们从被窝里揪出来,喊着去抓豆虫。到了田里,拔开黄豆叶,便会发现叶子的背面附着一只只豆虫,正“沙沙”地吃着叶子,摇头晃脑地啃得起劲呢!

手起虫落,一条豆虫就被扔进了罐子里。大半天下来,往往能捉到大半罐子的豆虫。说起来,豆虫形似蚕,但颜色有点黄绿,更像是毛毛虫,看着挺吓人。那个年头,乡间的孩子们见惯了,不觉得可怕。

捉回来的豆虫,多半是进了鸡鸭们的肚子。用豆虫喂鸡鸭,不仅鸡鸭的个头长得特别大,且下的蛋个个又圆又大,不少还是双黄蛋。还有一些豆虫,则被母亲用来做油炸豆虫这道菜。说起这道菜,种过黄豆的农家们应该都不会陌生。

母亲把豆虫洗净后,再接着用开水烫,处理干净后,就可以下锅油炸了。豆虫的口感,外脆里嫩,层次丰富,且有嚼劲,令人回味无穷。那个年头的人,难得吃一顿荤,凡是能用来解馋的,都不会浪费。哪怕多年后回到老家,也常听见老人们讲起对油炸豆虫的怀念来。

如今,在外多年,吃遍了各地的特色美食,却独独愈发怀念起那时的油炸豆虫。有一回,听我说起油炸豆虫这道菜,妻子一脸嫌恶,还说什么不好吃,偏偏爱吃毛毛虫?我苦笑,妻子在城里长大,没经历过豆虫当肉吃的生活,哪知道农人们的豆虫情结?

越是吃不着,就越是想。可后来,转念一想,其实我哪是想念豆虫,不过是想念起母亲的味道了。母亲做的油炸豆虫,有着家常的味道,是每个子女们心头永远的牵挂。只是,母亲去世多年,那种家的味道也随母亲而远去了。

油炸豆虫的味道,就这样永远停留在了我生命中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里。

小时候的文章7:平塘夏凉

文/李庆余

酷暑降至,小时候夏夜纳凉的情景又历历在目。

太阳偏西,村里升起了袅袅炊烟,奶奶把热粥和干粮端到院子里石桌上冷凉。酷署的傍晚,天热得像蒸汽笼一样,大人孩子围在石桌旁匆匆忙忙吃饭,急于出去凉快。我是家里的独苗苗,爷爷格外疼爱,只要撂下饭碗,爷爷立马扛着用麦秸编的铺条,叫我拿着蒲扇和艾蒿拧的草绳快快向平塘走去。

平塘位于村南头,是上世纪50年代“新愚公”开挖的人工湖。一到夏天,大平塘山泉涌进,碧水浩翰。塘的周边,远远近近,高高低低都是绿树。置身于平塘岸边,受用清风,受用碧水,受用新鲜空气,心情惬意,像是超出了夏天,步入了一个奇妙理想的世界。

天黑不久,前来乘凉的人陆陆续续来到平塘沿岸。他们将几张将草席拼在一起,边上点起了艾蒿绳子。爷爷带着我,自然和几个留着长胡子的老人坐在了一起,说《三国》,聊《水浒》,有时会为书中的情节争得面红耳赤。几个经常出门在外消息灵通的中年人,则愿讲些国家大事、庄稼收成等话题。不远处,聚集着一片“娘子军”,那儿更是有说有笑,有哭有闹。一位老奶奶饶有兴趣地讲起了牛郎织女的故事,她指着天空说,明亮的牛郎织女星遥遥相对,织女的身后两颗暗淡的星是羁押她的天兵。

平塘西岸的僻静处偶尔传来扑嗵、扑嗵的声音,那是一帮年轻人跳到水里去游泳洗澡。我禁不住诱惑,向爷爷请求,没想到,欣然得到允许,这是前几年连想不敢想的事。我记得9岁以前,爷爷、奶奶是不允许我下坑的,除了每天的千叮咛万嘱咐外,还抓一把锅底灰抹在我的屁股上,时常检查那黑道道在不在。随着年龄的增长,老人家放宽了“政策”,让我与同龄小伙伴学凫水。下水前,我们不约而同地把尿浇手上,再抹到肚脐上,据说这样可以避免被水“激着”。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我慢慢学会了狗刨、大肚漂、踩水、扎猛子等,经爷爷检验,获取了“下水”证。游泳回来,我有点累了,躺在铺条上睡着了,夏夜的露水打湿了衣服和被单子,暑气逐渐下降,多数人都说凉快透了,该回家了,可我仍然不动。爷爷只好让别人捎着东西,费力地背着我回家。

如今,城里车多人多楼房高,温度不断飙升,每到盛夏,酷热难挡,人们只好躲在家里依赖空调消夏纳凉。家里虽凉,却无法逃脱空调病的侵袭。唯有故乡美丽的夏夜和平塘的凉爽风韵,让我无限怀念与神往,在我的内心深处永存一片宁静与清凉。

小时候的文章8:父亲的手

文/林江文

小时候,我觉得父亲无所不能,能做许许多多的事情。家里家外,前后左右,上上下下,父亲,都是难得和最重要的一把手。思维里,一股渴望走进父亲的音容笑貌里。父亲的手,曾经为家庭,为自己,为母亲,也为三个儿女,付出了他几乎所有的心血。

父亲一生都在忙碌,曾经的惊叹出现在田野里,数不清次数地埋头在山园里,加班加点,汗水流下,父亲以一种不服输的勤奋,工作量比一般的农民更多,付出不同寻常的努力。这样,手里不停的工作,汗水换来了一家的生活之用。

田野里,父亲扬着竹枝,驱赶着威猛的水牛,毫不逊色于一般农民,以行云流水的技术,驰骋在农田里。水与土混合着,水流声,吆喝声,牛“哞哞哞”的叫声,此起彼伏,与岸边的鸟叫声伴奏,吹出了一种田园交响曲。父亲的手把好犁,一趟趟地,游刃有余地在翻新泥土。水慢慢地流向泥土的沟沟壑壑里,极不容易地流向田地里。

父亲的手犁田,以熟练的控制,神乎其乎的驾驭,与水牛相互合二为一,把田野耕耘,把希望寄托在不起眼的泥土里。水牛在父亲的手里,乖顺如听话的孩子,辛苦的脚步不急不慢,有条不紊,奋力扬蹄,酣畅淋漓。

水田在父亲的手里经过耙田,变得平整,不再凹凸不平,不再起起落落。父亲的手,把持着铁锄,一种水到渠成的技术,把田岸打理得光鲜、有棱有角。田岸粗细均匀,顺势而成,令我的心灵挂满了神奇,流溢出一种惊喜。父亲的手出色地拔秧苗,一束束秧苗用流畅的手捆绑后,整齐光洁,秧苗中藏着翠绿色的希望,含着挺拔的未来,不带一丝丝紊乱,不挟一点点杂色,自然亲切。

父亲的手,在聪明的大脑的支配下,插出一行行、一排排经得起推敲的作品。秧苗,被插得不太深,也不太浅。插秧,父亲炉火纯青一般的水平,快速轻盈,犹如蜻蜓点水,恰似服装统一、列队一致的军队。这真是有一抹“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的味道。插秧宛如艺术般的刀,刻得不深不浅的痕迹,横竖像棋盘上的一条条交叉的线,一株株秧苗似棋盘上的线与线的一个个交点,星罗密布,错落有致。

父亲的手也施肥。播撒出去的白色的肥料如天女撒花一般潇洒,化肥仿佛白雪飘落大地一般,均匀地舞动在四周。一步一个稳当的脚步印,让手轻巧细致,随心所欲。父亲低下头,低下身子,灵活的右手抓一抓,耙一耙,敏捷地除去不该滋长的小草、不自量力和悔恨交加的杂草。

父亲身上背着喷雾器,喷洒农药,迷雾一样的药水以极细小的液滴在飞扬,亲热地亲吻微笑着的秧苗,替秧苗抓抓痒,除去害虫,落得秧苗一个个身子坚韧俊秀,一个个脸蛋精神抖擞,一个个脊背坚挺如一条直线。父亲的手麻利地割稻、有力地打谷,干脆利落地堆草。在田野里,父亲淳朴的身影,爽朗的笑声,一股不罢休的干劲,督促着父亲埋头苦干,千亲万苦,不断前进。

父亲的手也能整土垄、种蔬菜、种地瓜、割芼、砍柴、做家具。例如父亲的手会做菜厨、做床,做方椅,做八仙桌,做书桌、做门和做窗户等。这一些,是父亲的强项,也是父亲自己的绝活,在乡村略有名气。

父亲的手厚实、粗糙,生满茧花,手上青筋凸出。父亲的手,令我暗生敬佩,也会暗自落泪。在电刨上,父亲工作的效率大幅度提高,收入也在增长。在电锯上,父亲的手不用费尽力气,只需安稳地推动,只需有节奏地摆弄,只需操控自如。这一切,父亲的手都做到了。

只是,一次意外的分心,父亲的左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的指尖被削去一片,血雨纷纷扬扬,疼痛钻进骨心里。那时,一家人呆在悲哀的雨天里;那时,痛苦,淹没一家人;那时,母亲伤心,指尖上的血刺痛了母亲的心;那时,母亲怜惜,指尖上的肉,模糊了母亲的一双苦恼的眼睛。

父亲的手,家里生活的依靠。家里,父亲是一家人生命的水源;家里,茶米油盐酱醋茶,有多少父亲的手的功劳?许多,许多!这里有许多!家的方方面面,离不开父亲的手。我们的成长,都有父亲的手的贡献。父亲的手,那不是绵薄之力,而是家的重心,家的焦点,家的凝聚力,家的一切!父亲的手,我一生难忘记的力量之流!

小时候的文章9:饭香中的书香

小时候,爸爸常常带我出去吃饭。每到这时我都要拿上本书,早早地吃完饭,便在大人的交谈中,静静地沉浸其中。席间,总有叔叔夸我“用功”,总有阿姨问我“饿不饿”。实在是问烦了,索性拿上书到另一个空房间去继续我的阅读。

在饭香中,我读完了《特别关注》、《儿童文学》等书籍。我仍记得小学六年级的一次酒席上,第一次读《红楼梦》的情景。那天晚上,爸爸和他的朋友们边喝边聊。我却在昏昏沉沉地想像宝玉身披大衣在雪地下跪的情景,还有那首诗,“我所居兮,青埂之峰;我所游兮,鸿蒙太空……”

和亲戚们一起吃饭,我是极少看书的。因为只要我一捧起书本大人们就说,看,谁谁多用功。然后就借此教育自家的孩子。然后爸爸就拉我,别看了和你姐姐玩会吧。可玩时我总在想那篇没读完的文章。对,还有《红楼梦》,我已不知读了几遍,从最初的对半文言文的半懂不懂,到里面的诗词歌赋倒背如流。后来,看三毛的传记,说爱文学的孩子都曾被《红楼梦》感动过。是哦,我想起了那时的我。

大人们都不理解一个六年级的孩子怎么这么喜欢《红楼梦》,但在饭香中,我还是找到了知音:一个小我三岁的妹妹。那天我说我拿了本《红楼梦》。她接着笑说她拿的也是《红楼梦》,等我们一块拿出书时,一看就不约而同地笑了:我拿的是程乙本一百二十回《红楼梦》,她的是青少本缩了又缩的。然后我们一起看,看累了就讨论《红楼梦》,要不就玩游戏:演元春省亲。现在这个妹妹在我待过的教室上初一,据说次次第一。

上初中后,出去吃饭的机会明显少了。饭香中的书香也不复存在。初三时的一个周五晚上,我和爸爸出去吃饭。在等待上菜时,我看见一对母女,女孩高中生模样,拿张纸喃喃念念有词,走近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抄满了英语单词。再看看四周,等待上菜的人要么玩手机,要么翻来覆去地看菜单,竟没人捧卷阅读。

看过一条新闻,说一次家宴接近尾声时,几个不到五岁的孩子默契地凑到一块玩手机,自始至终没说一句话。我想,如果我以后有孩子了,我一定要在带他赴宴时给他装一本书,最好是《红楼梦》。

小时候的文章10:梦从苦中来

文/九满

小时候,我是一个瘦小而体弱的孩子,每天从事各种家务劳动并没有使我的身体勇健,父母长期垦荒拓土的恒毅忍艰也丝毫没有遗传给我。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是最令父母操心的那一个,她为我的病弱不知流了多少泪。

记忆中,我一病就是半个月。这时母亲总是围着我转,光线微弱的茅草房里,母亲的身影,隐在半明半暗中。她的手抚过我的脸,沙子吹过的感觉。岁月锻造得她手的肌肤,很糙。却暖极。她问我:"九满,你想吃什么?妈给你做。"那时煮一个鸡蛋,是最难得的美味,我每次都会提这个要求。母亲每次都会满足我。

我有过大难不死的几次。三岁时,我得了天花。整日整夜地哭闹。母亲就一直把我抱在怀里,连做饭的时候,也不放下。吃饭时,父亲换母亲抱我,让母亲吃饭。母亲的手,抖索半天,也不能把筷子拿起。五岁时,我出痧子,病情很重。母亲七天七夜守着我,为我掖着被。十一岁时,我染上黄疸肝炎。大雪的夜里,躺在床上一个劲地说胡话,问母亲要桃吃。母亲慌张得直掉泪。冻得直打颤的手,却从贴身棉袄内取出一道符来,就看到母亲眼睛里有亮亮的光芒跳过,像暗夜里一点萤火。门外的风雪也应和了我的病情似的,越发地猛烈起来,漫天漫地的。母亲一下子衰老了许多,头发里,已隐约有白发出现。

后来,我听母亲说:"那一次出天花,全村三个孩子都出天花了,你是最严重的一个。高烧昏迷,不知人事,医生说,没治了,让准备后事。我抱着你,几天没合眼。你呀……"母亲没有继续这个你呀,我却在她那一句未完的"你呀"后面浮想联翩,想我是这么一个难缠难养的孩子,母亲的心,不知碎过多少回。我抚母亲的手,问母亲后不后悔生了我。母亲嗔怪地打掉我的手,说一句:"你呀。"父亲也会跟我说:"你呀。"是说我成长中种种的让人不省心。当时得了病,把她所有的希望,连根拔起,怎能不痛?

我不只是身体差,还时常发生意外,六岁的时候,我与同村的小伙伴打架,对方用利器刺进了我的脑后门,凶器从我的脑瓜里拨出来时,血也跟着渗了出来。一听说我被人打伤,在地里劳作的父亲,一边呼喊着我的乳名"九满——九满",一边像疯了似的向我扑过来,一见到我便紧紧地抱起我,像要勒断我的脊骨。母亲定睛看了我一眼,眼里泛起了泪花,就在泪水欲滴的瞬间,母亲转身回屋整理床铺。

病床上的我,高烧像揣在兜里,信手就能抓出来,疼痛是常有的。昏睡中,我不是在牛鬼蛇神的惊扰中吓得魂飞魄散,就是被草丛里蹿出的毒蛇吓得屁滚尿流,弄得大人们像陀螺般围着我转,母亲更是彻夜不眠,坐在床边守护着我,我清醒的那一刻,总是听到母亲长长而悲伤的叹息。

姨妈来了,我耐心地听她说话。姨妈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叫人没有插话的份。三姐去了野外,按姨妈说的挖回车前草、丝毛草等。母亲将它们仔细地捣成"泥"时已是晚上了,她铺好被褥,我满头被做成膏状的草药糊住,我一动不动,生怕那些东西掉下来弄脏被子。我的身体被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嘴喘气。母亲坐立不安,她的眼神中,包含着无奈、歉疚以及难以言说的痛苦。姨妈的声音不间断地从堂屋里传来,我的意识渐渐模糊,渐渐地就有了躺在火山口的感觉。

家人继续为我四处讨要偏方。药,抓回来了,药材里有蚂蚁、蜈蚣,也有丝毛草、鱼腥草。母亲把药熬好,端到我的面前,我长出一口气。那些已经变成肉渣的虫子一溜进我的嘴里,就像被我的口水激活,到处乱爬,爬得满嘴都是,无法收拾,我的眼前漆黑一片。

母亲不甘地倒掉我喝剩的药水,无限的惋惜,反反复复地说:"要是全吃了,指不定就会好呢!"我也这么想,那些在野地里自由散慢的小家伙也许真的可以带给我好运。应该相信,奇迹是有的。那天晚上,我沉沉地进入梦乡,第一次没被噩梦惊醒,一觉醒来,我竟能下地活动了,也可以吃点东西了。

后来,母亲每次提到我的那次大劫,还心有余悸,好像捡回一个儿子:"那时,你从头到脚,全身是血,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浮起心上的念头是:九满没救了。"母亲边说边习惯性地把我的头发撩起,看我的耳后,那里有一道近十公分长的疤痕。听说我伤了那一次,人倒聪明了不少。

我变聪明了,身体也在母亲的呵护下变健壮了。母亲并不是就此没了烦恼,那时我的个性古怪,很少和别的小朋友玩在一起,都是自己一个人玩。用皮筋做弹弓,或用竹子做笛子。有时去捉蝴。坐在田埂上,看彩色的蜻蜓,在田埂边的草丛里飞。一玩就是大半天。母亲因为我的大病不死而逐渐舒展开的眉头又紧紧地蹙起来。不过,母亲的担心没有太久,因为不久有一个算命先生到我们村里走亲戚,母亲就拿着我的生辰八字给他,算命的说:"这孩子小时候有点怪,不过,长大后会吃上国家粮,至少能做到科长。"母亲听了大为安心,因为当时在我们那里能吃上国家粮是很了不起的事,能做个科长那更是让人羡慕的差事。从此,母亲对我的古怪不再介意,遇到有人对她说我个性怪异,她总是说:"小时候怪一点没什么要紧!"

上初中后,我开始发奋读书。那年高考,我如愿地考上了大学。

当我告诉母亲我考上了长沙的一所理工大学时,我不知母亲那一刻在想什么,相信给她的那份震撼绝不亚于惊涛骇浪。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去菩萨面前谢恩,更要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九满上大学了!

在我去长沙上学的前一天,母亲领着我去拜谒父亲的坟墓,我抚摸着立在父亲坟墓上墓碑,亲情、感情猛地直逼过来,显得那么强大、那么安慰。我放眼远处,认真地打量着故乡,发觉故乡的天空前所未有的湛蓝,母亲脸上的皱纹和头上的白发第一次那么的醒目。两行热泪止不住夺眶而出,割不断的亲情让我一下子跪倒在父亲的坟前:爸爸!我跪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发誓:一定要尽自己的努力照顾好母亲,要努力回报曾经养我育我的这片土地,使故乡、亲人在我的努力下赶超外面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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