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山村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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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山村的散文1:山村小学

文/刘继智

高高的山岗上,有几棵松树和几株柏树,还有一棵高大古老的银杏树,一排崭新的两层楼房矗立在那里,楼房前面的旗杆上,一面五星红旗迎风招展,显得格外醒目,围墙的南面有一扇大门,横梁上书写着“岗岭小学”四个大字。

老实说,我真正知道这所小学的具体位置是在几个上学的山里娃的牵引之下偶然发现的。说牵引的确有些言过其实。那几个山里娃,大的有十一二岁,小的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他们背着书包,书包里大概只装了几本书和练习本罢了,并不像城里的孩子,书包总是鼓囊囊的。几个山里娃很顽劣,有的披着外衣,有的敞着外衣,有的干脆把外衣扭成绳状,系在腰间,蹦蹦跳跳的,还不断地左顾右盼,有的不经意间突然弯腰捡起路上的小石子朝路边的树丢去、朝池塘里扔去。无论是男孩女孩,头发都有些蓬松,看得出来,因为早上走得匆忙,头发并没有认真梳理过。

我远远地跟在他们的后面,他们停下来时,我也停下来,他们走,我也跟着走,不一会儿工夫,他们读书的学校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操场上已经有几个孩子在玩耍,丢石子果果,我童年时也玩过这种游戏,极简单,就是拿几个圆形的玛瑙石在手背手心之间翻来覆去,方法虽然简单,但做起来却充满趣味,孩子们往往对这种游戏乐此不疲。

此时是早上七点多钟,校门已经敞开,但教师还没有到齐。乡村小学,大部分教师都是不住校的,多半是早出晚归,远一点的教师骑摩托车来,近一点的就步行到学校。但孩子们往往来得特别早。

半小时之后,我看见校门口走进来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于是迎面走了过去,一番自我介绍之后,得知她就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今年五十五岁,离退休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她是本村人,以前是村里的民办教师,后来考转正考上了,成为公办教师,月薪3000多元。

她高高的个儿,长得并不是很漂亮,但身上有那么一股只有教师才具有的气质,一头乌黑的头发中间露出一绺白发,看得出来,那一头黑发是精心染过的。衣服朴素但很合身,走起路来不紧不慢,富有节奏感。她很健谈,当得知我也是一名教师时,仿佛觉得格外亲切,聊起来也无拘无束。

“这岗岭小学已经有四十多年的历史了,曾经还办过初中班,但现在不景气了,只有30多个学生!”

我问:“那村里其他的孩子呢?”

我不假思索地说:“有的被在外打工的父母带到城市里去了,有的寄读在小镇上、县城里,他们的爷爷奶奶专门在城里租房照顾孙子读书,留下来的,大都是贫苦家庭的孩子!”

“他们都是留守儿童吗?”

“基本上都是,个别不是,但他们的父母不是残疾人,就是有病的!现在的年轻人,只要能劳动的,大都外出打工去了!能够带孩子的就带上,不能够带孩子的就把孩子甩给爷爷奶奶照看了!”

“那你们学校有多少教师呢?”

她淡淡地笑了笑说:“五名教师,两位男教师,三个女教师,都是老教师了,五个已经有四个到了退休年龄!”说完,一脸的尴尬和无奈。

我感到很吃惊,忙问她:“都退休了,那学校的孩子怎么办?难道这几年你们镇上没有年轻的教师补充进来吗?”

“有哇!年年都有,但补充进来的年轻教师大都是小姑娘,男大学生当乡村教师的特别少,还有哇,年轻的大学生,都似乎不大愿意到这山沟沟里来教书,何况来的大都是女大学生呢!”她表情凝重地说。

我陷入了沉思。

“要是有朝一日,那些年轻的大学生都喜欢来乡村教书就好了,那样的话,这些乡下的孩子们就能够就近上学读书了!”她抬了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望着天空飘飞的云彩,好像在自言自语似的。

我又随意问了一句:“你喜欢当教师吗?”

她稍微愣了一会儿,说:“当教师是辛苦一点,但我打心里是喜欢的,教了一辈子书,快退休了,真的还有些舍不得离开呢!”

“当当当!”随着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本来在操场上打打闹闹的孩子们,一窝蜂地朝教室里涌去,不一会儿,热热闹闹的操场便变得安静下来!

那位女教师也不好意思地朝我招了招手,然后匆忙地走进办公室,准备去上第一节课了!

关于山村的散文2:腊月最是乡愁味

文/雷琛

我的老家在桂北一个小山村,那里是我的根之所在。在那个迷茫一秋的诺言里,我穿着母亲连夜赶做的一双布鞋,带着亲朋好友们的千叮万嘱,揣着那张已经迟到了一个月的录取通知书,跟着家乡的那条小河,走出了大山。虽然我努力地住进这座城市,但每年进入腊月时,我对老家的记忆就更加清晰了。

进入腊月,年味随之越来越浓,也是父母最忙的时候。

腊月里,父母把收获回来的红薯留下小部分做红薯干给我们吃,大部分则用来制作红薯粉。手工制作红薯粉,要的是时间与耐心。制作红薯粉的第一道工序就是把红薯洗干净,不能有泥沙。红薯洗净后,再用打磨机磨成渣。磨成的红薯渣存放两三天。之后,把红薯渣用纱布过滤在一个大的木桶里进行沉淀。四五天后,把木桶里的水放掉,桶底就是厚厚一层红薯淀粉了。父母制作红薯粉讲究个精心,就取中间一层红薯淀粉,说是上面一层有杂质,最底下的怕有泥沙,所以就取中间一层。一个用于拌匀红薯淀粉的陶缸,一只大大的开水锅,还有一个装着冷水的缸,这些就是父母手工制作红薯粉的主要器具。家乡人把加工红薯粉称为“打粉”。所谓打,就是把搅拌好的粉团放在一个底部有9个圆孔的大木勺里不断拍打。经过拍打,粉团会从勺底圆孔挤出一根根粉条落入开水锅中,落入开水锅中的粉条一阵翻滚后煮熟,又经过冷水冷却,就被挂起来晾晒,最后成了一捆捆红薯粉。这个季节,如果你走进我的家乡,就会看到在村口的田野上,房前屋后的空地上,一排排木架子上晾满了红薯粉。过年吃火锅时,把做好的红薯粉放在锅里一煮,捞出来放在碗里,加上一点点辣椒、香菜什么的,那香味啊,袅袅扑鼻而来,那滋味,就一个字“爽”。

到了年关,父母开始着手做过年豆腐了。头一天晚上母亲将黄豆泡上,第二天一大早便全家上阵,先把泡胀了的黄豆磨成豆浆。磨豆腐的石磨就摆在老屋的一角,父亲推磨,母亲则坐在石磨旁用一个小勺子往石磨上的一个小洞里添黄豆。石磨在父亲的手里吱吱吱吱地不停叫着,随着母亲不断地往石磨的小洞里加黄豆,石磨台边的“小嘴巴”也不停地流出洁白的豆浆。或许这项工作是与过年联系在一起的,或许卸磨之后便能吃上又白又嫩的豆腐,从父亲脸上,丝毫看不出推磨是件苦差事,只见父亲将那石磨转得如装了轴承一般。磨声悠悠,又似父亲在演奏着一首无题的音乐。从母亲脸上露出的笑容可知那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对劳动收获的喜悦。乡下人不懂艺术,却在无意中证明了艺术源于劳动的道理。

与小伙伴们玩了几个回合的捉迷藏后,再来到石磨边一看,父亲早已把那盆泡胀的黄豆磨出了一桶豆浆。磨出的豆浆经父亲用纱布过滤之后,便转入了烧煮程序。这时,在场的小伙伴们,谁也不肯离开。干柴烈火,锅上热气腾腾,散发出淡淡的清香。孩子们伸长脖颈,围成一圈,不眨眼地盯着锅内的变化,生怕漏掉一个细节。等到锅内浮起一块块、一团团洁白似雪、细腻如脂的豆腐脑,孩子们就发出激动的欢呼,大人们也露出兴奋的笑容。母亲给在场的每人盛上一大碗,那又嫩又软的豆腐脑,入口即化,不待品味就滑进了肚中。此时无论是谁碰上了,都会受到主人盛情的款待;你也不用客气,尽管放开肚皮享用就是了。

吃过之后,父亲一边打着幸福的饱嗝,一边从从容容地将豆腐脑盛在铺着笼布的木筐内。待到把豆腐脑挤压成型后,一板豆腐就脱颖而出。此后饭桌上,就有了各种以豆腐唱主角的菜肴:煎豆腐、豆腐煮白菜、麻辣豆腐等。在我眼里,母亲是个会过日子的农家主妇,那时,她总是留出一些做成豆腐干或油豆腐,以待日后改善伙食或者待客。母亲做的油豆腐可好了,可以存放一个多月。往往过完年后,我们还可以吃上年前做的油豆腐。

腊月里,袅娜升起在人们心头的气息,就是那浓得化不开的乡愁。其实,腊月是故乡的味道,更是一种亲情暖意。它像一幅幅风俗画,热热闹闹,欢欢喜喜,又像坛香醇延绵的老酒。腊月的河流曼妙柔情,时刻牵引着游子的心。村落里家家户户外出的人,不管路途有多遥远,也无论谁在外干的事有多大,一律在腊月的某一日,顺着小河边的路赶回家。腊月的时光让人心跳,也让人心驰神往,天伦之乐让凛冽的寒冬增添暖色,使游荡的心灵得到如春的慰藉。

关于山村的散文3:三舅

文/钟权

三舅出生在一个小山村。山村偏远,没通客车,到镇上得走个把钟头。

三舅长得俊秀,聪明可爱,讨人喜欢。可三岁那年,三舅患上小儿麻痹症。愈后半身瘫痪,腿瘸。没过两年,背驼。行路不便,整日呆坐在堂屋门前,与此前判若两人。

第一次见三舅,我被吓哭。躲在妈妈背后,闹着要回家。妈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三舅可怜,你要懂事,不要吵。”我记得,妈妈眼睛红红的,眼泪含在眼眶中,像荷叶上的晨露。

每次去外婆家,大多是三舅陪我玩,渐渐和三舅熟起来。他给我折纸翻板,教我用上衣扇风,打翻伙伴的翻板。他给我做弹弓,缠上红毛线,教我瞄准打小鸟。他把平日里长辈来看他带来的自己舍不得吃的水果糖,满把满把地塞给我,傻笑着看我吃。那时他问我,长大后想干什么。我告诉他:“我要当黄飞鸿,谁欺负你,我就揍他。”

有一次,三舅在睡觉,我去叫醒他。那是我第一次进三舅的房间。房里摆着一张矮床,一只起夜用的加盖的木桶。满屋子尿臊味,我忍不住捂着鼻子。三舅侧睡在床上,背对着我。他的后背,像一座山峰,孤独兀立。我看着鼻头发酸,吸了几口臊味,想起了母亲的嘱托“三舅可怜,你要懂事,不要吵”。

后来,我看到了张海迪的故事,很感动。连夜抄写她的自述文章《是颗流星,就要把光留给人间》。抄写时,我心潮澎湃,好似看见三舅站起来,振臂高呼“我和你们是同路人!”三舅不识字,我放声朗读给他听,眉飞色舞、声情并茂、慷慨激昂。听完后,三舅还是傻笑着,一言不发,只是塞给我个橘子。

上大学后,没给三舅打过电话,也很少去外婆家,每年只去拜年。每次见三舅还是一个人,呆坐在堂屋门口,对着我傻笑打招呼。几次想和三舅说说话,讲讲大学生活,每次欲言又止。有一次,我在宿舍看董启明悉尼残奥会两夺游泳金牌的视频。室友笑我说:“残奥会就是摧残人,我看不下去。”我一听来气了:“你懂什么?他们要付出多大努力你知道么?他们有多需要这个平台你知道么?”倘若有一天,三舅能站上一个领奖台,那该多美好。

参加工作后,想为三舅做点事。去办残疾证,去民政局和镇政府申请补助……三舅知道后,对我说:“城城,你为我跑钱,我也用不上,还会丢你的丑。”我安慰他:“这有什么丑的,国家有政策帮助残疾人。”话一转,又说:“钱怎么会用不上,你可以娶个媳妇。”三舅一听,傻笑着说:“哪个愿意嫁把我。”三舅说对了。母亲四处张罗,托人说了几门亲,都杳无音信。三舅跟我说:“城城,你娶了媳妇,要带来给三舅看。没结婚,可不要带来,怕吓跑人家。”我说:“三舅,你想多了。”他叹了口气,说:“唉,冇是想多了。我要是坏掉脑壳就好了。”我听着心酸,不由又想起母亲的嘱托“三舅可怜,你要懂事,不要吵”。

年复一年,三舅的肢体已严重畸形,不能挪动。今年,母亲、二舅带三舅去医院检查。三舅的肌肉、脊髓因长年干涸,得不到滋养,萎缩腐烂,已病入膏肓,时日不多。我在外地工作,打电话给三舅。三舅说:“痛得想死……我这辈子算是白活了,可惜不能到你上班的地方来看看……我死了你们不要乱花钱。”我忍着心痛,说:“别泄气,千万莫放弃。等我回来,接你过来看看。”我连夜赶回老家,可三舅说走就走了,没能见上最后一面。村里的人安慰外公外婆:“这是他最好的归宿,你们莫难过。你们要是先走了,谁来照顾他吃喝拉撒。”

下葬那天,烈日炎炎,万里晴空没有一丝云彩。我和几个表弟到坟地挖阕,汗流如雨。坟山上,还是儿时熟悉的知了在鸣叫。我对表弟们说:“每年清明节,记得来给三舅扫墓,子孙后辈们也得来。”起葬时,简短的祭文,捧灵位的是大舅的儿子。送葬时,没有人流泪,没有人哭泣;燃放的鞭炮显得喧闹,低沉的哀乐令人伤感……我不禁鼻头发酸,再次想起母亲的嘱托“三舅可怜,你要懂事,不要吵”。

坟地在村路旁的小山上,三舅侧躺在那里,看着我们来来往往,孤独地笑着……

关于山村的散文4:渐行渐远的小山村

文/安化福

深秋时节,老家来了村支部书、村主任及邻村的故交挚友。由于城里的家,楼房面积小,我便在一家小酒店招待了他们。席间,他们谈起了家乡的一些情况,勾起了我的思乡情结,和家里人商量,近期回老家一趟。

冒着微小的寒意,小汽车沿着蜿蜒的山间水泥路前行,历时一个多小时,便回到了生我养我的小山村。

我的老家在章丘市南部山区,双凤山东侧的半山腰,三面环山,一边是一条长长的山沟。七沟八梁层层梯田是这里的主要地貌。东山是茂密的柏树林,正将整个东山全部覆盖。南山和西山长满了黄栌树,树叶已经全部发红,整个小山村已经被树林罩住,稀稀疏疏的红房子顶点缀其间。绿树红房、红叶,在这个深秋季节显得非常好看。

小山村在我们那一带是比较有名气的,一是因为我们村里在外地工作的比较多,解放初期很多人在省城济南工作。济南一家小有规模的制鞋厂,人称是安家鞋厂。而是党和政府对小山村情有独钟,每年都照顾几个照顾名额,大都是工矿企业工人。三是每年都有1到2名青年学生考入大、中专学校,毕业后都找到了比较理想的工作。附近的村庄都很羡慕,在当时的公社是很有知名度的,称赞说,小村不大,净出人才的,所有在外地的,有当官的,官位县处级,还有当工程师的,大部分都是当老师和工人。天南海北到处都有,村里人说,走到哪里都有管饭的。每到春节来临,他们都回到山村过年,这时的小山村顿时显得热闹非凡,特别是年三十的晚上,竞相鸣放鞭炮,炸响的鞭炮声此起彼伏。谁家的鞭炮放得多、放的响,谁家的日子就红火,谁家就有能人。

小山村人口最多时达到4百多人,四个生产队的规模,主要是安和李两大姓,还有一家姓耿的和一家姓刘的,居住在一条山沟,显得非常拥挤。村里有篮球队,农闲时举行篮球比赛,邻村的篮球队根本打不过我们村的篮球队,村里还有演出队,每年春节期间,都排演戏曲节目,记得有一年一位在军队当兵的大哥回家探亲,教村的年轻人演西藏歌舞《逛新城》,唱《洗衣歌》。那一年村里的歌舞节目像模像样,很受大家欢迎。

夕阳西下,村民们归来以后吃过晚饭,人们便坐在大门前,拿出二胡、京胡、手风琴、笛子等乐器,开始吹起来、拉起来、唱起来。悠扬的音乐声在山谷里回响,在那个艰苦的年代,小山村也很有生气。

小山村的主要生产活动是种植4百多亩土地,四个生产队根据上级的部署,种粮种菜,每年的秋收下来,收的粮食不是很多,生活水平维持在半年粮食半年糠菜的生活水平,好在小山村山多、树多、野菜多,渡过了大饥荒的年代。在那个以粮为纲的年代,必须按上级的要求,抓粮食面积的落实,当时生产队的干部都很精明,麦季过后,除了多种地瓜外,还种了大量的胡萝卜,因为胡萝卜不顶粮食的产量,对此上面当官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村民的生活太苦了,整个冬闲季节,村民们上顿萝卜、下顿萝卜艰难度日。在我们心目中,当时最好吃的便是新鲜的玉米面贴饼子,现在回想起来仍然馋水欲滴。

时光穿梭如流水般到了七十年代末,我这时已经离开家乡很多年了。生产队解散了,土地分到了农户,饿怕了的村民们十分珍惜分到手里的土地,白黑的劳作。分地的那一年,粮食产量增长了好几倍。村民的生活一下子有了成色。随后的几年,粮食越打越多,一个农户的粮食产量几乎顶过去一个生产队的粮食产量,家家户户的房子里堆满了粮食。

粮食打多了,人们的腰也累弯了,这时山外的世界越来越精彩,村里的年轻人开始不安分了,再多的粮食也挡不住他们了,他们纷纷走出了大山,去大小城市去闯荡了。时光荏苒岁月无情,走出去的青年人大都在外地娶妻生子,在各地安了家。媳妇、孩子在家的,也都随着丈夫去了城市,村里的人一年比一年减少,村里一改过去的繁忙拥挤,变得沉寂起来。有时简直是宁静的怕人。现在走在大街上,大白天几乎碰不到一个人。到了夜晚更是一派万籁俱静的景象。除了大街上几处微弱的灯光一闪一闪的照亮着漆黑的深夜,偶尔听到几声狗叫外,再无一点动静,山村静死了。

村里当下三十几对老夫老妻,最大的八十多岁了,最小的也五十多了,四十岁以下的只有三户,小孩成了稀缺的。

尽管山村的人太少,国家并没有减少对山村的投入,修了水泥路,解决了吃水,还通了有线电视、电话。村支部书记感慨地说:现在就是国家给钱也干不了什么项目了,都老了,干不动了。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就这样过下去。家家除了增加了电视机外,几乎没有什么摆设,老式的桌椅充填着房间,我一家的一个叔叔非让我去他家玩,态度非常的执着,拉着我的手不放,我只好去了,到家一看,家里新增了一套价值七八百元的联邦椅。这在小山村算是比较好的家具了。回到村支部书记家中,说起了此事,他半开玩笑的说:你可别说这件事了,他们老两口嫌花钱多吵了一架,你婶子发誓一辈子不坐叔叔买的椅子,我听了一阵愕然,故乡的人,节俭惯了,舍不得花钱买东西。

面对人口的急剧减少,村里的老人们已经承受不起对土地耕作的劳动强度,年轻人不愿回来帮忙,面对这种状况,村里便发动种植核桃树,村干部带头减少种植粮食作物,减轻劳动强度,经过十几年的努力,现在漫山遍野成片栽植了核桃树,现在都已经进入了盛果期。收入最多的农户达三四万元,最少的也万把元。我一个叔叔感慨的说:再过几年,连核桃也无法收了,因为人老上不了树了,只能靠外边的年轻人来收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令人心酸。

走在村里的街道上,岁月磨光的台阶缝隙里长满了青草,到处是断垣残壁,废弃的宅基地上长起了树木花草,人们无心无力修复倒塌的旧房旧屋,只好任其东倒西歪。走到一处,我看到一株苍老的酸枣树,长得奇形怪状,历代人都看到这株树不知何年何月栽植,枝叶枯黄,零零星星的小酸枣挂在树上,在寒风的摇摆中顽强的生长,与岁月在抗争着,这也是小山村的见证者。

山村是美丽的,山村是多情的,清明时节,在外的年轻人携妻带子看望年迈的双亲,祭奠已逝的先人们。

面对故乡的小山村,我无需多说什么,故乡的小山村,你还能坚持多久,十年、二十年……

关于山村的散文5:我那遥远的小山村……

文/月影飞扬

午夜梦回,背景都会是那片美丽的五花草甸,和穿过草甸向东流去的弯弯的小河。一直以为已经远离了故乡,原来,故乡的山山水水花花草草已经浸入血液,从来不曾有片刻稍离。

泉水叮咚

记忆里,家乡的水总是那么清澈,无论是村前的小河,还是山间的泉水。

其实,家乡是缺水的,我的小山村在内蒙高原的边缘,打一口井对于人们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终须挖到几十米,有时也不见得会打出一滴水来,所以,每个村里,至多一口井,打的井太多了,怕是会把人力全搭到打井上了,所以,有一口能喝水的井就足够了。

小村里只有四十多户人家,倘若年景不是大旱,那口井养活一村人,是绰绰有余的。但难就难在是靠天吃饭,遇上干旱年景,井里的水就会变得珍贵无比,即使是打上浑浊的水来,对村里人来说也是一种幸运。

好在山间有泉水。山间的泉,仿佛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它顺着山坡的经纬,沿着山石的缝隙,接着一棵古老的桦树或者一株草根的生长方向和生命长度行走。这一走,就走出了村里人的盼望。

山间的泉,多是几步就有一个的。躲在石缝和树木间,看不见它们的模样,但只要你安静了心神在山间行走,就会听见叮咚叮咚的响声,仿佛是谁的指尖落在山石和草木间,弹奏出一曲天籁来。

泉水跟河水总是在比赛谁更清凉。但终究河水悻悻流去。因为泉是从地底下冒出来的,谁也不知道它的源头有多深,只看见一股股的泉水从石缝间跃然而出,捧一口,流过喉咙的,都是清甜。

外婆说,不能生着喝泉水,因为泉水是石头的神,生着喝是对神的不敬,那样就会被神怪罪,给自己招惹一身的毛病。也曾经不以为然,捧着泉咕咚咕咚得喝下去,只半个时辰,就被肚子疼折磨得缩成一团,自此再不敢喝生泉水,虽然,那刚从底下冒出的泉,那样甘甜。

离开故乡20年,去年回去,又不自禁地来到山里,寻找梦里的山泉。躬身于那眼依旧的泉水旁,我捧一捧水,然后轻轻举到嘴边,细听泉水流过喉咙的声音。此刻,我觉得,自己的这个动作颇像一种礼仪--

演绎一种祭奠,或者一种祈求。

山村声响

山里的天籁、地籁、人籁,组合在一起,氤氲出一首曲子,寂静。

风吹过来,满山的原始树林在低吟,小草在清唱,鸟儿在树木和花草之间穿梭跳跃,像一个指挥家,更是一个领唱者。山顶上的石洞,漏风,风穿过的时候,沧桑得如一个百岁老人在轻咳。

山脚下就是人家,一声声犬吠顺着树从山脚下爬上来,到了山顶,咿咿呀呀的。谁家的鸡时不时得来几声啼鸣,混在那些低吟浅唱里,多了一份温暖。

炊烟慢慢升起来,从山脚开始蔓延,总是到不了山腰处就消散了。偶尔雾天,缕缕炊烟会和了雾气,扯起一张大幕,把山和小村都罩在大幕里,只露出朦胧的影子。

炊烟散尽的时候,村子里响起主妇们召唤大人孩子吃饭的声音,柔柔的,和着凌厉的山风,唱成一首婉约的曲子,那曲里,尽是天伦。

披了一树粉红的桃树下,老妪在纳鞋底。线绳在鞋底上来回穿梭,声音经典得像一首古典的琴曲。在她头上,有两三只家雀在枝桠间来回跳跃,踩出一树的窸窸窣窣声来。地下跑着几只黄嘴的鸡雏,不耐烦地喊着妈妈,母鸡早已不知跑到了何处,小鸡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矮矮的土房里,锅里的菜早已炒出香味,飘散在小村上空。女主人唠叨的声音,小孩子敷衍的答语,从敞开的门里跑出来,跟粥的香味氤氲在一起,仿佛陈年的老酒。

院子里的西番莲开得正盛,几株罂粟躲在小院的角落,恣肆着火一样的美丽。风一起,粉色的芍药有几个花瓣飘落在风里,安安静静地……

五花草甸

五月快走完的时候,山村的春天,才姗姗来迟。

粉色的山杏花从山腰开始,一直洒落到山脚人家的院落,跟院子里的杏树连起来,连成一片粉色的霞。

穿过山杏坡往山坳走,就是五花草甸。

花儿在风里摇曳,摇曳出满山的妖媚来。绿色只是点缀,红黄粉紫白,各色各类的花儿,在风里倾诉着自己的想念。

隔了一个冬天,花儿们已经憋坏了。她们疯了一般绽放,绽放出满眼的彩色,用一朵一朵小小的花,在草野里,编织出一片花的海洋。

都是些野生的花,没有名字。于是我们便按自己的心思给它们取名。紫色的“铃铛花”,一串串铃铛般的花朵,在微风里摇来晃去,摇曳出一身的媚来;黄色的“鸡蛋黄花”,长在离河水最近的地方,花瓣上总是沾满了水珠,仿佛清晨刚刚睁开眼;红色的山丹花,总是成片成片的开放,开出火一般的颜色,招惹了许多蜜蜂和蝴蝶;粉色的打碗花是最不招人待见的,因为大人们都说,摘了这样的花就会把碗摔了,害怕挨打的孩子们总是远远看着她们成片的蔓延在浅黄的雏菊丛里,而雏菊在这片打碗花中长得分外恣肆。

最招人的还是金莲花吧。如莲花的形状,像太阳的颜色,站在草野和花丛中,依然娇媚着她的娇媚。风吹过时,她轻轻得晃动,像是那些花儿的首领。然后花儿们便一起在风中舞着,舞出一****彩色的海浪。

会有成群的蝴蝶在花间飞来飞去,蓝色的蝶是最狡猾的,无论你用什么方法也始终无法捕获一只回来。黑色的蝶偶尔会不小心落进我们的网里,却总是会想了办法逃出去。所以,我们能捉住的,也无非是红色、黄色、白色的蝶,捉住了,小心翼翼地捧握着。然后用细细的红线拴住她们的肚子,一手扯了线兴高采烈地回家去。

大多数时候,五花草甸的花和蝶几乎分辨不清。蝶静静停在绿草上,远远看去,像一朵盛放的花;花儿在风里摇曳成蝶的样子,有时会花了我们的眼,用网子去网,网到才发现,捉到的是一朵花。停在远处的蝶也便笑着飞走,飞走的时候,仿佛故意给我们一个白眼。

草甸里,会有羊儿散落,如一朵朵会动的白色棉花。躺在草深的地方,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里,白云丝丝缕缕,转过头,会动的棉花远远近近。太阳暖暖的,让人忍不住睡去。

经常疑惑,为什么20年过去,无论梦里是什么,背景都执拗地停留在我遥远的小山村。也跟高人请教过,她们却只是玩笑地因为你的头发太长了,头发长的人,无论走到何处,都会想家。轻轻一笑,选择相信。

其实自己知道,因为骨子里流着的血,源头始终是故乡的山泉和小河,所以,无论身在哪里,故乡都会在梦里。

关于山村的散文6:远去的影像

文/王建波

我出生在一个偏僻小山村。小山村很穷,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印象很依稀,但乡亲们菜色焦苦的场景我似乎还有记忆。母亲拿着干瘪的粮袋四处借粮的瑟瑟身影,夹着山峦间撕扯狂啸的寒风,在寂寥的旷野凝结成一幅弯弯绕绕的图画。那时候,乡亲们面临的最大威胁是物质的匮乏,可怕的饥饿湮灭了他们对其它所有美好生活的想象。

小山村的命运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有了转变,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这个群山角落的时候,已经是八十年代中期了。乡亲们多舛麻木的生活渐渐活跃起来。半生压抑和操劳的父亲算是村里的能人,他识文断字,当过教师,在思想上算是先知主义者,他和几个年轻人,抓住时机,在自己小队里率先搞起了多种经营,贩卖牲畜、倒卖木材,不到一年时间便为小队掘到了第一桶金。

有了资金积累,父辈们办的第一件公益事业就是为队里的乡亲们安电灯。他们买来发电机,请来技术人员,在陡峭的山坡上架杆扯线,在全村四个小队中,率先让乡亲们以最原始的方式用上了电灯,彻底告别了世世代代摇摇曳曳的煤油灯历史,而乡亲们的心灵也由此燃放得更加光亮和生动。

父辈们办的第二件公益事业就是为队里购买了一台21英寸的黑白电视机,环宇牌的,产地石家庄。现在这家企业已经消失多年了。乡亲们基本能吃饱饭了,但小山村偏僻闭塞,乡亲们的精神文化生活荒芜的可怜,对山外世界的认识仅仅止于道听途说。敏感的父辈们感受到了这一点,他们决心有所改变。电视机买来的那一天,整个村甚至外村都轰动了,搀杂着热情和渴望,队部外面的场地上围满了前来观看的乡亲们。他们有的在风雪中磕磕绊绊走了几十里的山路。腊月的寒风吹过没膝的积雪,打得人脸生疼,而且自制的电视天线信号接收也不好,电视画面始终弥漫着沸沸扬扬的“雪花”,但乡亲们依然热劲儿十足,看得齿颊生津。那年的正月,电视上正在热播电视剧《武松》。每天中午过后,本村和外村的乡亲们提着木凳,拎着马扎,不约而同地聚集到队部外面的场地上等着电视剧开演。电视剧开演了,乡亲们的心也随着剧中人物的命运起起落落,唏嘘感叹。电视剧结束了,依恋不舍的乡亲们或失望、或惬意,带着无尽的感慨回家。狭窄的乡村小路上,蜿蜒的人流,撒欢的小狗,还有捣蛋的孩子,在雪堆里点燃鞭炮,雪烟漫溢,山音回响,亘久不绝。

每忆起这些远去的影像,心中总是充满了莫名的温暖和感动。为了那段不经意的岁月历史?为了那段不再回归的渴望?抑或是为了那段质朴纯真的自然?或许都有,个中滋味,已深深镌刻在了我生命的每个地方,直到永远。

欣慰的是,现在村里的光景已经变了模样,新修的水泥公路直通村里,家家户户安上了卫星电视。手机成为生活必备品。为了绿色环保,许多家庭使用沼气照明做饭。家庭小轿车也源源不断开进了农家院……

关于山村的散文7:豌豆清香的岁月

文/汪习清

山村四月,阳光和煦,微风轻拂,草木葱绿。走在山岗上,放眼望去,僻野的山冲里,向阳的坡地上,一块块豌豆,藤蔓缭绕,豆荚青青,宛若一床床碧绿的地毯,覆盖着山村大地。啊,又到豌豆结荚的季节了。

“寒露豌豆霜降麦”。豌豆,头年寒露下地,次年立夏前后结荚,是一年里农作物中,最先成熟的粮食作物。除了早熟,豌豆还有一个其它作物不可替代的特性——嫩时生食,清香甜润;老时熟食,粉润爽口。在我儿时,豌豆与山村人的情缘最为深厚,是它缓解了粮食青黄不接的困窘,而我们小孩子更享尽了豌豆的无穷乐趣。

每年豌豆结荚的日子,是我们最幸福的时刻。伙伴们相约一起,赶着一群群黄牛来到山林中,挽起牛绳,搭上牛肩,“吙”地一声,牛群进入山林自由放牧,我们开始了快乐的“豌豆野餐”。孩子们一字儿排开,我自然是总指挥了,逐一分配任务:男孩子拾柴禾,女孩子摘豆荚,我则构筑“野餐灶膛”。选一处坡地,挖一个土坑,坑上并排放着中指大小的活树枝条,枝条上铺一层桐子树叶。伙伴们的帽子里已盛满了青青的豆荚,一捧捧豆荚放在桐子叶上,豆荚上面再铺一层桐子叶,然后盖上土层,抚平,压实,一切都已准备完毕。

点火了,大坑洞里,火光闪烁;土层上面,热气腾腾。伙伴们围在一起,静静地等待,嘴角边不时地流着口水。热气渐渐变成阵阵清香了,于是拂开浮土,看着满满一堆熟透了的豆荚,伙伴们乐啊,推推搡搡,蹦蹦跳跳,一只只稚嫩的小手伸了上来,抓起一把豆荚,逐一放进嘴里,轻轻一捋,又香又甜的豆粒儿留在嘴里,那个惬意劲啊,回忆起来,仍然是那么甜美,那么幸福。

青青的豌豆荚,留给我的记忆,有甜蜜的快乐,也有苦涩的尴尬。有年夏季,山洪暴发,田地冲毁,粮食歉收。第二年春上的豌豆荚更紧俏了,靠生产队分给各家的豌豆荚难以度过春荒。饥饿让人们不得不想各种办法,甚至铤而走险。

豌豆,除了防灾年当正餐外,平常年系,豌豆吃食的花样特别多。干炒当零食、煎熟拌面条、清蒸糯米饭,吃起来样样可口,唇齿留香。而我最喜欢的要算豌豆酱了。做豌豆酱是我母亲的拿手活儿,每年豌豆收获后,母亲总要做上满满一钵子。我亲眼见过母亲的操作:把豌豆洗净,淘去沙,用清水浸上半天;然后放进锅里煮沸,滤水后放进竹匾扒匀压紧,让其发酵;数天后豌豆上了一层白白的丝状毛霜,再收堆撒盐倒酱油,又一次扒匀压紧,数天后捣起来放在太阳下,白天太阳晒,晚上露水露,不下三五天,一钵子碗豆酱成功了。黑黑的豌豆酱,再辅以青青的嫩辣椒,微焖轻炒,那股深沉的香味啊,还没拿到桌子上,我已迫不及待地非得提前尝上几口不可。

如今,吃食豌豆更是花样百出。厨师会创意,美食家作定论,豌豆的吃法丰富多彩。那天,我参加一个宴会,服务员送上一盘菜肴,口呼“金玉满堂”。好个富贵典雅的菜名儿,回头一看盘子——青青的豌豆,黄黄的玉米,红红的虾仁。啊,真个满堂金玉耀眼花!盘子刚落桌,顾不了文雅,吃上一口,清香扑鼻,雅淡爽口,唇齿之间,回味无穷。

山村四月,阳光和煦,青青的豌豆又上市了。走上地头,轻轻地捋一把豆荚,边走边尝,那意境呀,仿佛又回到昔日的童年。是啊,回味儿时那豌豆清香的岁月,有陶醉,有心酸,自有挥之不去的留恋……

关于山村的散文8:野菜飘香的日子

文/杨黎

“山村富贵无人享,一路春风野菜香”,读到杨万里的诗,我不由得想起了儿时跟随奶奶在田间地头挖野菜的情景:宝蓝的天幕,轻柔的春风,碧绿的野蔬,亲密的祖孙俩……那野菜的香味至今萦绕唇际。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物质匮乏,人多地少。为了多产粮食,父亲把旱地改造成稻田,蔬菜种植面大为缩减,多数日子只能与咸菜为伴。但苦涩的生活总难不倒乡里人,更难不倒勤劳智慧的奶奶。

“试挑野菜炊香饭,便是江南二月天。”每年日暖风细、草长莺飞的季节里,奶奶便会穿上洗得发白的蓝布粗衣,扛上锄头,挎起篮子,再牵着扎有羊角辫儿的我,去荒林山坡寻觅野菜。我们分工明确,她挖,我捡。奶奶也教我辨识野菜:“这叶面绿叶背红的是鱼腥草,又叫折耳根,这可是好东西,能治不少病,你掐断根还能闻到鱼腥味儿哦;这个叶片像牙齿的叫马齿苋,不但吃起来粘软,还可治拉肚子呢;这长得像头发的是野葱,这叶背灰白的叫灰灰菜……”天啊,奶奶简直就是一部乡村的百科全书,儿时的我这样认为。

奶奶将挖回的野菜做成各种美味,而我吃得最多的便是凉拌鱼腥草野葱了,因为这两种野菜在乡村遍地皆是。只见她将鱼腥草和野葱掐成小段,洗净,放入瓷盆,撒少许盐,搁置几分钟,再加点姜沫蒜泥,浇上醋和豆瓣香油,用筷子搅拌均匀,顿时,鲜亮的野菜上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我的味蕾被撩逗着,来不及等奶奶制作完毕,我已大快朵颐起来。

记得有一次放学,奶奶照例端出粥,我噘着嘴,埋怨道:“怎么又是白稀饭呀?”奶奶会心地笑道:“乖孙女,你等着。”然后匆匆走进厨房。我紧跟过去,她已生好火,像变戏法似的端出已洗净的灰灰菜,悄悄说:“这个要现炒才好吃,中午没舍得炒,丫头你上学辛苦,我给你留着呢!”正当我开心得手舞足蹈时,奶奶已将油入锅,放进调料,再倒入灰灰菜,瞬间锅底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轻烟携着浓香,一齐升腾,钻入肺腑,馋得我直咽口水。美味上桌,忙挑一筷入口,爽滑细嫩,不一会儿便风卷残云。我一抬头,只见奶奶正心满意足地看着我。

还有一次,我口舌生疮,溃疡处疼痛不已,吞咽困难,吃不下饭,连话也讲不利索。不知何时,奶奶弄来一盘野菜,嘴里还念道:“绒毛轻又轻,飞舞像伞兵,随风到处飘,安家把根生。”“哈哈……我知道这是蒲公英!”“真聪明,蒲公英清热解毒,消肿散结,治疮毒最好了。”我半信半疑地吃完奶奶口中的良药。第二天病愈,我竟然对着路边的蒲公英连声道谢。

就这样,那些朴素而又珍贵的野菜伴随我度过了荒寒的童年岁月。后来,我求学在外,再难吃到奶奶做的野菜。参加工作后,本打算接奶奶享享清福,可未等我站稳脚跟,她已离我而去。记得送葬回来,我在那些曾留下我和奶奶脚印的路上掐了许多野菜。回到单位,我做了一桌素宴,一个人却怎么也吃不出儿时的味道。我知道,奶奶走了,那些野菜飘香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关于山村的散文9:蝴蝶美丽//装点山村//秀美人生

文/桂西庞霄云

(一)

我们忘不了啊,一年前的那一个夏天,你就这样带着对扶贫工作的执着与牵挂,连夜驱车赶回村里,思想不到的就是天公疯狂地下着暴雨,山洪爆发,冲断了道路,你就这样被那如魔的暴洪所吞噬了,让三十个时光篆刻在这一片桂西北的深山之中,让我们每一个人都无法相信——你就这样地带着许多未了的心愿走了,你就这样在艰难的扶贫路上把清定格了,你就这样来不及把格放在心底里的工作安排做好就走了,你还没有等到全村全面脱贫的时光就走了……山水悲情,人心疼痛,真情默哀,为你献上一束束洁白的山茶花。

多么熟悉的面孔,多么熟悉的气息,相隔万里的人就这样默默的为你的离去互诉衷肠,相同的爱好相同的志向,网络把你我她紧紧的连在一起。时光如梭光阴似箭,心中渐渐添满的是彼此的思念,思念中渐渐溢满的是暴涨的爱怜,知道相隔的遥远,却仿佛就在眼前,愿把这一地的月光送给大山的肩头,帮他洗去身心的疲惫,帮他抚慰身心的憔悴。明白相见的艰难,愿把这两地的相思寄到雪域高原,送给她掌心的温暖,送给她关爱的目光。

桂西北的春秋,一只美丽的蝴蝶在阳光下起舞,翅尖闪动着眩目的鳞光,如晚霞般艳丽如朝阳般夺目。蝴蝶看看西北方,知道千山万水才能回到梦中的枫林,知道在哪个地方,一定会有一双期盼的双眼,望眼欲穿等待他们过上美好生活的来临。蝴蝶知道路途的艰险,但是为了曾经哪个美丽的约定,枫叶伴随着蝴蝶决定远涉重洋,去履行欢庆来生的约定。

(二)

回来了,美丽的文秀真的变成了那一只美丽的蝴蝶,就这样她带着遗憾走了一年,又带着无限牵挂的心思飞回百妮村了,轻盈着山村那绿色的空气,感受着百妮村那崭新变化的形态,仿佛你就站立在村部的大门口,真切地环绕巡视这一个她曾经和大家一起奋战的山情水梦,带着激情的心思目睹山村的美丽和一草一木,感受着日新月异的美丽景象,回味着与父老乡亲们的信任眼神和那些笑语欢声的时光和勤劳致富的酸甜苦辣涩日子,依恋着她和同事们共同曾经辛劳战斗过的地方,还有那一双双惊喜感念相互问好的亲切目光。

然后,她——就这样带着难以忘怀的心思,翩跹地飞进了百妮村的村部,默默地歇息在那张熟悉的办公桌边缘上,寻找着那一本还没有写完的扶贫日记,以及有许多还没有来得及办完的扶贫大小事情,还有那壶已经和村支书许诺过准备庆祝全村脱贫买来蓄存的米酒,以及在火灶在地头里在果园中跟贫困户交心絮语所带来的感谢之情,更是她忘不了对前来拍摄电影的全体演职员们的深切探望和致意崇高的致意之情……就这样,她以甜美的微笑和坚定的信念定格了时代所给予她所表达的一句句豪言壮语和最有力的实际行动:

——我们作为脱贫攻坚的主战场,作为青年一代,我们责无旁待,同时作为驻村第一书记,我有信心在党中央的正确领导之下,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扶贫之路就是一条长征路,无论多么艰难,都要坚持走下去。

(三)

黄文秀,作为一个硕士研究生,面对着新时代所带来的日新月异的发展进程和新的问题,思想清醒,面对党中央的英明决策,身受鼓舞,信心百倍,她在自己的笔记本上真实地写道“一个国家的落后在于精英的落后,而精英的落后就在于嘲笑民众的落后。我们党深刻地明白这个道理,从而提出要教育扶持一批人脱贫,并且扶贫要扶志和扶智相结合,这样一个切实为群众谋发展谋福利的党,怎么能不响应它的号召。”于是,她就脱掉了高跟鞋,穿上了运动鞋,戴上草帽,义无返顾地走进了大山深处,全身心地投入扶贫攻坚。

一位华夏的壮家女儿,你就是那只壮家美妙神话中的美丽蝴蝶,一个带着梦想和矫健的身影出现在桂西深度贫困山村的枫林里,眉宇间几多洒脱几丝青春阳光,看到这漫山的红色,她的神色顿时开朗,知道了自己身上责任的重大;只有在亲近大自然的时候,她才会感到心旷神怡,感到自己和自然融为一体。只有带着新时代的使命扎根于这片炽热的土地时,她才充满豪情和施展自己的才华;就是那生活的坎坷和磨难,造就了她坚忍不拔的性格;只有坚定信念对人生的思索和追求,给了她细腻柔情的才华,倾情笔端尽情的抒发真实情感,真诚待人和朋友结下文字的情缘,最实际的承诺和行动给予最真实的回报。

是的,我们知道,那些蝴蝶就这样将笑容缓缓地熄灭在起雾的黄昏里,在心地上不断地叩问自己:为什么要打碎我脆薄的茧壳呢?难道你不知道,我正在慢慢的蜕变,也许,也许过了今夜我就能萌出一双美丽的翅膀,如你渴望的那样,在阳光下翩跹飞翔吗?

(四)

就这样,她深入村屯,走家串户,作好笔记,虚心请教,努力学习,绘制了全村扶贫攻坚的工作线路图,把每一个贫困户都牢牢地铭记在自己的心间;她就这样和村党支部委会一道切合实际制定了扶贫脱贫的规划;她为了能够和贫困户完整地用方言交流,就认真学习了地方方言;为了脱贫,黄文秀帮村里引进了砂糖橘种植技术,还把那些专家技术员代进村手把手地把种植防护技术传授给那些带头人;还教村民做电商;为了整治村村容村貌和的环境,黄文秀协调安装路灯,给每个村建起了垃圾池;为了让村里孩子了解外面的世界,暑假里,黄文秀还联系母校志愿者来村里跟孩子们一起活动……就在这些看得见摸得着的点滴事情里,倾心了你竭尽全力为群众办实事、办好每一件事的工作作风。群众把你的微笑记在心里。群众永远把你当作儿女一样深刻怀念,群众真心在脱贫的记事簿书写你功绩。

重温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指示:“黄文秀同志研究生毕业后,放弃大城市的工作机会,毅然回到家乡,在脱贫攻坚第一线倾情投入、奉献自我,用美好青春诠释了共产党人的初心使命,谱写了新时代的青春之歌。广大党员干部和青年同志要以黄文秀同志为榜样,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勇于担当、甘于奉献,在新时代的长征路上做出新的更大贡献。”榜样的力量无穷的,你手上的旗帜在有人接力,在扶贫攻坚路上涌现出许多优秀代表,中华民族的希望就在于年轻人的拼搏与努力,新时代的梦想任务就这样成为我们的责无旁贷。

党和人民都记住她,给予她名副其实的荣誉,她沁人心脾的微笑永远留在人民心中。

(五)

你听,“我是在贫困的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我是得到过党和政府资助的培养,我希望我将来为我的家乡,为我的祖国尽我的一份力量。”这就是你的初心;热爱家乡,欣赏红叶,在层林浸染数风流与万类霜天的时节,在丰收歌谣的豪放与甜美中,她就会静静的走进这个属于她的心灵家园,与大山为伴与红叶为友,与这一片生生不息的土地融化在一起。用不知疲倦的双脚丈量着属于自己职责的每一条曲折的道路;带着最真诚的心愿,在每一户父老乡亲的杯盏里,留下最真挚的心愿和那一句句朴实的询问与暖心的话语;一杯淡酒的两袖清风,一缕笑腼的真情给予,伴着阳光风雨,陶醉的是她的心,抚慰的是她的情。

我们点赞,我们放歌,金秋十月,褒扬英雄,在国旗飘扬的时节里,真实目睹着枫叶飞舞的景象,如星晨般眩目璀璨,如彩霞映红整个山林;在那些新时代的色彩当中,激昂着伟大扶贫工作的丰硕成果,清澈的流水也变的如少女羞涩的脸庞,绯红嫣然;阵阵山风吹过,精灵般的枫叶迎风起舞,舞出层层丹火,每一片枫叶都是一首动人的秋歌,每一片枫叶都是一首相思的诗词,每一片枫叶都是一个缠绵甜蜜的梦景。你永远活在人民心里。

我们为你祈祷和祭奠,“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六)

美妙人心啊,一只彩色的蝴蝶,被这美丽山村景象所吸引,不顾秋风瑟瑟花枝飘零的景色所顾念,翩翩飞进属于自己的领地,然后又带着许多愿景飞进枫林中,留连往返不愿离去。那充满深情的枫叶摇动红色的小手:“美丽的蝴蝶啊,这里不就是你曾经待过的地方吗?转眼就进入冬季的大山,你这只娇嫩的蝴蝶就要经受寒冷冬天的考验了,来吧,到你该去的地方,和伙伴们在一起向着美丽的远方飞翔吧。”蝴蝶抖抖翅膀,俏立在红叶之上:“你们好美啊,美的这么惊心动魄,我真想拥有你们这样的颜色,做一只枫叶般的蝴蝶。”枫叶笑了,发出哗啦啦的声音:“蝴蝶啊,红色是我们枫叶与生俱来的颜色,就象白色是你的生命色,每一种颜色都是今生注定的,那有我们选择的权利。”蝴蝶也高兴地说“是的,我喜欢那红色的色彩,让我们共同回归大地,舞蹈那美丽的秋天。”秋风就这样带着丰收的气息,抚慰着山野,抚慰着那鲜红的枫树叶,在吟唱着属于自己的歌谣。

瞧,一样的山一样的季节,一样的红色一样的心情,一样感恩回报一样的挂念,走进枫林的人,急切搜寻的眼神,失望又一次出现在她清秀的脸上:“我的蝴蝶啊,是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还是你不记得来时的那条小路吗!过去时光,我一直在这里等候你的出现,我的蝴蝶啊,你什么时候再能寻着七色的暖阳,翩翩然飞进我的窗口,共同心思絮语来剪彩。

(七)

是啊——画家可以从蝴蝶美丽的姿态获得艺术的启发;让生命包含更深刻哲思。

——诗人可以从蝴蝶优雅的神态找到创作的灵感;让心灵的感悟在天地间激荡。

——哲学家可以从蝴蝶活跃的情趣悟出生活的哲理;让思想得到更梦念的景象。

——科学家可以从蝴蝶奇特的习性的到研究的题材。让身躯在实验中得到升华。

——文艺创作家可以从蝴蝶梦境里联想到了许多东西;让文字和音乐充满活力。

是的,她就是一只蝴蝶,在无形和有形中帮助人类完成了太多事情,是一个平凡和伟大的人,她的辛劳和付出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去记住、去歌颂、去学习、去弘扬、去接力,所以她也是一只勤劳的蜜蜂,去为大家采蜜传播花粉;美丽的蝴蝶就在这奇妙的大千世界中,平淡地过完它短暂的一生,闪耀着美丽的形态。是啊,你的奉献,大家都在记忆和颂扬。

黄文秀,就这样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和青春风采实践了“以青春之我,创造青春之国家,青春之民族”的伟大预言,变成美丽的蝴蝶来装点着美丽的乡村;美丽的扶贫之花朵,在东方壮美的大地上灿烂鲜艳,用青春风采共同抒写一幅让世界惊叹“中国扶贫蓝图”。★

——2020年国庆期间创作感怀纪念。

关于山村的散文10:梦穿过遥远山村的夜

文/一剑逍遥

山里的路就像盘羊的肠子,弯弯绕绕,没有一截是直的。一眼望去,小路隐约在群山怀抱里,这里一段,那里一段,就是找不岀起头和岀头。

路爬上太阳落去的山头,夕阳洒向山下的村庄。一条小河绕村流去,数十间青砖瓦房疏落在河岸与山脚之间。房前稻田生长正旺,屋后菜地青翠,几株大槐树靠墙边立着,有鸡声相闻,有犬形相嬉,可总觉得村子还是那么安静,也许是山里幽净空气的缘故吧。村里的房子多为砖瓦结构,从青砖风蚀的程度看,有些房子很有些年代了。一道陈旧木板大门推开,两边各有一间厢房,厢房唯一的窗子也不大,都是方格木窗,屋里也不甚光亮。山里的房子都比较朴实,普通的木材,普通的砖瓦,随意而建,随意去住,看不岀任何考究之处。一栋房子,一座土坡,一棵树,它们就毫无规则组合在一起,房不防碍树,树决不执意土石,似乎房子也是生长岀来的,它们之间的关系是那么自然,浑然天成。如果说山里房子唯一能谈得上特色的地方,那就是屋脊比较高,高高的屋脊说明夏季的雨水会比较大。屋脊从顶向下铺着像青鱼鳞一样的瓦,一层一层叠加到两边的屋檐,一般前檐高后檐较低,下雨时,后檐水声听得很清晰。屋檐下有一级约一米宽的台阶,台阶上是柴垛,堆满了粗细不—但长短一致的木柴,山里人把这些木柴码得整整齐齐。

在黄昏的余晖里,整个村子就像镀上了一层金色,充满了神秘。村子中央有一块很大的水泥操坪,是专门晒谷子用的。晒谷坪前边还有一口水塘,后边是一间公社时期的存谷仓库,属公产。斑驳的白色墙面上依稀可看见几个似曾相识的红色大字“小河人民公社”。廊梁上挂着一只大若水桶的铁质高音大喇叭,喇叭早已无声,放不岀激情澎湃的劳动歌曲,但只要一见到这种大喇叭,谁又能不想起那火热的年代呢。

半空中,几缕炊烟斜着升起,散落在山沟里干活的人们,陆陆续续的回村,或扛锄头,或担柴火,或牵水牛,行走在像肠子一样的小路上。山村是宁静的,没有繁乱而连续的杂声,偶尔一两声犬吠或妇人唤儿回家吃饭的声音,隔着几个村子都能听到,且声响过后更加静谧。

白天,村里人四处干活,很难聚到一块。晚上,吃完饭睡觉似乎太早了,且也睡不着,闲话扯淡成了汉子们最受欢迎的方式。

尤其夏天,刚入夜,晒谷坪上就热闹起来了,竹椅、竹床就跟搭戏台子一样铺起来了。大人小孩都摇着个莆扇子,或坐竹椅,或睡竹床,这聚一圈,那拢一堆的聊上了。山里人随意,既没什么坐姿,也不讲啥站样,躺着也不讲究什么仪态,爱咱的就咱的。村里有个唱夜歌的(给死人唱歌),虽说书读得不多,但肚里的故事多,主要夜歌里学的,像水浒、三国、隋唐演义之类的英雄传奇,讲得娃娃们欲罢不能,越听越想听,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打扇子地伺候着,就为听那永远说不完的下回分解。妇女们在—起最没意思,一件婆媳小事说上千万遍也不烦,也不怕别人听出耳茧子来。大老爷们爱吹牛皮,放牛还能碰上七仙女,有时也说点黄的,虽说娃们听不懂,但旁边婆娘拧上爷们大腿时的惨叫声,娃们也会跟着起哄。山里的夏夜远比白天活跃,稻田上的萤火虫真跟星空落下来似的,闪闪萤光群飘来忽去。而池塘、田畦、菜地、路边上处处蛙声震动,说是打鼓并不为过。如果有月亮,小孩子们更好玩了,满村子乱跑,抓青蛙、捕萤火虫、捉迷藏,玩得魂都收不回来,深夜爹妈叫半天都不一定找得见孩子。有一回,玩捉迷藏,有个家伙躲在瓜棚下睡着了……结果半夜十二点全村找孩子,害得他爹妈在河边、水塘哭着喊着娃儿,生怕掉水里淹没了。最后娃儿揉着惺忪睡眼走岀来时,大伙既是放下心来松了口气,又是连哄带骂“你这鬼伢子,怎么睡那里了,害大家找大半夜”。危险解除,很快全村就睡着了,夜色恢复一贯的宁静。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稀星闪烁,月色似水,夜风中飘荡的是一个个睡熟的梦。如果你不曾睡,聆听院外,小虫低鸣,竹枝倾斜,夜灵跃下葡萄架子,溜向篱笆深深的魅影。

山里生活平淡,也许多年里都是那个老样子,少有改变。打开古老的方格木窗,窗台上堆积厚厚的灰尘,用手指轻轻划一道灰痕,感觉这层灰就算没有上百年,至少也有好几十年历史了吧。静静伫望窗外,岁月淌过河流,时光悄不留声。一千年古老,一百年是否也是古老呢?在山里十年也许就算是古老了。

太阳一次次落下山坡,山里的颜色渐渐由青变黄了,树叶越来越少,山里的路似乎一下子变宽了,然而路上的行人却只能用凋残来形容。很少有人进山,也很少有人岀去,外面的繁华就像看小人书一样,可以看,但始终只能算是局外人。

当槐树的叶子落光了,当稻草垛一个个兀立荒芜田野上时,想想冬天该到了,那天府里的雪花子也该下来了。

山里的冬天特别冬,乡亲们也没什么娱乐活动。除了干些闲活,基本上整个冬天就围在火塘旁。火塘靠里边会有一个砖窖,窖里放些红薯,用谷糠或草木灰盖上,像这种保温的红薯不容易腐烂,一般留做来年的薯种。窖上也会堆一些大块木头,烧火时,随手就抽几块岀来烧火。小孩子有时会偷偷从窖里掏出一个红薯放火里烤,但被爹娘看到会被骂的,毕竟那是红薯种。冬天的红薯真的特别甜,烤着吃又格外香,所以为吃到烤红薯挨两句骂也是值得的。

雪花子来时候是傍晚,下得纷纷扬扬,不大会儿,山上山下,村里村外全白了。大老爷们几个围在火塘边,喝了几口小酒后在娃儿面前大放豪言:“下这点雪算什么,想当年,这种时候正在山上开荒、河里修水库呢!村前那河上的石头大拱桥修得壮观有气势吧!别说汽车,就是坦克也不成问题,决不输给县城的大桥,要不是集体散了伙,准把山路修得比城里马路还宽,也不至于这么一座大桥只有牛车拉过……”

不能说山里人没有雄心壮志,只是没有火把来点着。村里的大桥真的很壮观,这点我对父辈很佩服。这桥是一座单桥礅双拱桥,每拱跨度约六十米,全凭石头和水泥构筑,没用一根钢筋,也没用一台机械,耗三年辛苦人工建成,据说当时公社曾到浙江请拱桥专家来指导过。桥长一百多米,宽十几米,高二十几米,就这么一座大桥跨在一条不大的小河上,纵使夏天山洪爆发也没淹没过大桥。对于贫穷的山里人修成这座桥不亚于一个奇迹,只是奇迹也罢,平淡也罢,当集体的热情被熄灭后,山村落入深深的寂静,外面的风云激不起它半点的波澜。

夜幕落下来了,雪继续飘着,村子沉入无边的雪夜中。在这白雪復盖的村庄里,凭着微弱的雪光依然能看出村子的轮廓,撑一支小伞,走在村中屋廊之间,听雪打在伞上的震动,看风吹雪花在房檐下飞舞,感觉就像在记忆里愐怀往事。

谁家的小窗飘岀微弱的灯光?夜穿过小河,穿过山峦,穿过村庄,在睡梦中度过一个又一个清淡的日子。雪飞过屋梁,飞入梦乡,飞进时光,在夜色里铺上一层过去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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