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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散文1:古茶树记
文/朱千华
南方有嘉木,东门出古茶。
横亘南疆的十万大山状如巨螯,分成南北两岭,螯尖直指西南。南岭为十万大山主脉。北岭略小,方志谓之余脉。顶峰名雷浦茶。我以为地名有误,为何不是雷茶浦?无论叫雷浦茶还是雷茶浦,这地名都与茶有关。
雷浦茶海拔八百余米,涧壑深幽,为十万大山第二高峰,亦为旧时上思去扶南东门圩古驿道山口,今山顶有界碑,分隔上思、扶绥两县。
从东门向南,沿古驿道去上思,全程约60里地。山民赶着马匹驮着沉重货物翻山越岭,在崎岖古道上踽踽而行。炎蒸之地,挥汗如雨。至雷浦茶,少不得饥餐渴饮。
雷浦茶有好茶。雷浦茶方圆数十里内群山绵延起伏,烟霭袅袅,遍地生长着一种野生古茶树,尤以六头村枯标、枯朴、枯榴三屯为最多。今东门镇野生古茶树超过5000株,其中千年古茶树尚存七株。
俯瞰碧海,睥睨云天,这是莽莽十万大山的雄姿。成百上千的古茶树群落为何只出现在雷浦茶一带?
丁酉腊月廿三,我往扶绥东门镇,寻千年古茶树至雷浦茶山下。行走枯榴屯中,深林幽闭。七株千年古茶逐一编号,有专人养护。仰望高茂耸立的古茶树,听山风飒然而至,不由思接千载。清风一洗,心中顿觉有阳光的澄明。
古茶树附近,有屋数间,鸡雏成群。我遇枯榴屯村民农因彰。农老今七十有三,种茶十余亩。邀我入其舍,煮茶品茗。我问农老,今枯榴茶名播四方,是何缘由?农老想了一下,说出两个字,真味。
人真,茶才真。枯榴屯的村民种茶制茶,皆循古法,手工炒制,只求留其山野清气与真味。一口枯榴茶里,饱含着枯榴屯最纯粹的阳光和山林气息,当然,还有山泉滋养。农老向我说出一段异事。
枯榴屯向东约七八里地,有一孔神秘古山泉,名印天池。
印天池,名气虽大,实为一口小水池,直径60米左右,像小小的火山口。池水最为怪异,雨季落不满,旱时涨大水,此谜至今未解。
印天池下面,有地下暗河直通枯榴屯,成为枯标、枯朴、枯榴等村屯的生命之源,里人谓之仙泉。
仙泉浇灌的古茶树自然不同凡响。古茶树叶除了制茶,还是一味民间草药。村民偶感风寒或不适,采古茶树叶煮汤,大碗饮之,则浑身清爽,如释重负。村民也因此对古茶树产生依赖与敬畏,视为神树。每至清明,架梯采青时,村民总会在古茶树前焚香敬拜,祈求丰收和平安。
古泉与神树,越传越神奇。有人说,人走茶凉。枯榴茶却不是这样。枯榴茶里一直都有温暖的阳光。人走还是人留,枯榴屯古茶树都在阳光里倚门回首,让人感觉那就是春天光景。
我在枯榴屯农因彰家喝了一下午的千年古树茶。茶叶在水里上下沉浮,一如十余年来岭南漂泊的我。一时间,内心丰沛而充盈。我在枯榴屯充满原始气息的山谷里流连忘返,感觉自己长成一棵枯榴屯的茶树,朝看名葩异卉,遍开溪谷。夕阳余晖里,有阵阵潮气涌来,雾一般将我浸透。
南方散文2:走进秋天
文/韩慧彬
云淡风轻。在南方的季节里,秋天是失传的神话。
那个季节满是枯萎,在逝去的日子里变成冷与热的夹缝,却毫不留痕。也许是因为它太清瘦了,一不小心就在枝头叶脉的苍老里变成过去,并且久久没有回音,尴尬地隐匿在时光的轮回里,没有人捡拾。
月亮,素静而皎洁。孤标傲世地照着世间的寂寞与无眠。在水面上闪烁着、轻漾着,如一粒粒的韵脚,跳跃在广袤的诗的原野上,别样的调皮、别样的天真、别样的灵动、别样的飘逸、别样的具有诗意!影子筛进树的缝隙里,便是一地哗啦啦的碎银。不知道这一地的碎银,可否是谁零落一地的心?不错,快乐的油彩画需要悲伤的浓妆淡抹,幸福的散文诗需要痛苦的轻描淡写,但何苦要“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呢?可别错过了朗照在秋日林木上的月光啊!
秋阳融融,明显地感觉是夏天的激情、夏天的热烈、夏天的锋芒毕露正被一种委婉柔和不温不火的性格取代。随着太阳穿透性、进攻性、威猛性的衰减,在湛蓝如洗的天空中,浮云也蠢蠢欲动地张狂起来,幽灵般不时在秋阳之间穿来穿去,但并不能阻止我们握住秋阳的那份温暖。
五颜六色要谢幕,可季节不愿,黄色的野菊丛才刚刚上演。我已经忆不起哪一条小路可以通往那群惯于安然的生灵,但发现的惊讶只能用喜出望外来形容。当晨岚的浮动带来爽朗的气息,田野中的徜徉就变得如此惬意,满地菊花,像天外遗落的星星轻轻曳动,铺满大地。以最足、以点燃诗人激情的颜色绽放。一夜霜风露重之后,平淡地笑着,以自由的姿势,描述被人遗忘的角落里轻盈的心情,还有另类的阅读季节的风度!
不能说所有的心情都随着秋雨绵绵流过。是的,秋雨不多,但是啰嗦!着实疲倦的绿为了寻找一个淡泊的港湾,将一叶扁舟轻捷地飘散。即便如此,也并非只有冷清与哀怨能够成为秋天的注脚。不是吗,野菊花的微笑温暖了秋天,碎金子般散落一地。在耐过风霜的精魂面前,我们不能有太多的失意。心中的灰暗太多,就算给你的都是晴空,又怎能穿越厚厚的冻土,为春天献上一抹绿意?更不能有太多的叹息。秋天也是一种起步,金黄变成枯黄是一种凋落,更是一种新生,只为凋落唱挽歌,又怎能听到新生的奏鸣曲?
丰收正高举,粮食和镰逐渐缩短交锋的距离。秋,终于跌倒在禾田!面对农人虔诚的感激,水稻谦虚地低头无语,亦喜亦羞地等待着镰刀深情的拥抱。天色将晚,谷子随农忙的人们一起回家,长长的队伍像在迎娶谷子出嫁。曾经繁盛的田垄只剩下秦俑一样站着的稻草,正回望赢政一统天下时的繁忙。所有的结局都已写好,不在乎结果的悲壮,只在乎曾经的拥有。
远山沉默,瘦身成一条弧线。芦花抖擞成母亲的白发,低低絮语,脚下的路走起来发软了,一踩就有成熟的味道溢出......我爱春天但是太年轻,我爱夏天但是太气傲,所以我最爱秋天。秋天是完美的契合,是成熟的聚集,是缓缓收拢的火焰,是点点散失的别离,是一场盛大的悲喜......
走在秋天,有着知音尚赏的欣喜。在别人走过夏天、开始步入冬季的时候,我静静地守候秋天。
南方散文3:凤饮醴泉
文/谢凤姣
《庄子·秋水》云:“南方有鸟,其名鹓雏……夫鹓雏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鹓雏,是古书中凤凰一类的鸟。
老家屋前有两株梧桐,屋后有一片竹林。年少时的我常常幻想,凤凰可以栖息在我家的梧桐上,吃我家竹子的果实,可是,她没有醴泉之水可饮。真是遗憾啊!
2008年,当我决定回到凤凰时,我从网上查到一条消息:市政府打算规划凤凰景区,打造港城靓丽“南大门”,挖掘一个凤凰湖……凤凰湖,那三个字跃入我的眼帘,令我怦然心动,凤凰,你终于可以饮到醴泉之水了……
为这三个字,我毅然买下了凤凰山麓的房子,然后,痴痴地等待凤凰湖破土动工的消息。一年、两年、三年、四年,时间从指缝间飞速地流逝,凤凰湖却迟迟没有音讯。黄昏,我在凤凰山下散步,举头望山腰,成群的白鹭翩翩起舞,我问它们,你们可知凤凰湖的消息?白鹭无言。清晨,我从门前的马路驶过,一次次留意路边,看有没有凤凰湖开挖的告示,轻风飒然,掠过树梢,徒留叹息。
以为,那个计划已经被取消,以为,再也不会有凤凰湖的出现。于是,希望淡了,心落空了,也就不再去刻意追寻她的消息。
不记得确切从哪一天开始,路边的木棉花被拔掉,马路开始拓宽,新的绿化带渐渐形成。然后,凤凰湖真的开工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几乎欢喜地落下泪来。
可是,我一直没有去看。因为,她在我心里,就像一个待嫁的新娘,我不想去看她细点妆容的过程,不想去看她戴着红盖头走进礼堂的过程,我只想看到她被揭下盖头,刹那惊艳的时刻。
终于,那一汪湖水铺陈在眼前,碧波荡漾。而湖前那只金凤凰,仿佛刚刚饮过湖水,展翅腾飞,仰首发出清越的鸣声。我站在湖边的木栈道上,心绪如湖中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出去。凤凰湖,我等了你整整6年啊……
从此,我可以随时徜徉在你的身边,春夏秋冬、白日晨昏、风中雨中、霜里雾里。我可以尽情地欣赏你,欣赏你的千般姿态、万种风情。
夏夜里,凤凰湖是乘凉、散步的绝妙去处。每次我去时,路边总是停满了汽车。湖畔游人如织、热闹非凡。倚在木栏杆上,看远远近近的灯光连成一片,灿若星河。文昌阁近在咫尺,被灯光勾勒出绰约的身姿。凤凰山俯卧在夜色中,安详静谧。偶尔有钟声从永庆寺传来,悠悠回响,引人无限遐思。湖上微风徐来,吹散白天的灼热。浮躁的心,顿时变得宁静下来。无关人多人少,只为这一池湖水,它,能够涤荡人们心中的浊气。
秋日,湖畔的草木开始变黄,衬着永庆寺的黄墙绿瓦,像一幅色彩斑斓的油画。夕阳或晨光里,深呼吸,沁凉的空气涌进肺里,连四肢百骸都舒坦起来。拍下一张秋景,细细回味,百看不厌。湖光山色,本在别处,今日却近在眼前。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冬天,有雾的早晨是我的最爱,走在湖边,看水面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远处的村庄、近处的凤凰山,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轻纱。偶尔听到咚的一声轻响,那是湖里的小鱼跳动的声音,似乎要调皮地打破这清晨的宁静。低头,看到一两片枯黄的水草拖曳在水面,不知怎么,想起李商隐的那句诗“留得枯荷听雨声”,暗暗憧憬,要是这里再种上一片荷花,那又该是怎样美丽的景致与风情?
我期待明年春天的到来,期待湖水丰盈、水草茂盛的季节,最好湖边开满各式各样的野花。若是能够移来桃李、引来蝴蝶,那就更加美妙了。
掬一捧湖水,品尝,果然是清凉甘甜的。我站在凤凰雕像前,看着她曼妙飞翔的姿态,轻轻问道:“凤凰,这里有梧桐、有竹子、有醴泉,你可愿意永远栖息在这里,用你的灵气,将她变得更加美丽?”
其实,不用问,答案是肯定的。因为,日新月异的凤凰,她的美丽,有目共睹。
南方散文4:竹林问泉
文/李新军
竹林问泉,应该在南方。
妩媚的山水里,如果有一抹碧绿,在露窗前摇曳,可以生动起黑瓦白墙。
然而,我在北方沂蒙山区的皱褶深处,令人欣喜地看到了泉水叮咚青竹茂盛的景致。
都说层峦叠嶂的沂蒙大山硬朗如铁,沂蒙河水清澈美丽。可是,在岱崮深处的沂南竹泉村,你不能用惯常的语调,描述这里的翠竹和玉泉。
青竹之海,隔开坚硬的山峦,冷光穿梭在竹林幽暗缝隙之间。我的翠鸟,站在林梢向远处眺望,它的鸣叫,带给七月的,是雨后清凉舒畅;带给我们的,是竹泉村昔日的悠远时光。
不是几株。三五株竹子,只能斜倚石墙,犹如娇憨的新娘,它们挡不住火气十足的沂蒙山石头。
沂蒙山的石头,冷峻,坚硬,洁净,棱角分明,容易撞痛我们的目光。
沂蒙山上的苍松翠柏,与大山有夫妻之相,它们载种的历史,或许能够数得出来。你看看山上,种植了多少黑松,有几株松,就有多少年的栽种历史。它黑黝黝的群落,散布在山坡上,仅能包容大山的倔强脾气,却包不住石头的火气。
青竹为摇曳之物,它们从来不包容山的性格。它吞没大山,沉化大山的脾气,给大山以彻底的浸润与改造。竹子盘根错节,它在自己脚下编织出一个大网,把山包裹起来,稳住山的脾性,给以温柔时光,给以波涛般严严实实的遮蔽。竹是大海,把山淹没了。
沂蒙山的性格里,其实还有沉静的成分,它们喜欢这种隐于竹林的生存方式。沂蒙山人的性格里,其实最多的是沉稳淳朴,他们喜欢在山坳里自得其乐,生活艰辛,过着小桥流水的平静生活。山报答竹子,以涌自深山阴僻之地的清泉,反哺于竹。人报答土地,种竹护泉以润泽大地。
我来看泉,即刻被高耸如云的竹子包围了。放眼看去,满山都是竹的海洋。小道开辟在竹林中,走于其间,不经意被倒垂的枝头,挂住我的沉重背囊。进了山,抬眼看到茂密竹林,人转眼之间,变为一棵吸纳天地精华和无忧无虑生活的竹子,人的思维可以按照山里竹子的想法,自由散漫地长出枝节和根须。人容易随遇而安,到了这样有灵性的地方,肯定会像青竹,自由自在地生活。
放下背囊,我开始放飞思绪。我在竹巷里慢动,初始艰难,犹如身上压着沉重的包袱,滚滚红尘被竹叶洗涤,我看到自己身体的肤色,正慢慢腾腾地变得光洁如玉,我的身体开始轻盈起来,犹如滑动在枝头的阳光,在枝头相互追逐。我还是一尾荡漾在竹海碧波中的鱼,在雨过天晴的时候,鱼是浮在泉水里的智者。
一个人。或者结伴。漫山遍野的竹丛,兴之所往如同神游的魂魄。走石板砌的路,有泉水在石板上流动,脚刚沾到水,突然感觉到流水的清冽,不像城市里沾满红尘的水,柔软得如同没有骨头。竹丛里的流水,从远处岱崮肚子里孕育而生,它们到了竹林才钻出大山,给修竹以湿润之气。没有水的滋养,这遍地修长的物什,不可能有今日之气势。
石至纯,水至清。果然,从石隙里溢出的水,还带有硬朗的大山性格,它们像山里的女人,在家里摊煎饼,做杂活,到坡上同男人比肩膀干活出力。她们的性格里,除了有温柔的一面,还有在艰苦环境下磨砺出来的如铁般坚硬秉性。所以,略显硬气的水,养育了竹子同样坚忍不拔的性格,让我感叹这竹的生命力,竟然是沉默的石头和灵动的泉水给的。石头是父亲,泉水是母亲,生出满山遍野青俊硬朗的儿女。
大山知道,它向谁,奉献出了自己的琼浆玉液。
沿着不宽的小路走,两旁有竹篱编织的院门。朴实无华的院内,有悬吊的红花,谓之凌霄,在我眸子里撒开,给暗淡无华的竹林,涂抹上一点红。村庄朴素,红花嫣然,竹林这次当作背景,被我摄入自己的脑海里。
我的万千思绪,被这一抹红色,拴住了。
竹泉村密不透风的竹林深处,往往连接不曾看到的景致。可能转过弯儿,这风景已经异样。不是竹林七贤在这里的缘由,才使游览得以步步为景。半坡处,泥塑贤人的呆滞目光,容易让我们想到玩偶,没有他们也罢。因为,他们昔日的诗书词赋,早都隐在竹丛中了,顺手即可拾得。还有竹林小道上,轰然穿越时光的美女,眨眼之间与我擦肩而过。她们身上飘逸的衣袂,以及婉约的说辞和随时亮起的清脆笑声,也是大自然不可或缺的风景。
泉水旁,山坡上,竹林边,少不得李清照掩卷深思的影子。
磨盘石上,印着她们婀娜多姿的影像,那种临风玉立的模样,好像连穿梭在竹林的神仙,也都自叹不如。
我是来问泉的,倒是忘记找泉了。
俗话说:观景不如听景,看泉不如听泉。灵动的泉,隐藏在我们未知的地方,却到处都能看到它的影子。如果溯源而上,找到那眼泉了,不过塘底有冒起的水泡,或者茂密树冠隐约盖住它的影子。
我不看泉,泉害羞看我,好像是住在深山里扎着麻花辫子的姑娘。
我问泉,哪得清如许。我问泉,为何石径自横流。
问罢,也不去找那些愚蠢答案。我将自己隐于幽暗之中,坐于高石之上,学修道问禅之人。静观内心,幻象即灭。鸟虫之啼鸣,水流之湍湍,清风之习习,竹影之幽幽,都在我的倾听与感触中。
竹林泉水交融共生,万千沂蒙别具特色。我忽然悟出,这遮蔽大山的竹林和叮咚作响的泉水,身处清苦贫瘠之中却意志顽强,它们经年累月,不断浸润坚硬的山石,使这山石之上有竹风水韵,因此石质坚硬而不乏灵动,让我无形之中,颠覆了对沂蒙大山的认识。
如果问山泉的品格,这就是山泉的品格。
我不问泉。泉若问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怎样回答。
我若想答,于无声处,捧一掬泉水,洗涤自己的灵魂。
南方散文5:等一场雪
文/宁朝华
南方的冬天湿寒多雨,视野中难得见到一抹亮色,天空总是笼着一层厚厚的阴云,寒风阵阵,时不时扯起一幅细雨的巨幕,为原本萧瑟的大地平添了几分苍凉与沉寂。远山写意般的存在,即使在两场雨的间隙中展露出真容,也不过如一堵灰暗的毫无生气的墙体。只有湘江,在沉默中蠕动着身躯,努力地生动着荒野,只是,在这绵延一季的单调而晦暗的氛围里,失却了几分灵动和诗意。于是,我在渴望中等待一场雪的到来。
我渴望一场雪,覆盖大地。经秋越冬的大地,在沉寂中,经受着一场场风雨的侵蚀,从丰腴走向贫弱的身体等待一场雪来滋润与抚慰。此刻,我渴望一场雪扑簌簌地落下,像一床厚实的棉被,盖住被时光之手收走一切的大地的裸陈的身体,让洁净而纯粹的梦深入它的内心,让它在寒意凛冽的季节安安稳稳地沉睡,从而蓄积新的能量,在来年孕育出更加丰盛的果实。
我渴望一场大雪在某一个夜晚忽然降临,慷慨地装点我们的生活,让我们在推开门窗的刹那就倾心爱上它构建的场景。洋洋洒洒的大雪在空中飞旋、舞蹈,以优美的姿态亲近这大地的门楣,像天空掷给人间的惊鸿一瞥的花朵。每一朵雪花都是岁月的结晶,凝结了飘荡在尘世中的汗水与泪滴,当你走进雪中,双手捧起这自然的恩赐,与雪对视,便会忽然悟到历经苦寒的意义就在于等来这一刻的绽放。
群山褪去灰色的外衣,一夜之间穿上一身素装,浩荡地驰骋向远方,像奔向天边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朝圣者,庄严而圣洁,让人叹为观止。大雪装点着荒凉的田野,汇成一片白浪堆叠的的海洋,那站立在旷野中的树,如白帆蓄势待发。此刻,你会全然忘记昨天的远山那灰头灰脸的的窘态,忘记昨天的荒野那无边无涯的萧条,忘记那留在河滩上被挖沙船的巨臂撕开的道道伤口。
我渴望一场雪的到来,这一场雪,不能太小,不能落地即化为无形,也不能太大,不能堵门封路铸成灾祸。2008年的冰灾让我至今记忆犹新,一场大雪在人们的欢呼声中疾驰而来,却怎么也不愿离去,且凝结成坚冰一再逗留,最终给人们造成了极大的困扰。不过,那一场雪,也验证了世态的炎与凉,人心的冷与暖,都不过是隔着一场雪的距离,只有同处苦寒境地,给予他人的关爱,才显得那样的厚重与弥足珍贵。尽管这样,我还是渴望一场适可而止的雪,它轻轻地来,在无数期盼的眼眸中展现出极致炫美的风姿,让人们穿一件厚薄适当的“爱”的外套就足以御寒,之后,它又轻轻地走,留给人们长久的回忆与念想。是的,一切隽永美好而值得一生珍藏的事物,何尝不是这样。
等一场雪,等这季节的盐粒来调剂我们平淡单调的生活,来涤荡一切存留于世间的污垢;等一场雪,等这自然的馈赠来孕育新的希望,来激起人们对新一年无限的憧憬。等一场雪,落进我们的世界,落进我们的心里,让我们燃起内心情感的火炉,把温暖悄悄地传递。
南方散文6:故乡的春天
文/漂泊客
南方的风景真好,四季花开不断。然而没有季节更换感觉不出变化,时间久了就会觉得没有意思。从北方来的人就十分怀念充满生机和活力的春天。
春天的确令人神往。今年早些日子,当我乘坐北上的列车向故乡进发时,就逐渐找回了春天的身影,而且是越往北行越感觉到春的姗姗来迟。当华南已是繁花似锦的时候,江南水稻正在插秧,中原大地一片葱茏,而关外的黑土地上,小草刚拱出嫩芽,树上枝条也刚抽出新绿来。
在东北感受春天,是从春节开始的。尽管那时天气还是很冷,野外还是皑皑的白雪,但是西北风刮在脸上已不觉得刺骨,朝阳处的积雪也在悄悄融化。最明显的还是心情的变化。“猫冬”的人们欢天喜地、山吃海喝地过完大年,就该紧锣密鼓、夜以继日地迎接新春了。“一年之计在于春”。人们开始挑选良种、检修农具、整平土地,单等东风送暖、大地回春之后,把种子连同丰收的希望都播撒进土地里。
春姑娘向来羞答答的,不喜欢声张,迈着轻盈的脚步,一步步走来,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来到了人们面前。
报告春天来临的信使,并不是第一声春雷。住在江边的人,都盼望一年一度开江跑冰排的壮观,觉得那才是庄严宣告春天到来的钟声。我是在松花江边长大的,亲眼所见千里冰封的江面顷刻间轰然开裂,巨大的冰块排山倒海般向下游奔涌的场面并没有几次。然而每次开江,不论看见的还是听到的,人们都会奔走相告,分享得知这一讯息的喜悦。“开江了!春天来了!”人们欢呼雀跃,甩去棉衣,扛起农具,迎着春风,走向田间,到处呈现人欢马叫闹春耕的繁忙景象。
后来,我搬进城里,由于远离了乡村,远离了乡亲,也渐渐淡漠了对春天的热恋和渴望,但毕竟还在北方,还能时时感受到春的爱抚。现在到了南方,只能在梦中回到春的怀抱,或是对着VCD唱一曲《北国之春》过把瘾了。
南方散文7:三角梅
文/何双
我在南方某报纸上见到过一组摄影图片,其中一张的主角即是三角梅,据说是三亚市的市花。
一年前,我入了一趟四川,在遂宁的一面山墙上我是亲见了这种花的,当时只觉得她开得浓烈,火一样的红,且花形硕大无比,花团锦簇,能招来蜂蝶无数,煞是好看。花开的时候,就连整个山墙都被映照红了,俨然是一面花的墙壁。我并未认出那花来,朋友说它是三角梅。于是,我便记住它了。
在云南,三角梅还有另一种别称,叫叶子花,大抵是由于她的花瓣肥大的缘故吧!另有一种解释,说她的苞片形似艳丽的花瓣,花瓣像叶子,花中有花。汪曾祺曾在《昆明的雨》中写到过这种花,说她的花瓣和叶子完全一样,虽有些夸张,但足可以揣测此花的形体特征了。
我生活的周围,是寻不到三角梅的踪迹的,也没有一种花能像三角梅一样开得那般飞扬跋扈、与众不同。西北地区风土与南方存异,旱多雨少,人生得高大威猛,花儿反倒娇小示弱了,即使有花开得热闹的,其花瓣的多寡也与叶片大致相称。而三角梅一旦开花,就是给灌木披上花衣了,几乎看不见绿叶的影子,活脱脱是一个彩色世界。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南北的花木,生长环境相异,美就各有千秋吧!如丽人,水灵、艳丽;而西北的花木,多内敛、保守。原来,花开即是一种性格呀!
我生在巴山腹地,成人在南山脚下,可以称得上是地道的北方人了。但对于花木,我是不分地域的,不论是北方的草本还是南方的佳木,只要花开好,我皆十分喜爱。
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入川地,我分明是怀念曾经见到过的那一簇三角梅了,念它花开好;也不知道它此刻思念我否,它若是能说话,兴许是会告诉我答案了。
南方散文8:五色饭
文/莫景春
春节过后的南方,大大小小的节日也一个跟一个争先恐后地赶来:三月三啦,四月八啦,端午节啦。在壮乡瑶寨里,这些大大小小的节日都被一种奇异的糯米饭粘着,这就是五色饭,南方少数民族传统节日中不可缺少的美味。
在这些特别的日子,来到壮乡瑶寨,走村串户,会看见家家户户祭祀祖先的堂屋上都摆放着五颜六色的糯米饭。若碰上个刚出锅的,且不说那层层分明的五颜六色让你眼花缭乱,就只那清香的饭味也会让你感觉到它的与众不同。不同的香味混杂着,异常诱人,让你垂涎欲滴,真想抓一把就吃。但你别着急,这些节日里的美食,都要先摆上堂屋的桌面祭祀祖先。大约五分钟时间,祖先们“吃饱”了,大家才可以开吃。
捧着主人递过来的一团五色糯米饭,你不妨忍着馋嘴,先满足眼睛的欲望:五层蒸饭,色层分明,连边界的饭的颜色也毫不黏糊,白黄蓝黑红相间,就像个大蛋糕。咬上黄的一口,清甜的香味;再咬上黑的一口,清爽宜人。不同颜色不同味道,一种颜色抓一把咬一口,不知不觉把肚皮撑得胀胀的。
这花花绿绿的颜色,味道之所以很清香,很环保,是因为它绝不是用工业染料染的,而是用山坡上长的树叶花草染的,是纯天然植物。不但没有人们谈色色变的色素,反而有一种中药滋补作用。比如黄色是用山上雁木的黄花,阳春三月,这花开在山上,一丛一丛的,老远处就有一股清清的香气弥漫,让人陶醉。摘回来晒干,放到锅里煮出橙黄的水,然后把糯米泡到水里半天,糯米就被染成黄色。那些黑色便是采山坡上枫树的叶子,专拣那春天刚长出的叶子,不要老树的,因为老树的叶子有些涩,太嫩的树叶也不行,染出的色太淡了,清香味沾不上去。摘回来的树叶跟糯米一起冷水浸泡半天,那叶子浸出的水把糯米染成清亮的紫色,无论怎么也不会掉色。
植物的色和糯米搅和在一起,不但没有影响糯米的细腻味,反而给它增添了另外一种花的清香味,而且很入口。上了植物色的糯米饭,不容易发硬,即使在乍暖还寒的春季,放上个三五天,拿起来仍是香软可口。经过植物染色的糯米饭也不容易发馊,留个十多天,会变得有些硬,但不会有馊气,待回锅一热,又恢复了原先松软清香的味道。这些节日蒸上这么一大锅五色饭,即使是家里没来什么客人,也可以留着日后在野外劳作时当作干粮,带上一两团就够撑一天了,饿了,咬上一两口,喝下几口水,很是方便且耐饿。
五色饭在壮乡瑶寨特别重要。清明节,祭祀祖先的时候要煮,扫墓时带上一两碗,五颜六色地摆在墓前,以告慰祖先,寓意现在子孙后代托祖先的福,生活得很美好;三月三唱情节也煮,以歌会友,漫山遍野地唱,没唱出一个情人来绝不罢休。饿了啃一口随身带的五色饭,相中了的把绣球丢到对方怀里。把一团香喷喷的五色饭塞到对方的嘴里,两人便甜滋滋地在一起了。
啊,五色饭,渗透着当地人的喜怒哀乐,象征着五彩缤纷的美好生活和吉祥祝愿。
南方散文9:天南梦断,相逢何期
文/纳兰西风
七月,南方的春终究走了,留一地缤纷。杨柳却愈发的碧绿,微风起,万丝摇曳。杨柳想必是知道,七月是个离别的季节。然而,柳还是无法把你挽留,你义无反顾的飘然离去。身后柳如烟,氤氲成一片凄碧。
直到你走了很久以后,才听朋友说,才女回北方去了。蓦然惊醒,风起云涌,心如沉石。我万万想不到,你走得如此匆忙,如此悄无声息。真的是,轻轻地来,轻轻地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三年前,你来,也是如此悄悄。你从遥远的北方夹着风雪,一路跋山涉水,最后停留在了这个尘封在青山绿水间的江南小城。际遇如此神奇,那一年深秋,你我轻易间相识。我想我一定是你来南方最初认识的人之一,而你是我认识唯一的北方人。
那些有你的课堂是如此的快乐而短暂。喜欢你嗔怒时敲击桌子的样子,喜欢你卷着课本来回走动的情形,喜欢你念我文章的温暖。还记得你打趣说,如果金庸年轻几十岁,我嫁给他;记得你说我的字丑的不认看,我的普通话烂的不认听;更记得你说我就是一个孤独的旅行者!记得你叫我王大才子后,我不甘示弱的叫你薛大才女的情形。
我似乎完全败给你了,才子的称呼代替了我的名字;而你,却只有我一个人在叫你才女。我真的感觉自己好幸福,能有一个才女为我留一个称呼,我怎么不满足你。我以为你会一直跟随我们到今年的六月,我会一直是你眼里的才子。只是,命运如此无常,你还是没有陪我们一直下去。
还会时时在校园遇见你,还会看见你从玉兰花下一路小跑而过的身影。
思绪飘渺如烟,我时时会想起你第一次叫我才子的情形。那时我的羞涩、震惊,会让我铭记很久,;那时你的微笑会温暖我一世。
只是,我没有想到在这个七月你会离开,会突然回北方。如花的怀念终将成为虚无的幻影,南方再也无法寻觅你艳影。小城还是那个小城,我的眼眸却是伤离别的眼眸。以后,小城的玉兰树如何聆听你的琼音?盈盈指腹划过青砖绿瓦,我又如何勾勒你如花似玉的容颜。
遥望北方,天南梦断;思绪如风,剪不断,理还乱。耳边,似乎有离别的笙歌响起,我似乎看见了你离别的情形。那天,我不在,月台静悄悄。你眼里有浅浅的忧伤,有丝丝不舍……
悄悄地你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轻轻地我落泪了,念一声才子,终躲不过曲终人散的结局。我恨,我疼,我悔,百感交集。才女,为什么你走都没有通知我一声?留给了我一场盛典般的遗憾,一场文字堆砌的疼痛?你走得那么仓促,我连你飘飞的衣袂都追不上。
才女,是你送了一个我绚丽而真实的梦,除了再也没有会那么真心的叫我才子!才女,是你给了我快乐的时光,灿烂的憧憬,你让我自卑的我从此不孤单。才女,是你给了我一个光环,让我有了别人羡慕的优点。
你给了我那么多,我呢?又为你留了什么?一无所有。想以后为你留点什么,却早已没有了机会。在这里,唯有用笔为你记一剪快乐时光。
天南梦断,相逢何期?风已过,人已走,只留满城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