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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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六文章1:茼芽五月鲜

文/董华

乙未年正月初六,族弟董勇再邀回老家聚首。高兴!坨里村俺这一支董姓,祖籍山西汾阳相子垣村,落户京西,至我一辈,九代。家族兄弟挨个轮值,于春节期间演习酬酢,已办了多回。开时下族亲和睦风气,使乡亲多有艳羡,自身也觉得“汾阳传芳”至美。

董勇也属兔,我长他“一轮”。此兄弟从小性情异于他人,活泼善谈,喜欢花草。一介农民,却洞明米丘林灵机,将院落鼓捣得花市一般。未曾进门,便盘算:节期刚过,该有什么花样上食欲?

菜品上桌,真的丰盛,凉凉热热十六个菜。定睛再望,素菜居多:炒豆角、熬白菜、芥末豆芽儿、胡萝卜丁拌杏仁儿和一眼就识出的山野菜。几样野菜,虽褪了颜色,但难逃我眼,即刻把腌制的野茼蒿识别出来。

满满一桌菜,就对那盘野茼蒿下箸最勤。

人的偏嗜是个谜。自打多年前尝过野茼蒿,那味道便在心里久久不去。那也是过春节,山地青年张德强来看望,送了烟,送了酒,而后神秘地掏出一个瓶罐,笑嘻嘻道:“知道‘师父’好这一口儿,专门孝敬的百花山茼蒿!”当时我就撑不住劲儿了,拧开了瓶盖儿,一股药草味浓郁的芳香入鼻,即刻高兴得要死。在那一春节,不,整个正月,这是我最解馋、最想咂摸的滋味儿。一罐头瓶儿野茼蒿伴我度过一个好年。

口嚼着这一股异香,就想把它的前世今生摸一摸底。

老家也是一农村,半着坡半平地,怎么不长这东西呢?转悠遍了才明白,老家这块儿海拔高度不够。野茼蒿对于环境无所期求,山不怕,土不怕,缺水啦、阴坡啦、圪针林啦,它可全不顾。惟一特性:在海拔七八百米以上,它才生长过瘾。如同奇男子、奇女人,持个人怪异。

野茼蒿是多年生草本植物,农时“谷雨”前后,为采食旺期。从旧草冒出新芽,嫩梢很快长高。叶子不密,窄如鸟羽。枝上分叉不多,惯常为一丛丛,挺着茎梢。此时采摘,茎和叶皆可食,过了五月,梗儿就逐渐木质化了,想吃也吃不成了。

据说,现今称“蒿子秆儿”的茼蒿,原产地中海,在中国有九百余年栽培历史。但按我推断,古时称“皇帝菜”的家蔬茼蒿和我要表达的野茼蒿,根本不是一个物种。从形态上看,家蔬茼蒿梗儿软,叶儿密,梗叶偏黄,叶形与野茼蒿差不多,但野的连梗带叶偏黑偏绿,梗儿硬棒。从气味上区别,家蔬茼蒿虽也持异香,但远不如野的浓烈。真正的野茼蒿,那种味道,难书难描:含温蔼的也含凛凛的药香。它散发出来的气味,勾人的心魄,搁在家里,幽香久久不绝。许多菜蔬招苍蝇、招蛆,却不见何者欺负它。再说了,古时大山深处千里无人烟,既然是高贵的东西,怎么舍得把引进的茼蒿专程种到高山上去呢?自己的孩子自己爱,即便与前者存在着渊源,但我更愿相信是我们本土的东西传到国外转变了基因,如同经了若干代的华裔已然沾了洋气!

判断上证明我国为原产地的野茼蒿,另一项根据,我国医药典籍上有论述。古药书称它为“野菊花”,既然是“野”,更和家养的不沾边儿了。古人在药理上分析,谓其可“破血疏肝、解疔散毒,祛风杀虫”,具“安心气、养脾胃、消痰饮、利肠胃”的功效,有明显的降血压的作用。若为市面上异化了的家蔬,又哪里做得到这些?

山地上,野茼蒿是时令菜,山地人家从来不觉得它尊贵。我见到的食用方法简单,只将茎叶切碎,撒一点盐,即成菜,特别符合山民简朴古拙的生活习性。遍山沟渠肆意而生的野茼蒿,不用费时间去找,收工回来顺便掐几把或派小孩儿到村口薅几把,随采随吃,相当随便。只是今人城里来客将它认成了山珍,作农家乐一游,惧肥厌甘的他们,必不可少地点它的名,用来佐酒佐食,个个很开胃。

我曾在山地上见了它真容、触摸过它,那种喜悦真是从心头起。很多意象、很多慰藉,在心畔绽开。怎样的一种野蔬啊,竟这么招我疼、招我爱!看它聪俊而自信的样子,我看出它并不希望人的赐予,白云悠悠附其神,默默薄土伴其根。它自己无牵无系,宁静却能够保证家族丰满起来。万千品类中,它不受同化,更无从将其剿灭。它不拒绝触碰,等待于人的只是发现。我佩服的正是这股志气和气节。现代的生物科学,认可文明发展,然而却使生物种群增加了共性、消灭了个性、剿杀了同类,这与人类的情况一样,转变得分不出真伪。在我眼里,野性的东西,它就是历史,它就是根脉,它就是素质,它就是信仰。感觉它还是忠良。从它孤忠的气蕴,直可拷问自己的良心:行之善者,以其为法;行之不善者,惕而生励。

——突发奇想,冒出了一个“坏”:世态人心已经大变,身份低下者办事少不得人情,总要送礼解急。倘若求人,送啥呢?趔腰的硬货,送不起,一袋四五月份的野茼蒿,送给像我一样剥了皮还是农民的官人,或许更有利于把事情办成,你说是不是呢?

初六文章2:十一月初六是我生日

文/米黛子

我一生下来像个男孩儿似的皮实,爷爷特别喜欢我,有一嘴好吃的也得偷偷放我嘴里。

那一年的十一月初六是我八岁生日,恰逢我家的一个亲戚娶媳妇,爷爷说那天一定带我去赴宴,“借”个生日过,吃鱼、吃肉、吃白米饭。可是,初五的夜里下了场雪,厚厚的,脚踩上去立刻陷进去,奶奶不让爷爷带我赴宴,爷爷却坚持,用棉被把我裹成个“粽子”,戴上爷爷的羊皮帽又用围巾缠脖子上脸上,只露出俩眼睛,把我放小车推着就走,五里地,72岁的爷爷推推停停,推了俩小时才到,汗水把脸洗过般湿津津。

那天我吃了一碗肉炖豆腐泡,过了个令哥哥姐姐羡慕的肥生日。回来的路上雪没化,车轱辘底下咯吱咯吱响,爷爷也咳嗽了一路,他说冷空气吹的。到家爷爷就发烧,老慢支犯了,发憋,一憋出不了气,在医院治疗三天无果,初十爷爷就去世了。

32年过去了,爷爷雪天给我“借”的生日目,常想起那场雪,下了一夜,一定是处心积虑给我爷爷设置障碍,考验他对我的爱。

初六文章3:扛“和合被”

文/张兆书扬

今天是正月初六,是阿姨新婚大喜之日,我要执行一个重要任务——扛“和合被”。妈妈告诉我,扛“和合被”是我们这儿的民间嫁娶习俗,需要一对“金童玉女”来扛,表示祝愿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的意思。

“和合被”一条大红,一条碧绿。红的像一片彩霞,绿的像一块翡翠。两条被子松松软软,用两根红绸带捆在一起,上面横着一根大秤(“称心如意”之意)。正中挂着一个“发禄袋”(“代代发禄”之意),“发禄袋”上还用五彩丝线绣上了“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的真诚祝福。我和妹妹扛着“和合被”,随着花车来到阿姨的新房,只见这儿张灯结彩,好不热闹,门上一个大大的“喜”字使这里更显得喜气洋洋。

来到门口,我们停下脚步,一个婆婆笑眯眯地迎上来,大概是新郎的妈妈。她伸手就来抬秤,我赶紧大声说道:“祝新郎新娘永结同心!”她一听,马上掏出两个红包,分给我们。我又喊道:“祝新郎新娘早生贵子,涨——”婆婆乐得哈哈直笑:“好!好!这孩子还挺会说的!”又拿出两个红包递了上来。“祝新郎新娘白头偕老,涨——”我趁热打铁。第三个红包很快又到手了,哈哈,妈妈交待的“涨三涨”任务顺利完成。我把手中的被子递给她们,躲到一旁数红包去了!

扛“和合被”真是一件好差事,不仅给新人送上了祝福,还让我发了一笔小财呢!

初六文章4:美溪六月六

文/廖金璋

又到阴历六月初六,小谢邀请我去他老家美溪做客。

美溪,是长汀县濯田镇的一个自然村。涂坊河绕村而过,在村口正好跟滔滔而来的汀江汇合,携手奔流。两岸青山对峙,美溪大桥横跨在汀江之上,雄伟壮观;涂坊河上还新建了一座木质的风雨廊桥,犹如一道彩虹落在山涧之上,又构成一道古朴的风景。

六月初六是这里的民俗节日。当小谢陪我来到村中的大樟树下时,这里早已人声鼎沸,很热闹了。大坪上彩旗猎猎,正中摆着一张20多米的长桌,上面放满了一盘盘煮熟的鸭子和米粿,足有一百多只的鸭子。这就是“百鸭宴”,由各家各户一早送来的,桌子前方设了一个很大的香炉,那里香烟缭绕,烛光熊熊,正在对天供奉黄幸三仙。左前方已搭起一座戏台,请来了江西某戏团演古装戏,虽然尚未正式演出,但演员已化妆好,戏台上鼓乐阵阵,为“百鸭宴”增添了不少欢乐的气氛。

上午10点左右,突然鸣铳,声声铳响,震天动地。鸣铳之后,又吹起了羊角号,号声嘹亮,接着鞭炮齐鸣,锣鼓喧天,迎神队伍来了,一伙壮汉从丰竹庵迎来了黄幸三仙,由他们抬着,在乐队的演奏下庄严地步入大坪。早已等候在路上迎接的村民们,手执焚香,对着从跟前经过的三仙鞠躬行礼。而从外地来的看客们非常好奇,大家簇拥着,纷纷举着照相机或手机拍摄。

村人为何如此虔诚敬奉黄幸三仙呢?相传,清代康熙年间,某年六月初六下午,美溪的村民正在汀江捕鱼,突然狂风大作,暴雨如注,顿时江面上惊涛骇浪,渔船摇晃,人们一时不知所措,眼看就要翻船了,就在这岌岌可危之时,暴雨中出现了三个身材高大的人,力挽狂澜,将所有的船只拉上岸来,救了大家,这三个人就是黄幸三兄弟。当所有的人脱离危险之后,黄幸三人却在雨雾中消失了,得救的人以之为河神,则跪在江岸上磕头拜谢。后来人们称黄幸三兄弟为三仙,为其塑了金身,建了庙宇,每年六月初六,全村人都用鸬鹚作祭品祭祀,后来鸬鹚少了,就改用水鸭来当祭品。

“百鸭宴”本是一种感恩,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信仰,一种民俗文化。村民在这种民俗活动中加强了凝聚力,更加和睦友善,讲究礼仪往来,耕读传家,渐渐地形成了良好的读书风气。

在美溪观光了一天,受到小谢家人的热情接待,观赏了大戏,又观赏了龙灯、船灯等各种表演,把自己融进了欢乐的海洋。临别的时候,小谢的弟弟握住我的手说,欢迎下次再来!我说,会的,一定再来。美溪名符其实,山美,水美,人更美,我怎能不再来呢!

初六文章5:几个兄弟

农历七月初六。七夕前的晚上,和几年来一个人在益阳的日子一样,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一个人种菜,一个人做饭。大隐隐于市,望着郁郁葱葱的屋顶菜园,突然就有了世外高人的感觉。

疲倦。我的心已经尘封和麻木很久,想写点什么了。

这是个不错的开始,今天没喝酒。我心里悄悄的笑了笑。

下楼,开电脑。懒洋洋的听着一首[为你等待]。深情的旋律回旋起来。

毫无预兆的,我想起了几个远方的兄弟。

想起了很久以前,想起了那些阳光灿烂的日子。

是的,我想他们。

兄弟,好温暖的字眼,总让我记起《笑灵传》里的一段话。

笑对狼王说:“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兄弟。”

狼王说:“没来生,我们也要做兄弟。”

小李子,名字简单,脑袋不简单,数学成绩特别好。14岁起,我们就是兄弟了。我们彼此打气,同床而卧,交心而谈。像于连那样,勇敢的行动。在我第一次高考输得一塌糊涂的时候,给我最坚定的支持。依然记得复读时从同济大学的一封封来信,点亮我那年的黑色七月。

在少年时代,我们一起踏遍故乡的山水。依然记得那些日子,那个腼腆却很有些傲气的他。在县城的秋日阳光中,我们百无聊赖的走在母校周围的山顶、河边,唱着歌。以后长大的日子里,每次见面,总想起少年时代的那个他,可笑,呆子气而拘谨。这个时候,我会轻轻的笑起来。

很奇怪,现在的他几乎再没有少年时的影子,颇有些老道,坦然和大气了。他现在在北京一家有名的央企,董事长兼党委书记。业绩斐然,令我羡慕。前几天打电话给他时,他还向我抱怨,做得没有成就感。我哈哈一笑。

我知道他。所有的人都说他诚恳而易处。只有在他的骨子里,改不了的是那一股傲气。我无条件的支持他。

还有轶斌。名字不简单。初中时曾被生物老师几次叫成“铁武”。资江边的那所乡村学校里,我们一起学习,一起爬山,一起去看龙舟,一起去河里游水。他的成绩常引我发“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概。

少年时,他长得清秀而腼腆,女同学们很喜欢逗他玩。

他的性格稳重而妥当,厚实。常令浮躁和好高鹜远的我自形惭愧。我是一跳三尺高,轻飘飘的那种类型,常常无故地藐视世间一切,评论某位名人要“哼”几声的人物。而他恰恰相反。

那时他的梦想是当个医生,大学却在西安交大学的机械,而我成了医生。

多年以后,我们又在一起畅谈,意气风发。我们发现,我们的心依然相通。

他在无锡。

上次见面,我们沿着资江走过去,开怀而谈。竟好象回到了少年,在大山间疯狂大笑,心无牵挂的日子。

而吴昊晟,又一个为难老师的名字。又是我们那位可爱的生物老师,曾把他名字念成“吴吴成”。上次在宁波,我们把酒言欢,不约而同说起这位老师的轶事。

整个初中,他成绩遥遥优异,有着找不到对手的寂寞。曾经很多次考试总分领先二名几十分以上。

高中我们又同班,在一起,可以随意胡扯,可以行为不羁。可以半夜骑自行车跑到他离县城几十里的家里;可以穿一双凉鞋剪掉后袢做成的拖鞋,晃荡着双手,对着下晚自习的女同学吹口哨;可以在夜市高声谈笑,无所顾忌。

很多时候我们气味相投。经常在一起就某女同学展开话题,相互指责对方暗恋她。

上周日,我在长,桃江的同学告诉我某女同学从珠海回来了。正好他打电话来,我就笑,你们是不是约好回来咯。他也笑,你怕还是读书的时候吧。

可惜,我们都不会再有深夜里高歌于市的行为了。

还有很多兄弟,留到后记。

初六文章6:我的三姨娘

文/薛中蝶

二零一二年农历腊月初六,一早上就传来了我三姨娘的噩耗。

那天一如往常的习惯,没有到上班时间,我还在床上梦着周公。突然手机就响了,是二姐的。我顺手拿了起来。接下来的事情让我三天都在痛恨。我三姨娘过世了。

三姨娘过世了。

我母亲兄妹八人,我一共有五个舅舅,两个姨娘。大姨娘十二年前过世了,我母亲排行在第二,三姨娘最小,也是对我最好的。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三姨娘在我记事的时候就已经身体不好了,只记得她总是咳嗽,到后来就喘了起来。

这次的离世其实就是那个喘气的毛病,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到家的?也不知道这几天是怎样过来的,可是我还记得那年三姨娘看着我的表情,还记得半夜里给我盖被子的情景。

我的三姨娘是个一辈子操劳的人,所以身体才会这么差,几乎每年的冬天都会去医院,一去就是好几天。可每次去也都是几天就回来了,哪知道这次竟然是永别。

可幸的是我母亲去看了他,虽然不知道那次是永别,但毕竟是看了,也算是见了她最后一面。而我,却没有见她最后一面,这也是我这几天一直耿耿于怀的事。

我想我姨娘了,是真的想了。我恨死亡,也恨命运,因为它让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伤痛。

我想我姨娘了,看着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若不是脸上盖着一块白素娟,真像是睡着了一样,也像是那年我暑假去她家住,看着她入睡,给他扇扇子。

我想我姨娘了,总是不相信她已经离开了,明明已经发生的事,我却总是心存侥幸,或许还存在幻想,不是有一句话叫:寒冰不能断流水,枯木亦能再逢春吗?

我想我姨娘了,那是我母亲的胞妹,从小唯一一个能代替母亲对我好的人,我的亲姨娘。

我听到姨娘去世的消息后,就立马赶回去了。一路上我哭了,不停地哭,就算是车上的人像看傻子一样看我,我还是要哭,因为我姨娘去了,我的亲姨娘。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他了,一辈子也见不到了。一辈子是多久啊?没有千万年,没有海枯石烂,是永远。我害怕这个,我哭出了悲伤,哭出了无奈,也哭出了对姨娘的记忆,却没有哭出遗忘。

我若是能哭出来遗忘,那该有多好啊? 因为遗忘能缓解我的悲痛,但是遗忘是漫长的,有时它比生命还长。

我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只看到姨娘躺在堂屋的床上,寂静,可怕的寂静,我听到了寒雾化成的水滴滴落在干枯的梨树枝上,我听到了东风肆虐在破落的屋檐下的声音,也听到了阳光与夜幕交接的一霎那发出的嘶哑却唯独没有听到姨娘的声音。

姨娘脸上盖着一块白素娟,掩住了面目。我想站在那里仔细看看我的三姨娘,可是我却管不住自己的腿,不自主地扑了过去,狠狠地抱着了我的姨娘,失声痛哭起来。

不管了深夜,不管了我已经是大人,不管了姨娘在熟睡,我要把这世界的末日给哭成新纪元的开始。

我的姨娘啊,这是我的姨娘啊,我从小体会到的深入人心的悲痛,就是你的离世。

有句话太俗,可是,我还是想不俗地说出来,若是生命可以替换,我宁愿用我十年的光阴,换你十年的生命延长,哪怕是五年也好。因为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对你说呢,我还想挣钱了给你买好看的衣服,还有好吃的。

这真的是不如人意,我恨极了这命运,这世道,也怕极了。

我回家的那天晚上,就没有回自己的家,一直呆在姨娘家。坐在堂屋旁边的侧室中,一直看着躺着的姨娘,看了一夜。没有了困,没有了害怕。

只想在这仅剩的两天内,好好看着你。这两年因为打工,我很少回家,也很少来看你,今天,就让我好好看看你吧,我怕我以后人生的大起大落,会湮没了我对你的记忆,所以,就让我好好看着你吧,我的三姨娘。让我把你的容貌,你的声音都镌刻在我的心里,不能被岁月侵蚀,不能被沉沦淹没。

我就那样坐着,看了你两夜,我还想再看着你。可是已经不行了,出殡的时候到了。

我看着你入棺,看着你躺好,你的脸上始终盖着白素娟。我不停地哭,因为我知道什么都到了末日,都到了最后的阶段。你躺好了,我的二舅母把你脸上的素娟揭开,一霎那,我突然顿住了,哭泣也停止了。我的姨娘,你的容貌丝毫未改,像是在熟睡一样,安详带些微笑。

我的姨娘,我的亲姨娘啊,你这是坠入了一场不能醒的梦里,再也不能醒来了。

我多想叫起你啊,可是任凭我怎么叫,你还是静静地躺着。

我知道你走的安详,这也是让我母亲唯一值得心安的。

可是我放不下,现在放不下,以后也放不下。

我的人生被颠覆了,成长让我体会到了它不可避免,恨之入骨的恐惧

人生不知从何而起,一言幸福如梦,一言浮沉如海。又在何处而落,一言朝露,一言晨雾。

初六文章7:梦中的新衣

文/晴之水晶

今儿是大年初六凌晨一点多,实在是昨儿个下午睡太足了,一点儿也不困,下午睡觉的时候做了个梦。梦见我在试穿新衣,一身非常好看的黑白套裙。百度了下这个梦的意思,比较合适的解释一是欲望永无止境,不能满足;二是会有新的感情。好吧,我当然倾向于相信第二种。但是第一种解释引起了我的思考,或者说困扰我这两年的主要问题的关键点也就是它——欲望。

我工作的收入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可以说中等。但是往长久看,是没有后劲儿的,这就是我目前担心和忧郁的。暂且不谈,从上班至今,我自己是没有存过什么钱,除了给父母的,真真是生无分文了。花钱如流水,欲望永无止境,原本还想着做兼职去赚钱满足自己的欲望。

比如说,欲望里有每一季的新衣、新鞋、包包、化妆品还有首饰;欲望里有新的数码产品,包括苹果的手机笔记本平板;欲望里有旅游,国内的甚至国外的;欲望里还有想读书的所有花费,书本、课程、学费等等。在最年轻的时光,最好的时光,却是最花钱的时光。这是我给自己的总结。也许到了三四十岁,不会去追求那么美的衣服鞋子和包包,不会那么在意化妆品的品牌,也不会再想要最新的数码产品,更可能不会想要学习,不会想出门旅游……所有这些在十几年二十几年以后都将不会成为最重要的,都将被时光给研磨慢慢消逝。但是,而今,却不然,他们是我现在最需要的,最重要的,不可割舍的,费劲心力想要换来的,当然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取得。当自己的努力不能达成所有时,那必将有所舍弃,这就有了痛苦的抉择以及纠结的判断。其实,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烦恼,是我们现代社会所有人的烦恼。收入与支出的平衡,物价的高涨,生活水平地攀增,人与人之间的比较……所有一切造成了糟糕的现象,比如卖肾比如不孝顺,比如受贿行贿等等。我并不是要揭露社会黑暗,树立新气象这么伟大的举措,仅仅是想为自己解惑,为自己指明方向。

比如,我今年最大的工作有两件,一件是分内的工作做到极致,二是考试,所谓考试,包括司考以及注会。比如我今年的花费有两笔,一笔是出国旅游,一笔是买一个MacBook。但是通过我的薪水,想要两个都满足显然很艰难。可是我却无所不用其极得想要两个都满足,很多情况下我以为我靠自己能养活自己,所以很硬气,但事实却是,父母支撑着我。想要旅游,想要买东西,更想要存钱,却是不太可能的,那能怎样呢?

打完上述的文字,我以为自己能给出解答,很显然分析问题很透彻,解答问题很迷糊,容我再好好想想!

初六文章8:雨后漫记

文/王勇

乙未年四月初六,久雨初霁,山色空蒙,惠风和畅,乾坤一新,遂邀友结伴,欣然起行。

自永乐驱车向西出青槐,过花园沟转北,喧哗渐远,始入田家。农舍俨然,场院洞开,有耄耋老者持烟斗安坐门槛,有垂髫孩童提网兜追逐林中,亦有荷笠农夫迎清风耕作田间。阡陌交通,鸡犬相闻,一路莺歌燕舞。

车复前行三五里,忽遇古镇,朱墙碧瓦,圆柱飞檐,青石铺阶,庭院深深,一字排开,严整宏伟似古时景象,同行友人道此地名云盖寺古街,乃李世民南下收复两广行军要道,建于唐代,后经多番修复,已成秦岭访古探幽之地,游者甚多。驱车从古街北口出,人烟渐少,偶有废弃老屋闪现,梁柱倾颓,颜色斑驳,瘫倒山野,令人顿感岁月之苍茫,一时失语。众人暂作精神,驱车缓行。日上中天,风和景明,山木愈秀,夏花怒放,幽潭瀑布,空谷传响。云岫出深山,流岚绕远峰,层峦叠翠,上出重霄。观此景,始忘岁月之苍茫,感自然之壮美。遂停车小憩,背包拄杖沿溪而上,欲穷其峰,遍览山林之美。

溪随山势蜿蜒下,人沿山路步步高。山行四五里,佳木成林,芳草萋美,花儿绚烂,落英缤纷,青苔妆碧阶,古藤穿林过。或听鸟鸣,或濯山泉,或嗅芬芳,或观流岚,不一而足。及至十余里,草木暂退,天高云淡,群山起伏,可极目远望,偶有山鹰翱翔长空,又有飞瀑深潭现于身侧。潭名吊罐潭,距路十余米,深嵌沟底,四面岩石林立,人不能入,潭水清可见底,倒映云天,令人称奇。

复前行,山势转陡,乱石嶙峋,众人饥渴疲累不似来时之精神,同行小妹双膝跌破,虽无大碍,然前行愈难。正值犹豫不决时,忽闻山下有车声传来,待走近,恳请搭载上山,应诺。众人欣然登车,沿路盘旋直上,乘奔御风,跌宕起伏,两旁古木飞退,头顶光斑迷离,友人惊呼雀跃,如飞鸟释重负,再上碧云霄;又似铁骑突重围,决胜千里外。须臾间车已停下,前方登顶之路弯急坡陡,不可载人,余等下车致谢。复山行三四里,路穷水尽,一方碧草低树、青苔幽兰上接云天,友人道此非王摩诘“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之境界?回想我等此行,原为雨后山野之景而来,却一路领略田家之悠然自得、古镇之百年沧桑,遂感叹人世变迁、繁华易逝,天行无常、命途难测,探索古今,成败荣辱,转头成空,不禁心戚戚焉。待入山林,俯仰天地之壮美,心境始开,行至水穷处,方知云水相连,水上云天再无拘束、再无尽头,我等又何必悲叹岁月,怀疑人生,且奋力前行,必得自我之云天。众人喜笑颜开,解包扎营,接水煮茶,推盏品酌,待肴核既尽,红日西斜,遂起归程,一路放歌而下,歌云:

嗨……哎,

一山未了一山迎哪,哎一山迎,

百里都无半里平哪,哎半里平,

宜是老禅遥指处哪,

只堪图画不堪行哪……

嗨……哎,

木杖本是山巅竹哪,哎山巅竹,

取其九节助我行哪,哎助我行,

踏遍千山人不老哪,

走过万水乐逍遥哪……

踏遍千山人不老哪,

走过万水乐逍遥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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