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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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散文1:母亲的桂月鸭

文/黄艳梅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我家住在南京秦淮河南岸临近乌衣巷的一个小庭院里,我们院里种着一棵桂花树。桂花树并不十分高大,椭圆形的叶子碧绿碧绿的,每到农历秋八月桂花就星星点灯般点缀在枝干上,一团团,一簇簇,如同无数黄色的小珍珠,分外可人。浓浓的桂花香漫过小院初秋的每一个黎明和黄昏,家乡人又把农历八月称为桂月,那个时节,我还能尝到母亲做的美味桂月鸭。

桂月鸭算是家乡的一种特产,久负盛名,其做法也并不复杂。母亲先从桂花树上采摘少许桂花,洗净用沸水稍烫后捞起晾干,用白糖腌制待用。母亲又将一只宰杀洗净的鸭子内外用盐擦匀,腌制三小时,再将其放入生姜、八角、陈皮、白醋、大蒜、料酒等熬制的卤水中,加入用糖腌制的桂花,旺火煮上一小时,撇去锅中漂浮的调料和浮油,桂月鸭就做好了,鸭肉中会有桂花的香气,鸭汤也很鲜美。每当这时我总是迫不急待地撕下一只鸭腿往嘴里送,全然不顾烫嘴,皮白肉嫩、肥而不腻、香鲜味美的桂月鸭成了我那时难以忘记的一道佳肴。

父亲爱吃桂月鸭,秋天用桂花鸭下酒对父亲来说是一件惬意的事。父亲在外操劳了一天,回家后他总会在院里的桂花树下摆一张方桌,一把木椅,这时母亲就把一盘白嫩嫩、油光光的桂月鸭端到父亲面前,父亲心满意足地呷一口二锅头,再来上几片桂花鸭,悠悠地吟诵道:“八月桂花遍地香,独占三秋压众芳。”

读初中时一到秋天我就会出现口干咽燥、咳嗽少痰、鼻塞干痛等秋燥病症,到医院看了效果也不大好,母亲说医生开的西药对身体无益,治疗秋燥症最好的办法是饮食调理,鸭子性凉,桂月鸭有润燥、清火的疗效,对付秋燥最有用。那时家里并不富裕,但每周母亲都会为我做一只桂月鸭,品尝着母亲做的美味,我秋燥的病症缓解了很多。

时间如流水般过去,后来我到外地求学并安了家,很多年都没有吃桂月鸭了。听母亲说家乡院里那棵桂花树每年秋天还在开花,小院里依然是芳香四溢,她每年还会做桂月鸭,只是我不在她身边,自己吃起来总觉得不那么香,母亲的话让我伤感起来。

前几天秋雨绵绵,家乡的一位亲戚出差时途经我这里,她捎来了母亲亲手做的桂月鸭,我大快朵颐,那股子鲜味和嫩劲儿难以割舍,桂花香溢满了唇齿之间,恍惚间我又看见了在金陵城的小庭院里桂花树下独坐的母亲。

八十年代散文2:乡下的毛驴

文/杜权成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驴是我们这一带的重要畜力,其作用堪与牛比。每个生产队少则一两匹,多则五六匹。至九十年代,驴逐步退出历史舞台。土地承包到户之前,我们生产队有两头驴,一头高大的毛驴叫“大黑”,全身除嘴耳白色,其他部位全黑,也有人说是匹骡子,因它力气很大;另一匹是灰色的,叫“灰灰”,个头偏小,不过长得壮实,耐力不错,以犟着称,据说从河南买回刚满月,饲养员的溺爱,导致其很任性。它认人,除饲养员外,还对老队长服服帖帖,因为队长掌控着精料,这种“势利”也显现出它的聪明。

两头毛驴是生产队的功臣,它们的主要工作是拉板车和拉磨,拉板车是运输粮食、柴火等。最远把生产队的大米拉到河南邓县换红薯干,一斤米换三斤红薯干。运输队从五山出发,途经石花、冷集,再从老河口进入河南,往返约两百里,中途遇陡坡、长坡才能歇息,一个来回三天。一般全大队十几辆板车结伙,每辆板车配一人一驴,自带干粮和牲畜粮草。爬坡时两三头毛驴一齐牵引,后面的人力一起朝前推,车把式都是体力好的青壮年。据我大舅说有次出行,中途遇连阴雨,往返六天,人和驴都吃了大亏,大黑表现神勇,好几次其他的毛驴因为不堪负重,几乎跪下或者左右摇摆,大黑仍不显得吃力。

我小时候印象最深的是看驴拉磨。毛驴的两只眼被蒙住,两个撑杆让驴身与磨保持一定距离,毛驴带磨杠转圈。看磨的在一边喂磨,磨米面也磨豆腐,一般安排在稍闲的时候或雨天。两匹毛驴轮流换班磨一天粮食,全队人可以吃七八天。偶尔两盘磨同时工作,两头毛驴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石磨发出有节奏的声音。我曾请教磨房的表叔,他说蒙住驴眼是怕它反复转圈发晕,也为了防其偷懒。小时候常听老师告诫我们不要学老驴拉磨,颇感不妥,没有驴拉磨,我们吃什么?后来才明白老师教育我们做事要动脑。

我不太赞成“蠢驴”的说法,饲养员把大黑和灰灰放出去,它们会到河滩或山坡找青草吃,晚上自己知道回来。有个贪杯的车把式,外号叫“老排长”,经常送柴火去石花街,卸货后拿到钱,就去那儿的妹夫家蹭酒,大半斤散酒喝得迷迷糊糊,把空麻袋朝车把一套,绷成一个平面,搭在毛驴灰灰的背上,再缩短牵引绳,他朝板车一躺,重心在板车前半部分,三四十里路,过七八个三岔路或十字路口,毛驴能准确无误把他拉回家。到家后,倘若家里没人,车把式还没睡醒,它就仰天大叫几声。“排长”是个老顽童,有时空车遇到我们放学回家,也捎带我们一程,他拖长音叫一声“驾”,毛驴耳朵晃晃,似乎得令,于是加快步伐,我们也很自豪。

分田到户之后,大集体财产都折价处理了,两匹毛驴也被农户买去。大黑辗转服务于余家、杨家和周家,在余家拉柴火,在杨家拉木炭和砖瓦,在周家随主人贩蜂窝煤,最后老死,据说活了20多年。而灰灰被牲畜贩子买走,下落不明。

八十年代散文3:电视机往事

文/厉彦林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电视机还是奢侈品,即使家庭相对富裕的同志,家里最多有台黑白电视机。1985年腊月,我们筹备结婚了,我个人当时只有200元的存款,愁着置办什么东西。那时电视机是继缝纫机、自行车、收音机、手表“四大件”之后,新流行的最大的物件。父母知道这个情况后,反复盘算,最后咬咬牙说:咱什么也不帮着添了,凑凑钱给孩子买台电视机吧!父亲把所有存折归拢起来,凑足了1200元。当时买彩电要托人,国外产品要凭外汇和购物票。我托人从县商业局局长手里要来一张电视机票,从专营店花了1190元,买了一台东芝牌17英寸的彩色电视机。这成了我们村里当时惟一的一台彩电。

结婚不久,我就要回老家过春节。我仔细巡视结婚的那两间平房,实在没有什么怕丢的,全家人最惦记的就是那台电视机。我于是就托熟人借了辆老式北京吉普,把电视机精心装进箱子,捆在吉普车后边的装备盖上,兴高采烈地驮回了老家。回到家,我小心地护驾着它搬进屋里。村里人没见过这等稀罕物,叔父大爷就叫着:快把电视打开,让我们开开眼!我接上电源,按上开关,里面就有主持人讲话,确实神奇。有人偷偷地趴在电视机箱后面往里瞧,只看见里面只有一些电线,确实找不着什么人,跑回电视机前面一看,那乳白色鼓鼓的玻璃上还有人在继续唱呀跳呀。大家不可思议,“如今人太能了,这么多人在这么个小地方怎么装得下呀”,“电视里这些人吃饭、住宿就都在这个木头盒子里?”

那时电视节目少,就中央台、山东电视台,其他台在偏远的山村收不到。用室内天线,能收到的频道更有限。遇上刮风下雨,图像就更不清晰,有时要接一根铁丝到室外,作为延伸天线。假若用手握着天线,电视节目也会清晰许多。当时乡村的电也不正常,常常节目看到紧要处,电灯闪几下,突然就没电了。大家一阵惋惜和长叹,只好重新点起煤油灯,坐在昏黄的灯光下拉着家常里短,耐心等待。尤其是孩子们,看到电视上那么美妙的画面、那么动人的故事、那么有趣新鲜的事儿,诱惑得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

那时电视节目不像现在这样丰富。山里年轻人大都喜欢看故事片,上了年纪的老人们爱看古装戏。有时为了调换频道,会闹得大家不开心。邻居们也很实在,完全像在自家,来早的就坐在炕上,稍后的就挤在地上,再晚一些的只好把门和窗子打开,站在屋外翘着脚、伸直脖子看……时常有人在训斥:坐下,坐下,我们看不着了。有人在指挥着调什么什么频道,有了喜欢看的节目却再也不允许别人换频道了。

年三十这天,各家各户早早吃完年夜饭,就到我家等着看电视了。屋里坐满了,门外也站了许多。电视从晚六点节目预告开始,等到八点前春节晚会开始前,屋里已经水泄不通,可门外还有人垫起脚跟往里看。实在没办法,干脆把电视搬到了院子里。

虽然屋外寒气逼人,天上飘着雪花,但大家兴致很高,因为每个人都能看到电视了。有人一边看电视,一边跺着冻得麻木的脚;孩子们冻得钻进家长的怀里,有的实际上已经进入了梦乡。有人干脆回家把厚棉衣拿来,母亲则干脆把被子抱来盖在我的腿上……院子这么大抽烟也呛不着人,父亲忙着给乡亲们递烟;母亲就忙着给邻居分瓜子,给孩子们分糖块,让大家眼不闲着嘴也不闲着。等到看完春节晚会,已经是凌晨一点多钟。有的问:这就演完了?那劲头看到天亮才过瘾。等大家恋恋不舍地离开电视,脚步声和狗吠声渐渐消失,各家比赛似地响起了鞭炮声,在欢笑声中迎接着新年。

屈指算来电视走进百姓家里也只有那么20来年的时间。往事如烟,如今家家都买了电视机,有的甚至几台。大年夜也没有当时的热闹气氛,都守候在自己家,街上也冷清了不少。人们日子富足了,精神生活也丰富了,可人与人之间少了些许的包容和温暖,山村少了曾经的热闹和激动。当年那看电视场面令我难以怀念,让我经常留恋与回味……

八十年代散文4:草置

文/孙玄兴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之前的沙上,一到村子里,就会看到农户的住宅旁,一幢幢长方体上面呈屋面状的柴草垛,沙上人叫“草置”。可能有人要说,这柴草又不是金子般值钱的东西,何必要堆得那么好?要知道在那艰苦岁月里,柴草是我们沙上人解决烧饭的重要燃料。沙上人素有勤俭持家的传统,农户家是从不上街去买柴草烧的。以前沙上人的女孩子相亲找对象,要看男方三个方面:一房子,二竹园,三就是看草置。草置大,就说明这家人家是殷实人家。如果一个人家住基上连草置也没有,说明这样的人家没有几亩田,就是一个穷人家。你没想到吧,这草置还能说明农家的贫富状况,还牵涉到子女的婚事呢!

这高高的草置,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堆成的,需要一定的置草置的方法。

草置有三种。麦收季节置麦草置,秋收时节置棉花棋置和稻草置。其中,最难堆的就是毫无依傍的(一般草置靠墙或靠树作为依托)叠小麦秸草置。这捆成一个个的小麦秸又滑又脆,被太阳一晒更是难置。所以人们一般选在早晨露水未干或者晚上麦草发润时堆置。堆置时要把麦秸头与梢交替,草个与草个之间要连结带牢,成“保甲连环”,个个扣紧,连成一体。在叠草时要注意草堆每个层面的平衡,低的填高铺平,切不可一边高一边低,否则草置容易倾斜倒塌。当堆到一人多高时就更要小心,此时重心高了,稳定性就差了,为保险起见,往往会用几根棍子撑住,草置加撑,这是沙上农村特有的一景。有的人堆置技术不佳,在行将大功告成之时功亏一篑,看着就要完工的草置倒塌,窝着火整理乱七八糟的草置时,往往会引起夫妻一场埋怨。“三分置,七分看”,常常是置草置的人埋怨递草的人的口头禅。

最好置的柴草就是棉花棋,它枝桠叉子多,互相牵连,置好了是不容易倒的。稻草置虽比小麦秸置要好堆置些,但那高而大的草置也是很难堆置的,而要堆置得好看,那更是要有技术。草置外形有两种:一种是呈长方形的,一种是圆锥形的。一般来讲,小麦秸置与棉花棋置堆置成长方形,稻草置有堆置成长方形的,有堆置成圆锥形的,而以长方形的居多。草置的最后一道工序就是苫草。沙上多风雨,苫不严实,草置容易渗雨。苫草都用稻草,即使是小麦草堆的草置,也是用稻草来苫的。也有人家预先把稻草编成苫头,草置结顶时,把编好的苫头直接铺盖在草置上就好了。草苫可以多次使用,很是方便。细心的人家还在草置顶部用草绳网牢,这样大风就不容易把草苫吹掉。如是,长方形的草置顶呈屋脊形,圆锥形的草置顶呈塔尖形。远观,长方形草置犹如一段厚实的城墙,屹立沉雄;圆锥形的草置犹如深厚的鼓楼塔,挺立英气。在那艰苦的年代里,这些柴草是农户的主要燃料,不保护好是要受累的。沙上人家有句俗语:“吃了上顿无下顿,愁了锅上愁锅下。”这“锅下”指的就是烧柴草。这种艰苦的岁月,讲给现在的年轻人听,兴许他们还不相信呢!

沙上的草置,曾经是沙上的一景,虽然草置离我们渐行渐远,但在沙上人的心目中,它永远是沙上人生活的一部分。

八十年代散文5:迟到了25年的礼物

文/刘希

八十年代末期,自行车在农村已经普及,但摩托车还是稀缺之物,一般人家买不起。那时候摩托车也不像现在品牌繁多,款式新颖,就只有一种俗称“红鸡公”的摩托车。这车噪音大,马力小,因为全身通红,像极了一只昂头挺胸的红公鸡,故称“红鸡公”。我家隔壁做生意的李伯伯家有一辆二手摩托,他时常骑着摩托车驮着他的孩子们出去玩,看着他们神采飞扬的样子,我特别羡慕。

记得那年,我还是读四年级的小学生,那年六一,父亲问我要什么礼物。我说,您把隔壁那辆“红鸡公”借来,载我出去兜兜风吧。父亲为难了很久,但还是答应了。可父亲不会骑摩托车,李伯伯教了好多遍后,我们终于颤颤巍巍地上路了。

我坐在摩托车后座上,抱紧父亲的腰,幸福极了。父亲带着我到学校兜了一圈,又到村子里兜了一圈,给我挣足了面子。那天晚上,我又要父亲帮我去镇里买冰棒,我理直气壮地认为,反正还没有还回去,摩托车快,去去就回的事。可是,我没等到冰棒,却等到了父亲车祸的消息,因为天晚路黑,再加上父亲技术不熟练,摩托车在拐弯处撞到一棵大树上,腿脚骨折了。

父亲受伤再加上把别人的车撞坏,赔了不少钱。我于是安慰他说:“爸,等我长大了,给你买一辆新的摩托车。”父亲这才呵呵地笑:“行,等你长大了,给我买一辆新的。”这之后,他总是向亲朋好友炫耀:“我女儿说,等她长大了,给我买一辆新摩托车。”

后来,我参加了工作,却从没想过给父亲买摩托车。那句诺言我是记得的,只是我觉得,父亲现在老了,骑车不安全,我也就没放在心上。

那天,跟母亲聊天,聊到小时候的一些事。她说:“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说要给父亲买辆摩托车的事儿?你还说,要让我们都过上好日子。你爸前阵子突然提起,看样子,对那事儿还记忆犹新。”那是十岁时候我给父亲许下的诺言,二十多年过去了,我没想到父亲还记得,而且还盼望着。

前几日正逢父亲生日,我想着何不买辆摩托车送他呢?我挑了一款时尚新颖的男式摩托车,让老公骑回家。老爸看了问:“你们不是刚买小车吗?又买一辆摩托车干嘛。钱多呀?”我笑呵呵地解释:“爸,您那辆自行车该退休了,骑这个摩托车吧,这是我送给您的生日礼物,记不记得,那年我说过,一定给您……”

我话没说完,父亲便激动得热泪盈眶,背过身去擦眼泪。十岁那年的承诺,到今日才实现,我着实有些惭愧,但看到这份迟到了25年的礼物带给父亲的快乐和满足,我也由衷地笑了。

八十年代散文6: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文/鄱阳湖的风

八十年代的新一辈

李文旺

上世纪八十年代,一首歌风靡全国,歌名叫《年轻的朋友来相会》,其中有这样的内容:“啊,亲爱的朋友们,美妙的春光属于谁,属于我,属于你,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是的,当时我们都是富有朝气的青年,对未来充满憧憬。更为可喜的是,我和我的堂兄弟们先后金榜题名,在十里八乡也算是小有名气。

1984年,我考入江西某中专学校,1985年,我三叔的大儿子,我的堂弟考入江西中医学院,1986年,我四叔的儿子,我的另一个堂弟又考入江西医学院,1987年,我三叔的小儿子李乐旺又考入江西警察学校。我们四个人都在南昌读书。虽然在李乐旺在南昌读书时我已经毕业离校,可是,我和其他两个堂弟在南昌同城求学的生活,还是让我久久难以忘怀的。

在农村,我们堂兄弟之间因为是长期的校友,感情就不错,到了离家好几百里地的省城,我们的感情似乎一下贴近了很多,变得更加亲密。那时虽然没有手机电脑这些现代化东西,可是我们兄弟之间的联络也十分频繁:每到周末,我们兄弟三人轮流坐庄,谁是东道主谁开支午饭。我们周周见面,或探讨人生问题,或谈论爱情,真可谓其乐融融。虽然两个堂弟读的是本科,牌子比我的硬,由于我最先到的南昌,又是大哥,两个堂弟对我还是比较看重的,隔三差五的买些啤酒之类的给我这当大哥的喝,因为这两个堂弟家的日子都比较殷实。我则常常以大哥的身份教育他们钱要省着花,记得我当时说的一句话是:“无限朱门生饿殍,几多白屋出公卿。”后来,他们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渐渐改变了。我们常常带着一副挺大的象棋,在某个公园一呆就是大半天。三个人轮番上阵,车马炮浓烟滚滚,既得到了莫大的娱乐,又不花半个钱,上对得起社会学校,下对得起父母,根本不像现在有些大学生一样,只知道向家里伸手要钱,没日没夜地上网吧。那个年代,在校谈恋爱的大学生寥若晨星,就是个别胆大的敢于越过雷池,其后果不是被警告就是直接开除。那是个学风很正很浓的时代,虽然没有人逼着你求知,可是,时代的大潮从四人帮横行的年代走过来,全国形成了一种发奋图强的向上氛围。

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我们从青年步入中年,为国家和社会做过或正在做着贡献。回首往事,我们仍然心潮澎湃,想起《年轻的朋友来相会》里的歌词:“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

伟大的祖国,该有多么美,天也新,地也新,春光更明媚,城市乡村处处增光辉。”

是的,我们的祖国现在的确变得天新地新了,以前没有的现在都有了,从手机电脑,到动车高铁,从数码相机到可视电话,从别墅私宅到私家轿车,哪一样不是我们那个时代所未曾有过的事物。

祖国在前进,我们几兄弟的下一代是直接的受益者。

我为我们的过去而骄傲,同时,我更为生活在新时代的下一代而感慨。

八十年代散文7:快乐假期工

文/陈伟滨

上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改革开放的春风吹绿大地生机!就连我们农村,有经济头脑的大人们纷纷洗脚上田,经商的经商,进城务工的进城务工,有的搞起家庭作坊……读初一的那年寒假,家里需要供我和弟弟读书,生活的重担全压在父亲身上,在亲人的劝说下,父亲狠狠心买下一辆人力三轮车,从此告别骑单车到桥头待客的生涯,成为一名人力三轮车夫。

该怎样减轻家庭经济负担呢?这个问题在我心里沉甸甸的。那天正好赶着鸭子经过祠堂大巷,同村的钦叔走过来跟我打招呼:“有份假期工介绍给你做,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我眼前一亮,不假思索就答应了:“正愁放假没事干呢,就听叔的!”

原来钦叔在村郊公路旁搞了一个作坊,回收塑料饮料瓶、食用油瓶进行拆解用机器粉碎成塑料碎片,装成一袋袋再被收购。我呢,这份假期工就是用一根铁丝,拆去塑料瓶的拧盖、外包装膜,然后按照塑料瓶的颜色进行分类,送进钦叔的机器碾碎。钦叔说干一天活补贴6元钱,中午还管饭。跟我搭档的是邻村来的一位说话有点口吃的外表有点邋遢的大叔,他好像是计件工,按照每天的完工成品称重量论斤两算工钱。大叔很勤快,他干活的速度远远超越于我,令我十分佩服。有时候遇到撬不开的油瓶壳,大叔还会歇下手里的活过来帮忙。

那个假期过得特快,其实算起来我也就是打了半个月的零工吧。劳动不分贵贱,现在想来第一次当假期工的活虽然脏,但不辛苦,还挣到了几十块钱呢。

初二暑假,父亲说他在社光村有一位朋友蔡叔开了表带厂,说我可以去那里打暑假工。我和弟弟骑着单车找到了表带厂,其实就是外边围墙里边搭着沥青架子的工棚,工棚外边还开垦着一小片菜地。表带厂里十来号人,管工是我们本地的一位兄长,其他人都是外地来的。每天早上八点上班到中午十二点,下午两点上班到六点,晚上算加班,七点半到十点。我们是暑假工,晚上可以不用过来。流水线是用板模搭起来的,两边的工人坐在竹椅上。我被分配到的工序是刷胶——拿着刷子醮着万能胶然后刷到表带半成品内皮的一面。尽管一开始老是闻不习惯空气中夹杂着天拿水的气味,但是工棚里开着高音喇叭,放着《十七岁那年的雨季》、《宝贝对不起》等流行歌曲,大家分工有序,互相帮忙,工作氛围相当好。

挺喜欢吃厂里的午饭,最好吃的就是猪肺炒空心菜、冬瓜汤,至今十分怀念。每个人从进厂就分了一个小铁饭碗和一把汤勺,饭自己添,菜是按人头打的,我每顿都吃得饱。

我和弟弟也认识同样来这里打暑假工的其他村庄的同龄人,工余我们相约顺着涸溪东面的堤坡去看竹笋园、摘野山捻吃。相比那些真正的打工仔,我们暑假工当然没有他们敬业,好像是换一种方式来度假的,我们没有固定的任务,哪里需要帮忙我们就过去帮忙。工人们也知道我们是打暑假工的学生,而且都是熟人介绍来的,对我们都很好。我认识了一位老家在江西的姐姐,她干活很认真,还经常跟我搭话,姐姐老对我说要用功读书,以后考上大学找好工作。我后来回校了,这位姐姐还有写信给我呢。

第二年暑假,我和弟弟还来蔡叔的表带厂,这次,同村的阿斌也跟着来了。不过,已经遇不到前年暑假的好多人了,而且,这年暑假台风多,工地进单不多,感觉没有第一年的活多,我们都没有干到暑假结束,就都回家了。

有了这两三趟假期工的经历,升了初三,我更加用功学习,后来我考上了大学,要去江西读书,我按照保存着的地址给那位老家在江西的姐姐写信,至今仍然没有回音……

八十年代散文8:桔子熟了

文/墨涤寒秋

八十年代出生的我,童年的记忆困在了农村那片贫瘠的土地。总是寒酸的,青涩的,就像没有成熟的桔子,有时也馋得人流流口水。

打开记忆之门,最深的“乐子”,就是一群光着膀子的花脸猫,脱掉身上仅有的小裤衩,光屁股爬上村东头那棵被我们折磨得弯腰驼背的老黄连树,纵身一跃,猛地扎进小河,植根于无解处。雀跃着,嚎叫着,似乎想把不远处的蜜桔林震落几个桔子下来才好。

蜜桔林的桔子熟了,青绿的蜜桔屁股乏着黄白,说明桔皮已经薄了,至少比我们调皮的脸皮要薄些。大个大个的桔子压得这些树子头也抬不起来。树下一个窝棚,那是幺爷为它们站岗的哨所。

我们几个脑袋瓜子时而揍在一起,时候散开一阵欢笑,眼睛时不时地向蜜桔林瞄,似乎有事将要发生。直到炊烟在村口瞻望,晚归的飞鸟衔来土得快要掉渣的乳名,我们才结束“黄连树下欢笑---苦中作乐”的游戏。

星星点灯的时候,先放出认识幺爷家那条母狗的“花尾巴”,充当偷桔子的前哨。窝棚顶上圆月高挂,几个光着膀子的不速之客,鬼祟地向密桔林移动,猫着腰,潜伏着,移动着。

昏暗的窝棚比我们没洗过的脸还黑,偶尔有电筒光影向外照一照。幺爷播放着那个声音沙哑的收音机,不响了就拍几下。皱起爬满沧桑的额头,红着脸憋下两口包谷酒,又继续哼着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的老调。直到叶子烟杆磕出几声咳嗽后,幺爷才渐渐被鼾声放倒。

几声蛤蟆叫,这是偷桔子的暗号,说明童话已经就位,行动开始了。

桔子树下黑漆漆的什么也摸不着,好不容易顺着树枝总算抓到,几个硬邦邦的桔子。也不知道熟了没有,管他三七二十一,有就好。可是童心怎么也抓不着,急得直跺脚。

月亮急黑了脸,星星眨肿了眼泡,虫子们使劲地举报,可窝棚里只剩收音机在一个劲地干闹。

“哎呀”!不好!突然童趣一声高叫,原来被树刺刺了。紧接着传来了幺爷家那只母狗的几声赖叫懒叫。它在为这群熟悉的陌生人的行为感到蹊跷。

“快跑”,“被发现了”!

慌忙中抓起摘下几个桔子,我们抱头鼠窜,赶紧逃,有的人还不时地摔倒。

幺爷还是没出窝棚,只是扯着嗓门吼道:“崽崽们,别把树桠枝给我弄断了,跑啥子啊跑?”

“……”

幺爷家的桔子成熟了,很甜!和幺爷这个人一样好。真记不清偷吃过多少,掰起手指头数着数着,童年从指缝中溜掉……

八十年代散文9:学车记

文/谢书文

上世纪八十年代,自行车还是家庭主要出行工具。在那个年代,孩子们常常偷骑大人的自行车,并以能骑为骄傲。小我4岁多的弟弟早已骑着车子到处转了。可能出于对我即将上高中的考虑,父亲动员我学骑自行车。母亲一下班就将车子交给我,让我慢慢学着骑。“二八”车子我学得相当吃力,主要是怕摔了。当时我堂哥晓庚从东北来到西安读书,住宿在我家,他主动向我娘请缨教我学骑自行车。

记得是在西北大学校园老图书馆门前,紧邻木香园有一条水泥路。堂哥带我在这条水泥路上练习,先叫我慢慢套腿溜着学习掌握平衡。起初他还认真地在车后帮扶,后来看我溜顺了,就在树荫下比划指挥。一天我碰撞了一位年轻的学子,他很温和地笑了笑,没有计较我的冒失。我赶紧道歉。大学生走后,我咬咬牙又蹬上车子。正骑着,前方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我一再提醒自己不要慌,还是很快碰到了一位同学的腿。他一转身,我不由“啊”出了声,居然是刚才碰到的那个主。不同的是刚才碰的是左腿,现在碰的是右腿。待我再次道歉后,准备上车继续练习时,那位同学出乎我的意料,一下子蹦到了道路台沿上。我“咯咯咯”地笑出了声。哥哥跑过来也笑了,说:“看你把人家吓的。”

周日,我学车的主训练场转移到了西北大学校园400米跑道上。这次不会再妨碍人了,我也结束套腿溜车,可以上车了,不过就是能上不能下。堂哥一直扶着车跟着跑。我很放心也很得意。骑在车上有了骑上马儿驰骋草原的感觉,好不惬意。骑了两圈,跟哥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说着说着没声了,回头看不由得我心发慌,偌大的操场就剩我了,堂哥早没人影了。我干着急下不来,只好一趟趟地围着400米跑道转圈子,后来人都绝望了,看来非得自己想办法下来了。我累坏了,心一横看准跳远训练的沙地骑着车子就冲过去了,结果摔倒在地。当我拍拍沙粒站起来时,堂哥又冒出来了。看着他笑得开心的样子,真想踢他几脚。

这次的训练,给了我胆量也教给了我一个很笨的办法,知道骑上车子人怎样着陆了。随后好友约我骑车去沣峪口玩,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对方。上个世纪80年代,路面并不宽,柏油路上人多车多,拖拉机突突地响,有时还有农民摊晒堆积的粮食草料。那一路,我在人少的地方快骑,人多的地方尽量避着不碰着人也不让自己掉下来,遇到要下来时,我一准会寻路上的草垛子倒下。就这样我们到了草堂寺。一路下来,就只记得是一棵棵的树从我的身旁呼呼闪过,汗水流个不停。回来后得意洋洋地告知父亲自己的“胆大妄为”,以为会受到责备。父亲只是笑了笑,在校门口给我买了一瓶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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