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山村的文章

请欣赏关于山村的文章(精选9篇),此文由多美网整理,欢迎收藏与分享。

关于山村的文章1:始于远方

文/顾大才子

东山村很小,父亲说,有二百多户人家,一千多口人。太小,也许就是远方在我心中滋长的根由,而大,导致山外面那个世界成了充满神秘感、无法抗拒的诱惑。

乡村的闭塞之感,令我至今记得每一步拓宽的印痕,像一些老照片,挂满了记忆的墙壁。不止一次回想起,六七岁时我由老姑携领,踏出了东山村的土地,抵达十几里之外的乡里。甚至,我还第一次坐了公交车,那摇摇晃晃的颠簸,宛如梦境一般,烙在了心,刻入了骨。

远方在哪里?远方有什么?没有人愿意对着孩童讲述他所看到的远方。去过远方的人本就少之又少,我要七拐八绕才能听到他们的描述,而这种听到就越发勾起我对远方的炽烈向往,远方之火熊熊燃烧。

他们到过远方

韩长脖。记忆中的韩长脖是模糊的,甚至脖子到底长不长都无法确定,只记得一张煞白的脸。韩长脖是村里第一个走向远方的人,与读书无关,而是打工。韩长脖每年都会回来一次,每一次都会被议论很久,“韩长脖又领回来一个媳妇”。韩长脖神出鬼没般更替的媳妇没勾起我的什么兴趣,但仍无法阻挡韩长脖对我的影响,关键是远方,他见过远方。这是雄厚的资本,更是无法抵挡的引诱。

叔叔们。老叔和八叔在我入小学前到北京打工,拿回一个银色香烟盒,内壁有两个金属片,像弹簧一样,可以夹住香烟。盒外有个按钮,按一下,香烟盒自动弹开。银色香烟盒是我与神秘北京的初相识。我粘着他们,企图获取更多信息,但听到的却是反复提及“没拿回工钱,老板跑了”。再后来,香烟盒变换成一把镰刀,俗称稻镰,是三叔和八叔从盘锦割苇子带回来的。那稻镰质地精良,绝对是中国农具中的佼佼者。在童年幼小的心里感叹,城市就是不一样,镰刀都这么牛逼。那年全村浩浩荡荡割苇子的大部队,没有赚回一分钱,而这把稻镰则是三叔的工资,八叔更惨,两手空空。

小武哥。高中时,有很多去城市打工的年轻人,回来时,男孩衣着光鲜,梳着城里人的发型;女孩浓妆艳抹,如白骨精。他们以最直观的方式炫耀着自己曾到过远方。他们对少年的影响极大,因年龄相近,少年会感到那是自己未来几年或者马上应走的路,且是踮起脚尖就可以够到的真实存在。他们得逞了,我甚至想着不如辍学去打工,去看大千世界。邻居小武哥和我说:“好好读书吧!你别看每次我从城里回来穿得人模狗样,其实在城里挖下水道和鳖孙子似的,只是回家之前买身好看的衣服,买衣服的钱都是借的。”小武哥试图告诉我真相,激励我读书。

他们来自远方

小何。小何是个中年人,剃着光头,家在大连。小何是三姑夫的朋友,后来又和二叔相熟,就常于寒暑假出现在东山村。小何只要出现,我就会追着他的脚步,往三姑夫或者二叔家跑。山外面来的人新奇,听他吹牛,听他滔滔不绝讲述着未知的美好事物。至于小何是不是城市人,在我心中并没有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代表着远方,知道山外面的世界。小何带来了一种新的扑克牌玩法,类似于炸金花,在我的小伙伴中传开,持续很久。最让我感兴趣的不是这些,而是小何说话的口音,浓重的方言腔调。我模仿他说话,招致母亲的训斥,但越是禁止,反而越想拥有。我以为广播电视里的声音与我一般无二,而小何不同,这让我更加笃定远方的人与事,都比东山村高很多个段位。

老钟。我没见过老钟,但老钟这个远方来客,留给了东山村一个巨大的阴影。没人知道老钟从哪里来,老钟是来找古墓的,不知是摸金校尉还是发丘将军的派别。我们村伴随红山文化热,变成了远近闻名的古董村,老钟就是循着古董村的名望来的,最终造成村人丢了性命,被埋在古墓中。据说是弯腰去研究一块瓷片,接着,挖开的古墓坍塌了。老钟跑了,留下村人的孤儿寡母和挥之不去的阴霾。老钟让我明白,远方似乎没有我想象的那般友好。

我要去远方

远方最大的魅力是城市,这令每个农村孩子魂牵梦绕。我要真正去探寻那远方,时间从高中开始。中国的城市绝大多数是按照建制的高低决定霓虹灯的数量,所以,探寻就从最近的县城所在地“新惠”开始。

隔壁老王带我去的,他对远方的追逐和实践,都要比我早。老王带我去医院看病,我的病是身上起红点。新惠的医生果然没有背离“城市方方面面都高于我们”的判断,他很肯定地诊断我为“过敏性紫癜”,他太棒了,让我再次对城市刮目相看。老王还带我去小商品市场,我忘记买了什么物件,又或许根本没有买什么,因为我本就是来探寻远方的,不需要买什么。

我时刻都想去远方,终于,机会来了。高考落榜那年暑假,表弟在赤峰住院,我又沉浸在落榜的低迷情绪之中,出去散心成了一个很好的理由,我踏上了去往城市的探险之旅。中途我还在同学晓静家的四道湾镇停留一日,顺便看了看她家这个不太远的远方。赤峰很让我震撼,超级大,大到我厌恶东山村那窄窄的、泥泞的道路,大到让我神魂颠倒。赤峰都这么大,那北京呢?我的天啊,我不要做井底之蛙。

美女姚是大城市赤峰人,去她家是我第一次踏进一个漂亮的楼房里的人家。尽管我曾无数次想象这种场景,但当真实地发生,还是慌张地站在门口,望着地上的拖鞋,装作不那么土气地换上,而我并不知道城里人进门是否需要换拖鞋。这个不知正确答案的自由发挥,缠绕着整个进餐过程,也因此忘却了究竟在城里人家吃饭是怎样一种感受,担心着若是出了差错,弄丢了乡下人敏感的自尊。

2001年,我终于抵达梦里的远方——— 首都北京。大一暑假,在山上和挖甘草的霍家三大爷聊天,他听说我在北京上大学,感叹道“天子脚下,别说天天在那上学,就说咱老庄稼人,一辈子也不去一次北京啊”。说着,三大爷把铁锨用力向坑里一耸,仿佛一锨能把自己送到北京。

远方,有城市的高楼大厦,房间里就有厕所,冰箱门一打开,想吃什么水果、喝什么饮料,应有尽有。

每个农村长大的孩子,都会从儿时筑起一个梦想——— 探寻远方,走进城市。

关于山村的文章2:土家山村最后的学校

文/土家老村

在我们这山路十八湾的土家山村里,我相对幸运,就近在家门口读完了小学和初中。躲过了那个年代土家地区农村学校自带粮食步行上学和艰苦的寄宿生活之苦。

我们这一届学生初中毕业后,全县开始撤乡并镇,老家由一个行政乡变成了行政村,随之我曾就读的初中也合并到二十公里外的镇中了。

前后算来,建国后的三十年间,老家那片村落都是乡(公社)的行政机构所在地。最好的光景要数1975年那次撤区并社,老家村子变成了公社机关所在地。公社里增设了不少办事机构,随之各单位职工、家属及社员人数骤增,公社领导心血来潮拍板决定在这偏僻的土家小山村里兴办高中学校。

我曾就读的初中就源于公社时兴办的高中,当初为建这所学校的校舍,第一批入学的师哥师姐们吃了不少苦头。他们那时所谓的上课,就是整天干一些挖基脚、背石头、抬木料之类的苦力活。这些十来岁的中学生还得自备口粮,每天吃两顿数量有限的苞谷饭和喝着映得出人影来的合渣汤。即便如此,他们却没少干重活和危险活。他们在繁重的体力劳动中度过人生最宝贵的两年青春时光时间,等这所学校建成时,便是他们毕业离校的时间了。

这所学校作为高中的时间并不长,几年后的撤社并乡,便把这所公社办高中改成了一所初中。

时间到了八十年代后期我上初中时,这所学校步入最完善的时期,全校共有二十多个教职工,一百多号学生。但好景不长,这所初中很快就面临被撤消的命运。就在我初中毕业的那年夏季,这所中学便停办了,师弟师妹们上初中必须要到二十公里外的镇上去了,家门口仅剩一所小学校了。从该校公社时期的高中算起,这所学校作为中学仅存在了十五年时间。

最近听说这所小学里的优秀教师也都被调到镇上去了,留下了部分老弱病残或者是即将退休的老师。小学的生源也在逐年减少,这样下去,估计村里的小学被撤掉也是迟早的事。

历史有惊人的相似,地处高寒山区的老家,是个典型的边缘地带。历史上教育就相对比较落后,过去的读书人少之又少,在清朝以前,秀才都很少耳闻,不要说进士和状元了,正如县志上记述的“读书者益鲜,但能握笔记姓名辍辍业焉,人文废坠已可想见”.

到了民国时期,老家连一所正规的小学校都没有,只是在一孙姓地主四合大院里开设过一段时间的私塾,当时的私塾也仅仅招收了几个地主子弟入学,大多数贫困百姓很少读书识字的机会。

解放后,人民政府征用了当地的田氏宗祠,并因陋就简在祠堂里建起了第一所乡级完全小学。由于缺少知识分子,旧社会的几名端工道士都改行当起了小学老师,教育水平可想而知。现在看来,老家村子的教育水平差不多又恢复到解放初的状况。

随着城镇化进程的加剧,我看更多的小乡村难逃边缘化的命运。

老家这所最后的小学校,一路走好!

关于山村的文章3:梦穿过遥远山村的夜

文/一剑逍遥

山里的路就像盘羊的肠子,弯弯绕绕,没有一截是直的。一眼望去,小路隐约在群山怀抱里,这里一段,那里一段,就是找不岀起头和岀头。

路爬上太阳落去的山头,夕阳洒向山下的村庄。一条小河绕村流去,数十间青砖瓦房疏落在河岸与山脚之间。房前稻田生长正旺,屋后菜地青翠,几株大槐树靠墙边立着,有鸡声相闻,有犬形相嬉,可总觉得村子还是那么安静,也许是山里幽净空气的缘故吧。村里的房子多为砖瓦结构,从青砖风蚀的程度看,有些房子很有些年代了。一道陈旧木板大门推开,两边各有一间厢房,厢房唯一的窗子也不大,都是方格木窗,屋里也不甚光亮。山里的房子都比较朴实,普通的木材,普通的砖瓦,随意而建,随意去住,看不岀任何考究之处。一栋房子,一座土坡,一棵树,它们就毫无规则组合在一起,房不防碍树,树决不执意土石,似乎房子也是生长岀来的,它们之间的关系是那么自然,浑然天成。如果说山里房子唯一能谈得上特色的地方,那就是屋脊比较高,高高的屋脊说明夏季的雨水会比较大。屋脊从顶向下铺着像青鱼鳞一样的瓦,一层一层叠加到两边的屋檐,一般前檐高后檐较低,下雨时,后檐水声听得很清晰。屋檐下有一级约一米宽的台阶,台阶上是柴垛,堆满了粗细不—但长短一致的木柴,山里人把这些木柴码得整整齐齐。

在黄昏的余晖里,整个村子就像镀上了一层金色,充满了神秘。村子中央有一块很大的水泥操坪,是专门晒谷子用的。晒谷坪前边还有一口水塘,后边是一间公社时期的存谷仓库,属公产。斑驳的白色墙面上依稀可看见几个似曾相识的红色大字“小河人民公社”。廊梁上挂着一只大若水桶的铁质高音大喇叭,喇叭早已无声,放不岀激情澎湃的劳动歌曲,但只要一见到这种大喇叭,谁又能不想起那火热的年代呢。

半空中,几缕炊烟斜着升起,散落在山沟里干活的人们,陆陆续续的回村,或扛锄头,或担柴火,或牵水牛,行走在像肠子一样的小路上。山村是宁静的,没有繁乱而连续的杂声,偶尔一两声犬吠或妇人唤儿回家吃饭的声音,隔着几个村子都能听到,且声响过后更加静谧。

白天,村里人四处干活,很难聚到一块。晚上,吃完饭睡觉似乎太早了,且也睡不着,闲话扯淡成了汉子们最受欢迎的方式。

尤其夏天,刚入夜,晒谷坪上就热闹起来了,竹椅、竹床就跟搭戏台子一样铺起来了。大人小孩都摇着个莆扇子,或坐竹椅,或睡竹床,这聚一圈,那拢一堆的聊上了。山里人随意,既没什么坐姿,也不讲啥站样,躺着也不讲究什么仪态,爱咱的就咱的。村里有个唱夜歌的(给死人唱歌),虽说书读得不多,但肚里的故事多,主要夜歌里学的,像水浒、三国、隋唐演义之类的英雄传奇,讲得娃娃们欲罢不能,越听越想听,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打扇子地伺候着,就为听那永远说不完的下回分解。妇女们在—起最没意思,一件婆媳小事说上千万遍也不烦,也不怕别人听出耳茧子来。大老爷们爱吹牛皮,放牛还能碰上七仙女,有时也说点黄的,虽说娃们听不懂,但旁边婆娘拧上爷们大腿时的惨叫声,娃们也会跟着起哄。山里的夏夜远比白天活跃,稻田上的萤火虫真跟星空落下来似的,闪闪萤光群飘来忽去。而池塘、田畦、菜地、路边上处处蛙声震动,说是打鼓并不为过。如果有月亮,小孩子们更好玩了,满村子乱跑,抓青蛙、捕萤火虫、捉迷藏,玩得魂都收不回来,深夜爹妈叫半天都不一定找得见孩子。有一回,玩捉迷藏,有个家伙躲在瓜棚下睡着了……结果半夜十二点全村找孩子,害得他爹妈在河边、水塘哭着喊着娃儿,生怕掉水里淹没了。最后娃儿揉着惺忪睡眼走岀来时,大伙既是放下心来松了口气,又是连哄带骂“你这鬼伢子,怎么睡那里了,害大家找大半夜”。危险解除,很快全村就睡着了,夜色恢复一贯的宁静。

此时,夜已经很深了,稀星闪烁,月色似水,夜风中飘荡的是一个个睡熟的梦。如果你不曾睡,聆听院外,小虫低鸣,竹枝倾斜,夜灵跃下葡萄架子,溜向篱笆深深的魅影。

山里生活平淡,也许多年里都是那个老样子,少有改变。打开古老的方格木窗,窗台上堆积厚厚的灰尘,用手指轻轻划一道灰痕,感觉这层灰就算没有上百年,至少也有好几十年历史了吧。静静伫望窗外,岁月淌过河流,时光悄不留声。一千年古老,一百年是否也是古老呢?在山里十年也许就算是古老了。

太阳一次次落下山坡,山里的颜色渐渐由青变黄了,树叶越来越少,山里的路似乎一下子变宽了,然而路上的行人却只能用凋残来形容。很少有人进山,也很少有人岀去,外面的繁华就像看小人书一样,可以看,但始终只能算是局外人。

当槐树的叶子落光了,当稻草垛一个个兀立荒芜田野上时,想想冬天该到了,那天府里的雪花子也该下来了。

山里的冬天特别冬,乡亲们也没什么娱乐活动。除了干些闲活,基本上整个冬天就围在火塘旁。火塘靠里边会有一个砖窖,窖里放些红薯,用谷糠或草木灰盖上,像这种保温的红薯不容易腐烂,一般留做来年的薯种。窖上也会堆一些大块木头,烧火时,随手就抽几块岀来烧火。小孩子有时会偷偷从窖里掏出一个红薯放火里烤,但被爹娘看到会被骂的,毕竟那是红薯种。冬天的红薯真的特别甜,烤着吃又格外香,所以为吃到烤红薯挨两句骂也是值得的。

雪花子来时候是傍晚,下得纷纷扬扬,不大会儿,山上山下,村里村外全白了。大老爷们几个围在火塘边,喝了几口小酒后在娃儿面前大放豪言:“下这点雪算什么,想当年,这种时候正在山上开荒、河里修水库呢!村前那河上的石头大拱桥修得壮观有气势吧!别说汽车,就是坦克也不成问题,决不输给县城的大桥,要不是集体散了伙,准把山路修得比城里马路还宽,也不至于这么一座大桥只有牛车拉过……”

不能说山里人没有雄心壮志,只是没有火把来点着。村里的大桥真的很壮观,这点我对父辈很佩服。这桥是一座单桥礅双拱桥,每拱跨度约六十米,全凭石头和水泥构筑,没用一根钢筋,也没用一台机械,耗三年辛苦人工建成,据说当时公社曾到浙江请拱桥专家来指导过。桥长一百多米,宽十几米,高二十几米,就这么一座大桥跨在一条不大的小河上,纵使夏天山洪爆发也没淹没过大桥。对于贫穷的山里人修成这座桥不亚于一个奇迹,只是奇迹也罢,平淡也罢,当集体的热情被熄灭后,山村落入深深的寂静,外面的风云激不起它半点的波澜。

夜幕落下来了,雪继续飘着,村子沉入无边的雪夜中。在这白雪復盖的村庄里,凭着微弱的雪光依然能看出村子的轮廓,撑一支小伞,走在村中屋廊之间,听雪打在伞上的震动,看风吹雪花在房檐下飞舞,感觉就像在记忆里愐怀往事。

谁家的小窗飘岀微弱的灯光?夜穿过小河,穿过山峦,穿过村庄,在睡梦中度过一个又一个清淡的日子。雪飞过屋梁,飞入梦乡,飞进时光,在夜色里铺上一层过去的影像。

关于山村的文章4:山村小学

文/刘继智

高高的山岗上,有几棵松树和几株柏树,还有一棵高大古老的银杏树,一排崭新的两层楼房矗立在那里,楼房前面的旗杆上,一面五星红旗迎风招展,显得格外醒目,围墙的南面有一扇大门,横梁上书写着“岗岭小学”四个大字。

老实说,我真正知道这所小学的具体位置是在几个上学的山里娃的牵引之下偶然发现的。说牵引的确有些言过其实。那几个山里娃,大的有十一二岁,小的只有七八岁的样子,他们背着书包,书包里大概只装了几本书和练习本罢了,并不像城里的孩子,书包总是鼓囊囊的。几个山里娃很顽劣,有的披着外衣,有的敞着外衣,有的干脆把外衣扭成绳状,系在腰间,蹦蹦跳跳的,还不断地左顾右盼,有的不经意间突然弯腰捡起路上的小石子朝路边的树丢去、朝池塘里扔去。无论是男孩女孩,头发都有些蓬松,看得出来,因为早上走得匆忙,头发并没有认真梳理过。

我远远地跟在他们的后面,他们停下来时,我也停下来,他们走,我也跟着走,不一会儿工夫,他们读书的学校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操场上已经有几个孩子在玩耍,丢石子果果,我童年时也玩过这种游戏,极简单,就是拿几个圆形的玛瑙石在手背手心之间翻来覆去,方法虽然简单,但做起来却充满趣味,孩子们往往对这种游戏乐此不疲。

此时是早上七点多钟,校门已经敞开,但教师还没有到齐。乡村小学,大部分教师都是不住校的,多半是早出晚归,远一点的教师骑摩托车来,近一点的就步行到学校。但孩子们往往来得特别早。

半小时之后,我看见校门口走进来一位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于是迎面走了过去,一番自我介绍之后,得知她就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今年五十五岁,离退休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她是本村人,以前是村里的民办教师,后来考转正考上了,成为公办教师,月薪3000多元。

她高高的个儿,长得并不是很漂亮,但身上有那么一股只有教师才具有的气质,一头乌黑的头发中间露出一绺白发,看得出来,那一头黑发是精心染过的。衣服朴素但很合身,走起路来不紧不慢,富有节奏感。她很健谈,当得知我也是一名教师时,仿佛觉得格外亲切,聊起来也无拘无束。

“这岗岭小学已经有四十多年的历史了,曾经还办过初中班,但现在不景气了,只有30多个学生!”

我问:“那村里其他的孩子呢?”

我不假思索地说:“有的被在外打工的父母带到城市里去了,有的寄读在小镇上、县城里,他们的爷爷奶奶专门在城里租房照顾孙子读书,留下来的,大都是贫苦家庭的孩子!”

“他们都是留守儿童吗?”

“基本上都是,个别不是,但他们的父母不是残疾人,就是有病的!现在的年轻人,只要能劳动的,大都外出打工去了!能够带孩子的就带上,不能够带孩子的就把孩子甩给爷爷奶奶照看了!”

“那你们学校有多少教师呢?”

她淡淡地笑了笑说:“五名教师,两位男教师,三个女教师,都是老教师了,五个已经有四个到了退休年龄!”说完,一脸的尴尬和无奈。

我感到很吃惊,忙问她:“都退休了,那学校的孩子怎么办?难道这几年你们镇上没有年轻的教师补充进来吗?”

“有哇!年年都有,但补充进来的年轻教师大都是小姑娘,男大学生当乡村教师的特别少,还有哇,年轻的大学生,都似乎不大愿意到这山沟沟里来教书,何况来的大都是女大学生呢!”她表情凝重地说。

我陷入了沉思。

“要是有朝一日,那些年轻的大学生都喜欢来乡村教书就好了,那样的话,这些乡下的孩子们就能够就近上学读书了!”她抬了抬头,望着蔚蓝的天空,望着天空飘飞的云彩,好像在自言自语似的。

我又随意问了一句:“你喜欢当教师吗?”

她稍微愣了一会儿,说:“当教师是辛苦一点,但我打心里是喜欢的,教了一辈子书,快退休了,真的还有些舍不得离开呢!”

“当当当!”随着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本来在操场上打打闹闹的孩子们,一窝蜂地朝教室里涌去,不一会儿,热热闹闹的操场便变得安静下来!

那位女教师也不好意思地朝我招了招手,然后匆忙地走进办公室,准备去上第一节课了!

关于山村的文章5:一个小山村的温暖

文/侯春燕

到达这个小山村时,是一个晚秋的下午。

村子处在群山中,村子中间有座小桥,小桥无名,桥头立着一块巨石,上面嵌着4个红色大字:罗家老街。一条乡道穿村而过。

这样的村子,只是我骑行途中经过的无数陌生村子之一,就像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迎面而过的路人,我连多看一眼的意思都没有。但,在这个晚秋的下午,我却与它撞了个满怀。

当时,我在村边的小卖部吃干粮,“嘭”地一声,停在路边的单车中弹般轰然倒地——车胎爆了。我傻眼了。我带有补胎工具,但我不会补。时间已接近5点,再耽搁,怎么在天黑前翻过前面那座据说有熊出没的大山?

我问,有修车的没?没有。有旅馆没?没有。有餐馆没?没有。

什么都没有,除了眼前三个穿着羽绒服的男人和崭新却空荡荡的村子,以及双眼能及处的莽莽大山。当然,还有我后胎瘪蔫的单车。

一阵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们问我,哪来,哪去,几人同行,哪里人。我心有戒备,说,广元人,广元来,一个人,楼子乡去。

他们纷纷责怪起我来了,说,你一个女子,怎么不邀个伴呢,到楼子的路是不通的,你咋相信地图呢。一通责备后,他们又七嘴八舌地为我做主:今天在村里住下。小卖部老板似乎看穿了我的犹豫不决和担忧,连说,女子,时候不早了,前面是大山,人烟都莫得。你放心,保证有地方给你住,给你吃,保证把你车修好。

一口一声女子,听着就亲切。望着慢慢围拢过来的夜色,我无奈地点头。

有人叫来跑摩的的李师傅。以李师傅为主,众人手忙脚乱地补好了车胎。李老板用通知式的语气告诉李师傅,我今晚吃住都他家了,因为他儿女在外读书,老婆又在家。

有人找来村医院的李医生。李医生老家离楼子乡最近,熟悉路况。正如刚才他们所说,地图上连接白朝乡与楼子乡的那根红线,实际是不存在的,许多开车人都被导航导到断头路后掉头。

晚饭后,李师傅的妻子白姐带我参观她家的香菇大棚,去邻居家烤火吃野生猕猴桃,抱上邻居家小孩看罗家老街,去小卖部老板家看他喝酒听摆龙门阵。白姐告诉我,村子是5·12大地震后的一个居民点,几十户人家,多数都外出打工去了。

看电视时,李师傅家才2个月大就没妈的三只小猫,爬上我的膝盖,舒服地打起了瞌睡。一向不喜欢猫呀狗呀的我,伸直脚,尽力让它们睡得舒服些。

很早就钻进刚刚铺好的被子里,倒头就睡,一觉睡到天亮。无梦。睡前,我的行李放在客厅,房门虚掩。

村子的早晨,清新,湿润,依然寂静空荡。李师傅家的厨房里,飘出诱人的米饭香。

临走,白姐说,下雨了,冷,你要多穿点。如果雨大了,你就回来。

我说,不冷,一点都不冷。

骑出很远,我猛然想起,村子里的人,都称呼我女子,没人问我姓甚名谁。从口音,他们也应该听出我不是广元人,但没一人点破。

这个村子,叫兴隆村,属利州区白朝乡,距广元市区50余公里。

关于山村的文章6:龙凤古槐舞新春

文/戴信军

雪中的小山村迷漫着浪漫的春的气息。老村中的龙凤大槐树是小山村的魂,没有哪位老人说得清龙凤槐的年龄。村民秧歌队围着古槐彩韵旋转,龙凤槐仿佛有了灵性,眨动着黑洞洞的大眼睛。虬枝顶起那龙头样树干,与展翅欲飞的凤凰枝干相映成趣。喜鹊鸣唱旋舞,感应着老村新春的喜气。雪花染白了马路、树木、房屋、院墙、苹果园。人们衣服上、帽子上也白花点点。戏台下挤满了人,老汉的神情随着演员的唱腔动作而变化,忘了抽旱烟的嘴张得像个大喇叭;娃娃爬到戏台前,双手几乎能触到唱戏女子的衣裙。戏是秦腔,男的黑须花脸,吼得雪花飞溅;女的柔美温婉,一步三颤。如今小山村的女人穿着也赶上时髦,几个搂肩拉手的女孩,皮草毛领紧衣裤,黑短裙、红高靴,背影里透出青春的骚动。

富县是关中、陕北交融地,盛产苹果,窑房混杂。头扎白毛巾的秧歌汉子、欢乐鼓手雄健而大气,多了陕北高原原始的味道。当地一河两岸,不同口音,风俗迥异,人们敬祖爱家,和睦孝顺。整头肥羊、肥猪趴在供桌上,男女老少在唢呐、鼓乐声中跪天拜地祭祀祖先。忘祖丧德在这里是最不被村民瞧得起的。中午饭是在一家李姓农家吃的,黄馍、油糕、洋芋擦擦,还有炒土鸡蛋,摆了一桌子。蹲在屋门口的小花狗笑着直朝桌上瞅,两只芦花母鸡唱得红脖子红脸。女主人从村里扭秧歌回来,扮演的是媒婆,脸上还残留着没洗净的红颜色。

下午,刘文西和画家们坐在龙凤古槐下写生。雪花中寒气直朝领口袖口钻。画着画着,刘文西手中笔抖得更快了,速写本也跟着抖。大家笑着:刘老师的线条本身就是自来抖,这下更有味道了。小山村里家家门上红灯笼高挂,龙凤古槐树枝上也挂上九个红灯笼。

夜色渐浓,雪地斑斑,村口一片红火。扭秧歌的、跑旱驴的、划旱船的,舞得彩花团团。几个娃娃也舞着红绿绸扇,踩着鼓点嬉闹着,小花狗跟在后面笑着叫着晃头转脑。划旱船的婆姨笑得旱船前仰后合,浑身乱颤。炭塔塔熊熊火焰映照的人人脸上喜气红彤彤。老乡们聚集在路边雪地等候转九曲。背娃娃的、抱娃娃的都想沾个吉祥喜气,求个平安财运。抬神位的两个黑衣汉子,头扎白毛巾,腰缠红绸带,呼喊着绕场子飞转。唢呐震耳,彩花满天。映红了苍穹,映亮了雪原。一列火车呼啸着从远处高架桥驶过,转九曲也到了高潮。人们随着抬神位的、扭秧歌的,从彩门涌入九曲八卦阵。九百九十九盏彩色纸灯燃亮,增添了神秘气氛。九九八十一道弯,似龙缠柱,如蛇盘兔。人人手擎一炷香,相遇中拍照微笑致意。人群越缠越紧,好似个大彩球,紧紧围拢在中心神龛前。有上香进贡的;有跪拜行礼的。你拥我挤,口中念念有词,动作规范麻利。挤不到神龛前,眼看香火燃尽的女孩,灯火映照下泪花闪闪。上了香拜了神的人,满面春光,摘下一枝柏叶,日后是要来还愿的。大多数的人只是图个喜气吉祥,转个快乐健康。

夜宿富县(古称鄜州)宾馆,感触颇深,作《鄜州行》拙诗一首:“开元观鄜州,太和闻钟声。直道三千里,一箭射长城。祭祖拜八合,欢乐惊春雷。雪花润太平,龙槐民风淳。”

关于山村的文章7:依恋我帮扶过的小山村

文/旭日

石臼,位于博山池上东北部,地处雁门寨西麓。清乾隆十八年(1753年)《博山县志》载有“石臼”村,因村旁遗有捣米的大石臼而得名。石臼共75户人家,186人,百余亩薄地,属省级贫困村。2013年4月1日,我被淄博市委组织部选派到此,作为扶贫干部驻村工作。

那天一进村,见到了村书记杜希亮。他紧握着我的手说:“我叫希亮,你叫东升,听说你来,我激动得一晚上没睡着觉,瞧咱俩的名字,就让我看到了希望。”“我就来是为乡亲们做点事的,村里有什么困难说吧!”我开门见山。杜希亮掏出一份事先准备好的名单,足足列了十几项待办的事。

第一件需要办的事是如何消除村里的“财政赤字”。我决定从盘活闲置资产做起。村里一处小学,校舍30间,闲置多年。村两委想出租,但找不到房客。第二天,我开始邀请社会各界朋友,最远的找到济南朋友来实地考察。邀约的朋友不计其数,最终与山东上水银花集团达成30年租用协议。首战告捷,为石臼村掘到了“第一桶金”。

要想富,先修路。我积极向派出单位齐商银行的领导汇报并得到了支持,齐商银行募捐帮扶资金12万元,修建了1公里长的生产路和村内街道。2013年,整修了流经村里的河道和村路灯。在修路的过程中,我们发现当地有大量片石,经与淄川一企业联系达成了开采与收购协议。为此,我又积极向齐商银行争取到了5万元的启动资金,为村里买了专用运输工具,购置了生产设备。

在搞好村基础建设的同时,我和村两委不等不靠,又为村里谋划了一条致富路:粗粮细作。协助村两委成立了“老农种植合作社”。我与杜希亮到济南章丘考察,买来电石磨。对当地有机杂粮进行加工。我跑到齐商银行博山支行争取了2万元,购买并亲自设计,印制了1万个“老农杂粮”包装袋。积极联系商家推销“老农杂粮”。

为了能使山坡上的庄稼得到灌溉,我去山东潜水电泵集团,找到董事长帮助设计了一台潜水泵,并得到了无偿的支援。驻村帮扶四年多来,每逢中秋节、春节我代表单位的领导,带着粮油、慰问金,到老党员和困难家庭看望走访。在村里待的时间长了,为村民办点实事,自然得到了村民的认可,感情越来越深厚了。一位村民有病,我就陪着她去第一医院挂号、找大夫、做检查。一位哑巴村民每次见到我时,都情不自禁地握住我的手,无声地表达着感谢。

2014年4月份,齐商银行与淄博日报联合发起了“我为山村捐水塘”活动。第一批收到捐款10万余元,120吨水泥,党校同学张淑文募捐了20吨水泥。与村两委的同志一道,经过艰苦的努力,最终建成了6000平方米的水塘。在帮助村民脱贫的同时,尽力改变着村民的居住环境,我争取区环卫部门的支持,为村里募集10个垃圾箱,小山村也实现了垃圾集中收集处理。

从“输血”到“造血”,从扶贫到拔“穷根”,成效明显。现在的石臼溜的环境更加美丽了,流经村里河道里的水更绿了,村民们都笑了,我也更加依恋着这个小山村。

关于山村的文章8:歌从黄山来

文/牛旭斌

黄山村,深藏于秦岭西隅的成县王磨镇,是中国大地上极其普通的小山村。从峡谷往山顶看,穿山越岭的水泥路,盘绕得如一枚回形针,又像攀岩登山的绳索,拖拽着人们上山。两辆三轮车冒着烟奋力爬行,车上是砖头石子,这是山里人家为盖房备料。同行的扶贫队员对这里了如指掌:这座山是赵坝林场的,这条路是捐资修建的……

进到村里,保留最多的是马鞍式架构的土房子,它们依山就势而建,多坐北朝南,向阳而居,明媚的春光照彻一个个院落,温暖又明净,清新又淳美。

这山村十分寻常,寻常得与北方的每一座村庄没有多少差异。这山村又不寻常,只是匆匆一来,就在密林高冈间,发现了清光绪四年留存下来的宅院,以及不晚于同期的老橡树。

上了高冈,我惊讶于荒岭之上如此姿态的橡树,如伞的树冠,笔挺在荒原,这是一种美得不能形容、绿得又难以收场的葱茏。冈顶薄如刀背,橡树就生长在这土最薄的地方,裸露出遒劲伸展的根须,紧抓着山脊与这片高冈。山坡一旁,是连边都没有的药地与杂粮田,垄垄叠翠;山脊上,一棵橡树与另一棵橡树的根,紧密相挽。

驻村帮扶队到这里的第一天,坡上的荞麦正在收割,清晨寒霜初临高山。

我们来到一座土院。观瞻宅院旧门,由于风雨的剥蚀,岁月的推移,已经残破而变形,门墙的造型还算完整,但明显呈现出年代的久远。我心想,主人还是爱护它的,留着它看着它,或许就能追根溯源永远铭记和守护黄山人属于过去的全部念脉。

院子里,旧房已经拆除,一座已经盖成了砖房,一座刚刚拆完建修了地基,圈梁和立柱的钢筋已经绑好,码放整齐的红砖头,等着工匠们来砌筑。昔日的圈舍,长着满架的豆角黄瓜,院边的泥土里,花儿在金阳下盛放。我无法揣测这座院落当年完整的模样,无法想象它们有多宽的屋檐,但站在残存下来尚未完全倒塌的土门前,紧挨门楣上刻写的“耕读第”“安居乐业”匾额而立,倚于院门,我思忖良久。

斑驳的瓦片是记载着流年的,古树粗壮的树干是承载着年轮的。乡亲们被太阳晒黑被风雨洗礼的脸庞,仍旧呈现着麦粒色光泽的肌肤,一个个刚强而结实的身板,有足够的力量来对抗泥土的磨损,迎接庄稼的倒茬。

满山的桔梗开放着蓝紫色的灯花,远望药地,如一片蓝色的海洋。精准扶贫配发到户的牛羊,成群奋蹄在山坡上。收购山货的汽车,停在乡亲们的家门口。

黄山人相信:世界上只要有劳动的地方,就会有瓜熟麦香。黄山人多地,每家约有20亩左右,冬天种小麦,春天种玉米,夏天种黄豆,秋天种油菜,土地连着山,山脚以上都是林,随处可见红腹锦鸡,时有林麝、山鹿出没。有劳力的人家坚持耕种,退耕还林政策补贴着农户,据说每家每户的国家补贴存折里,每年都有近万元的收入进账,作为对养林造林保护青山的补偿。

与五棵橡树并排而站,我聆听林海的松涛,体察树木所经受的风寒。我看见村委会健康扶贫的黑板报上,写着身体如何抵抗寒冷的锻炼法。面风而立,极目山外有山,向远是层层叠叠的群岭,向下是褶皱的深沟。山冈没有名字,我们就叫它橡树梁吧。我默诵起舒婷《致橡树》中的诗句:“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随意进入一个院落,热情的客人邀请我们进屋。饭桌上摆有盐焗花生米、蚕豆、葵花子,还有王水烧鸡、卤豆腐,有炖土鸡、炝葱花的酸菜面,这些盘盘碗碗,构成农家酒宴的绝配味道。灶膛里的火燃烧正旺,清茶飘香,黄酒煮沸,还有牛奶、果汁菜肴,如今都是黄山人日常生活不稀缺的标配。

帮扶干部对每家每户的房屋厨灶、稼穑禽养如数家珍,他们帮乡亲干农活,铲土背砂,和混凝土,一个个就像黄山里土生土长的农民,他们担负着去帮留守在村的老弱病残脱贫的重任,担负着送孩童上学、在地里收种跑市场销售的职责。我看他们熟练地参与劳动,为乡亲们搭手干活,听他们与黄山人拉家常,盘点收成。在他们用肩膀帮乡亲们扛起粮食的一刻,我对他们肃然起敬。

仰视穹庐,黄山的星星格外明亮,而且是那种不染纤尘的明明亮亮。依依告别黄山,只听山那边又传来“樱桃熟了比蜜甜”的山歌声。我感受到了黄山人艰苦奋斗擦亮光阴的努力。

关于山村的文章9:山村那个除夕夜

文/刘文方

一圈小山,一条河,河北面一个黄土坡,黄土坡下散落着三三两两的几处茅草舍,一弯月牙,几点寒星映照着几处斑斑点点的雪。一盏老油灯,数声鞭炮,一通狗叫,几声鸡鸣。橘红色的煤油灯光晕从门缝里偷偷地钻了出去,透出几丝温暖。

黄泥巴糊制的火盆内,那火正旺。饭场里一碗白面饺子吃完后,一群小孩跑到二里外的大村庄捡鞭炮,看铜器敲响。然后一家人围坐火盆旁,熬夜守岁。唠叨的奶奶坐在玉米包拧成的蒲团上,讲着古今,姊妹几人听得手托下巴瞪着眼珠……一桩桩,一件件,一遍遍循环,我们听到烂熟于心。

火盆里的红薯熟了,香味扑鼻,还有烤得黄焦干脆的白馍,呵嚓呵嚓吃焦馍皮的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偶尔还会放进几个花生烧香了吃,还有几根红薯粉条放到火上,发出刺刺啦啦的声响,变成发白虚胖的模样,放进嘴里也觉得清香。有时,奶奶也会捏一把白面,掺水粗糙地搅拌几下,用玉米秆或者高粱穗子下的那根细秆穿上面团,放到火里烧“土鳖”,又糊又黑的模样吃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奶奶故事越讲越长,除夕之夜越熬越短,也有串门的邻居,卷两根土烟,抽几袋烟丝,聊庄稼收成,评家常里短。

山村除夕夜——没有光亮,没有霓虹灯,无张灯结彩,没有大红灯笼高高挂,没有暖气,没有春晚,没有电脑,更无Wifi和智能手机,没有微信和朋友圈,没有网络游戏,没有酒吧歌厅广场舞,没有麻将糖果和糕点。只有几处茅草屋,几阵鸡鸣狗叫,几声鞭炮,一盏油灯,一盆火,一家人,烤红薯,烧焦馍,闷土鳖。听山村野史,聊神话传奇故事,辨忠奸善恶和丑美。

回望山村,人去房空,山村火盆除夕夜成了回忆,只有火盆里的火燃烧在内心,当我们突然想起。

大家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