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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的散文1:山路弯弯
文/袁芳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近段时间我的情绪一直处于“感冒状态”,时好时坏的。休息时,决定去拜访一座古刹,希望在那块净土寻找到治疗情绪的处方。古刹在山顶,只有一条弯弯的羊肠小道通向那里。或许是为了显示人们的虔诚拜佛之心吧,那天,阴灰的云层,湿漉漉的空气,把心中积存的那点和谐和安谧也变得湿淋淋的。刚开始上山时,看不见前面的景致,只能在湿漉漉的空气中嗅到松柏树的清香,隐隐约约能听见从山顶传来的佛音。爬到半山腰时,天终于憋不住了,灰色的云块后面挤出了太阳的红光,接着,天鲜亮起来,视野也开阔了。四周翠绿的松柏和叫不出名的植物,仿佛给我注入了某种动力,乏力的感觉也逐渐消失。
许是因为没有吃早餐的原因,寺庙中简单的午饭让我觉得很是香甜。饭后寺庙法师问:施主,庙里饭菜可口吗?我满意地点头。法师又说:夏日的风,不只会燥热难受,也会是清凉舒适的;杯中的清水不只是淡然无味,也会甘甜可口。人的欲望是无止尽的,你身在幸福生活中,却感觉不到幸福,这乃欲望在作孽。法师简简单单的话语,道出了所有禅机,也让我悟出了:无论何时何地抬头,三千晴天,我只取一方,静默中寻找简单的幸福。
返程途中,眼前的景致居然别具一格,金黄色的太阳使山谷增加了一份神秘和美感,山风送来了山谷里各种野花的芳香,沁人心脾。在这个充满馨香与成熟的季节里,满山的秋色,姹紫嫣红,如画浅秋中,我寻到了那张医治心灵的处方。这一弯山路,扫平了我一季的阴霾。
山路的散文2:山路弯弯
文/胡明宝
很多年,我都以为路就是套在山里的圈圈。
弯的路,小的村,一道一道圈住了我的记忆和生活。
我的爷爷活到八十岁,踏破了几百双草鞋、布鞋,却从没有走出大山。爷爷沿着羊肠子似的路出门又踩着原路回家,爷爷的结论是,路哪里有绷直的?绷直的就不叫路了。就像课本里坐井观天的青蛙,固执地认为天就井口那么大一样。
小村不足百户人家,被浓密的绿荫遮住,团团簇簇的绿,像盆子里初绽的绣球花。花蕾下有反刍着的黄牛,有肆无忌惮到处炫耀武力的公鸡,有走街串巷的狗。男人耕种,有着被太阳镀成的紫红的肌肤,女人持家,缝缝补补,在树底下叽叽喳喳,家长里短。
山路蜿蜒,像村子散发出去的神经元,每一条都连缀着乡亲的酸甜苦辣。他们沿着山路,扛着锄头,春种秋收,撬动日月。山路被杂沓的脚印覆盖,脚印又被黄土湮没,一层一层,路扭动着身子陷进山的肌肤。每一片庄稼地前都有属于自己的路,就如每家门前都有自己的路一般。春夏,庄稼像嗷嗷待哺的雏鸟,看着乡亲挑着水桶或粪肥,它们便齐声晃动叶子,嘻嘻哈哈地笑。秋天,谷子低垂着脑袋,玉米怀揣着礼物,用自己的方式吵闹着要回家。于是秋天的山路再次热闹起来,人欢马叫,尘土飞扬,总有几条路因为收藏了太多的脚步、歌声、笑容、汗水,趁机长胖了不少。
多少年过去了,没有谁会想起山外。没有谁在没有路的地方踩出新的路,所以,村子打发出去的那些路要么走到山涧的庄稼地里停下,要么爬到山尖的一棵老松树下蜷缩,要么倚在一口水井前停滞,要么像谁丢弃在荒野的半截绳子,任荒草日复一日地吞没……山路就像沙漠里的内流河,流着流着,便耗尽了自己没有了前程,山路走了多少个日夜,还是没有走出山外……
蜿蜒曲折起伏跌宕的山路寄存了我的童年,也蛰伏着很多人的童年甚至一生。我爷爷的爷爷无声无息地老死在山村,我的爷爷又忙忙碌碌地走过了一生,他们没有对生命的抱怨和质问,他们的梦想就是做一名挑夫,一头挑着村庄,一头担着庄稼,肩上的扁担就是脚下的路,他们走得颤颤巍巍,满身疲惫……
当山外的风一次又一次荡涤人们的神经之后,蛰伏的心灵生出了飞翔的翅膀,一队又一队的山里人将崭新的梦想裹进闯荡世界的行囊,山村蜿蜒的小路上开始承载起不同以往的步履。这些脚步把“断头”的路径延长,穿过庄稼地,翻过秃山岗,越过最高的山尖尖,向着远方的远方,一往无前。
多年之后,正是顺着纤细绵延的小路,我读薄一本本书,穿破一双双鞋,走出了村庄,走进了梦想的家园。
山外的世界天高地阔,山外的都市大道通衢。走在人来人往的繁华大街,虽再不会天真地认为路就是弯的,但却在历经一次次碰壁与磨砺之后,忽然明白过来,有一条路注定蜿蜒曲折坎坷不平,那就是人生之路。
如今,宽阔的水泥大道已穿山越岭,一路高歌着把山外的风景送进山里。我的父老乡亲就如城里人一样,脚不沾泥地进进出出,他们能否想起,山外的游子曾多少次在梦里沿着弯弯的山路回家?
山路的散文3:山路
文/石泽丰
我无法忘记进出村庄惟一的山路,如同无法忘记我白发的亲娘一样。二十多年了,它依旧蜿蜒在村后的山腰上,将村民带向山那边的田地。
山路有些险要: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峭壁。一遇到大雨还有山洪,山路上的泥土就会滑落流失,切断村民的去路,只有等到天晴过后,村里的年轻人重新打上木桩,把路铺平。
在山路与我共同着的记忆中,我憎恨过它——因为它无情地它伤害过我的亲人,那是一次山路被雨水冲断重新修好后的第十天,哥哥放牛回来,走在此处,不幸踩了个空,跌到了五米以下的山麓。他被村里人抬起,送到乡村医院的手术台上,他的膀胱在跌落中受伤,下身肿胀起来。尽管哥哥从死亡的召唤中挣脱出来,但他的下身像一个失去效用的水龙头,必须两个小时换一条内裤,仍有一些异味逃入空中,将他与以前的伙伴隔开,与村子里的人群隔开。在第二年的秋天,哥哥最终还是倒在了那条山路上,并且永远安息于先前的山麓之下。
我无法记清最先是小村拒绝了我,还是我拒绝了小村——山路横亘在我们之间,像深不可测的河流。
我清楚地记得我第一次离开村庄的那年,雨水特别多,也特别大,山路被经常冲断。我离开的那一天,雨一直下。父亲撑着一把破伞和母亲一起送我,快要上山路的时候,我叫他们不要再送了,站在那里就行。父亲原本执意想把我送上山岭,见我有些不高兴,也就没有再三勉强。待我正好走过最险要的部位时,它猛地向下一滑,切断了我的回路,我分明听到身后父母惊叫的声音,我回过身,看看含泪微笑着的父母,看看这一段滑入山麓下的泥土,再看看那个孤苦伶仃的村庄,我的眼睛湿润了……走出山沟,我坐上远去的汽车,窗外的油菜花开得如火如荼,一切都渐行渐远,消失在春天的最深处,和我对视的只有苍茫无尽的旅途。
上中专的那几年,每逢寒暑假我都要回去,通过那条山路,回到那个小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贪婪地注视着记忆着一切,如浪的雾霭,如波的峰峦,如镜的清泉,如练的溪涧;我刻意地观察过故乡熹微的晨光,临山的旭日,青草上、花蕊里、翠叶间,晶莹的露珠闪耀着,被嘤嘤的鸟啼摇落,又让缕缕炊烟网住,一颗颗地串联,飘向空中;我留意过山间鸟儿真切的呼唤,远方扬鞭笞牛的父老乡亲耕种时的背影悄悄地埋进了我的心间……
所有这些美好的场景都是在我离去以后才猛然发现它的珍贵。当我生活在城市的屋檐下,当我行走在冰冷的街道上,当我遭受到人生磨难的时候,我才知道,家乡才是我灵魂的真正归属。
二十多年了,我再也没有回过小村,没有走过那条弯曲的山路。为了生活,多少年以来,我却亦步亦趋地跋涉在一条叫做“生活”的山道上。正如一位老师所说的那样:当我们被复杂的人生思考弄得越趋疲倦的时候,回过头来看曾经走过的日月时,突然就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呀,那就是我们所丢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