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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衣服的文章1:新衣服
文/江初昕
“新年到,好热闹,穿新衣,放鞭炮”,这首儿时的童谣至今依然记忆犹新。在过去,忙活了一年的农村里的人,每年的年底都会添置一套新衣。一般先给小孩做起,再视家庭条件而定,家庭条件好些的,全家人都会做一套新衣服过新年。
在过去,布料比较单一,无非就是卡其、涤卡、的确良、灯芯绒等那么几样布料,多是在当地的农村合作社里扯布料。倘若商店里来了一批好的布料,乡人相互传开,大人赶紧争相抢购,生怕去晚了,那些色彩艳丽的布料被人抢购一空。
布料扯来以后,就提前和裁缝师傅打招呼,好让裁缝师傅统筹安排。到了年底,裁缝师傅最忙碌,一般以村为单位,在一个村庄一做就是好长一段时间。终于轮到自己家做了,当晚,就把缝纫机抬进家门。母亲一大早,就把铺板搁置好,擦拭干净灰尘,将要做衣服的布料整齐码放在铺板上。等裁缝师傅上门后,母亲把我叫到裁缝师傅跟前,用皮尺量了腰围、裤长、袖长,母亲在边上叮嘱裁缝师傅,稍微做大点,小孩抽条快呢!量好了尺寸,裁缝师傅就开始画线下料,接着裁剪。下料裁剪的时候,一旁的徒弟认真仔细观摩。师傅不苟言笑,埋头剪裁,全凭徒弟的领悟。偶尔不懂,徒弟战战兢兢向师傅发问,师傅简明扼要,言简意赅简单点拨几句,全靠自己心领神会,认真揣摩。等师傅裁剪好了布料,徒弟就开始缝纫。随着双脚的踩动,缝纫机“哒哒哒”转动了起来。家里请来裁缝师傅,隔壁邻居都会上门来凑热闹,摸摸布料,看看你家做多少件衣服。乡亲们品头论足,热闹非凡。小时候,我们小孩子最想得到的就是缠棉线的木头轮子了,看着轮子上的棉线越来越少,我就会守在缝纫机旁,一旦棉线用完,我就先下手为强,拿到木头轮子。多攒几个以后,就可以做成一辆玩具小车了,那是最为开心的时候。
另一个开心的就是伙食可以改善了。请裁缝师傅,东家都会尽其所能弄几样像样的荤菜来招待师傅。为了防止我们小孩胡来,有失于礼节,每次都要让师傅先吃完,才允许我们上桌。拿得上桌面的几样荤菜还要放起来,以备下餐请师傅。
过年做新衣,一做就是两三天时间。到最后手工锁边、锁扣眼、钉纽扣、熨平,一件崭新的衣服就大功告成了。新衣做好了,母亲就会叫我试衣。母亲将我的裤脚衣袖整齐挽上,认真打量一番,夸师傅的手艺真不赖,新衣服做得合身,穿起来人很精神。裁缝师傅听了东家的夸奖,心里美滋滋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容。试完了新衣,就整齐折叠好,等过年的时候再拿出来穿。
那时的裁缝师傅很会为东家精打细算,布料不浪费,一些边角料也会充分利用起来,做个口袋内衬或者拼接起来做成衣领什么的,尽量做到物尽其用,不糟蹋布料。就是多下来的边角料,母亲也会收拾起来,用浆糊糊裱起来,用来做鞋垫。
完工后的饭菜很丰盛,东家也会多劝几杯酒,微醺之际,摇晃而归。轮到下家做新衣的人家前来,把缝纫机抬走,小孩子一蹦一跳跟在后面,大声囔嚷道:“新年到,好热闹,穿新衣,放鞭炮……”,欢快的童谣在村巷传开,零星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年的味道越发的浓厚了。
关于衣服的文章2:只因我们有缘
文/尹星宇
我换衣服,女儿指着我的胳膊惊讶地叫道:“妈妈,你这里有块肉凹进去了,还有个疤呢。”我一看,哦,原来是小时候生毒疮动手术后留下的永久印记。
我给女儿比划了一下毒疮的大小,讲述了当时家人是怎样不顾我的意愿,强行按住我的手脚让乡里的赤脚医生给我切除的情形。女儿听后直咋舌。她从来没经历过这样“野蛮”的对待,她是一朵沐浴着阳光的娇嫩小花,被我如珠如宝地宠爱着。相较于同龄孩子,她显得不可思议地天真,令我时而想把她深深地藏起来,不让人觊觎我的宝贝;时而忧心忡忡,担心她在虎狼环伺的世道中吃亏上当;亦担忧她心的扉页染上墨渍,不复洁白如新。
她是无法重来的青春,无论怎样过都觉得虚掷;她是《诗经》中清丽的四言,怎样描摹都触不到原作的精髓。
是进亦忧,退亦忧。
女儿不知晓我的心思,她看着我,眼睛里流露心疼:“妈妈,你那时候痛吗?比生我更痛吗?”
我腹部长长的疤痕她是见过的,虽然早已淡得只剩下一道白烟,然而每次坐在我身上撒娇时,她都会小心翼翼地避开那道伤,仿佛我是个瓷人,一碰就会碎。
这个春日的下午,在她稚嫩的语声里,我悄然微笑了。怎么会不痛?对于一个不足两岁的孩子来说,应该是人生中遭遇的最大考验吧。李子大小的毒疮,没有麻药,锋利的刀片划开脓包挤出脓水,再简单包扎。但是,隔着三十几年的时光,疼痛的记忆模糊了,我无数次看到那个疤痕,眼光只如春风掠过湖面,轻飘飘地不着痕迹,完全记不得有过这回事。如今女儿问起,在她怜惜的目光中,我突然觉得当时的疼痛又回来了。我告诉她:“当然是割毒疮更痛,生你时打了麻药,再就是妈妈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你的小脸蛋,痛楚便被喜悦冲淡了。”
女儿爱娇地在我的胳膊上蹭了蹭。
“你割毒疮时我在哪里呢?”
我被问住了。
那时候妈妈不过一岁多,你在哪里真不知道呢。也许你是大气中一粒自由自在的微尘;也许你是一朵水汽凝成的白云,不经意间从妈妈儿时的天空轻轻飘过;也许你是一颗沉睡的种子,只待隆隆的春雷将你惊醒;也许你是晨光中的一只小鸟,在枝头唱着春天的歌……
你在哪里?在做着什么?妈妈真的不知道呢。
我自己呢?我又何尝料到日后会孕育一个小小的她?我何尝又料到小小的她如此细致体贴,事事以我的感受为先?要知道这世上还有许多为人父母的没有子女缘呢。我是何等幸运啊!
如同枯瘦的树臂里孕育出来晶光四射的花朵,甫一落地,发出第一声初啼的我将在27年后的一个春日遇到循着前缘转世而来的她。
到底是在上辈子还是上上辈子,我和女儿便有了牵绊?是她曾有负于我,因此今生要承欢我的膝下彩衣娱亲?还是我亏欠过她,于是偿还给她毕生的爱?人与人之间的情缘又如何梳理得清?
窗外花香四溢,树叶四处投下它们幽幽的绿影,我突然有些昏乱。
“妈妈身上有妈妈的味道。”小家伙将脸埋在我胸前,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也有点昏乱了。
“妈妈的味道是怎样的?”
“像春天。”
女儿诗一般的语言将我从胡思乱想中拉回来,顿时只觉得胸腔里柔情四溢,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这孩子平日总是一脸淡定,反应也永远比别人慢半拍,看起来呆呆傻傻并无聪明伶俐,我却知道,在她心的沃土里埋藏着一方璞玉,因为不起眼,或许常被人误认作瓦砾石块,然而,只需以爱的名义稍作雕琢,她便会蜕去泥胎,绽放出漫天的光华。
盘古创造了天地,天地创造了物种,女娲创造了人类,我创造了她,这将是我一生中最好的发明。
不,应该是她成就了我。因为她,我的人生才变得圆满。
关于衣服的文章3:饭碗和衣服
文/二芮
当同事小咪被领导批评“上班总溜号,不敬业不踏实”时,直接对领导扔了一句话,“我不需要敬业,我老公养我三辈子都够了。”
小咪也没少批评新来的女同事:“别攒买房的钱了,用买房的钱包装自己吧,你只要漂亮,就有男人给你买房。”用小咪的话说是:“你负责挣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
这种一厢情愿的理想生活模式,就像广告一样金玉其外,广告只会夸大商品的效用,不会告诉你人工费水电费租赁费广告费等等商品背后的成本。在《绝望的主妇》里主妇们的生活貌似丰衣足食、有闲悠闲,但每个人的生活背后都有成本,全能主妇Lynette的成本是生育和照看一堆孩子,完美主妇Bree的成本是忍耐丈夫的花心,最年轻漂亮的主妇Gabrielle的成本是和难处的婆婆争夺她的儿子……小咪的成本,就像阿威的刻薄:“别看小咪在单位混日子,在家还是很敬业的嘛,那天去她家,撞见她跪在地上擦地板……”
小咪的生存逻辑是“工作如衣服,男人是饭碗”,在婚姻里,情愿给人当饭碗的,看重的是被人举案齐眉,并不真的喜欢被盛满食物乃至喜欢食客,在道格拉斯的科幻小说《宇宙尽头的餐馆》里,有一头训练有素的动物,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扭着健壮的身躯一屁股坐在食客们面前推销自己:“你好,我是特餐主菜,能向大家推荐一下我身上好吃的部位吗?后臀怎么样?我一直在锻炼这块肉,那里的肌肉饱满又丰厚……”无论是饭碗还是食物,都很难做到这么敬业,一旦知道对方没有自己就会饿死,正常反应是像《我妻子的一切》里的丈夫道贤,不顾一切从纠缠他的妻子身边逃跑,能跑多远跑多远。
反过来,认为“工作是饭碗,女人如衣服”的想法也让“衣服”不爽。所谓衣服,不过是低值易耗品,时而“明妆丽服夺春晖”,时而“五陵笙曲散、红绡纱凌乱”,既是物品,不免会被搁置、被清理、被抛弃、被更新。但把对方当“饭碗”或“衣服”的人也同样会被反作用力波及,米兰昆德拉的《笑忘录》里说道,如果女人被男人当作了物品来审视、测度、衡量、评估、选择,那么她即便没有用拳脚去反抗,至少她有眼睛……想想看,工匠是锤子的主人,但如果锤子长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工匠,看到锤子不怀好意的目光,连工匠都会失去自信,乃至砸到自己的大拇指。
话说回来,对宁愿做“衣服”的女人来说,并非不计成本,多数情况下是经过反复权衡比较,两害相权取其轻的无奈选择,也许她尝试过比被物化更糟糕的处境,比如工作中时常被上司抢白:“不要给我说任何理由,我只要结果!”与其这样,不如嫁人。只要不嫁给那个笑话里的英国爵士,因为他说的话和上司的异曲同工——新婚之夜后,他对妻子说:“夫人,我希望您已经怀孕了,我不想再重复一次这些可笑的动作。”
关于衣服的文章4:落在衣服上的芒刺
文/裙子
你是不是曾经抱怨过,从野外回到家,经常会看到裤子和衣服上粘了许多芒刺,总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清除干净?
1984年的一天,瑞士的一位工程师麦斯楚从外面散步回家,发现夹克上粘了许多芒刺,他好奇地拔下了一些,放在显微镜下观察,发现芒刺粘在衣服上的原理很简单。芒刺本身就像一排钩子一样互相连结在一起,只要接触到布料就会紧紧地钩在上面。
这个发现触动了麦斯楚的灵感,他想到按照芒刺的构造发明一种新式按扣。
麦斯楚花了8年时间不断研究和改进,终于完成了发明。他将尼龙织成两排,一排上有无数个密密麻麻的小钩,另一排则有许多小环孔,当两排尼龙按压在一起时,就能够紧紧地卡在一起。
麦斯楚将这种产品命名为VELCRO,也就是今天大家所熟悉的魔鬼粘。
魔鬼粘有质轻、耐用、方便拉开以及可以清洗等多种优点,又不像拉链那样容易卡住衣服,所以刚一问世立刻受到了世人的欢迎,并逐步广泛地应用在人类生活的各个方面。
海伦·凯勒说过:“面对光明,阴影永远在我们身后。”
亲爱的朋友,面对事物,如果你能够保持富有创造力的想象,就能够发现万事万物都有美好的一面,都有值得探寻的诱人秘密;而如果你整天沉溺于烦躁和抱怨,那么就像明明是站在阳光下却只注意到阴暗的黑影一样,伴随左右的就只有苦闷了。
关于衣服的文章5:想念夏天
文/纠纠
渐渐增加的衣服让我开始怀念已逝的夏天,温暖的阳光,充满生机的植物,仿佛一切的一切都是快乐的,那样的美好。还有一些人一些事,夏天的时候还在,冬天就已经消失不见,怀念夏天,一起怀念那些和夏天一样的人和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时间好快,有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抓住就已经消失了,那时已经少有什么后悔和遗憾了,仿佛在失去之前就已经收到过通知那般自然。当然是不会没有伤心的,但是伤心又能维持多久呢,一天,一个星期,一年,再长恐怕就不会了吧。人总是会让时间改变,那些伤心又何尝不是呢。总是在时间的冲刷下变薄再变薄,到最后向前走的已经忘记回头看了,那些逝去的还能留下什么呢。
越来越觉得自己容易掉泪,也许是觉得人世间有很多感伤的事吧,只要有一点点的情绪波动,眼泪就跟着出来了,不是委屈,怎么会是委屈呢,那是心灵的呼喊,让代替的呼喊。从来就没觉得自己是理性的人,总也喜欢一些伤感的文字,里面渗透出来的那些细微的感动,足以让你想到温暖的阳光,白白的云朵这些美好的东西,然后就是一天的心为所动,一天的欣喜。
简单的生活是每个人都向往的,曾经幻想我的世界空无一人那我该怎么活,现在想想到那时就希望永远是夏天,不想看白的雪,也不想看红的叶,就那样清清淡淡的阳光和彻彻底底的温暖陪我过每一天,心境
应该会是平静的吧,没有得失的满足和痛楚,只是抬头看到的是大大的太阳和微笑悄悄串上嘴角的脸庞。
关于衣服的文章6:爱情间隔年
回来了,洗衣服。白色的T恤上不知哪来的一块青色污渍,用了很多洗衣粉也洗不掉。想当初买衣服的时候,心里说一定要好好善待它,不弄上脏的东西。类似的有很多,每次买一个新东西的时候,都会这样想。可是生活里总有这样或那样的意外,不是菜汤就是油污,或者是偶尔的一次偷懒懈怠,一件件衣服都有了永远存在的疤痕。
其实爱情,好像也是这样。
曾经渴望的东西,总是认为自己一定能好好珍惜。真正得到了,却忘乎所以,热情它再也没有了源头。为什么衣服脏了破了,没有多让人刻骨铭心,因为你知道有钱还可以再买。为什么你可以同时拥有很多衣服,因为衣服它没有意识和生命。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姜太阳说,她或许可以理解一点点那种爱一个人却喜欢另一个人的感受。是因为没有得到过,是因为还有一种没有满足的念头。而只怕那种爱其实浅薄,那种喜欢,只是真情流露。如果爱情不纯粹,那么便不是爱情。
姜太阳说,其实不想开始另外一段感情的原因是,不想再一次介绍自己的人生。傻妞,我知道。我说要是我所相信的都是真的就好了,我没看到的就不是欺骗,傻妞说你太傻了。
我也觉得是太傻了。
一个人看了一部看不太懂的拼凑式电影,真爱至上。爱情的形态各式各样,纯粹的,不多。这是唯一看懂的地方。审问自己是不是要求太高了,心底传来一阵沉默和一声叹息。有些谎言如果能持续一世,那就不是谎言,而是真相本身。有些陈述如果只能存在一时,那就是欺骗。
不敢想,不敢想一个人竟然能对爱情一心二用。不敢想,不敢想爱情间隔年,竟然来得这么早。
不懂事的时候听那些言情歌曲,不明白那千丝万缕欲语还休的情绪,不懂那些幸福或伤悲的形容词,到底是不是真的。经历了,才知道不是歌者做作,不是曲子故意,而是爱情,本来就让人在幸福的晕眩和失望的疼痛里忽上忽下,无法自拔。
姜太阳说是不是活得迷糊一点就能幸福一点。而每一次糊涂地去忽视问题,耗尽了应得到的尊重和信任。最终,没有了假装不知道的理由。
那种太相信一个人却发现不真实的感觉太糟糕了,好多情绪,收回来吧,放在伤口里,一并愈合吧。
开始,间隔年。
关于衣服的文章7:新衣旧事
文/曹文润
在漫长的人生里,衣服是我们的第二张脸。俗话说,吃穿住行,穿排在第二,可见穿衣在人生中占的位置不轻。
古典小说,传统戏剧,塑造一个潦倒者身份,往往会直接从衣着入手。不仅读者观众,作者编剧心里头其实走的都不过是以貎取人的习惯性套路。
其实,也难怪。
那时候中国还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农业大国,做衣服的布匹生产多以手工为主。这样的好处却是,让我们经常在民清小说里读到这样似曾相识的情节:某位名媛母亲,遇家道败落,或错嫁了渣男老公,以至于死的心都有,等变卖完所有的陪嫁后,最后留给女儿作嫁妆的多半是一件母亲的母亲的母亲出嫁时佩戴过的一件稀有首饰,当然还应该有一袭华美的绸缎旗袍。就是说,那个时候一件衣服是可以一代接一代穿下去的。
我上小学时就曾经亲眼看见过,一位五官俊秀的邻居大姐姐从箱底偷偷把母亲的一件果绿色平绒滚边对襟衣衫穿出来招摇,当她刚刚发育成熟像颗芒果的漂亮身段在顺城巷的青石板上走出莲花步时,那风姿绰约的步态与背影足以让我们这群小屁孩儿跟在她身后又唱又跳,无端地兴奋异常。
儿时家贫,我排行最小,所以只有穿旧衣的份。那个时代的平头百姓家,哪家不是做好过年新衣服先让子女中的老大穿,第二年,老大个头长高了,新衣成了半新半旧的二手货,就由老二接着穿,如果质量好,还穿不烂,下一年还有老三老四等着要穿。可谓物尽其用,衣尽其穿。
我们家最聪明、读书最多、成绩最好的二姐,因出生顺序排在三个姐姐的中间位置,让她从小就平添了一份对新衣有了一种近乎走火入魔的欲望。她不止一次给我讲起她小时候对于新衣的特别感受。每次当母亲把新买的花衣花裙或漂亮的塑料凉鞋给大姐穿时,晚上等大姐睡了觉,明显比大姐矮个头的二姐会不服气地偷偷起床,把新衣服穿起在屋里走几圈,虽然码子不对,衣服总显得过大,像披着床单,但能过过穿新衣服的瘾,也是很开心又忧伤的事。二姐总是穿大姐传下来的旧衣服,并且很快穿烂,无法轮到三姐,所以二姐总是错过新衣,大姐和三姐总是能穿新衣。
以至于几十年后,如今已经退休的二姐仍然有一个谁也无法阻止的嗜好:买新衣服。她衣橱里的新衣放都放不下,有些甚至连标牌都没来得及剪掉就被她送了人。但她就是任性地买呀买呀,她哪是买新衣,她是在填平儿时留下的那个巨大的遗憾之坑。这总令我想起杰克伦敦写的那篇著名的小说《热爱生命》,那个九死一生、差点饿死的淘金者,最后被救之后,总是出于本能地躲过医生和护士的严厉检查,像老鼠一样到处贮藏食物。
也许我是男孩的原因吧,与二姐相比,对穿新衣没有那么敏感。谁让我是排行最小的老幺,只得认命。记得有次冬天上午第二节课时,老师突然领着两个穿白大褂、背十字药箱的医生进来给大家接种疫苗,当时我慌了神,吓得脑袋轰地一下炸了,无助得直想哭,心口怦怦乱跳。因为我的外套里面穿着一件色彩鲜艳的女式红花旧棉袄。母亲在下摆和袖口、领子处都用黑布缝了一圈,平时偶尔露出一点也看不到红花棉袄。小小年纪,怎么会觉得男生穿女衣似乎就是一件很羞愧很丢人的事呢?我现在都记得非常清楚,看着同学们都在医生的要求下脱了外套,把左臂内衣绾上来,露出小胳膊时,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躲起来。直到后来我母亲托人从二轻局属下的缝纫社买了一台淘汰的二手缝纫机,换了几个零件,每到过年,便请专业的裁缝师傅给我们每人做一件新衣,费用当然要比去商场购买成衣划算很多。小学毕业那年,母亲破例为我和哥做了一件黑粗尼外套,让我们俩兄弟整个春节都穿着新衣到处显摆。
新衣,任何时候只要我们一想起它,都会立即感受得到这个闪闪发亮的词汇的某种温度。它是一道亮丽的光,可以照亮我们平庸琐碎的生活;它是我们漫长人生中不可少的欢庆节日,每一件熠熠生辉的新衣,都会让习惯被人漠视的我们拥有了一个短暂的成为受人瞩目的机会。特别对于一个婚姻中的女人,一件漂亮时尚的新衣,胜过老公一万句“我爱你”。
我记得女儿薇薇上小学二年级时,大多数中国家庭都还过着标准的双身职工生活,靠工资吃饭养家,常常捉襟见肘,入不敷出。有次晚饭后我们一家三口去逛商场,女儿妈妈被一件新到货的灰绿色长绒半长大衣吸引住了,试穿之后,非常合身,款式也很适合她的气质。但一问价格她被吓住了,要差不多两个月的工资。那时我每个月工资才100多元。她站在落地穿衣镜前,试了又试,但最终还是因为太贵而舍不得买。她慢慢脱下了大衣,双手捧着那件心爱之物递回给售货员。她在转身离开之前,眼里闪过的一缕不易察觉的遗憾与不舍,让我的心似乎被一根无形的针扎了一下。离开商场,母女俩继续聊天,有说有笑地商讨放寒假的安排,而我却一言不发,郁闷地跟在她俩后边,走在故乡夜空下熟悉的街道,我眼里闪现的仍是那件漂亮的新款大衣。也真是凑巧,过了几天,我收到一个短篇小说的稿费,这在当时相当于我大半个月的薪水。我立刻去邮局领出了稿费,又加上工资和奖金,下午接上放学的女儿,底气十足地一起走进商场,直接把那件灰绿色半长大衣买回了家。当晚妻子下了班回家,在餐桌边坐下来准备吃晚饭时,女儿像变戏法一样把那件藏好的新大衣突然抱了出来,亲手交给了***妈。当妻子抱着连塑料保护膜都还没拆掉的新大衣,一时激动得恍然若梦,泪光盈盈,半晌没说出话来。
也就是在那一刻,我已悄悄决定要南下广东。
我相信那片改革开放的前沿地带,才是我应去拼搏的世界。这不是虚荣,也不是怀才不遇的反思,这是一个老公也是一家之主的责任和义务。
没多久,我给单位留下一份辞职报告,毅然去了东莞,开始长达数年的南方飘泊生活。每次回家探亲,我都会在当地朋友的带领下去最好的商场,为远在家乡盼我回家过年的母女俩挑选新衣作为春节礼物。我已然知道,女人的衣橱永远都差一件新衣。我更知道,让我的女儿的童年不要再有我儿时对新衣的遗憾。其实我买的不只是衣服,是一个父亲给女儿最漂亮的童年。
关于衣服的文章8:帮母亲量体裁衣
文/成石
母亲是裁缝,衣服做得好,给别人做了几十年衣服,宿舍院的人们都找她做衣服。
做衣服首先要量体裁衣,给顾客量好衣服尺寸,然后写下裁剪的尺寸,才能裁布做衣服。可父母亲都是旧社会过来的穷人,哪有机会学文化?两眼一抹黑,都是“睁眼瞎”。母亲为这事可犯了愁,再愁也得想办法。别人来做衣服,母亲就问人家,您会不会写字?倘若会写字的,母亲的眉头就舒展了,量下尺寸后,就让人家写下;倘若人家不会写字,她就找识文断字的邻居过来写下尺寸。为此,母亲常常唉声叹气地抱怨:“衣服好做,尺寸难写!”1959年秋天,我上学了。母亲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平儿,你赶上了新社会,能上学了,这都是托毛主席共产党的福呀!你可要好好学习,识了字后帮妈妈量衣服写尺寸。”我挺着胸脯对母亲说,“妈妈,您放心,我一定学好文化,帮您写尺寸。”
我上了二年级后,已经学了不少汉字了。这时,我开始帮助母亲写裁剪尺寸了,字虽然写得歪歪扭扭,总算解决了母亲量体裁衣的难题。其实,写裁剪尺寸很简单,都是一些简单的汉字,如身长、上腰、领口、裤长、裤腰,还要写下具体的几尺、几寸、几分,这样就可以按尺寸裁衣了。母亲还教我如何量裁剪尺寸,我也很快学会了这门技术。
写裁剪尺寸虽然简单,但必须写准确,写错了尺寸,裁剪布料就裁错了。有一次,我把一位顾客的裁剪尺寸写错了。母亲按尺寸裁下布料做成衣服后,顾客穿不上,母亲只好给人家赔了衣料重新裁剪做衣服。出了这次差错后,母亲并没有指责我,她说:“孩子,没事,谁也难免做错了。妈妈学裁缝的时候,也做错好几件衣服哩!做衣服是细致活儿,以后可要认真写尺寸喔!”我在母亲的鼓励下,认真写裁衣尺寸,以后再也没有写错了。
我就这样一直帮母亲写裁剪尺寸,从小学写到初中,又从初中写到上班,一直写到母亲白发苍苍……这时,我劝母亲别给人家做衣服了,我上班了能养活起你。母亲却说,“平儿,其实这几年妈妈看你写字,也能照猫画虎写几下,我为甚不写让你写?是想让你跟我学裁缝。可你没有学裁缝的念想,只给我写尺寸,妈妈的裁缝技术后继无人呀!”原来如此,母亲用心良苦,是想让我学缝纫技术,所以一直让我写裁剪尺寸。按理说跟着裁缝学裁剪,早应该学会缝纫技术了,可我不喜欢这门技术,认为这是女人做的营生。我对母亲说,“妈妈,我不是不想学缝纫,主要是上班忙,没有精力学。”母亲叹了一口气说,“不提这事了,妈妈以后也不做衣服了。”
但我却从写裁剪尺寸入手,开始写作了。我认为:写作也是一门生活的“缝纫”艺术,把点点滴滴的生活积累起来,经过精心的“量体裁衣”,做出一件件精美的文字作品,就是我不懈的追求和美好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