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欣赏关于酸菜的文章(精选9篇),此文由多美网整理,欢迎收藏与分享。
关于酸菜的文章1:妈妈捎来的酸菜
文/杨世成
拿着妈妈让老乡带来的川北老家的盐酸菜,我仿佛又看到了妈妈日渐苍老的身影。
自我只身一人来到宁波,已经好几年没回家陪妈妈过年了。想家乡味道的时候,我便在市场上买来青菜,用塑料桶自己制作酸菜,许是学艺不精或是原料水质的原因,总是没有家乡的味道。
川北土酸菜,小时听爷爷说过,是明末一部队行至川北境内驻夜,傍晚即将开饭时分,突然前方传来急报,先行部队被敌军包围,全军覆灭在即。于是,一声令下,全员马不停蹄急赴前线,剩下数十万人饭菜一口未动。时过多日,有当地乡民斗胆来到驻地查看,米饭已臭气熏天,唯有来不及煮熟的青菜奇香扑鼻,尝之满口串香。于是人们争相效仿,这道当地美味便从那时传扬开来。
我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那时家里姊妹众多,年年倒补社,一日三餐全靠酸菜维生,青黄不接的时节,一日三餐也未必能达到。那时做酸菜的主要原料是队里分的红苕菜,即使这样,也不可多分。我们几姊妹便抽空在收割后的闲地里,尽可能的多采摘一些野菜加在一起。妈妈将切碎的菜用竹制的淘兜在河水里洗净,再用大锅煮至八九成熟,然后放在能密闭的容器里,过几天便能食用了。秋冬贮存时节,妈妈总是尽可能把家里大缸小坛装满,以备来年春荒。
开饭时,碗摆满灶台。妈妈除了把不多的几块红苕尽量多些的捞给做重体力活的父亲外,在米汤里,妈妈总是尽可能的把酸菜捞给吃长饭的我们。
依稀记得初吃那种酸菜,总是寡味得难以下咽,妈妈总是摸着我的头哄我说:“要多吃酸菜才能长头发啊。”妈妈这话于我总是羡慕哥姐有好看的头发而言,很是见效。
在那年代,肚子总是饿得那样快,酸菜在肚里很快就消失殆尽,肚里也跟着酸酸的痛。记得那时我们院里有个生病不能出工的幺婆,我的两个堂弟没吃饱,到中午时分叔父母也还未收工,他俩饿得哇哇大哭。幺婆见了就从屋里变戏法似的端来两木壳子稠稠的稀饭,酸菜不是很多,煞是诱人。幺婆把他俩拉到怀里,我眼巴巴的看着他们吃下去。后来我见他们哭的办法能得到幺婆的米饭,下次堂弟们哭时我便也跟着如法炮制、比着谁的嗓门大,这样当然我也享受到了幺婆的病号饭。
在以酸菜能当半年粮的日子里长大,自此我便也与酸菜结下不解之缘。
随着后来的包产到户,我们有了自己的自留地,作酸菜原料的品种也逐渐丰富。家菜、萝卜菜、白菜,这些原料制成的酸菜,味道已与野菜做的大不同。酸酸的味道中已没有了苦涩,只有沁入身心的舒爽,陈醋里没有酸菜的清香,鸡精里没有酸菜的鲜嫩,那味道可真是宁舍一顿肉、不舍一碗菜。
农忙时节,村人劳累得没有食欲时,要是听见谁家还有酸菜,人们便会不约而同的上门去讨要,那效果可真比医生的“开胃灵”还管用。
几年前,妈妈买回了冰箱,再也不用秋冬贮存很多酸菜。即使夏季高温时节,妈妈也总是把新鲜酸菜放在冰箱里保持恒温。
即使现在生活改善,鸡鸭鱼肉已进入寻常百姓家的餐桌,但我对酸菜仍情有独钟!哪怕是逢年过节的餐桌上,在妈妈的记忆里,仍不会忘记给我们呈上一盘孩提时代的美味,到最后往往是大鱼大肉剩下很多,酸菜却早已扫光。因为那是童年的味道,那是家乡的味道,那是妈妈的味道!
关于酸菜的文章2:涹酸菜
文/祁云枝
酸菜,在我年少的记忆里,占据着饮食的半壁江山。
漫长的冬日,和玉米糁糁、面糊糊、小米稀饭相伴出现在饭桌上的,一准儿是酸菜,早饭、晚饭的主角“老三样”可以轮番上演,配角,铁定酸菜,以至于现在想起童年的饭桌,总飘出酸菜的味道,酸酸的、脆脆的,还夹杂了些许淡淡的酸楚。如果舌头有乡愁,它一定怀念与酸菜共舞的日子。
秋末冬初,当霜花一茬茬染白树叶和草叶时,驻足在田间地头的大白菜,也出落得饱满、脆甜。霜冻,是大白菜变身好酸菜必须经历的苦与痛。花朵般的大白菜,只有经霜后,才变得甘甜。后来知道,大白菜在经历寒冷和霜冻时,会将体内的淀粉类物质尽力转化为糖分,储存起来用以御寒。白菜萝卜应对霜雪的本能,让它们的口感变得甘甜起来。
择一好天气,带上铲子,拉上架子车,母亲带我去地里起白菜。母亲借助铲子让大白菜起身,我负责往架子车上搬运。关中大地土壤肥沃,出产的白菜个大如斗。当时年少的我,往架子车上运白菜时,一次只能怀抱一棵。
一口胖乎乎的瓦瓮,一块圆溜溜的石头,是关中人家必备的涹菜工具。
白菜起身回家后,依然绿莹莹的,小山一样堆放在院子里,与树丫和门楣上悬挂的黄灿灿的玉米棒相映,农家小院顿时拥挤热闹起来,显出富足的样子。妈妈指挥我挑选出饱满又结实的白菜,掰去最外层的老菜帮子,再一一削去白菜根,用清水洗净,晾晒在院子里的向阳处。秋风吹、日头晒,大白菜胖大的身体,慢慢萎蔫下去,大约三四天后,母亲看白菜的水分晾晒得差不多了,让我收进屋里。
在大铁锅里烧上开水后,母亲开始在案板上将白菜一切两半,大些的,一分为四。待大锅里的水烧开后,快速放进大白菜焯一下,取出,晾干水分。至此,大白菜算是收拾停当,可以涹进瓦瓮里了。
母亲把菜帮子和菜叶子彼此登对着码进瓮里,码一层白菜,撒些许粗盐粒,再码一层白菜,再撒粗盐,直至白菜抵达瓦瓮的四分之三处,案板上那些整装待发的白菜,也所剩无几了。母亲搬起那块洗得光洁圆溜的大青石,稳稳地压在白菜上,再缓缓注入凉开水,水的高度,以刚刚没过白菜为准。像这样,涹一大瓮白菜,母亲得忙活一整天。
大约十来天的功夫,从大白菜里沁出的汁水就淹没了石头,水面上慢慢浮起一层细白的沫子。站在瓦瓮旁边,不时能听到气泡爬上水面后碎裂的声响,哔咚、哔咚——是白菜变身酸菜的声音,哔咚、哔咚——这声音竟也有余音绕梁的本领。阳光透过木格子的窗棂,将几道光束,投射在窑洞一角的瓦瓮上,泛出质朴的光。光影中闪烁的尘埃,快乐地上下飞舞。从这个时候开始,母亲吩咐我,每日里先撇去浮沫,再用筷子搅动汁水,早一次,晚一次,以免菜汁白化。剩下来的事儿,就交给时间。大概一个月后,我们开始有酸菜吃了。有酸菜吃,冬天就显得不那么漫长了。
记忆中,母亲涹酸菜的技术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那时村子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涹酸菜,每家涹出的酸菜,味道不尽相同。也难怪,炒一盘土豆丝,不同的人炒,味道都不同呢,何况,涹酸菜有那么多道工序,每道工序做不到位,都会影响酸菜的质量和口感。手艺高的,涹出的酸菜色香味佳。技艺不高的,盐多盐少,拟或是偷工减料,届时,酸菜就会给涹菜者以脸色,不仅颜色发乌、口感发柴,还会有股酸腐的气息。
那年月,还真有人涹酸菜的水平不过关呢。记得有一年,我家隔壁的花婶入冬后就没有酸菜吃了,于是三天两头来我家串门,在我母亲跟前反复提说她的酸菜败笔,夸赞我母亲的涹菜手艺。絮絮叨叨,像祥林嫂。任谁都听得出来,她是多么想吃我家的酸菜。临走,她也几乎都能达成心愿。读鲁奖作品《1987年的浆水和酸菜》,看到顺口溜“羞愧脸,羞愧脸,端个瓦盆要浆水”时,不禁莞尔。文中常来借浆水酸菜的二奶奶,可不就是常来我家串门借酸菜的花婶么。
母亲16岁和外婆从陕南汉中市逃荒来到关中农村,17岁嫁给我父亲后,很快学会了关中农活,入乡随俗,织布绣花、擀面涹菜,样样拿得上台面。
母亲涹好的酸菜,既脆又嫩,从瓮里捞出来,自带菜香味儿。那时候,我家酸菜最多的吃法,是把菜切碎,加入调料和辣椒面儿后,凉拌。鲜辣、质脆、酸爽,极下饭。一早一晚,餐桌上便都有它的身影。可再好吃的东西,也经不住这样上顿接着下顿啊,何况是没有油水的酸菜。后来,远远地看见酸菜,我的胃里就会泛起酸水。
那时候,我特别盼望家里来客人。只有来客人,母亲才会改善生活,做一道美味的大烩菜,顺带犒劳一下我们肚子里的馋虫。大烩菜的主角是猪肉片,配角是豆腐、粉条和酸菜。母亲把平时舍不得吃、腌渍了快一年的大肉切片,下锅爆炒,肉片起卷发白出油后,将豆腐粉条酸菜一起放入锅里翻炒,添水成汤,再放入调味品和葱姜蒜,小火煨十分钟后,一道让人流口水的大烩菜便出锅了。记忆中,能吃到大烩菜的日子屈指可数,因为,每到年关,家里存储的腌肉就捉襟见肘了。
好在,离过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每逢过年,我们家都会杀一头猪,母亲会把大部分猪肉腌渍后悬挂起来,或者封藏在瓦罐里。这些腌肉,是我们家一年的荤腥之源。
春节那几天,大肉吃多了,就又想起酸菜的好。从大年初五开始,酸菜又出现在炕桌上,出现在包子、面条和大烩菜里,解腻、提味、克食。飘雪的冬日,一家人围坐在炕桌前,吃酸菜、谝闲传,日子就这样慢慢定格成一帧帧发黄的画卷。
一大瓮酸菜,一直能吃到来年春天。
关中人涹出的酸菜,大概相当于先秦时期的“菹”,可谓悠久。《诗经》里就有“疆场有瓜,是剥是菹,献之皇祖”的句子。菹,读zū,《周礼·天官·醢人》解释为腌菜、酸菜。至于味道是否一样,就不清楚了。
几多晨昏接踵,日月更迭后,酸菜的地位也悄悄地发生了变化。冬季里,自从有了温室大棚的呵护,数不清的蔬菜水灵灵地爬上了我们的餐桌。酸菜再也不是人们必备的冬菜,它已退居二线,变成了调剂味觉的小菜或配菜。但关中人,尤其是住在乡下的关中老人,大多还保留着涹酸菜的习俗,他们的胃,已经习惯了酸菜的味道。
那个带着我起白菜、涹酸菜的亲人,如今已不在人间。当我在城市里吃到酸菜鱼、酸菜包子以及与酸菜相关的食物时,眼前总浮现出母亲涹酸菜的身影,浮现出淡淡酸涩的童年。心里既酸楚又欢喜,五味杂陈。我知道,我、家乡和亲人之间,在久远的离别后,又一次因为酸菜聚在了一起。
关于酸菜的文章3:母爱做的酸菜
文/冯硕
儿时对酸菜的回忆,是在北风凛冽的室外疯玩了一天后,回到家里,厨房大铁锅里扑突扑突的响着,诱人的香味使人浑身暖洋洋,寒气顿时消失。
那时冬天,新鲜蔬菜少,酸菜成了必不可少的家常菜。母亲选白菜很拿手,每棵白菜都仔细端详,她常说,白菜根不能太大,心儿要饱满;叶子不能太多,多的要用刀削下去一些,根大不容易腌透,叶子多则腌出的酸菜色泽暗淡,而且不脆。选好白菜后母亲用刀小心翼翼地剃去外层的老叶,用清水漂洗干净,再放入沸腾的水中烫煮十余分钟,捞出将水控净。
母亲在酸菜缸底撒一层盐,把白菜根部朝外叶子朝里码一圈,再撒一层盐,码一层白菜,直至码满,然后用一块刷干净的大青石压在缸上,注入水,将酸菜缸用白菜叶子一层一层盖好,最后铺上一层塑料布,塑料布不能太严实,要有一定的透气性。酸菜缸要放在不冷不热的地方,热的地方没等腌成酸菜就会烂掉,冷的地方白菜很难腌好,这之后就是一个月漫长的等待。
酸菜腌好后,母亲把酸菜切成细丝,辅以粉条和几片肥猪肉,偶尔也会放一些猪血肠,盖上严严的锅盖,等到锅冒热气后,再用慢火炖。吃上一口,酸菜不酸,肥肉不腻,粉条润滑,浓郁的香气,口齿中最后微泛的一点点酸,总是点睛之笔,是东北人念念不舍的味道,是冬天里温暖而酣畅淋漓的味道。家人们围坐在炕前,吃着酸菜,唠着家常,童年的日子就是在浓浓的酸菜香中度过。
毕业后,繁忙的工作使我饮食不规律,肠胃不太好,但每次吃母亲邮寄的酸菜,胃口总是格外的好。前几天,我接到小姑的电话,她告诉我:“***最近身体不太好,但还是一车车地往家里码白菜,做成酸菜再一份份分好,然后再到邮局给你邮寄。我劝她别累着自己,她总是说这个活我都干几十年了,从你小时候就喜欢我做的酸菜,我也跟儿子承诺过,除非我躺在床上动不了了,否则会一直给他做下去。”
听着小姑的话,我突然泪眼婆娑。母爱如伞,天晴的时候我们经常忽视她,而一到雨天我们又会想起她,想起她为你遮风挡雨。可不管你是否记着她,母亲的爱都那么真诚地陪伴并温暖着我们。母亲的酸菜,我永远不会忘记。
关于酸菜的文章4:母亲的酸菜
文/光视角
也许是离开故乡太久的原因,抑或是对城市快节奏生活的厌倦。也许是慵懒的舒适环境的矫情,抑或年龄的剃增愈发思乡的记忆使然,从山沟到都市,从贫穷到知足,一路走来,耗去我二十多年的光阴。游离于不少城市,经历不少坎坷阅历,尝过了各种美味特色。最让我难忘的还是我家乡母亲亲手做的酸菜。
如果要介绍我家乡的特产,首先记忆深刻的,我想就是母亲亲手榨的酸菜了。
在我小的时候,乡村非常贫困,粥可谓是山里人家的主食了。(粥在我们那里叫稀饭),那年头,稠粥是不敢奢望的,生活不宽裕的家庭,因为舍不得多放米,时常稀得能照出人影儿。只有富裕点的人家,那粥才浓些,油盐酱醋都是稀罕物,盐是用来泡泡菜的。油是最金贵的,能吃上油花就不错。酱醋可有可无,有那都是浪费钱。母亲为了让我们吃饱饭,吃的有味道。就亲手榨一大缸酸菜,酸酸的,加在稀粥里调味,增加稠度和酸度,让我们填饱肚子。母亲就凭一道简单的酸菜,能变着花样给我们做不一样的饭,加红苕就是酸菜红薯粥,和着米熬就煮一锅酸菜稀饭。奢侈的就是煮豆浆粥,我们吃一回酸菜豆花饭,那在当年跟过年一样。孩子们高兴的手舞足蹈。
我说的这个酸菜,不是现在市面上出售的饭店用的作酸菜鱼的那种酸菜,也不是四川泡菜。而是用青菜烫伤后,久置在麻色的大瓦缸里,发生化学反应后,青菜渐渐由青色变成褐色,再产生粘液,变成酸酸的味道。顾名思义,因为酸,所以叫酸菜。
酸菜的历史在当地不可考究,是一辈一辈人手把手传下来的。家家户户都会做,而且味道特别。可以与醋媲美。还可以做酸菜豆腐。口感比卤水豆腐好吃得多。可是,除了川北山区那个地方的几个县,其它地方就很难吃到了,算是当地的地方产物。
酸菜的原料很简单,各种普通的青菜叶,圆白菜叶、萝卜缨子、红薯叶子等等,只要不太老,都可以用来榨酸菜。可以切碎,也可以直接弄成整片,洗好后,用开水那么一烫,放在大缸里闷着,过个三五天,就成了。如果这时候,酸菜不够酸,再将煮粥的米汤水淋在上面,一夜以后,经过自然发酵,也准会成美味不错的酸菜。
酸菜连同汁液,不仅可以用来煮粥,煮面,煮粉丝,煮鱼,也可以滤干后,油盐炒好焖米饭。具有开胃健脾的功效。在当地叫酸菜干饭,好吃极了。
小时候,在家里,是常常吃到母亲亲手做的酸菜的。自从离开家以后,在外谋生,就难得有机会吃上一回了。在异乡的日子里,少有人提到和吃到家乡的酸菜。酸菜成了我的一种奢望。更是对母亲及亲人的一种思念。
关于酸菜的文章5:酸菜
文/苏磊
“翠花,上酸菜。”这句人们耳熟能详的经典歌词,道出了东北人对酸菜的喜爱。在霜寒料峭、雪花飞舞的凛冬时节,一碗热气腾腾肉香扑鼻的排骨炖酸菜不仅爽口暖胃,满足了饕餮之欲,更可以令人热血上涌、精神奕奕,行走街市无畏风雪严寒了。在东北几乎人人都爱吃酸菜,逢年过节、喜庆之日,酸菜是上桌的必备菜品。“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贵客盈门、佳友喜至,主人家宰杀一口大肥猪,白肉酸菜美味佳肴,浓情款款,盛意拳拳,客人吃过了唇齿留香的酸菜,必定会对东北人豪爽奔放的性格留下更深刻的印象。
东北在酸菜的烹饪技法上,不止限于炖,还有炒酸菜粉、水煮酸菜鱼、酸菜蒸饺,吃法花样繁多,酸菜无论怎么做,都是喷香可口的。我国的饮食文化源远流长,按照地域之分,可分为八大菜系。每个菜系都有代表其菜系特点的特色菜,比如鱼香肉丝就是典型的川菜。鉴于酸菜在东北受欢迎的程度,似乎人们一提到东北菜,脱口而出的就是酸菜。酸菜成了东北的主打菜,在外地人的心目中打下了区域的烙印。其实酸菜并非东北专属,在我国西南的四川、重庆、云南等省市,酸菜同样是深受大众喜爱。甚至是在德国,据说也有酸菜的身影,由此可见,美食是没有地方和国界之分的。
酸菜的出现可谓历史悠久,它在古代称为菹,《周礼》一书对其留有记载。到了北魏时期,贾思勰的《齐民要术》则详细记录了用菘(白菜)腌渍酸菜的方法。将白菜经过日晒、盐腌、码放在密闭的缸中使其发酵,延长了白菜的保鲜时间。在物质匮乏,生产力低下的古代社会,我们的先祖能够想到此种办法,保存过冬的食物,我不得不由衷地感叹,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限的!
小的时候每到深秋,即可看到农民们赶着毛驴车,将土豆、大葱、红萝卜、白萝卜等蔬菜,一股脑儿的装车运进城来。当然在众多蔬菜中,也可见到白菜,秋末冬初,正是腌酸菜的时候。
自打记事与奶奶到城郊购买白菜,我还能够清晰地回想起,那位坐在板车上,肤色黝黑、嘴里叼着旱烟袋的农民伯伯。他给我的印象是,一笑起来露出一口豁牙。幼小童稚的我,当时被他吓得不轻。奶奶摸着我的头安慰道:“这位伯伯是个好人,咱们家的酸菜,都是在他这买的。孙子,你说酸菜馅饺子好不好吃?”一想到酸菜饺子,我睁大了眼睛又望了望那位伯伯,见他正朝着我微笑,心中的惧怯很快消除了。回到家中,奶奶便开始端来清水往缸里倒,接着用马莲刷子沿缸壁内沿,一层层仔细刷洗。齐胸高的酸菜缸,奶奶肥胖的身体趴伏在缸上,抡动刷子就显得非常吃力。看到奶奶累得满头大汗,当时觉得很有趣,如今回味尘封往事,方知生活的不易。
在如今这个物质丰裕的时代,蔬菜水果琳琅满目,应有尽有。而且各地都建有绿色蔬菜基地,酸菜被切成了细丝,装在密闭的真空袋里,随同其它商品一样,摆放在超市、菜场的货架上。酸菜缸历经了岁月的沧桑,也到了“告老还乡”的时候了。在楼道内很少见到它那笨重的身影,也闻不到弥漫其中的酸菜味了。
有时想不起该吃什么,我就会到超市买袋酸菜和一扇排骨回家炖好,妻和孩子都吃得很开心。酸菜还是像从前那样的鲜美,可是腌制酸菜的生活经历,在我的心中只能成为一种回忆了。
关于酸菜的文章6:酸菜面
文/橙子
偌大的北京,只要老乡聚会,绕不过去的,一定是那碗酸菜面了。
先生的老家在南水北调水库边的泉水村,在缺吃少喝的1970年代里,吃够了鱼虾(先生说的时候,一个在海岛上长大的同事颇有同感,连连点着头说,吃够了鲍鱼海参),一次下水,摸到一个大龟,换了2.2块钱,拿回家里让婆婆买来白面、五花肉,做了一顿酸菜面,那个好吃啊!
先生意犹未尽,咂吧咂吧嘴。
酸菜的制作,最好是过了霜降。过了霜降,一切菜都好吃起来,菠菜不再发涩,白菜开始发甜,腊菜变得清脆……好像是一个人的人生,只有经受了风霜雪雨,才会收获生命的甘甜。
最好用腊菜,几分钱一斤,家家户户成捆地买来,一捆一捆地洗干净,一棵一棵盘成一个大团,像年轻女人后边的发辫髻,墨绿柔韧丰厚,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一层层码在洗干净的大缸里,把大缸留出二分的空间,倒入沸腾的开水,淹没,盖上盖子,静静地待在一个角落里,发酵。
有多少个千军万马的菌在大缸里默默复制繁殖,风云激荡,如果天气好,腊菜一周就酸脆可口,如果天气冷,得半月。
把酸菜捞出来,切碎,锅热,炸了葱姜蒜、胡椒红辣椒,腌好的肉片倒入,滋滋作响,满屋的香,加上切碎的酸菜,刚刚的香里掺入了酸菜的香,虽远未达到净若秋云、艳如琥珀的境界,其芬芳之气仍扑鼻而来,完美!
翻炒,热腾腾的翠,红艳艳的椒,注入一大锅水,水开,下面条,面在锅里翻几个滚,撒点盐、青蒜末,盛在一个大碗里。
有老乡到家里吃饭,事先一定是说好了,请你酸菜面啊,否则,每天通勤平均2个小时的北京人,谁会为一口吃的跑那么老远的路?
大家吃得浑身大汗,像是打了一场篮球赛,哪里是吃面,吃的是情怀。
儿子上了大学,周末回家,说:我太喜欢我们数学老师了,和爸爸口音一样,说话一个味——充满了酸菜面条的味道。
我和先生大笑,一打听,这个数学老师,还真是先生邻村走出去的数学家。
大家约定相聚,吃什么呢?听说西五环有做酸菜面条的,我们去那里吃吧。
去的那天,漫天大雪,吃到一半,拉开窗帘,茅屋上面铺了一层厚厚的雪,雪花一片一片地飘落,我和数学家的夫人各吃了一大碗酸菜面,仗着热气,挽着手,去雪地里漫步。
太有意思的一件事,像是洒落在天南地北的种子,本不相识,心心相惜的是一碗酸菜面条。
婆婆不相信离开丹江水库的水,能做出那么好吃的酸菜,有人从老家到北京,让人捎一桶过来,从墨绿清澈的酸汤里捞出酸菜,酸香诱人,像是打开一条长长的时光发辫,春种秋收冬藏。
先生出门前反复交代:手上有油别碰酸菜,一定把我的酸菜保存好了。
袁枚在《随园食单》里说的真好:求色不可用糖炒,求香不可用香料,一涉粉饰,便伤至味。
丹江水库的水,泉水村的菜,还有使人依恋的乡味,原汁原味,大概都在这碗酸菜面里了。
关于酸菜的文章7:一把酸菜
我的头发是油性的发质,隔天就要洗一遍,尽管如此,我的头发到了第二天的时候,总是油光可鉴,老公常常用“一把酸菜”来形容我的头发。我很不喜欢,但是觉得挺贴切的。我不敢天天洗头,怕老来头疼,以健康为代价,换取短暂的美丽,我觉得不划算。
偏偏就是这样的一把让人不屑一顾的酸菜,女儿却把它当成宝。每当我下班回家,坐在沙发上,或者晚上睡觉前,女儿都要粘着我,摸着我的头发,把发丝贴在她的脸上,鼻子上,嘴唇边,爱不释手。令人费解的是,女儿总会一边摸着我的头发,一边她的嘴巴总会像允吸着什么东西似的,很满足的样子。
我心里其实挺纠结的,一方面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习惯,这么大了,还要摸着妈妈的头发。但另一方面,看到女儿如此满足的样子,我又不忍心推开她。也许,这就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吧,摸着妈妈的头发,女儿会感到很安全,很幸福。就是这样的一把酸菜,让我们母女之间更加的亲密无间,难怪人家都说,孩子就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
关于酸菜的文章8:腌酸菜
文/杨爱华
尝一口就能让人记住,一辈子都离不开的菜,当属酸菜。腌酸菜,腌的是一种心情,度的是一段时光,品的是一种味道。说酸菜恩泽百姓人家,一点都不夸张,从古至今,酸菜不知道养育了多少代华夏儿女,北魏的《齐民要术》详尽地记载了酸菜的腌渍方法。 在北方,还有猪肉粉条炖酸菜这道东北大菜,连外地的人到了东北饭店也忘不了喊一声:翠花上酸菜!
小时候,物质匮乏,漫长的冬天里,酸菜成了家家户户餐桌上的美味。每到10月份以后,秋霜覆盖大地,在忙碌秋收的同时,不能缺少的一道工序就是腌酸菜,一口大缸,一块石头,是家家户户必备的腌菜容器和用具。冬季里无论去哪家串门,空气中都会散发着酸酸的味道,淡淡的陪同主人度过漫长的冬天。
我家的紫色大缸是父亲母亲刚刚成家时购置的,几十年来,也见证了他们风雨飘摇的人生路,虽6次搬家,都没有把这口大缸弄碎或遗失。在我的记忆里,车遥马慢的儿时年代,腌酸菜也差不多用上一天时间,早晨起来家人就开始忙碌,点柴烧水,把选好的白菜放到开水锅里焯一下,这个活非母亲莫属,母亲做事很精细,用筷子翻动每一棵白菜,从里到外都要让开水实实在在地浸泡一下,然后再捞出来放到盆子里,在门外父亲提前把柳条笆片放到两个长条板凳上,搭建一个临时的台子,用水把笆片洗干净,然后在笆片上把焯好的白菜一层一层堆成圆台形,让白菜慢慢冷却。大约过了两三个小时开始装缸了,也就是把白菜用水再清洗一遍放到大缸里,装缸是一个细致活,也是一个力气活,为保证最大限度的装存,以保证一冬天全家人够吃,每当把白菜装到三分之一或一半时,父亲都要到缸里用脚踩实白菜,最后缸的上面还要高起一块,压上一块大石头。那块石头很大,需要两个人抬到屋里,再搬到缸上,一年的腌酸菜任务完成了。那时屋里的温度不是很高,为了保证提前发酵食用,母亲还经常在大缸上面盖上一块塑料布,大约过了三四十天,酸菜便可以食用了。
其实最美的就是冬腊月里酸菜炖猪肉。母亲刀工好,切的酸菜丝非常细、非常匀称,再放上新杀的猪肉,那是实足的妈妈味道。记得我刚刚上初中在学校住宿的时候,每个周一早晨,母亲都会给我带上一罐头瓶酸菜,也就是把酸菜剁成馅、放上点肉丁、葱花、盐和酱等,每到吃饭时在高粱米饭或苞米饭上放两勺,吃起来非常香甜,至今难忘,回味悠长。可以说,是酸菜给了我成长的力量。
我们家一直住在平房,至今腌酸菜的习惯还没有扔掉。我和妻子年年都腌菜,妻子负责焯白菜烧火,我负责冷水清洗和装缸,母亲年岁大了,在一旁做现场指导:白菜焯到什么火候,装缸的时候如何放盐……三个小时后,一缸白菜装好了。
接下来,让益生菌在沉淀的日子中发酵,淳厚、绵长、持久的酸菜味充斥满屋,这何尝不是一种文化传承的味道!
关于酸菜的文章9:腌一缸酸菜御冬
文/王丹枫
不管是塞北,还是江南,“冷”以咄咄逼人之姿大有全面封锁大地的勃勃野心。在我寄居的北方,已经呵气成雾,一派“草木摇落露为霜”的氤氲景象,诗意漫漶,惹人浮想。
某日,闲逛百花深处胡同,看到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气喘吁吁踩着三轮车,车斗里堆满了白菜、萝卜、雪里蕻,方回过神儿来,又到腌菜的时候了。谚语里说,霜降腌白菜。霜降一过,老北京胡同里的人家几乎都会腌一两坛酸菜,不是为省钱,实在为得味。那时,四合院里凡是能晒东西的地方皆被时令蔬菜霸占了,一棵棵菜蔬沐着晚秋的最后几个暖阳,三两天时辰,肥美圆润的菜蔬像被中了蛊,全蔫了。此时即可腌菜了,洗坛的洗坛,抹盐的抹盐,家家户户跟过节似的,胡同里灌满了欢笑声。
我江南的故乡人也是腌酸菜的。那阵仗,跟北方人家腌菜有过之而无不及。菜园子里的白菜、萝卜出落得丰腴秀雅,像《红楼梦》中大观园里的美人,每一棵都接近一个传说,光是痴痴凝望,足教人可喜。白菜种类多,青麻叶大白菜和长梗白菜尤适合腌菜。母亲腌菜喜欢挑身段儿颀长的棵儿,不一会儿,篮筐就被填满。母亲挑着担子快步疾走,扁担压得嘎吱响,我拎着装不下的萝卜跟在后面,篓子发出吱悠声,简直像在合奏。那时候,母亲多麻利,村里的好多男人干活都赶不上她,跟现在完全判若两人。她的风光像村脚下河边搁浅的那只船,都拴在了老时光里。
跟沈从文小说《边城》中描述妇女在河边捣衣的情形颇为类似,绕着我故乡的村庄也有一条川流不息的河流,女人们喜欢在岸边捣衣洗菜闲话家常,波光动荡逶迤,对岸的芦花摇曳喧闹着暮秋,高远的天空流涨着洁白的云,宛如泼在宣纸上的水墨画。母亲卸下担子,将一棵棵待腌的菜蔬码在青石板上,找来菜刀从中剖开青麻叶大白菜,叶子一片一片洗净,白皮萝卜去掉菔叶,从水中拎起,萌萌的,惹人喜欢。雪里蕻茎嫩叶密,清洗尤费时间,母亲总能耐住性子。遇到捣衣的大婶,总夸我勤快,母亲说还不知长大后怎样,“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大婶说看不走眼。事不遂人愿,我现在的种种终归是伤了母亲的心,一个人在北方漂着,教她时刻为我担忧,老得一年愈发比一年快了。
跟北方人家腌菜一样,菜洗净后需曝晒三两日。秋阳把整洁的院子镀成了金色,长梗白菜和雪里蕻一棵棵挂在晾衣绳上,教人想起宋之问“秋似洛阳春”的名句。青麻叶大白菜和萝卜则搁在簸箕或是洗净的围墙石板上一溜排开,怕麻雀啄食,有时我会拿根长竹篙搬把椅子坐在墙角儿照看。太阳太眷顾人了,像拿着满满的一团温暖揾在人脸上,不一会儿,睡虫就把我带进了梦里。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唤醒了我,我胸前早被口水濡湿了一块,几个小伙伴扒在院门上痴痴地笑我,我撵了出去,母亲取出针线开始做手工……
一百年多来,无论南北,老百姓腌菜的方法,想来也是万变不离其宗。初版于1912年的《民国老课本》中《腌菜》一文,短短五十余字就说透了,“严霜屡下,园菜渐肥。取而曝之,俟略干,置缸中,腌以盐。旬余,便可取食。若藏之于瓮,泥封其口,虽留至明年,犹可食也。”菜一层一层抹盐,叠加在上釉的陶坛缸里,找来洗净的大石块压在菜上,加水没过白菜封盖,放在院角阴凉处,在日光和月光的抚慰下静候发酵,不足时日,味道逼不出来。这多么像磨砺的人生。
故乡人腌菜都会满满一大缸,一直从年头吃到年尾。好酸菜这口儿的,几乎天天都要吃,一旦酸菜“断档”,桌上没了这道菜来慰藉,“直觉得嘴里淡出鸟来”。少时,家里光景不好,一年到头吃不到几顿鱼肉,但是只要有酸菜,咬一口,香、脆、韧、爽,我和两个弟弟仍会风卷残云,吃得碗底朝天。即使家境殷实的人家,早饭喝稀粥,桌上也会来一碟开胃的肉末酸菜,调剂胃口。
此时,北方寒气甚厉,霜风割目,饭间,若是来一锅红泥小火炉慢煨猪肉酸菜炖粉条食之,那舒爽简直赛过大虾、螃蟹,全身都暖乎乎的。酸菜,跟大部分的食材都搭,酸菜鱼、酸菜腊肉、酸菜烧鸡、酸菜氽白肉、酸菜炒肚条、酸菜丸子汤、酸菜炖老鸭……看起来酸菜只是附属品,但凡往主食材中加入一点儿,菜品瞬间锦上添花,吃起来十足下饭。
爱食酸菜,我特地查了下它的史料,酸菜,古称菹,究于何时诞生,无考。明代朝野掌故史料笔记《菽园杂记》载,明朝初期菘(白菜古名)已“盛生于燕”。当时,“京师每秋末,比屋腌藏以御冬”。古人以食酸菜“御冬”,而今天的我们吃它,更多的该是满足口腹之欲,慰藉一段渐行渐远的旧时光。
旧年月里冬天无菜可吃,全靠酸菜当家,现在大部分蔬菜一年四季都能吃到。腌酸菜的人也越来越少了。胡同、四合院拆的拆迁的迁,老北京多搬进了高楼也没空地腌菜,想吃直接去超市买袋装酸菜。怎么做,都出不来先前的老味道。
现在每过霜降,我故乡的不少人家依旧因循老传统腌酸菜,但腌制的人明显少了,整个村子里都是留守老人与儿童,能吃多少?现在的孩子胃口也刁了,食材中添加丁点儿酸菜都不爱吃。我家自从搬到镇上居住,母亲也不大腌酸菜了,用她的话说,“我和你爸饭量小了,腌一缸酸菜怎么吃得完,送人,人家都不要,懒得再淘神了……”
我长假回了趟故乡,菜园子都荒着,老屋的院墙风化剥蚀得摇摇欲坠,房前的杂草都半个人那么高了。角落一隅的那口酸菜缸还在,只是露出一个大豁口,此行应了清人严元照的那阕词:“重寻陈迹,一如春梦无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