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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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的散文1:九华天池散记

文/戴益民

甲午年六月初十日,雨后初晴,我们一行数十人自天池人家出发,一路且行且停,登临被誉为江南“阿里山”的九华天池。

人在山下向上望去,只见一幅俊朗恢宏的山水画卷映入眼帘。导游介绍说,九华天池是由“两池一谷”构成,“两池”是指天池与龙池,“一谷”是指冰川石谷,它们连同峡谷溪流、飞瀑怪石、幽林迷窟一起,构成了九华天池独具特色的江南奇观。通往山上的路径浓荫蔽日,耳闻蝉音鸟语,目视潺潺溪流,一种如沐春风之感油然而生,顿觉天宽地阔,心旷神怡。人生无论进退得失,也无论穷达荣辱,当你身心融入大自然,一切的喧哗与骚动便都归于宁静。

蟾园是上山的第一景。只见水池中匍匐着一块巨石,那便是金蟾石,蟾园二字就是以此金蟾石命名。金蟾正前方有许多游客扔下的钱币,仿佛是从嘴里吐出来,寓“吐宝发财,财源广进”之意。民间关于金蟾的传说,多和月宫有关,所以月宫也叫蟾宫,自古以来就用“蟾宫折桂”来比喻考取功名。缘此,金蟾就成了人们非常喜爱的吉祥物。登山伊始,便遇金蟾吐宝,乃上上吉兆,于是脚步平添了无限活力。

踏小道拾级而上,但见四面林木葱茏,竹海起伏,山谷叠翠,水波荡漾。一潭绿水像一块巨大的翡翠,如画的景色扑面而来。我想,这就是龙池吧。龙池上游有一座廊桥,人行走其中,晃晃悠悠,令人心旌摇曳,浮想联翩。站在桥上回望池水,看阳光投射水面,波光粼粼,一池绿水如同圣水般洗净了心灵。过了廊桥往北走,前方的悬崖峭壁挡住了我们的视线,一条十几米宽的瀑布从山崖滚落下来,如同一条银色玉带飞流直下,右侧滚圆的奇形巨石陡然隆起,露出一个三角形的洞口,洞口刻有“龙宫”两字。脚下潺潺流水,耳边清泉飞溅,林中不时传来清脆的鸟鸣,给人以浑然天成的和谐美感。

沿着龙池往前走便进入一条大峡谷,也称之为龙宫。峡谷内巨石密布,形态各异。有的石臼深达数米,有的像巨蛋一样依附在悬崖上,还有的形状像罗汉、像天梯、像脚印等等。这是第四纪冰川飘砾的遗迹,形成很多由怪石堆积而成的天然洞穴。行走其间,除了石头和流水,便是随处可见的古树。在一处山崖的平台上,只见一棵古树抱住一块巨石,缠绵纠结,相依相生。据介绍,这棵古树树龄已达500年,它抱石而生,吸日月精华生长,被当地百姓称为“神树抱石”,其根纵横交错,与巨石结为一体,俗称“根缘”。这是属于檀根的世界,它们在石缝里求生存,可以不需要土壤,在生长的过程中慢慢将石头分解、包裹,形成“檀石一体”、“根石一家”的奇特景观,这不能不让人惊叹大自然的神奇造化,更惊叹生命的奇迹无处不在。穿越洞穴时必须小心翼翼弯着腰,否则就会触碰到石壁,更直观的感觉是洞内寒气逼人,全身骤然清凉。而且甚为奇妙的是,石谷内别有洞天,洞中有洞,地下暗河穿洞而过,水绕着石,石抱着水,巧妙组合,融为一体。地下暗河冬暖夏凉,有一种奇特的山娃娃龟生活在这里。走出峡谷暗河,我们仿佛从一个世界来到另外一个世界,在强烈的紫外线阳光照射下,凉热交加,冷暖自知,一时竟然不知身处何时何地。

临近天池,眼前忽然出现一座雄伟的大坝。这大坝高出地面约100多米,须仰视才能看见那坝上的景物。沿着石级攀登而上,忽见一座天然的湖泊出现在面前。在群山环抱之中,湖光山色,碧水万顷,仿佛人间仙境。站在大坝极目远眺,峡区数十里山光水色尽收眼底。那一山一石,一草一木,一潭一瀑,仿佛都有了灵性,有一种人类无法言说的力量,将我们完全带入大自然的怀抱。坐在游船里,我们一边观赏景色,一边拍照。幽深的树林,清新的空气,静态的巨石,动态的瀑布,潋滟的波光……如果说雄奇的峰群石窟或如刀枪剑戟般充满阳刚之气,那么娴静的高山平湖则如曲线音符般尽显阴柔之美。我们为这高山出平湖的优美景色而来,却又不知不觉融入景色中浑然不觉。正应证了那首“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的诗句。

九华天池,风景画廊,千年秀色,不虚此行,是以记之。

月初的散文2:割麦子的往事

文/信丽

在我的家乡,农历五月初的时候,是小麦成熟收获的季节。

记忆中那成片成片金色的麦浪随风舞蹈,乡亲们黑红的脸庞绽放出喜悦,阳光下闪闪发亮!

开镰了,男女老少齐上阵。刷刷刷,只能看到镰刀上下翻飞,划出一道道炫目的弧度,好像银蛇狂舞,有点嚣张有点霸道,身后的麦子别无选择,只有前赴后继倒下的份了。老人负责把麦子一摞摞捆好,以便运回村里的打麦场上。我们兴奋地在田野跑来跑去,到处拣麦穗。爆满的颗粒圆滚滚,引诱着我们,尖尖的麦芒挑衅似的竖起全身的刺,却也抵挡不住我们跃跃欲试的心。取几枚麦穗放手心,三两下,麦芒便丢盔弃甲,青青的麦粒落满手掌。手指微弯并拢,麦粒聚集掌心捂在嘴上,青葱岁月的美好滋味伴着那份醇香在嘴角蔓延开来,嚼出了有滋有味的童年。

夜晚的打麦场灯光如昼,机器轰鸣,周围贴着注意安全等宣传标语。场里是不让小孩进的,大喇叭里连续播放着严禁烟火,机器附近闲杂人等免入。麦秸打碎后,柔软喧腾,空气中涌动着好闻的淡淡青草气息。于是场边的麦垛就成了我们的乐园!我们翻跟头、捉迷藏,跳啊笑啊,心随夜风飞出村庄,飞向憧憬的远方。

记忆最深的场景,还是后来小学四年级的时候,觉得可以帮父母割麦子了,于是拎着镰刀来到麦田。可是灵活的镰刀到了我的手中笨拙慌乱,依葫芦画瓢,左手使劲握住一把麦子,右手拿起镰刀放在麦秆上,向我站立的方向用力一拽,结果我摔了个四脚朝天,麦子却无动于衷。不信割不下麦子呢,重新再来,这回我认真学着父母的样子,试着把镰刀放在麦秆底部,半弯腰,稳稳有力的劲道割下,成功了!一把两把,越来越熟练,很快身后便躺倒了一片麦子。虽然很累,心中却有了满满的成就感。

傍晚时分,一向很严肃的父亲说:“俺闺女还真行!今年收成好,能多攒两个钱,等你上大学就不用愁学费了”。我很讶异:“能考上吗”?“拿出你割麦子的劲头,卯足劲,怎么不行”!从此,那金色的麦穗里,插上了梦想的翅膀!

后来,麦子逐渐减少,麦田变成了拔地而起的高楼或经济价值较高的果园。再也不见曾经割麦的热闹场景,打麦场也由专门的场地转移到了角落里。再后来,索性不见了麦子的踪影,小伙伴们也各奔东西。

麦收时节让我拥有了一个有快乐可以回忆的童年。想念那一望无际的麦香,想念那一张张流淌汗水的脸庞,还有我的那份最初的梦想。记忆中的麦收已退出时代的舞台,而我的心却始终萦绕在那些不可复制的时光里……

月初的散文3:敲响山里孩子的梦想

文/胡运增

九月初我到太行山深处采摘野韭花,突然耳边传来“当当当”一阵清脆的钟声,原来恰逢一年开学季,深山里许许多多学生历经近两个月的暑假后,又陆续回到学校。此时此刻,我蓦然间想起年少上学的往事。

钟声是大山孩子希望与梦想的守候,寒来暑往,风雨无阻。在莽莽的大山中,有学校的地方就会有钟声,有钟声的地方就会有书声,有书声的地方就会有希望。对于山里人来说,每当听到学校的钟声,就像三月听到布谷催春之声一样。

那钟声来自一个挂在学校里不同形状的“钟”,有的是一块废旧钢板、有的是一片残断犁头、有的是一截废旧钢管……挂钟的地方也不相同,有的挂在教室的外墙上,有的挂在校园的大树上,一挂就是几十年,就像大山里无数个默默坚守的老师一样,任劳任怨,不问功名,日复一日敲响自己,催促少年儿童求知前行的脚步。

这些“钟”有固定的敲法和节奏,比如预备钟声是“当当、当当、当当”,上课钟声是“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下课钟声是“当、当、当”等等,决不能乱敲。每天,值班老师都会准点拿起一根铁棒或一把铁锤,有节奏地敲响这个钟。钟声传遍校园每一个角落,回响在大山深处每一个人的心田。

在钟表没有普及的年代,山里很多人根据钟声安排自己的劳作和生活时间,学校放晚学的钟声响过之后,在地头劳作的农民会赶忙收起手头上的活儿,炊烟往往也在这时次第袅袅升起,村童唤牧归,飞鸟相与还。

我上小学四年级之前,就读的学校没有这样“高大”的钟,也没有听到过这样可以响彻山谷的钟声,我们的作息指令是一个用绳子挂在老师办公室泥土墙上的铁哨子。每天,这个教学点唯一的年近六十岁的彭贤老师,会按时拿下这个哨子,放在嘴唇之间,吸足了气“嘟嘟嘟”地吹响,叫他所教的四个复式班二十几个孩子上课、下课或者放学。哨子一吹完,又被他高高挂起,生怕有淘气的学生趁老师不注意取下乱吹,扰乱了学校的作息秩序。

1958年大炼钢铁结束后,村干部发现供销社收购站有一口没被投入炉窑里融化的钟,低价买回当作学校的作息钟,代替了往昔的哨子。让它传承这片大山源远流长的文脉,呵护这片大山每一个梦想与希望。大山孩子在浓浓淡淡的乡愁里,陪伴他们完成学业的那口老钟,是他们人生难以割舍的一片情结,甚至像他们的亲人和恩师一样,即使走过千山万水,即使岁月冲淡所有记忆,那口催他们求知上进的老钟,让他们不忘童真、不负年华。

最近几年,我每逢走进太行深山,特别是走进那些偏远山区的学校,除了拜访在那里“献了青春献白发”默默奉献的老师,还特别留意这些学校作息时所敲的“钟”。它们虽然大小不一、形状各异,但都是大山学校不可或缺的一员,甚至可以说是这些学校一名默默奉献的义工,年复一年用自己的声音催促着大山里的琅琅书声,送一个又一个怀着理想与信念的孩子走出大山。没走出大山的孩子,长大成人后,钟情于钟声,给孩子起名也要带着“钟”字,如晓钟、金钟、钟灵、钟鸣、钟(忠)诚……

我记得在老爷山下我一位老同学李玉江,他所教的小学的“钟”,是一截粗水管的废旧接头,被铁丝挂在低矮石房教室外的柱子上。每次“当当当”上课钟声响过之后,61岁的他准时带上那副一边已经开裂的老花镜,一手拿着教材,一手拿着教鞭,在简陋的教室里来回踱步,领着孩子们一遍遍朗读课文。他在石房里一教就是三十年,青丝变成银发。琅琅书声从那座低矮的教室中传出,在浓浓的山雾里飘扬,和着声声鸟鸣,为这片大山的春意平添了几分活力与生机。他也得到了山民们的尊重,在当地不管大人还是小孩,远远见到他,都要亲切地叫一声“李老师”。

这就是大山学校钟声的使命和担当,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块铁”的钟,使一代又一代的大山孩子在钟声的催促下发奋图强,他们生根发芽在深山老林石缝里的梦想就会开花结果,自强不息的民族就有了源源不断的接班人,人民江山有了守护者。

月初的散文4:雨丝携着思念在飞

文/小仵的天空

六月末,七月初在我们这里是飘雨的季节,往年这个时候三天两头的会细雨蒙蒙,偶尔还会电闪雷鸣,冰雹与雨俱下,是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白亮亮的帘幕中。今年却有些特别,这几天一直是连续的暑热,穿着莫代尔的黑色小背心儿,纯棉的黑色短裤走在树荫下,一会就有汗水爬满了前胸后背,天上有些云,但仍遮不住热啦啦的阳光的奔逃。第一次注意到今年的知了开始叫了,“知了知了”有一搭没一搭的叫着,似乎也热的张不开嘴了,倒是那几只麻雀精神,喳喳的叫着从窗前飞过去,落在树梢上,有节奏的上下晃悠着……

早晨起来撩开窗帘:外面无声无息的开始飘雨了,看来下的时间还不长地皮都没湿透,水泥马路上留下些或深或浅的水印儿,树丛在朦朦的烟纱里边缘倒有些模糊了。雨缠缠绵绵的,窗纱上稀稀落落的挂着些大水滴,飘来新的雨丝,和水滴簌簌的和为一大颗,亮亮的顺帘丝滚落下来,拉成一条模糊的线,像极了这七月寂寞的心情。

这个时候总喜欢斜斜的靠在那张奶白的椅子上,把窗户大大的张开,让滴滴答答的雨轻轻的敲打着窗棂,打开音响放上卡伦卡朋特的《世界之巅》或是《情人》,让她怀旧的声音缓缓的穿越迷蒙的雨雾,慢慢的飘到云端。手里握着透明的玻璃杯子,冰凉的橙黄的果汁滴溜溜的打着转儿,微笑不禁爬上了嘴角,仿佛你的叮嘱又在耳边:少吹点风,别喝太凉的饮料----

从凉水壶里再倒一杯凉白开,转转杯子让展开的白色菊花和金红的枸杞子在杯子里上下颠簸着,看他们尽情的在微温的甜甜的空间里痴痴缠绵----

雨不知不觉间又停了,外飘窗上还偶尔滴答一声,那应该是楼上滑落的陈雨。小鸟们也醒了,树丛间一会扑楞一下,鸟儿扑打着小翅膀冲出来,枝叶晃晃悠悠打着秋千,雨滴受惊般的没次序的滴落下来。

雨丝停止了飘荡,可是思念的灵光却还在循着他们固有的轨迹,依旧无声无息的朝着你在的方向延展,那一分清凉中的微微的暖滑过你的手臂,慢慢的浮上你的脸----

月初的散文5:与一株蒲公英邂逅

文/赵智远

四月初,永登寒意犹存。在我晨练的青龙山坡小道上,一点绿色突然使我眼前一亮——一株嫩绿的蒲公英,在水泥台阶缝隙间,铺展出锯齿状的小叶片,“天时人事日相催”——永登的春天来了!

说来,我与这株蒲公英认识已六年了。记得六年前,在这同样的季节里,不经意间,我发现了它。当时我想,这株蒲公英真会选择生长地——山坡上、台阶处,避风向阳,自然它也就成了第一批报春的小草。此后,每年四月初,它都会在固定的位置上发芽抽青,铺展叶片。夏日来临,它会在叶片中间长出细茎来,顶端长一个花蕾,继而绽出一朵黄灿灿的小花,开的自然洒脱,恣意灿烂。再过些日子,花瓣脱落,花盘变成一个毛茸茸的白色绒球。不消几日,在微风吹拂下,那白色的绒球飞出无数个小“降落伞”,带着它的种子飞向远方……

蒲公英在我们家乡被称为“黄花郎”,它含有多种营养成分,可食用,可药用。在正常的年月,它是野菜,饥荒的日子,人们拿它顶粮度日。《本草纲目》中记载,蒲公英有清热解毒,消肿散结的作用。蒲公英具有强大的生命力,种子无论飘到何方,它都会孕育出新的生命。小道上的这株蒲公英,就在水泥砖的缝隙间固守了五六年,“年年岁岁花相似”,不懈不怠,伴我晨练。它的品性,也勾起我年轻时的一段回忆。

十七八岁时,我在省城一个省直机关工作,那时的我,刚从北京受培训回到兰州,对前途、对生活充满了憧憬和希望。个人的命运总是和国家民族的命运紧紧连在一起,后因国家处于“困难时期”,和我一起工作的十几个小青年先后被“调整”,我被调往郊县农村当教师。我的情绪可谓“一落千丈”。出发的前一天,三叔赵燕翼要我陪他“一起外出走走”。叔侄俩来到黄河边,信步游走。三叔要

我谈谈调往郊县的想法。我当时心如乱麻,老半会没有说话。夏日里,河岸边野菜不少,三叔随手拔下一只毛绒绒的蒲公英种球,放在嘴边一吹,那些“小伞”四散飘开,接着说:“你看,这里,有高大的柳树、杨树,远处的雁滩上还有果树,更多的是各种小草。自然界里一切都有生存的价值,白杨可以做栋梁,枝条可以当烧柴,果树可以结出甜美的果实。就拿蒲公英来说,虽然它庸常卑微,却可以做中药,可以作蔬菜果腹。古今往来,出类拔萃的人永远是少数,多数只能是平常的普通人。我希望你,不管命运把你抛向哪里,都要像蒲公英一样,深深扎根泥土,努力完成自己的生命历程……”从此,我便在永登扎了根。

岁月流转,世事变迁,三叔也已辞世六七年了。在这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我与蒲公英再次邂逅,三叔当年的教诲,又在我耳边响起。回想,我在这几十年人生历程中,无论是在艰苦的农村小学校、还是在县城的党政机关,无论是干教学、干宣传、搞文史,不管是做乡村教员还是当县上部门领导,我都没有忘记三叔的叮嘱,找准自己的位置,在工作岗位上努力工作,坚守心灵的平静与和谐。当生活不富,日子凡俗,或遇到曲折和困难时,我都不怨、不忧,保持一份踏实、温暖,感恩和热爱的态度,去对待同志、对待工作,这样困难也就迎刃而解,心里也就坦然了,工作也就能出成果。

蒲公英是我人生的教科书,我爱它普通、朴实、遇土而生的品格;我也怀念三叔,永远铭记他那亲切、明理、感人的教诲。

月初的散文6:又尝槐花鲜

文/祁河

四月底五月初,关中平原及秦岭、北原沿山的院前屋后,高耸伟岸的槐树便绽开一簇簇洁白如玉,芳香四溢的洋槐花。农家餐桌上也就有了儿时年年垂涎的槐花麦饭,每每此刻亦会去农贸市场寻得几许,重温昔日甘醇清香的滋味。

五六岁就有了对槐花忘不掉的记忆。那时居住在雍村圆门,坑底下与机关花房、车队的土崖旁矗立着许多叫“德国槐”的大树。每当花开时节,院子的大孩儿就会拿竹竿绑上铁勾搭,爬上高大的树干采摘那一串串尚未完全绽放的槐花。碎娃们上不了树,就仰望在下面等勾下的花枝,迫不及待捋一把塞入口中,甜丝丝、馨软软,清爽极了。保姆陈姨总是拿她的河南腔嚷嚷:“少吃点生的嘞,孩儿!”接着用水淘净槐花,拌上面粉蒸成麦饭,捣蒜调醋油泼上辣子更能解馋。

搬到坑上边小院,门外也有两棵合抱的槐树。黑黢黢的树干粗糙皱裂,绿茵茵的枝叶浓郁茂密,荫凉遮掩了大半个院子与墙外的整个甬道。这时我已能从院内的苹果树爬上院墙,再站到房顶去勾槐花了,也学样寻得粗铁丝挝成勾搭骑在树杈上,听着弟弟妹妹们在树下欢呼“那一枝繁”,“我要那一枝”。且从陈姨处学会了蒸槐花麦饭、包槐花饺子、炒槐花鸡蛋,来填充饥饿的肠胃与改善寡淡的口味。

弹指一挥。20年后,有回“五一”,几个好友去关山草原。人们已不再为温饱发愁,城里人常到乡村寻找野趣,挖荠菜、掐灰条、折槐花,既开胃口又觅得往日的记忆。出陇县城朝西不久,便远远望见秦岭满山盛开的如雪似玉、妖娆艳丽的槐花,简直就是连天接地的花儿的天空与海洋,让人惊叹不已。那空气中悬浮的甜蜜蜜的芬芳也越来越浓,无数小蜜蜂在花海里穿梭起舞,使游人不得不停车坐爱“槐林晚”,张开双臂拥抱这“争开金蕊向关河”,“骏马怜香撼玉珂”的世界。

后来才知洋槐又称刺槐,为落叶乔木,能长到20多米高,一米多粗,原产北美,19世纪末由德国引入青岛,后来逐渐分布我国,以北方黄土高原、华北和淮河平原为多,用以水土保持,防护林、薪炭林、矿柱林和城市绿化树种,也是主要的蜜源。其四五月开花,花色乳白,花萼钟状,花冠蝶形,花瓣5个,花蕊鹅黄,花托黄绿色,花期约半月。盛开时成簇状,重叠悬垂,洁白若雪,鲜嫩香甜。尤其是那蜂儿酿成的槐花蜜,弥漫着淡淡素雅的清香,绵软细腻,沁人心脾,实为难得的保健佳品。

她不与桃李杏梨争春,只在初夏绽放,又比国槐早开三月,且芳香浓烈。待到怒放时蜂舞蝶绕,落英时如雪花飘洒,宛如身披婚纱待嫁的新娘抑或亭亭玉立情窦初开之少女。尤以身临其境,骑在树杈上或躺在花海中轻轻地、慢慢地品尝嗅闻才能得其真味。

细观槐叶,为椭圆羽状互生奇数,一般有7至10枚。儿时除喜食槐花,还常常采折些小枝嫩叶喂养可爱的小白兔;数那圆圆隽秀的槐叶,一片片揪下来卜运气、定输赢。也时常在树下松软的腐叶残花下寻找土元、蚯蚓、蜈蚣等昆虫喂鸡养鸭,也会在树干上发现花媳妇、臭大姐与七星瓢虫看它们飞翔,还能偶然捉到知了烧烤吃和捡到蝉蜕换钱,或者用槐树枝戏弄爬在枝叶上的草蚧、蚜虫与鼬蜒,看那螳螂、蛐蛐们打架。

如今离开雍村快40年了,那两棵大槐树早已为新盖的楼盘损毁,新搬入的小区包括老城区似乎难寻洋槐的踪影,但不远的白鹿原、洪庆山、墨玉河与终南山及北原上仍有成片成片的刺槐林,却没有雍村的那样高大,而花开依然繁茂香甜,还是那样的摄人心魄。近年几乎都要去踏青看那云卷云舒的槐花海,去嗅那馨香飘逸的洋槐蜜,尝那甜嫰沁心的槐花鲜,沐那婀娜多姿的槐花雨……

这不,槐花又要开了。“槐林五月漾琼花,郁郁芬芳醉万家。春水碧波飘落处,浮香一路到天涯。”不知谁的诗句,倒也契合自个的思念。

月初的散文7:雨天

文/唯祎

九月初,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忽如而至的一场雨把我困在这里。一时无处可去,便在街对面的一家咖啡店里歇脚。

一个人,一杯泡沫拿铁,一本旧书,让时间滴答流淌。听着轻爵士的小调,望着窗外的人来人往,有的撑伞小踱,有的冒雨快跑,车鸣声渐渐多了起来,桌上的咖啡散发着浅浅的温热。我正无心地搅拌着咖啡,门口进来的一个大胡子老外吸引了我的注意。

老外约莫50多岁,头发花白,胡子细密地长在脸颊两侧,头顶微秃,戴一副细框眼镜,一副温和的模样。他很健谈,能和店里的年轻人们从北京聊到上海,话锋一转,又聊回这座小城的安逸。聊到兴奋处,他哈哈大笑,眉毛飞舞,我停下手中搅动着的勺子,望向他们,喝了一口咖啡。

手头正翻着一本小说,我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青葱岁月,那是和同学们一起努力奋斗的美好时光。而如今,好多同学都结婚了,联系也少了,即使有联系,也难有心情时常见面。

人有的时候很奇怪,过去没有条件用手机,一到暑假几个要好的姐妹互留家里的电话和地址,或煲“电话粥”,或三五相约一起讨论作业,住得远的同学,有心的还会互相写信……我至今仍保留着学生时代的信件,因为那里面有着我们最单纯、最热切的想念。而现在,通信发达、交通便利,我们却很难再聚,或许是时间变少了,各自忙碌,或许是心态不一样了,没有了年少时的单纯心境,于是也任由友情流淌在这时光匆匆里,最后矫情地怪责于时光和岁月。我深知,有些东西永远都回不去了。

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过去了,年轻人和老外仍在聊天,我零碎地听着他们的交谈,简单而又快乐。他们的对话辽远广阔,简单却很热情,一直不停,如这缠绵的雨。

又过了好一阵,雨才渐渐停了,年轻人和老外相互告别,分别时竟然还来了个西式的拥抱,忽然发现人和人原来是可以那么亲近的,不像这雨一般无情。

不觉间一个下午过去了,我在门口站了一会,望着渐落渐疏的雨,慢慢走出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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