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纫机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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缝纫机散文1:母亲的缝纫机

文/田莉

母亲很早就有一台缝纫机了,工农牌的。她二十岁时,学了裁剪,天生心灵手巧,不出两个月,就掌握了做衣服的方法,对缝纫机也运用自如。

学会了女红的母亲,穿上自己做的衣服,更光彩照人了。祖母相中了她的手艺,很快就让母亲成了儿媳。母亲的手艺不断长进,整个人也忙碌起来,给祖母做衣物,给父亲做衣物。女伴们找她请教切磋,她总会耐心教给人家,很多时候都是帮人做好。量体裁衣,成了周围小有名气的巧人。

我上高中时,曾问过母亲,你怎么就学会了,我怎么却学不会?她笑了笑说,我们那个时候呀,不学文化,不能连做活也不会吧?我学的时间短,就自己拿纸裁剪,仔细琢磨。你要想学做活,必先会使用机子。那时候很多人都说缝纫机是“机子”。

看来,我是无论如何也学不会了,一生也学不会了。因为我根本就不会蹬“机子”,天生愚钝。都晓得她活好,又出工,能当个裁缝老师了。父亲有一年想出钱叫她去青岛学习一个月,她不愿离家外出,借口照顾我们三个小孩子,就是不去。我们都为她可惜,而她自己不觉得,她对生活没有大志,唯愿平淡。她说她只适合呆在家里,当个主妇。谁都知道,凭她的水平,真能开办个培训班,如果她会讲解的话。父亲就说她内向,不泼辣,也赚不了手艺钱,只能当个苦裁缝了。

她一点也不认为苦,与世无争,安于现状。有几年她在工厂上班,厂里有个大车间,排满缝纫机,制作工作服、被套、毛巾被和蚊帐等物品。母亲和一些女工戴着套袖在加工,她的活也是出类拔萃的,领导对她的能力很欣赏。还是因为家务活太多,回家边给孩子做饭,边加工衣服。找她做活的人太多,她常常起早贪黑地加班,一天能做好几件。有时年节了,只能年后做,按时间先后,跟顾客讲好。而那时候,我家里总是人来人往的,还有远处的人打听来的,不知为何,有那么多需要做衣服的人。所以,我每天都听着有节奏的哒哒声入睡,醒来……

我们一家人都穿着母亲做的衣服,得到的全是赞叹,通常人家说:比买的还好呢!样式新颖别致,针脚细密。这句话我听多了,因为母亲从来不马虎。这年夏天,我又拿出十九年前那件长裙,印花白领口,奶咖碎花拖曳下垂前开扣式。很潇洒的裙子,流线设计,这在当下也很时髦啊。于是,我就穿上了,还很合体,这真是奇妙的事情。

我想,从前她做了数不清的衣服,足够开个大店面了,在那些服装里,春夏秋冬,总会有流行元素。女人,更爱衣服。我还有小时候的衣服,对于有些衣服,我舍不得扔,因为它们是母亲的劳动成果。

十几年了,她再也不做衣服了,每年去超市买,每年也去服装店付钱让别人做。嗯,母亲老了,那个风风火火加工衣服的时代也一去不复返了。若不是找出以前的衣裙,现在怎么会穿上她亲手做的衣服?因此,缝纫机也老闲着,还是那台“机子”,就搁置在阳台一角,它伴随了母亲的青年和中年。

前几天,母亲打开机盖,抹上机油,又发动了它,哒哒哒。她说:给你孩子做个被面。

唏嘘。看着她微驼的背,多希望,生活还没有变老啊。我愿意听到人们啧啧的赞叹,愿意听到美妙的哒哒声。我在这声音里入睡,醒来。唯愿,让母亲有一台永不过时的缝纫机。

缝纫机散文2:妈妈的缝纫机

文/毕玉

家里的屋角静静地躺着一台缝纫机。上海牌的,虽然老旧,依然闪烁着岁月的光芒。

从我记事时,这台缝纫机就一直伴随着妈妈,陪伴着家人。很多时候,晚上,我在缝纫机的哒哒声中睡去;早晨,我又在那清晰的、动听的哒哒声中醒来。这个时候,妈妈直起酸疼的腰,叫我起床。我立刻穿好衣裳,洗脸,刷牙,吃饭,和妈妈说再见,然后出门往学校跑。

到了学校,总有人夸我穿得漂亮。他们哪里知道,我的衣裳都是妈妈亲手缝补的,一针一线,一款一式,尽管在那样艰苦的年代,都是那么熨帖,那么得体,能不漂亮?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每当读到孟郊的诗句,就会想到妈妈对我的关爱。妈妈是万千个普通妇女中的一员。她只念过三年的书,识字不多,但她那双充满和善的眼睛,和那双粗糙而灵巧的手,却给了我无限的温暖与美好。

在那个经济贫困、物资匮乏的年代,勉强填饱肚子的人们,对好衣服更是不敢奢望。即使想买也很难买到,大人们衣着都很朴素,一件衣服往往大人穿过,翻新或改制让孩子穿。人们笑破不笑补,一件衣服常常穿了又穿、补了又补,直到不能再补也不肯丢弃,还是要把它改制成鞋底、鞋垫。因此,在那个年代,能拥有一台缝纫机便是每个妇女梦寐以求的事。我家通过熟人好不容易弄到供应票,妈妈拿出省吃俭用积攒的钱,终于得到了一台上海牌缝纫机。妈妈像一个有新衣穿的孩子般欢喜,每天精心呵护着,小心擦拭着,不让它上面有一丝丝的灰尘。每次用完,她都要把机头放进机舱,并用布罩子罩在上面。还时不时地给缝纫机上油,以免它声音沙哑。记得有一次,母亲叫我拿一块布条放在机头的针下面,双脚踩着踏板,教我学缝纫。当“哒哒”声响起时,我心里一阵紧张,扳手还在中间,竟然忘了牵动布条,布条仿佛被定在那里,怎么也拽不动。心想,这下闯祸了。正不知所措,妈妈走过来仔细给我做示范,耐心地把缝纫机从头到脚检查一遍,那份细心,那份专注,仿佛照顾生病的孩子一般,恐怕遗漏某个细节,直到确信没有问题时才放心。并告诉我,只有做到手脚和眼力都协调起来,才能不卡机,才能缝出好衣服。就这样,我也学会了用缝纫机。

随着儿女们长大,生活也好起来,很少自己做衣服穿,上海牌缝纫机也渐渐失去了它的作用,常常待在屋子的一角。中间搬了几次家,很多旧物件都扔了,卖了,但妈妈就是舍不得这台老掉牙的缝纫机。她把机头装进了机舱里,合上面板,再展开她自己做的布罩子严严实实地罩住。

我说,扔了吧?

妈妈说,败家子!别看你们现在都穿买的名牌衣服,啥时候绽线了,我还指望用它补呢!

妈妈的执拗也是一种爱。望着她抚摸缝纫机的背影,泪水湿润了我的眼眶。

1979年,是我人生中关键的一年。已代课两年的我,要参加河南省代课教师晋升转正式教师考试。每天天麻麻亮,妈妈就把我喊醒,叫我披上她刚缝好的衬衣坐起背书。那时没有液化气,都是烧煤球,妈妈捅开炉子,放上自己做的拔火筒,忍受着煤烟开始给我做早饭。在复习的那两个多月里,我的早饭多了一样“补品”,她每天早上都给我煮个鸡蛋。吃过饭,怕打扰我学习,妈妈破天荒地没有打开缝纫机,陪坐在一旁看我背书,说:“以后都是凭本事吃饭,无论如何都要考好,转正后就可以成为干部了。”妈妈的话很受用,身材娇小的我暗暗发誓,我一定要考上正式的人民教师!

听见我推门进屋,妈妈关了缝纫机,扭头问我,过了?

过了!

那一刻,妈妈脸上露出了自豪而满足的笑容。

随着我长大成家,有了自己的孩子,每当孩子吵闹着要买新衣服的时候,我都告诉她,要学会艰苦朴素。孩子不大理解,我把她带到缝纫机前,揭开罩子,让她看岁月留在上面的痕迹。孩子摸了又摸,问我,衣服都是它做的?

我说,是的,妈妈小时候的衣服都还是你姥姥用这台缝纫机做的,破了,也是你姥姥缝补的。孩子笑了,说,这是咱家的宝贝啊!转身飞跑到姥姥跟前,踮起脚尖,亲了她姥姥一口。

我和我的妈妈相视一笑。

缝纫机散文3:缝纫机往事

文/马科平

娘有台“蝴蝶牌”缝纫机,在当年属于十分稀罕的名牌紧俏货。缝纫机由四部分组成:机头、机座、传动和附件。缝纫机虽是机器,却有自然、随意、谦和、朴实的天性。娘起早摸黑,与缝纫机朝夕相处,旋转皮带轮,踩动脚踏板,就是人与机器的完美结合。

缝制全家老老少少四季的衣服、裤子,用得着缝纫机;衣服开线扒缝、磨损、刮破,用得着缝纫机;亲戚家孩子满月、过岁、买布料做童装送礼,用得着缝纫机……

片刻的闲暇时间,娘在屋里转悠,有时觉得寂寞,就顺手给缝纫机保养,擦洗或加注润滑油,或转动缝纫机,赶制几双鞋垫。这样,就觉得心里塌实,生活有了奔头。

娘在缝纫机上忙活时,动作轻巧,熟练敏捷。打线、穿针,左手捏住布边,右手按压布料,前拽后推,两手慢慢运送布料,两脚用力蹬踏脚板,缝纫机发出一阵急促的“嗒嗒”声。到转角处提起压轴,转向,继续运送布料,每条线痕都做到一丝不苟。

白天娘在生产队里参加劳动,只有利用晚上时间在缝纫机上干活,往往一忙就到深夜。我常常睡了一觉醒来,看见昏黄的油灯下,娘在缝纫机前忙碌的身影。她一边手脚麻利地往针眼轨道上送布,一边挠挠被蚊虫叮咬的地方。

娘在给我做衣服时,常常让我提前反复穿试。有时没有衣袖,有时没有上领,有时仅仅是一只袖子,娘让我穿在身上,她仔细观察、测试,如果肥瘦大小不合适,还可以适当修改一下。尽管有时只是一块自家织的土布,娘总想让她的孩子穿戴得合身得体。

平常裁剪衣服,平布或者卡涤布、灯芯绒之类各种面料剩下的七零八碎的边角、布头,娘细心收集起来,抽时间将一块块布头反复排列、组合,粘贴、缝合、裁剪,做成一个精致的书包。上面有三角形、方形的花花绿绿的图案,纵横对称,井然有序。我背着这个书包,第一次跨进学校大门,直至完成小学的全部课程。

缝纫机没有任务的时候,娘小心翼翼将机头收起,放进机箱妥善保管。表面光滑平整的台板,像个写字台。娘用一块碎花布,四周缝了松紧带,严严实实盖了缝纫机。趁娘闲暇,我有时趁机坐在缝纫机旁,利用台板写作业,感觉很舒服。

像一位忠诚的朋友,那台缝纫机陪伴娘一路走过岁月的风风雨雨,点点滴滴。如今,80多岁的娘再也踏不动缝纫机了,也不需要缝纫机干活了。缝纫机油漆剥落,皮带松驰,式样老旧,可娘依然会时时拂去落在上面的灰尘,依然会小心保养它,依然会投给它温柔而亲切的目光。

我理解娘的心情,因为缝纫机真实地记录了我们家几十年来的酸甜苦辣,凝结了娘太多的汗水。这些,娘不会忘记,也会成为我记忆深处一份最珍贵的收藏。

缝纫机散文4:母亲的缝纫机

文/筱静

母亲房间有一台老式的缝纫机,缝纫机台面上的漆都被磨得所剩无几,铁支架也是绣迹斑斑,但母亲一直都不舍得扔掉它,每天都会仔细地擦拭它,然后用好看的桌布把它罩起来,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样的小心。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这台缝纫机就已经是母亲的宝贝,陪着母亲走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据父亲讲,母亲自幼就心灵手巧,喜欢做缝纫针线活,生下我们兄妹几个后,因为家庭拮据,买不起新衣,母亲就省吃俭用买回了这台缝纫机,开始变着花样为我们兄妹缝制衣服。在母亲踩着缝纫机的“咔哒”声中,在我们姐妹期盼的眼神里,母亲好似一位神奇的魔术师,为我们缝制出一份份惊喜和美丽。细细的碎花裙,简洁的白衬衫,缀上了荷叶花边的旧上衣,有着五颜六色图案的花书包,每一样无不让爱美的我们眼前一亮,心儿像绽放了一朵美丽的花。

母亲的心灵手巧吸引了附近的乡邻,在乡邻们建议下,母亲开始给乡邻们做衣服,一为方便他人,二为贴补家用。因为母亲的活计做得好,又从不拖延,久而久之,就成了远近乡邻颇有名气的裁缝,慕名而来找母亲做衣服的人越来越多。而母亲也越来越忙碌,记忆中的母亲总是这样,忙完了家务活,又开始忙着缝制衣服到深夜,每晚我们姐妹都是在那”咔哒咔哒”的节奏声中进入梦乡,有时候,在半夜里醒来,还能看到母亲在灯光下忙碌的身影。

时光飞逝,流水一样带走了那些温暖的记忆。当初的小女孩也都已长大,依旧爱美的心却被市场上琳琅满目的时尚服装所吸引,便不再期盼母亲缝制的新衣,而母亲也不再年轻,也很少给别人做衣服了,但那台缝纫机却一直静静地留在母亲的房间里。在我们姐妹几个依次生孩子的时候,母亲又陆续地忙上了,孩子们幼时贴身穿的小衣,都是母亲亲手挑选的棉布料,戴着她的老花眼镜,在缝纫机前一针一线地缝制出来的,我们姐妹心疼她,告诉她现在商场里什么衣服都有,不必这么辛苦,可她总是说,小孩皮肤娇嫩,商场里买的不如她亲手缝制的这些棉布衣穿起来舒服,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做心里充实。

我们都清楚,母亲永远也离不开她的缝纫机,直到现在,每当看到我们姐妹闲置不穿的旧衣,她总又会戴上她的老花眼镜,挑了那些花色好看的旧衣,裁减出不同的尺寸,或缝制成家用的抱枕靠垫,或做成厚薄不一的鞋垫。她戴着老花眼镜,就那样神情专注地缝制着什么,那一针一线里密密的针脚,可是她对子女们无尽的思念与深深的牵挂?

缝纫机散文5:家里的大“件”缝纫机

文/许双福

曾经家里有几大件,是衡量这个家庭富裕的标准,所谓的三转一响四大件: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及手表。在那个年代,是嫁姑娘的标准,就跟今天的高富帅,有车有房一样。

困难时期,这四大件没那么容易凑齐,都得凭票购买,无论怎么有钱,没票,有钱也没用。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我与妻子结婚,除了一部如烟盒大小的半导体收音机,再没有什么。妻子心灵手巧,一直想下决心买一台缝纫机,两个人工资加到一块每个月不足二百元,还要养孩子,妻子说,咱就慢慢攒。

一天,一位在五金公司工作的哥们问我要不要缝纫机?他给我留一张票。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我没加思考便说要。下班回来跟妻子一讲,犯起了愁。从结婚开始,我们从未向父母张过口,父母把我们养大,费尽了千辛万苦,我们已成家立业了,不能再给父母添麻烦。思来想去,为了不失去这次机会,还是跟父母说说。回到父母那里,将我们的想法跟二老说了,父母问我们缺多少钱?我们回答:六十块。父母埋怨道:为什么不早说,看把你们难的,无论你们再大,在我们心里你们永远是孩子。这台缝纫机,来之不易,体会父母的慈爱。

近三十年过去了,这台缝纫机还在家里摆着,多少年妻子没有再用过它,却从来没有多余的感觉。每每提到缝纫机,妻子总是说道:家里什么都可以处理掉,这台缝纫机谁都不能动,看着它我心里高兴踏实,它是我年轻时梦寐以求的大件。

缝纫机散文6:母亲的缝纫机

文/鹿奉俊

在老家,我一迈进母亲住的那间南屋,目光总会被放在墙角的缝纫机所牵引,顿时,心里便有一股炉火般的温暖徐徐腾升。屈指算来,这台缝纫机走进我家已有四十多年了,它陪伴母亲近半个世纪。如今,机身上的咖啡色漆依旧完好,只是镀上了一层旧时光的印记,这些时光,沿着记忆的缝隙,步入母亲的房间,又走进我的思绪。

上世纪70年代末,我刚参加工作,就想给母亲买一台新缝纫机,对于月工资仅20元的我来说,可不是一件易事。我想方设法弄了一张购买缝纫机的票证,省吃俭用地攒了几个月的工资,父母又凑了部分钱,终于从博山百货商店买到了一台新缝纫机,了却了儿子尽孝的心愿。

那时弟妹还小,父亲去外地开山劈石挣钱,整整一个冬季付出全身心的苦力劳作。在寒冷而漫长的季节里,父亲久久地消解着内心深处缺失带来的巨大空洞。

春天的美好,不仅因花红柳绿带给人的愉悦,更是因为它给我们家带来了新的希望。当母亲每次去池上镇赵家村学习缝纫技术返回家中,看到自己家里那台崭新的缝纫机时,母亲流下了眼泪,泪水里流淌着幸福,更多的却是心酸。

每当我周末回家,特别是在冬天的农闲时日,我最喜欢听的声音莫过于母亲踩缝纫机发出的“嗒嗒”声。那一刻,屋外大雪纷飞,屋内炉火正旺。那一刻,母亲是勤劳而温柔,坚毅而纯朴。平时挺得笔直的身子,微倾在缝纫机上,专心致志。一家六口人,大到棉衣罩衫,小到鞋帮鞋垫,件件都是母亲伏在机上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在母亲脚踩缝纫机的“嗒嗒嗒”声中,姊妹渐渐长大、工作,结婚育子。母亲为我们拼尽了全部心力,耗费了她大半生的艰辛时光。新世纪初,我将父母搬到张店安家。离开老家柴院土屋的那一天,母亲曾犹豫,要不要把缝纫机送人。她站在空空荡荡的院子里,房门大开,山风任意进入。母亲喃喃地说:“你们曾爬上爬下的布沙发没有了,冬天腌菜的那口大缸没有了,驮着你们三个的单脚车没有了,踮着小脚把你们带大的老奶奶没有了,忍着胃痛多次杀鸡犒劳你们的五爷爷没有了,只剩下了这台缝纫机陪伴着我和你爹了!”

我似乎看见当时的母亲,身体一点点矮下去。母亲站在那里,闭着眼睛,自语了好久,好久。

母亲不再犹豫,果断地把这台缝纫机放在了南屋墙角……

如今,我已六十有余,在心里我悄悄对自己说过无数次:多么想再听听母亲踩缝纫机的声音啊。可我知道,如今这台缝纫机,只能是一个摆设了。母亲老了,眼也花了,花到了再也无力使用它了。但是,它的存在,就是我的幸福,就是我对母亲满满的思念。

缝纫机散文7:母亲的缝纫机

文/九月菊

我和老公奋斗多年,终于要搬入新居了。

打包行李那天,老公说那台老式缝纫机送人吧,或者卖给收废品的。我一听就急了,那怎么行,别的什么都能放弃,它可是我的心头“肉”。老公说它和新家的风格太不搭调了,欧式装修的房子,怎么能放一台老式缝纫机呢?

我自然有办法解决,买一块欧式风格的台布,把缝纫机罩上,上面再放上一盆仿真花卉,漂亮又不失品位。

和它的感情如此深厚,是因为母亲,它是母亲用过的东西。自从母亲离开我们后,再也没听过它“嘎达嘎达”的声音,静止得仿佛也失去了生命一样。它的确老了,台面掉了漆,机头上的商标模糊不清,即使浇再多的机油,曾经欢快的声音,也变得慢钝了。

可是记忆却不曾老去。母亲在机前忙碌的身影,我在旁边期盼的眼神。

小时候,在我看来这台缝纫机充满了神奇,而母亲就像会魔法,“嘎达嘎达”中就轻松实现了我和妹妹的美梦。一条小碎花裙子,一件方格子衬衫,甚至在已经短了的裤脚上接上一条花边,母亲总能带给我们惊喜和美丽,让我们在那个粗糙的年代里,始终怀揣一份美丽的心情。

还记得那条粉色的裙子,已经有些旧了,母亲买来一条淡紫色的纱巾,罩在外面,细碎的褶皱下似烟似雾,朦胧中美极了,让我在同学中出尽了风头。初中的时候,我有些保守,当母亲把那条白色的、带绣花的连衣裙做好后,我再也按捺不住一颗爱美的心,它清凉了我几个夏日,直到短小之后给了妹妹接着穿。

母亲从不丈量我们的身材,用眼睛一扫,就知道尺码。那是爱的目光,爱的丈量。有了母亲做的花衣裳,我变得自信;因为有了母亲缝制的书包,我爱上了学习;有了母亲帮我缝制的布口袋,我和伙伴玩得更快乐。

忙碌的母亲,不是在灶台就是在缝纫机前,年节时分更是忙。除了缝制自家的衣物,还要帮邻居做新衣,因为这样一台缝纫机不是每家都能拥有的。进入腊月,家里人来人往,喜气洋洋的,大人孩子拿着布料衣样来找母亲帮忙。母亲心灵手巧,衣样一看就会,剪裁得也合体,家里的尺子就好几个,有直的有弯的。临到年根底,母亲就是忙到不睡也要把街坊的衣服做出来,母亲说那个年月,谁家的孩子不盼望着过年穿新衣服啊!

日子总是向前的,那个年月终究要过去。我曾经枕着它的声音入眠,慢慢地,缝纫机的声音不再频繁地响起,我和妹妹更多地是买成品衣服穿,而母亲也逐渐地老了。当我们不再穿她做的衣服的时候,母亲还是想法发挥缝纫机的作用,把一些旧衣服找出来,挑出一些好看的花色,裁剪、上浆后缝制成鞋垫,密密匝匝的针脚压满了母爱。母亲去世几年了,家里还有好多双鞋垫,母亲细心地写上了鞋码。抚摸着它们,仿佛在和母亲对话,那些难忘的记忆,温暖的情愫,“嘎达嘎达”的声响,潮水般涌向眼前。

这样一台缝纫机,我怎能把它抛弃?看着它,仿佛看见母亲在遥远的天边注视着我,并和我一同感受如今的美好生活。

缝纫机散文8:远去的缝纫机

文/付克发

七十年代初期,我家有一台蝴蝶牌缝纫机,这在村子里是个爆炸性的新闻。它是我妈妈最奢侈的嫁妆。在那个物资相当匮乏的年代,能买得起一台缝纫机,一定是个有钱的人家。不仅有钱,还要人上托人,到大城市才能买得到的。

我爸是村长,一天到晚都在忙他的公务。回到家倒头就睡,根本不顾及家里的大小事务,一切家务活由我妈全权负责。妈妈的态度却是极好,从没有看见她发过脾气和有半点怨言,每天都是起早贪黑,任劳任怨。几个兄弟姐妹的吃喝拉撒她全部负责,还得参加集体劳动,挣工分养家糊口,白天劳动,晚上还要赶手工活。

我妈妈做衣服很认真,把人家的身材量了又量,村里的人都喜欢我妈妈做的衣服,既好看又贴身,不长不短,不肥不瘦刚刚好,价钱又相对便宜。每天晚上她都是熬到深更半夜才肯睡觉,第二天,天不亮又得起床忙家务。

我爸脾气火爆,刀子嘴豆腐心,口恶心善。他的牛脾气一上来,不管你是谁,想骂就骂。遇到纠纷,人们都纷纷来向我妈告状,我妈妈总是耐着性子给人们劝解调和,苦口婆心,将心比心,反复做思想工作,等她解释清楚后,人们话明气散了,气消了又和好如初。我妈妈也会制作如围裙、袖笼子之类的小玩意,免费送给大家。人们往往是愁眉苦脸地来,喜笑颜开地离去。

就这样,缝纫机成了左邻右舍感情的纽带,我家也成了村里的联络点、避风港、救助站。人们有啥苦、有啥困难都喜欢向我妈倾诉。邻里之间有啥矛盾和纠纷的,他们懒得去找我爸,反而喜欢找我妈调解。我妈却总是给我爸留足面子,维护爸爸的尊严和地位,背地里耐心给爸讲道理:“人要以德服人,以理服人!不管你是多大的官,做人要公正无私,光明磊落。凡是都要三思而后行,不要鲁莽行事,败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说,坑害了老百姓的事大!”因此,人们都竖起大拇指称赞我妈:“是贤内助,人们的贴心人!”她在村里的名声,比我爸的名气还大。

后来,工厂里生产的服装涌入市场,不但样式新颖,价钱也便宜。我妈的手艺就渐渐地淘汰了,缝纫机就被人们渐渐地遗忘了。但是妈妈却把它摆在显眼的位置,每天把它擦拭得一层不染。

搬新家的时候,她什么都可以不要,唯独这台缝纫机,说什么也得搬走:“你们现在嫌它老了,碍眼了,那时候全靠它养活一大家子人呢……”我们好说歹说,最后答应搬走,她才笑逐颜开,露出了笑脸。

直到妈妈去世多年,这台老缝纫机,仍像传家宝一样,一直摆在我家显眼的位置。看到它就仿佛看到妈妈那佝偻的身影,还趴在缝纫机上,温暖亲切……

缝纫机散文9:上海牌缝纫机

文/陈柏清

如果物也有灵,那台上海牌缝纫机一定是寂寞的,因为那天我去父亲的老房子清理遗物时,在角落里发现了被一块塑料布遮住真容的它。

揭开塑料布,仿佛他乡遇故知,旧日时光一下发散出来,不是有外人在场,差一点我就泪雨纷纷。跟着来收旧物的人走上前伸手要摸,我急忙挡住。他说,“真不错,多少钱?”我简洁地回答他,“不卖。”这是此刻我最能体现的心情——旧日的悲喜,可以卖掉吗?那是无情无形的割舍;人是留不住的,铁打的尘世,流水的人,但我总还可以留下这些旧日的承载,享受旧时的记忆。

这台上海牌缝纫机,是父亲送给母亲的礼物,叫做聘礼也行,父亲那时是帅气的年轻军官,收入尚好,父母亲办新式婚礼,母亲没要彩礼,但父亲问母亲有什么愿望,母亲说想有一台缝纫机。于是父亲在结婚当天把这台缝纫机摆在了新房里,我无法想象一对新人抚摸着崭新亮闪的缝纫机共同憧憬未来时的美景,但我清晰记得这台上海牌缝纫机年轻的样子。缝纫机的脊梁上印着龙飞凤舞的红色上海牌三个字,黑色漆铮亮,银白色的机轮,工作台上还有一对飞翔的凤凰,非常好看。

母亲想有这台缝纫机,可是结婚后才发现,母亲的长项是读书,教书育人,缝纫机买来好久,她也还用不熟练。据父亲说,母亲连条裤子都缝不好,不是压不好直线,就是缝纫机缠了线轴,每次都要父亲解决,后来干脆很少打开了,都是父亲在用。

后来长姊大了,她心灵手巧,一教就会,加之父亲工作忙,这台缝纫机几乎已成了长姊的专属。记得特别清楚,那时这台缝纫机就放在南窗下,不用时上面罩着一块蓝灰色的布罩,镶着红色压边,我们写作业时都抢着要坐在那里,因为临近窗台,累了可以看看窗外,边学习还可以闻得到窗台上摆着的两盆月季,比矮桌上写字舒服多了。长姊做针线活时最怕我在旁边,因为我顽皮,常常吓得她心惊肉跳。我会把手指抚在飞速旋转的机轮上,享受那种麻酥酥的感觉,这样长姊蹬着不但费力气,还担心我的手指卷到轮子里去。她不止一次地尖叫着停下,对我瞪大了眼睛,但长姊是脾气好到不能再好的人,她一遍遍拉近我,告诉我如果手指伸进去会怎样,吓唬我后果有多严重,但我嘻嘻笑着挣脱开,跑掉了,没多久我又偷偷跑回来。万幸的是,这个动作做了那么多次,却真的一次事儿也没出,许是因为听了长姊的话,我十分小心。

长姊不在时,我有一次偷偷打开了机器,把那么沉的机头,从箱里拉出来再坐到台上。正当我得意地蹬着空轮玩时,长姊回来了,她吓了一跳,但也很惊奇我怎么能做到,见我喜欢,便教我怎么使用。她把线轴拿掉,第一步先教我怎么把轮子蹬得不倒转,这个我一下午就学会了,她便教我怎么安线轴,怎么装皮带,我也很快学会了。于是她就给我一块破布,在旁边看着我,怕我会扎到手,当然我扎得一点都不好,歪歪扭扭,有时因为跑偏,还会缠线轴,但也令长姊惊喜。但我一直都没有真正做过缝纫活,连一条裤带也没做过,因为母亲始终觉得我太小,怕一个疏忽,造成不好的后果就悔之晚矣,也因为自从学会以后,就没了神秘感,三分钟热度一过,我也就把游戏的心转到了别处。

随着母亲离世,长姊上班离家,这台缝纫机就只是三姐用一用,但她不像长姊会裁剪,所以这台缝纫机崭露头角的机会就不太多。再后来大家都买衣服穿,物资丰富了,缝缝补补的活少了,于是,缝纫机便日益沉寂下去。后来我将它彻底遗忘,从未曾想起,也不曾提起,如果不是今天再见,我甚至失去了对它的记忆。我在旁人不解的目光中把它运回家,擦拭锃亮,摆在阳台上,它面板上的两个椭圆泛白的印痕清晰可见,那是小时候某天哥哥上学带的两个玉米面饽饽的印记,当时饽饽很烫,母亲没考虑那么多,出了锅,用纸包好,随手放在缝纫机上,谁知因此烫了两个饽饽印,每次看到,我都会忍俊不禁。

那是岁月的刺青,链接了多少故事。

我知道有一本畅销书叫《断舍离》,断绝不需要的东西,舍弃多余的废物,脱离对物品的迷恋,据说已经成为当下流行的生活理念。我对着这台上海牌缝纫机,再想想断舍离,深感自己老了。断舍离是科学的,但过于科学的东西,总会泛化成理智型冷漠,因此与感性也许有着无形的冲突。

但看似不理智的感性也许就是生命温情的来源,就如我一见这台上海牌缝纫机,我的心就变柔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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