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四十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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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四十的文章1:道歉,因为爱

文/刘启才

一个男人,快四十才讨到老婆,妻子小他十二岁,长相也不错。按说,这是他前世修来的福,要好好珍惜才是。可他这个人,自卑的同时又大男子主义,吵架时竟对妻子拳脚相加。妻子叫来娘家人。娘家人大闹一番,岳父还打了他两耳光。他也当众辱骂了岳父母。现在,男人的诉求是要妻子回家,妻子说前提是男人要向自己父母道歉。

道歉就可以重归于好,就这么简单,我都感觉这期节目没什么波澜没什么看头了,哪知男人坚决不同意,说自己没错,是岳父母太过分。

妻子与岳父母处事欠妥,有不对的地方,但男人家暴,错误也是明摆着的。人际关系中有一种谁有需求谁改变的说法,可这个有求于人的男人却转不过弯来。

调解员感到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心智似不太成熟,都力劝男人该低头时要低头,告诫他固执是要吃苦头的,“不道歉这个女人就不会跟你回去,孩子就没有妈。”甚至一个调解员警告他如果打官司孩子百分之百会判给母亲。道理说得够明白了,可这男人油盐不进,面对指责情绪冲动地说:“调解不了就调解不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的样子。

道歉成了死结,事情陷入僵局。我都想这次调解可能无功而返了,一个一直静静观察的女调解员说话了。她先问男人,“是否爱这个女人?”这问题一问,让男人焦躁的情绪静了下来,因为不得不要静一下心思考怎么回答。这问题提得有艺术性,让每一个还想让婚姻继续下去的男人无法说不爱。从这里出发,很多话就好说了,“一个男人,一个顶天立地内心强大的男人,恰恰懂得让步和包容,甚至承受委屈。两个人吵架或者两家人吵架,先说对不起的并不是他错了,也不是他原谅了,而是因为他比对方更在乎更珍惜这份感情,所以说道歉不代表你丢人,不代表你就认输了。”

原来谁先道歉谁就更有胸怀更有度量,原来忍受委屈可换得妻子的感激和回报的爱。顾到了面子,打开了心结,男人愉快地答应了道歉。

这让我感觉这场颇费周折的调解值,也有些玄。看来在想以理服人而山重水复疑无路时,动之以情可能换来柳暗花明又一春。

关于四十的文章2:女儿花开永不败

文/艾娡

上世纪四十年代,我国中央人民政府规定每年的3月8日为妇女节,提高了妇女的社会地位。如果要仔细研究妇女节的历史发展历程,得追溯到一百余年前,随着社会文明的进步,世界各大洲的妇女为得到平等、公正、和平以及发展,历经漫长的斗争岁月,终于得到国际社会的认可,并为世界妇女定制了法定节日,女人们从此扬眉吐气起来。这可以说是一件普天同庆的事情。

三八节在国际上称为国际劳动妇女节,原本只是所有劳动妇女的节日,在我小时候,印象里只是年长且劳动工作的妇女才过这个节日。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节日普及的人群更广了,不单单是年长妇女,而且凡是成年女性,无论是否结婚也无论是否辛勤工作的,都有权利庆祝这个节日。在这一天,广大女性同胞都会心情大好,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有伴侣的还会提醒对方在这天不要惹自己不开心。购物肯定是不可少的,各大商城打着“3?8女神节”的旗号搜刮着女人们的钱包,而女人们也乐意为各商家做贡献,谁叫今天是自己的节日呢?得取悦好自己。

且不论今天的三八妇女节的含义是否变了味,总体来说创造这个节日的本意也是为了让妇女开心愉悦,看着女性朋友在这个节日里心情变美,不再像旧社会时期遭受压迫和剥削,不得不赞叹社会的进步。

一直都很喜欢梅艳芳的《女人花》,这首歌词很好的表达了当代女人的思想,“花开不多时,堪折直须折,女人如花花似梦”,女人如花,很美但也很脆弱,一定要珍惜。现代女性深谙此理,不仅告诫男人们要珍惜,且懂得自己爱惜自己。只要有关于女人的节假日,女人们都会想方设法地取悦自己,确实,自己先看重自己,才能赢得旁人的看重。

今日,女性社会地位被提高到与男性同样的高度,这也只是有能力的成年女性,她们会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对于幼小的女童或是涉世未深心地单纯的年轻女性,在面对不怀好意的犯罪分子时,她们却没有缚鸡之力,任由被侵害,令人痛心。

我是喜欢女孩儿的,女孩儿从生下来就是一朵花,若是再把她精心地打扮一番,更加得娇艳美丽。我向往将来会有个女儿,这样我会和她一起重新走一遍成长之路。想象着给她扎辫子给她买漂亮的裙子,凡是女孩子该拥有的东西都给她,让她成为世界上最漂亮的公主。同时我又不希望生女儿,因为女孩太脆弱,容易受伤害。虽然现代社会里女性得到很大的尊重,获得平等的教育和工作的权利,但是猝不及防的伤害仍然有很多。当然男孩子也会受伤害,可女孩无论哪方面还是没有男孩那么皮实。

女孩打出生起,父母都会百般呵护,到了青春期,担心她被男孩欺负。到了该给她觅夫婿的时候,对男方左一个不满意右一个不满意。即便把女儿嫁出去,也成天挂念着女儿过的快不快乐,婆家对她好不好。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不好的苗头,父母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女儿面前,帮着“教训”那个坏小子。总之,有女儿的父母会比有男孩的父母要操心得多,因为男孩只要娶个好妻子,那就可以少操些心。对女婿可大不相同,那个女婿就算人很好,做父母的还是会担心自己女儿的一切。

父母眼中,自己的女儿无论长到多少岁,永远都是一朵漂亮的花,这枝花容不得被伤害。所以我希望,女性朋友少遭遇社会伤害,每个人都能呵护这朵被父母视为珍宝的花儿,使之永不败落。

关于四十的文章3:回家的路

文/洛希小栈

如今,每一天要骑四十多分钟的电动车去上班,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总是不自觉想起从前,从前骑自行车上学的日子。不是所有的日子都值得回忆,但我一定要写一写五年级那一年。

幼儿园、小学四年级之前,都是在村子里,从学校回家不过三四分钟,如果选择飞奔,大概只要两分钟,因此常常是到了校门口,发现脚下还穿着拖鞋,红领巾落在了家里的沙发上,然后转身飞奔回去,又飞回来。尽管到座位的时候,气喘吁吁,但也不用担心会迟到。

大概我健忘的毛病就是发生在那个时候,如今十几年过去了,依然改不了。就像今天,一路上想着很多事情,一路上听着音乐,竟忘了车上还有一杯带回来给妹妹的奶茶,就独自一个人上了楼,到家了,才懊恼不已。

到五年级的时候,一切都变了。临近几个小学要进行合并整改,我的小学,那个离家只有三四分钟的小学,变成了幼儿园,而我需要到很远很远以外的那个村子上学。这就意味着,我不但不能睡懒觉,更加不能步行去上学,还需要在路上花上很多很多时间回家。

不过,小时候争强好胜,我是几乎不睡懒觉的,总是第一个到学校,所以,总是掌管了教室的钥匙,我觉得这特别骄傲。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自己真简单,随随便便一件事就能开心或者自豪很久很久。

五年级那一年,现在回想时候,就只能联想到一个词语:伟大。

路程有多少,我都记不得,也从来没有去丈量过,只记得要骑自行车二十几分钟甚至半个小时。那个时候电动车还不普及,那个时候也没有那么多积蓄,那个时候也没有父母在身边,那个时候,只有奶奶和堂妹,还有我自己。奶奶负责照顾我们的饮食起居,我和堂妹就只负责念书,好好念书。 我总是想要向谁证明什么一样,总是在班上名列前茅,总是担着班长一职,我不想让谁失望,妈妈?爸爸?奶奶?还是我自己吧。甚至因为骄傲,要有些飞扬跋扈,大概那个年纪的女生,都是骄傲的吧,我一直这么认为。

为了能第一个到达学校,总是天不亮的时候,就要出发,印象里上午出发全是黑夜,虽然夏天也会有一段时间是明亮的,但明亮的日子总是让人遗忘。我害怕起床晚了,哪怕差了几分钟,都会很生气,对奶奶生气。现在想想实在没有必要,只是那个时候对自己要求太高。对别人,特别是奶奶太苛刻。我不是个善解人意的人,从来就不是。

冬天的时候,很冷,摸黑把自行车推出来,防寒措施也很简陋。也是在那一年,耳朵上悄悄长了冻疮,一戴帽子一发热就会痒得让人难受,只是那一年之后,再也没有长过,可是,我依然记得那种感觉。人们总是这样,总是对不好的记忆犹新。

那个时候,也蠢。中午还回家吃饭,吃完了便要急匆匆的回学校,冒着迟到的风险,却一次也没有在外面吃过饭。那个时候,没有手机,也没有发达的外卖,只有奶奶的味道,日子也过得很好。如今什么都有了,反而天天在发愁该吃什么了。

我们三就这么相依为命。

后来,我渐渐也会去外婆家,于是,回家的次数就减少了。少年的心思总是变化莫测的。我记得,五年级之前,只是在过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去外婆家,那个时候我就不喜欢离开生活久了的地方,尽管外婆家谈不上陌生,但总觉得还是自己家舒服。五年级那一年,却经常去,不知缘由,到现在我都匪夷所思,想不通。估计,那个时候奶奶和堂妹应该很伤心的。堂妹要一个人摸黑来学校,一个人回去,我也真是狠心。

也是在那一年,第一次经历了生离死别。

到现在都记得,我穿着件外套,车刚骑到村口的大桥的时候,妈妈早已经在那边等着。那段时间,妈妈一直没有出去。我就知道,她在这里等我准没有好事。

外婆离开了。

外婆得的是折磨人的病,到最后,妈妈说,她是活活饿死的。因为是食道癌。最后那几天,连话,都说不分清,更何况是进食。外婆走的时候,已经瘦得不成样子,只看见骨头,似乎风一吹,都能吹散了。

我怀念,外婆的蛋炒饭。跟其他人的都不样,完整的蛋,葱花炒饭,我忘了,这是什么味道,曾经不以为然,后来才铭记,却发现,时间不等我,她也不等我,它也不等我。于是,我只好在回忆里找。可是我,找不到了。

那天晚上我哭了很久很久……

后来,我又开始懊恼,为什么五年级之前没有多跟外婆相处。

时间里不知道珍惜,于是,时间走了,只剩惋惜和回忆。

于是,我又踏上了原本回家的路,日复一日。

并不辛苦的。

关于四十的文章4:四十不惑,人生成熟

文/张俊

混沌间,人经浮沉,半世过往。蓦回首,触觉千万,得失在心!

丁卯年生,“沙中土”命,有姐相伴成长;得举家宠幸,外公婆独爱,有闹,亦不御。四岁之年,逢一劫但保命,急煞众亲,自此皮实渐长。父母辛苦,抚育儿女,读书饱腹;孩童无知,但从无责打,道义善治,儿女感知:慈父恩重山,悲母恩似海!学堂中,得知交友,乐在其中。儿时伙伴,亲如一家;梁木成林,关园赏梅,琉璃五色,一片绝好景色!

学业落果,懵懵懂懂踏社会。走秣陵返东山,跨单车跑四方,全无旁顾,只求缓家挽贫。幸得陶门叔伯持手,少年入西南。承荫泽,洪师训,先做人,再就商。世道蹉跎,全无经验,肖首相助,渐入状态;却如履薄冰,唯恐有负所托。蓉城蛟龙港,酒乡蓝田坝,有不毛之地树宇,使得半月瘦;闯浓烟四起深渠,哪怕见白刃。磕碰得益,困境求生。心有澎湃,年轻不闯待何时……

弱冠、而立、不惑,廿年飞逝,幸遇贵人。我居雾都,宛如徜徉“桑榆之悠”、“风骚岳山,泛彭水”的乐事。疏不知,吾辈何能何得?

成家不妄言业,纳迎内助,相扶相携,同甘共苦;驰驿聪颖,父母康健,予足已!

无眠之时自查自检,于老于幼、于汝于友,万般不周,甚愧!四十不惑,责任在肩,更当奋发图强,相濡以沫,孝老育孺;左右兄弟,众志成城,再续成熟!

关于四十的文章5:四十不惑,听从内心

文/拾贝人

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已到到了四十不惑的年龄,想到这里心里不由怦地一震,意识到四十年光阴不过弹指一挥间,自己已不再年轻,心里油然生出几分淡淡的失落和惆怅,毕竟青春一去不再来。但不喜欢也好,喜欢也好,你得服气,你得老老老实实的承认你已经四十岁了。

四十岁的男人,已然没有二十岁的青春和三十岁的冲劲,人生的阅历,让四十岁的男人对年轻时代的意气风发和初生牛犊般的勇敢,洒然一笑。他在岁月的摔打中已然学会宽容,学会忍让,四十岁的男人,明白了人的一生是坎坷的,不是每一份耕耘都有收获,不是每一份努力都有美好的结果。

四十岁生日的早晨,四十岁的男人忽然想起这样一个故事:

传说上帝最开始的时候创造了3个人。他问第一个人:“到了人世间你准备怎样度过自己的一生?”第一个人回答说:“我要用我的生命尽可能地去创造。”上帝又问第二个人:“到了人世间,你准备怎样度过你的一生?”第二个人回答说:“我要在我的生命中不停地享受。”

上帝再问第三个人:“那你呢?准备怎样度过一生?”第三个人说:“我既要创造人生又要享受人生。”这3个人到人世间后,就像他们所说的那样度过自己的人生。

第一个人来到人世间,表现出了不平常的奉献感和使命感。他作出了许许多多的贡献。他成了德高望重的人。他的善行被人们广为传颂,他的名字被人们铭记,他离开人间,所有的人都依依不舍。到了很久很久以后,人们依然还记得他的事迹。这是好人。

第二个人在他的人间旅途中,表现出了不平常的占有欲和破坏。为了达到目的他不择手段,甚至无恶不作。后来,他拥有了无数的财富,生活奢华。再后来,他因作恶太多而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正义之剑把他驱逐出人间,他得到的是人们的痛恨和鄙弃。这是坏人。

而第三个人,在人世间平平淡淡地过完了自己的一生。他建立了自己的家庭,过着忙碌而充实的生活。他离开人世的时候,就像当初悄悄地来一样,似乎没留下任何的痕迹。这是平凡人。

上帝给第一个人打了50分,给第二个人打了50分,给第三个人打了100分,他认为第三个人才是最完美的人,他甚至决定多生产一些“第三个”这样的人。所以这世上更多的是这样介于好人与坏人之间的平凡人。

四十岁生日的早晨,四十岁的男人忽然懂得了,人穷其一生,毕竟平淡是真,平凡就是完美。这一点,连上帝也认同。

孔子说:“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四十不惑,何而不惑?在惑的年月中走来,经过无数人事,终于懂得人活着就该素面朝天,少了激情,多了沉稳;少了冲动,多了冷静;少了放任,多了责任;少了盲从,多了自我。

四十岁的男人,懂得了我本平庸,但求活得平安自在。明白了社会,于是才开始懂得如何面对前面要走的路,可以放下心,闲时听听音乐,冷静的处理工作中的一切;明白了责任,照顾好自己和自己爱的人;明白了自己,承认自己的平凡,但是努力向好的方向发展。可以平静面对生活,听从自己内心的感受,不再容易受到其他影响,这便是不惑。

关于四十的文章6:寒风吹彻

文/许登彦

在我近四十年的潜意识里,总是缓缓地航行着两条一黑一白的船,船上装载着漆黑的梦境和寒风吹彻的白色的凄冷,重重地压在血脉的根基之上。

在每一个阒静的冬夜,漆黑的梦境蜷缩在我瘦弱的躯体里,静静地等待着另一场风暴的无情降临。第二天清晨醒来,当睁开眼睑的一瞬间,朽败的窗户扇在风中疯狂地开合,屋外一片大海般铺天盖地汹涌而来的银白,像刀刃一样锋利的雪光,一下子刺伤了我的眼睛。等我极其缓慢地睁开眼睛,看见盖在我身上的被子上是一片丛林,长满了锥状的树木和花朵。这些树木和花朵伸出锋利的獠牙和趾爪,瞬间掏空了我的心脏。我看见白色的风从透明的躯体中间呼呼地吹过,被寒风打磨过的记忆和往事像珠子一样纷纷掉落。

寒风一次又一次地吹彻我的童年记忆,我薄如一张纸的身体里总是装满了这样的珠子。被微弱的炉火卸掉以后,又被漫天的风雪压紧、填满。

那是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的一个冬天,甘肃老家高台县许家庄一处墙壁、窗户和屋顶四处漏风的土坯老房子,便是我生命的起点。产婆从血泊中极其艰难地夺取到孩子,我出于生命的本能,眼睛尚未睁开,长满小疙瘩的肌肤便感受到了窗外呼呼刮进来的寒风,我尽自己最大的力量蜷缩成血糊糊的一个肉团,四肢僵硬、嘴唇青紫。看到这个情景,有气无力的母亲强撑上半身,把我包裹在一团破棉絮里,抱在胸前,大颗大颗的珠子在我长满皱纹的额头和脸上滑落。“这是一个禁冻的娃,活下来不易!”母亲轻拍着渐入梦乡的婴儿满脸忧伤的喃喃自语。等我长大记事后,母亲每每讲起我降生时的情景,总是背转过身去,瘦弱的双肩一耸一耸,童年的寒风又一次呼呼地从空荡荡的身体中间吹过,我声音哽咽,长时间不能说话。

一九八零年,我当时六岁,对新疆的冬天记忆特别深刻。那一年,我们一家人被饥饿和命运的寒风吹落到了新疆茫茫的大戈壁。当时大戈壁上定居下来的人极少,气温零下四、五十摄氏度,雪没过了人的大腿根,人们像冬眠的动物躲藏到了半截露在地上、半截建在地下的地窝子里,整日整日不出来。室外一览无余、汹涌奔腾的银白,完全就是另一个南极世界。在被暴风雪抹成一马平川的地窝子里,我抱着棉被围着火炉。高过头顶的风雪就像荒原狼在围着地窝子怒吼。柴门和窗户咣当咣当地响,我的心和肌肤在一点一点地缩紧。这时门外响起咯吱咯吱的铲雪声,门开了,一股寒风裹挟着粗糙的雪粒扑打在我的脸上。父亲弯腰走进地窝子,棉毡筒咚咚地发出沉重的声响,结满冰霜的络腮胡子里呼哧呼哧地冒出浓浓的白雾。

记得小学毕业那一年放寒假,我和几个小伙伴在院子里玩耍。几双小手不小心碰到了露在雪外面的一块生铁上,当即手就像被磁铁牢牢地吸住了。我情急之下,使出吃奶的劲儿挣脱了手,顿时手指鲜血淋漓,五个手指上的皮肉被粘在了生铁上,痛得我直吸气。那几个粘住手的小伙伴当即吓哭了,哭声引来了大人。大人们立即准备好热水,一点一点地浇在生铁上,最后伙伴们的手完好无损的脱离了生铁块。至今我的手指上还残留着清晰可见的伤痕,记录着吹彻童年记忆的寒风,烙在我的心里,让我终生难忘!

关于四十的文章7:相伴杜鹃花海

文/鲍友明

四十多年前,师傅师娘待我很好,师傅手把手教我技术,师娘经常拉我到家吃饭。我生病了,他俩轮流守候,给远离父母、远离家乡的我极大的关怀和呵护。如今,我快到了退休年龄,师傅师娘早已是古稀之年,没有工作的压力,我便寻思起如何报答师傅师娘的事情来。一天,我看到家乡举办第三届杜鹃花节的报道,便想请两位老人来玩玩。两位老人可高兴了,很快就如约而至。

在去风景区的路上,导游向我们讲解杜鹃花海的美丽风光,而我们则在车上依稀见到花海中的人面桃花。下了旅游车,我伴着师傅,妻子挽着师娘的手,慢慢向上山的索道缆车走去。上了缆车,两位老人四面张望,仿佛置身于花海之中,高兴之余,不觉连声赞叹,称这是上帝赐给麻城的无价之宝。作为地道的麻城人,我心中隐隐感到一丝骄傲和自豪。

下了缆车,我们进入花海,顺着弯弯曲曲的花径,去拜见杜鹃公主和中华杜鹃花王。不知是师傅师娘的诚心,还是杜鹃公主和中华杜鹃花王的魅力相助,两位老人时而观花,时而弯腰走过台阶,虽然喘气声越来越重,可他们的兴致却越来越高,似有与相向而行的游人比高低之势。看到老人高兴,我心中自然高兴,原担心他俩的体力,没想老人竟是这样有毅力。拜见了杜鹃公主,我们继续向花海深处走去,经过约半小时的游程,终于来到了中华杜鹃花王的栖身之地。由于今年气温低,加之花期未到,中华杜鹃花王还含苞待放,见到我们来了,似有羞涩之意,在风中不断向我们点头致歉。虽然没有见到中华杜鹃花王,但我们也被其硕大无比和铺天盖地的身姿所震撼。休息之余,两位老人拿出数码相机,相拥而照,我不觉感到特别幸福和温馨。见其他的游客又顺花径而下,到下一个景点游览,我们则感到体力有些吃不消,便回身向下山的缆车走去。

杜鹃花海之游结束了,第三届杜鹃节晚会也看了,我本想还留两位老人再多住几日,可老人惦记孙儿,惦记家中,不便久留,便送老人上了回家的火车。望着他们进站的背影,我心中一阵酸楚,眼睛也湿润了。我在心中默默祝福两位老人健康长寿。如有来生,我还想做师傅的徒弟,和他们相随相伴,尽享人生快乐。

关于四十的文章8:怀旧

文/张艳东

似乎,人过了四十就喜欢怀旧。我怀旧的方法有三:一是坐下来凝想;二是写一篇回忆性的文章;三是做一个有关的梦。这样的梦,我近几年常做。

梦里照例有个美丽的身影。很亮很纯的大眼睛,面容白皙,学生式的齐耳短发,爱笑,有酒窝。她叫马小芳,那个年代典型的名字。她是我的小学同学。这样算起来我是很早熟的,二年级就开始注意异性。我发现她也在关注我,这让我兴奋得难以自拔。她坐在我的后几排,我上课时偶尔回头,总能迎上她的眼睛。渐渐地,成了习惯,不管上下课,我都会寻找她美丽的眼。她的同桌是个男的,那时,我是多么羡慕那个家伙呀!

时间一长,我就不满足这样的眉目传情。我想试探着往前走一步。我发现,每次轮到她值日时,她就麻利地收拾好书包,先打扫我坐的那一排。而我是那一排的第一桌,因此,如果我整理书包的动作稍慢一些,她就会拿着扫帚站在旁边等着。我觉得这是我向她迈进的好机会。于是,等她下次值日站在我面前时,我就把我的凳子和同桌的凳子放在桌子上。我做的这些她都看在眼里,并无言语,默默地低头扫地。我想,她心里应该是高兴的吧?

让我想不到的是,我的举动得到了她的回应。等我值日时,我也先去扫她所在的那排。可她并不在第一桌,她坐得比较靠后,这就得需要费一些周折。她想等我就得加长拖延的时间,而我呢,就得飞快地扫地,扫得越快,她等的时间就越短。同时也减少了她的尴尬。而且,我们还得把握好时间。就是说,最好的结果是,等我扫到她的桌前,她也正好收拾好书包。让我兴奋的是,她也学着我的样子,将凳子摆放好,有时还会多放几个。现在想想,那都是些什么日子呀!然而,我们仅止于此,然而又是那样的满足和快乐,我为和心仪的女孩有这样一种心灵深处的默契而快乐。

还有一次学校组织看电影。巧得很,我和她的座位正好挨着。我的右边是班里的男同学,这个男同学对马小芳也有意思。他为了支开我和她,就提出和她换座位,而且理由充分又得当。因为,他的右手是个女同学,如果一换,马小芳就和女同学挨在一起,我和他就会成邻座,而他正好和马小芳坐在一起。这样,既支开马小芳又称了他的心,可谓一箭几雕,用心不良。恶毒!我无力反抗,只能听他摆布。要命的是,马小芳也很为难,如果她抗拒不换,就显得极不正常。因为,那个年代男女同学都很封建,女生喜欢和男生坐在一起,是要受人讥笑的。可是,马小芳听了他的话,头都没有回,眼盯着映幕拒绝了他。我心里那个高兴!现在想起来还是挺佩服,要是换作我,说不定就会抬起屁股挪过去。

我和马小芳在一起念了六年书,升初中打乱分班时,又被分到一起,全班被分到一个班的只有三个。然而,三年里我们没说过一句话,她就坐在我的身后,每天看着我的后背,看了整整三年,陌生得很。缘分乎?命运乎?初中毕业后,在街上还能看到她,除了互相看一眼,已形同路人。

此后十年,偶尔在街上又看见她,只看个侧面。不知为什么,我很自卑,羞于见她,只远远地跟了一会。她长高了很多,和父母并肩走着,很亲密的样子。那时她已为人妇了吧。一晃又有几年没见,算起来,她也小四十了。岁月倏忽而去,眼角皱纹丛生,留下的不光是深深的遗憾,还有香醇的同学情谊。

半年前,我又梦到她。醒来时,梦里的情景已依稀难辩。我舍不得起,还要拼命地往梦里钻。穿起衣来,猛然想起小学的毕业照,便打电话四处索借。周折费尽,好不容易找到。只见她高高地躲在相片的角落里,白衬衣,剪发头,抿着嘴笑,有酒窝,却不是梦里的样子。我担心:梦就此滑落了,滑落在空蒙岁月的烟尘中。

果然,以后再也没有梦到她。我有些后悔看那张照片。那张照片对我的梦来说,也许是个谜底,或者是魔术师的机关,展现给你看便魅力尽失。由此,我该明白,越是美好的事物,越不要轻易触碰,尤其是梦,一碰就醒。

关于四十的文章9:第一次手术

文/岁月莺

才四十出头的人,膝盖就出了问题。也许是因为那次在健身房锻炼的时候,一味放任腿部肌肉发力,却不想伤了脆弱的膝盖。那之后膝盖就变得发涩,像锈损的机器一样不够灵活,用力后还会隐痛,在休息一年后终究还是被医生收入囊中。

医院里,钱专家指着灯箱上挂着的那张核磁共振的黑白胶片,讲课似的对跟在身后的几个年轻助手说:“这里的软骨碎了……这个位置很尴尬,需要关节镜清理一下!”助手们一致点头,认真地记着笔记。“你最好做个小手术!”钱专家抬起头秒看了我一眼,结束了对我的诊断。

其实在来这家医院之前,我已经到别的医院看过了,只是他们的措施是保守治疗,而我更加钦慕于这家医院的名声,希望借助专家的一记秒刀,一次性解决问题。我向他的助手问了一些问题,辗转后还是下定动手术的决心。这可是我第一次做手术啊,我很忐忑。

手术时间定在第二天中午。我坐在病床上,注视着走廊里来来往往的推床。推床一会儿送回做完手术的病人,一会儿接走新的病人。刚去的病人,大都自己能主动爬上推床,从容地躺下,带着无限的希望和足够的勇敢而去;而回来的病人,大都被褪去了衣服,涂了不少消毒药水的半裸身子被一张被子草草地遮掩着,他们全然没有知觉,表情恍惚,然后被几个人从推床上重重地架到病床上,看着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终于轮到我了,护工大声的呼唤着我的病号,像军人听到集合的命令一样,我迅速起床,到厕所脱去内裤(医院规定手术时不能穿内裤),然后摘下眼镜,脱下拖鞋,躺到推床上。护工勒紧了束带,把我捆在床上,我不能动弹。推床带着我穿过满是人群的走廊,下了拥挤的电梯,然后又穿过住院部前的院子,正巧此时外面刮起了风,凉飕飕的雨点也落了下来,我闭着眼睛,感觉那风似乎在为我鼓劲呐喊,但悠悠的雨点是什么意思呢?不管如何,我觉得我是壮士,也许身边不断有同情人投来怜悯的眼光,而我表情却那么镇定,不是壮士又是什么?

终于到了手术区,家属们被留在了门外。

手术区里的走廊很长,两边分布着不少手术室,每间门上都装有一盏闪烁的黄灯,像一只只昏黄的大眼睛在注视着我,由于没戴眼镜,我辨不出那目光是否友好。许久,一个戴着眼镜的女护士从其中一间钻出来,来到我床边,轻声地问了我一些问题。可能因为手术前给我输液太多或是精神紧张,我突然尿急,我央求她,能不能让我去厕所方便一下。对我的要求她有点意外,也有些为难,她说担心我的安全,最好我能坚持一下,因为手术只有半个小时。我说可能坚持不了。她迟疑了一下,叫来一个男医生陪我去厕所,我对她万分感激。我想如果我的手术顺利,一半要归功于这个有耐心的可爱的护士。

小便以后,我轻松了许多,像战士一样(后来才感觉到更像猪)被推进了手术室。眼前是一台台仪器,红红绿绿的仪表盘上发出或长或短的急促的滴滴声,跟电影里看到的一样。在一盏无影灯下,几个穿着手术服的医生像几个屠户一样立在那里。 我倏然有点紧张。接着我被他们拽着身下的床单从推床平移到手术台上,然后我被要求脱去上衣,手术室里很冷,我不觉打了个寒颤,接着他们又扒去了我的裤子,天啊,我赤裸了。这也许是自我婴儿时期后第一次在含有异性在场的众人面前裸着身子。在我还没有决定是否害羞的时候,一双冰凉的手突然贴上我的腰部,像在为手术刀寻找下口的地方,我腰部一阵抽搐。医生安慰着我,说准备腰部麻醉,然后他们叫我侧身向前蜷缩着身子,几乎蜷缩程一个圆圈,一个健壮高大的男医生用双手紧按着我,那样子就像逮着一头要被屠宰的猪一样。然后我的手指和胳膊上被接上了各种仪器。我知道屠宰就要开始了。我回忆起小时候在农村里看到过的活猪被宰的情景,眼前的情形何等类似。人在这时候,已没有尊严,荣辱得失全然抛到脑后,思维如此单一,唯一也是最大的乞求就是活着,而能否活着取决于立在眼前的几个高大的医生,他们像屠户还是救世主?霎那间,我对他们是如此的恭敬,我的眼神此时流露出这个世界上最真实的温驯、崇拜、乞求。

麻醉医生的一双如鹰爪一样锐利的手还在我腰部挪动,每挪动一下,我的身体都跟着抽动一下,终于他停了下来,然后就是一阵锋利的刺痛,一股冰凉的液体射入我的脊髓,他的手指向前推动着,那股液体从我的腰间向下身流去。

几秒钟后,我的臀部和大腿开始发麻,我试着挪动下肢,他们已变得非常沉重,很快下肢几乎完全失去感觉。麻醉医生掐了一下我的肚皮,问我的感觉,我说一点不痛,然后他再掐下肢,我说好像有个东西碰了我一下,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于是他向主刀医师点点头,手术开始了。

除了我的紧张,手术中没有任何疼痛,那双已游离于我的中枢神经管辖范围的双腿仿佛不是我的,任由他们在上面切口、敲打、钻孔等等作业。我只能通过震动来推测他们做了什么,而那种震动仿佛离我的身体很遥远。

我隐隐有点担心,倒不是怕突然而至的疼痛,而是怕他们由于极意外的疏忽把我的好腿和病腿弄混了,到那时即使我恢复知觉再提醒他们已经很晚了。

我想努力抬头看看,但麻醉医生警告我:麻醉后6个小时内抬头,会引起一周左右的头疼。实际上,我胸部以下被一块支撑着的绿布挡住了。医生曾经半开玩笑地问我有没有勇气,看着他们动手术,我当时拨浪鼓般的摇头。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一个医生来到我头边,告诉我手术的进展情况,说关节镜并没有发现软骨和半页板的损伤,相反它们很好,这跟核磁共振发现的结果不一样,但他们看到了髌骨韧带畸形,这说明该韧带以前曾经损伤过,现在已经长好了,他们建议此次只做简单的清理,术后看膝关节的恢复情况,未来再确定方案。然后问我对他们方案的意见。我心里感到困惑和遗憾,但却点头赞同和连声道谢。医生们看着我,进一步对那条畸形的韧带进行解释,歉疚、诚意、认真混杂其中,我笑了笑,再次感激他们的努力。

对这个结果,我倒是有所准备的。必定人体奥妙无穷,医学只是争取大概率地解决问题。记得我姐夫几年前脑部眩晕,核磁共振明明发现椎管狭窄,结果在微创镜进入到椎管后,却没有发现狭窄的问题。那次微创手术,虽然没有找到病源,可术后眩晕症很快好了,说来也怪。姐夫说,也许是医生在无意中解决了问题。 病,就是这么玄。

我将此次手术的结果藏在心中,也隐藏着我的怨意。必定好的结果是骨头没有损坏,至于膝盖为何疼痛只能归于其他并不是很重要的原因了。

回到病房里,麻醉药效消退过程给我带来剧烈的不适反应。我意识到手术的最大痛苦才刚刚开始。

首先身体发冷,浑身不断打寒颤,即使盖紧被子身体也还哆嗦,后来护士帮我穿上手术中脱去的上衣,似乎这才暖和了一点。

由于下身没有知觉,我担心小便失禁,弄胀床铺,让老婆买来成人尿不湿,可没有知觉的下肢却是如此承重,老婆无法翻动我的身体给我戴上,只好简单地垫在身下。想起老婆当年给孩子套尿不湿那种麻利的动作,我不免有点醋意。

麻醉药让我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善良的病友提醒我术后两小时不能入睡。我在努力挣扎着,朦朦胧胧中,我的手忽然在被子里摸到了另一个异样的躯体,硕大而冰冷的肉体,我大叫着惊醒了,再一摸,才知道那是我的屁股,硕大、冰冷、沉重,甚至有点僵硬,我担心如果不活动一下,它会坏死。我用手努力托起我的屁股,揉搓着,仍然没有一点感觉。我可怜起它来,又想去摸腿,可怎么也摸不到。

两个小时后,我身体突然开始变热,额头上满是汗珠,身体像被什么重物压着一样,难受得喘不过气来,我赶紧呼叫同室病友的家属老邓(我老婆此时已回家照应小孩去了),此时已是深夜,老邓躺着椅子上呼呼大睡。听到我的喊声,他赶紧来到我床边,帮我揭去被子,我大口的呼着气,老邓又帮我叫来护士,直到护士将氧气管插到我鼻子里,我才好受些。 我恳请老邓照顾我一会,陪我说说话。我不能抬头,失去知觉的下身几乎被固定住,我眼前的视野就只有白色的屋顶和床边两幅巨大的帘子,我感觉自己像跌进一个深渊,两边是巨大的峭壁向我压来,我让老邓靠我近些,就像一个落水的孩子要伸手抓住岸边要救他的人……老邓,一个江西山区的老农民,陪着老婆来到遥远的上海求医,日夜护理着爱妻,毫无怨言,此时他却成了我生命最脆弱时的依靠,我看着这个老头,心里暖暖的,一股感激之情油然而生,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其实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帮助和一句及时的温暖的语言,真能救人于水火之间。

老邓帮我按摩着腿,聊着他的家常,我慢慢地平静下来,呼吸渐渐地恢复了顺畅。缓过神来的我连声向老邓致谢。我不知道拿什么感激他,我说我会付给他护理费,老邓拨浪鼓般的摇摇头。我羞愧于自己这样猥琐的表达,那种帮助是那样自然、纯洁和无私,金钱配不上衡量它的价值。我心底里把老邓当作了我的朋友,我想我身体好了以后,我一定会去老邓的家看他,渐渐地脑中浮现出老邓曾对我讲过的他老家的情景:满山的油菜花,蝶飞蜂舞,我和老邓一起走在金黄色的田野上……

三个小时后,我的下肢开始有感觉,大腿能被微微抬动,加上老邓的按摩,知觉慢慢向小腿开始延伸。老邓说,神经恢复的地方体温会高些。我急于挪动腿,伸脚趾,然而还有相当部分的腿是麻木的,每次抬腿的努力都是半途而废,累得我满头大汗。我慨叹起那些瘫痪的人,他们有腿不能用,欲罢不能的心灵折磨,比肉体上的痛苦还更加难受。那些残疾人,能顽强地活着,甚至拼搏事业,他们着实是强者,精神的巨人。

又过了两个小时,腿部感觉几乎恢复了,我能自由挪动下肢了,于是我进行了第一次翻身,原来僵硬的臀部也变得如此柔软。我庆幸自己找回了我的下身。我曾经追求肢体功能的完美,甚至为了一点欠缺而动手术,现在我不那样想了,我甚至觉得肢体最主要的功能具备就够了。哎,在柔弱的时候人对生命的追求也降低了质量。人,真的很现实。

按理说麻烦到此就结束了,我可以睡觉了,然而更大的麻烦接踵而来。

在下身恢复知觉的时候,我的尿意也恢复了,我感觉小肚子鼓鼓的,必定下午和晚上输了好多液,我非常想尿,可怎么也尿不出来,我尝试侧身、站立等各种体位,无济于事。随着小肚子越来越膨胀,我越来越难受,我叫来了医生。医生用手指在我小肚子上弹了一下,侧耳倾听,像在扑捉什么声音,我想除了肚皮不断膨大的声音和其中躁动的流水声,难道还能听见婴儿的哭声吗?

我求求医生赶紧想办法,不然肚皮真的会爆炸。可医生还是让我先尝试用水热敷,再观察效果。老邓自然帮我的忙,半个小时候后,那无比珍贵的尿液仍然一滴也没出来,相反我额头上却挂满了滴滴汗珠,我仰面支撑在床边,肚子已不能挪动,担心那个鼓到极限的小肚子会随时被我引爆。我喊来值班护士,此时已到了下半夜,只剩下她一个人,而且是个女护士,可我实在没办法,我央求道,快想办法给我导尿吧……小护士带着异样的表情看了一下我肚子,然后同情地说:“我就去叫医生!”

当医生将导尿管插进去,尿液得以排出的时候,我的感觉是如此舒畅,我感觉我要排的尿能装满一个太平洋……

接下去的痛苦是第二天拔去导尿管后连续几天的尿道疼痛,每次排尿就像往伤口上撒盐般的专心痛苦,为此还多住了一天医院。

手术的痛苦终于结束了,住院也终于结束了。我在想我此次手术,我究竟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我总结了很多,最后的结论却是中性的,我把它视作一次珍贵的人生经历。

未来我也许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但我一定比这次有准备,更加从容。

未来不管腿好到什么程度,我也无论如何要去那个满是油菜花的山村看看老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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