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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文章1:老兵不哭
文/翁建飞
每年这个时节,军营注定哽咽,注定泪珠儿滚滚,与平日“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坚韧刚强似乎格格不入。为啥?因为老兵将告别一段写着青春与绿色的初恋,行将退兵役各奔东西。
当“送战友,踏征程……”的歌声萦绕在营房周遭,当摘下领章、帽徽最后回望熟悉的军营,当留队的战友抽噎着送上“兄弟,一路平安!”的祝愿,当形影不离的警犬灵性有加地咬住行囊不让离去,谁能控制得住泪水的闸门?
但是,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尽义务服兵役三年五载,摸爬滚打,习文练武,你不计得失,保家卫国,不辱使命,为“八一”添光彩,凡此种种全部将载入同圆强军梦的光辉史册。你昔日红蓝两军“交战” 兵法之争执,初来乍到紧急集合时丢三落四之狼狈,上炊事班帮厨包饺子笨拙的露馅,都会是心灵深处最美好的回忆。
老兵,不哭!请用一种豁达开放的姿态看待离别,面对当下,正视未来。往后如果想回到自己曾经留下青春印痕的军营走走看看,或者想跟老战友们相聚相拥相叙,再不会像以前那么难了。尤其令人欣慰的是,部队生活的磨砺,使你有了健硕的体魄、坚强的意志、不屈的信念,为你开启新征程奠定了基石,铁骨铮铮,必一往无前。
“忆往昔岁月峥嵘,看前程长虹万里。”有人说,在部队与战友朝夕相处几年,结下的深厚情谊足以支撑人的一生。你五湖四海的战友会是你未来走南闯北互通信息、创造财富的搀扶;你雷厉风行、足智多谋的带兵管理的指挥才华或将是你应聘单位录用人才的重要条件;你勇于担当、坦诚磊落的品德与风格许是你俘获姑娘芳心的无形神器。“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一辈子也不会感到后悔……”待返乡后,相信你对这句歌词所蕴含的意义会有更深刻、更全面的理解。
老兵文章2:老兵,你是一段不能忘却的历史
文/丁桂红
遇见老兵周三保,那是缘于我和孩子在老年公寓的一次志愿服务。
那是8月的一个雨天,淅淅沥沥,秋雨如细丝般绵绵静静地落在窗檐上,不适合外出散步,我们准备就在室内陪老人读报聊天。大厅内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刚好要请假外出,工作人员告知我说这位老兵已经有91岁高龄。老兵,这两个字眼突然在我脑中一晃而过,这不是我几个月来一直苦苦寻找的人物么,任小雨无声滑落的玻璃房里,我和那位老兵周三保有了两个小时的交流!
每当回顾起那噩梦般的历史,那段风雨飘摇、血雨腥风的日子,用周老伯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痛字。
1941年,刚满18岁的周三保入伍第一个年头,侵华日军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将罪恶的爪牙伸向了沙洲地区,周三保和一群热血青年积极抗战。当时我军队伍力量还不是很雄厚,于是在子弹打光的时候,手榴弹扔完的时候,更多的是用刺刀与敌人拼杀,有时甚至是赤手空拳和敌人进行搏斗。就这样以弱敌强的背水一战,“筑”起了一个个坚不可摧的“抗日堡垒”,并取得了胜利!讲到激动之处,只见周老伯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用当时作战的动作,嘴里依然喊着“冲啊,冲啊”,平时只有在电影中见到的部分镜头,今天在我们面前真实再现!
最令周老伯难忘的是1948年11月6日开始的淮海战役,这是解放战争时期中国人民解放军华东野战军、中原野战军在以徐州为中心,东起海州(连云港),西至商丘,北起临城(今枣庄市薛城),南达淮河的广大地区,对国民党军进行的战略性进攻战役,直到1949年1月10日结束。淮海战役是三大战役中解放军牺牲最重,歼敌数量最多,政治影响最大,战争样式最复杂的战役。我抚摸着周老伯头上的在那次战斗中留下的那道伤疤,那是鲜血淋漓的一段历史!七尺男儿,在枪林弹雨中没流过一滴泪,讲到当时一同战斗,但最后却壮烈牺牲的战友,周老伯的眼泪却汹涌而出,我无法去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安慰老人,能做的就是陪老人一起流泪!
今天,是周老伯,一个浴血奋战过的老兵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他语重心长地对孩子们说:“你们一定要好好珍惜共产党给我们带来的好社会,好好读书,我们当时的条件没办法读书,共产党是我们的大救星啊!”
我想我们要做的不仅仅是从纪念碑上来牢记英烈的名字,从纪念馆里读一篇篇资料,我们要做的是牢记侵略者犯下的滔天罪行,对一切罔顾侵略战争历史的态度、一切美化侵略战争性质的言论保持高度警惕,予以坚决反对,是所有爱好和平的人们的共同责任。杜牧在《阿房宫赋》中告诫后人:“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也。”可见对待历史, “鉴之”才是更深层的目的,并且只有“鉴之”我们才能发现历史中的负面因素,进而正视,去除它们。
分别时周老伯和我的一次握手,真枪实弹打过7次胜仗的双手是那么的苍劲有力,那股力量如潮水般润泽我的心田,今天的岁月是如此的静好,愿世界和平和谐稳定,普天下的人们安康,那朵幸福之花如百合清新淡然,恬静盛开!
老兵文章3:老兵父亲
文/张显斌
在观看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大会时,感受最深的是祖国的日益强大,这让我禁不住想起了父亲那一代人的精神节操和难忘的履历。
父亲叫张自如,听大姑说,父亲民国15年(1926)出生于石泉县大坝西子坪,民国21年家里遭当地地主敲了钉锤(讹诈钱财),我们惹不起只有躲,爷爷奶奶带着6岁的父亲,一家老小8口人从大坝逃到汉阴县酒店垭,在白杨林买下两间破旧的土屋,又在旁边搭了间茅草屋安顿下来。
民国29年中秋节这天一大早,爷爷张申甲把父亲叫到跟前说:满崽呀,躲了这么久,今天你就不躲了,这半个月来,乡长、保长已经来了三次了,说是我们再不把你交给他们去当兵,就要叫我们家破人亡,看来是躲不过去了,***炒了两个菜,一会吃了饭你就跟李保长他们走算了,到了部队听长官的话好好干。父亲泪流满面,说不想去。爷爷说:听说现在当兵是去打日本鬼子,这外国人欺侮我们中国人,要说也应该去。你大哥五年前害病死了,你二哥三年前拉了壮丁,去年外头捎信回来说打仗也打死了,你三哥呢是个瞎子,我们只要勤扒苦做,家里总能过下去。唉!要不是没办法,我也舍不得让你走哇。就这样,父亲在他14岁那年的中秋节被拉壮丁当了兵。
父亲是1954年从部队复员回到老家白杨大队的,当大队会计兼二队的保管和计分员。1956年2月,30岁的父亲与母亲结婚,1958年修观音河水库时,实行军事化管理,父亲任连长,带领乡亲修了一年多水库,1960年回到生产队继续担任保管和记分员直到1982年包产到户。在那个年代,保管员和记分员是很重要的岗位,父亲在这个岗位一干就是二十七八年,这么多年里,父亲没有搞过一次特殊,从未出过一次差错。
记得才几岁的我,特别顽皮,没有玩具,我翻箱倒柜发现衣柜抽屉最里边放着三个纪念章,就偷拿出来玩,我还不识字,上了初中的大哥指着字说:这是淮海战役纪念章,这是华北解放纪念章,这一块是全国人民慰问人民解放军代表团纪念章,你耍一下赶紧放回去,要是弄丢了就挨打。纪念章是我们那时最好的玩具,我经常偷出来玩,向小朋友们炫耀。多少年过去了,现在家里只剩下两枚了,淮海战役纪念章不知啥时候被我们玩丢了。
那时父亲有一件黄土色的羊皮大袄,铜扣子足有小鸡蛋大,还是双排的,这羊皮大袄的里子是长长的绵羊毛,用手摸着特别暖和,全大队只有我家有。冬天睡觉,母亲就把羊皮大袄给我们盖在床上,到学校或是生产队看露天电影的时候,父亲就穿上羊皮大袄,待我们要睡着的时候,父亲就用羊皮大袄把我们抱在怀里,让我们睡得香甜。
父亲一直保持着打绑腿的习惯,最早用的是从部队带回来的泥土黄那种绑腿,后来破烂得用不成了,母亲用旧衣裤给他接了两个绑腿布,我总觉得怪怪的,就问他:爹,你为啥要绑腿?爹说:绑习惯了,绑着腿有劲。
在我小时候,每到青黄不接,生产队就会把还没长大的洋芋挖出来按人口分给各户来接上口粮;这时候,每家都眼睁睁地盼望着能分到稍显大一点的洋芋。而那时,爷爷奶奶已经过世,大姑小姑也已出嫁,我家五口人,父亲负责称称分洋芋,每次父亲都是让别人家先分,我家后分,要是有哪一个五口人家的觉得自己的洋芋小了,父亲总会说一句,要不你跟我的调一下,而那户看看我家分的洋芋,总会摇摇头:算了,还不如我这个呢!我曾经问父亲,为啥我家要后分,父亲说:我是保管,就要后分,只要分的大家没意见就行了。
父亲是党员,每逢大队党支部开会,不管别人带不带干粮,每次父亲总是从家里带上粮食和蔬菜去搭伙,从不白吃公家的。公社的领导也曾动员父亲到大队当负责人,父亲说,我只念了两年书,文化程度低,我怕当不好,就在队上吧。
夏天太热,父亲偶尔会光着上身乘凉,端起那个印有“保卫祖国、保卫和平”红字的搪瓷缸子喝水,我们小孩看到父亲腰间有一个指头蛋大的窝,就老爱用小手去摸,父亲总是让我们玩一会然后把我们的小手拿开。
为了供我们上学,父亲和母亲白天夜晚都辛勤劳作,父亲很少说话,累了就默默抽袋旱烟。我很少看到父亲快乐的样子,只有1982年包产到户时,父亲好像比较开心,他说这一下子,大家应该都能吃饱饭了。1986年我初中毕业考上了安师,成为全乡第一个中专生时,我看到父亲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也就是在那一次,父亲陪着到我家恭喜的村干部喝了不少酒,送走村干部,父亲已是醉意朦胧……
趁着父亲高兴,我问起他当兵的事情,父亲终于打开了话匣子:他说他总共当了14年兵,在国民党部队里是6年,共产党部队里8年。前5年主要是抗日打鬼子,第六年搞内战,大家都不想打,民国35年秋天,在部队首长的带领下,父亲加入了共产党部队,随后参加了解放石家庄战斗和淮海战役,在淮海战役中荣立三等功,1949年春天,父亲光荣入党了,担任班长。
最值得父亲自豪的是1949年10月1日,父亲和他的战友参加了开国大典的阅兵式,步兵方阵从天安门前威武雄壮地走过,接受毛主席、朱德总司令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检阅。我问他,方阵离天安门有好远。父亲说,比这到对门堰坎那还远点。
建国后,父亲所在部队驻扎天津,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1950年8月,父亲随部队跨过鸭绿江,那仗打得特别惨烈。父亲说,去时我们一个排36个人,回国时就只剩下9个人了,去的时候我是班长,回来时是代理排长,部队给我们记了集体二等功。我负了几次伤,小腿也被子弹打穿了,幸好没伤到骨头,腰也被子弹打了,还好我命大,这子弹打进我腰里两公分,卫生员就用手术刀把它从腰上取下来,好了后,就留下了一个窝。我问父亲,死的那些人呢?父亲说,就埋在朝鲜了。我问父亲,您的事您咋不说?回来后您怎么没工作呢?父亲说:有啥可说的,复员是毛主席党中央下的命令,那么多的人都牺牲了,我能活着回来,这是多大的福气!再说,国家那时正困难,哪需要那么多的干部,我又没啥文化,都当干部,哪个来种粮食?
后来,我再问他当兵的一些事,想做一些记录和整理,父亲就不说了,只说,我是一个党员,过去的事你就不要多问了,现在,你只要好好学习就行了。也就是这时候,国家的优抚政策下来了,民政上每月给父亲发优抚金,到“七一”前夕或是春节,慰问解放前入党的老党员时,平梁区委和酒店乡党委就会慰问父亲。
为了送我上安师,父亲和母亲商量,毅然卖掉了家里最值钱的那头大牛。1989年我中师毕业回到家乡教书,家里的条件逐渐好了一点,但父亲的身体条件却每况愈下,吃饭都老冒汗。那是1996年秋,有一天下雨,父亲从屋后上山干活,不小心摔倒在了沟坎下,摔断了腿,也伤了内脏,我那时在西安脱产进修,急忙赶回来给父亲救治,但没过多久,70岁的父亲终因伤势过重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记得离开时父亲别的什么都没说,只对我说:“家里就你一个人吃公家饭,一定要好好工作,要对得起家乡和组织啊!”。
那时年轻的我,对父亲的离去,除了悲伤之外,好像并没觉得有什么。后来,我自己做了父亲,走上了工作管理岗位,学习了我们党的历史,知道了无数革命先辈们的光辉事迹后,才真正懂了父爱,懂了父亲一生的艰辛不易,以及对我寄予的无限希望和深切嘱托,懂了父亲的沉默、知止和感恩,懂了父亲和父辈们的平凡与伟大……
老兵文章4:我的爷爷
文/郭可欣
我爷爷是抗战老兵,在今年冬天最冷的那个周末的早上,走了……
爷爷叫郭维仁,山西人。1927年,他出生在山西临县的一个普通家庭,刚满18岁,就参加了八路军。抗战胜利后,爷爷随部队南下,1949年10月到西南军区。爷爷虽然20岁左右就到了四川,但他乡音一直未改,那浓浓的山西话也成了我们家族的特点。
我从小就说普通话,很多时候,都不知道是该和爷爷说普通话还是四川话。我奶奶是自贡荣县人。她和爷爷经组织介绍,认识、恋爱、结婚,育有一儿三女。我爸爸是长子。孙子辈也不少,从小到大,爷爷对我们既溺爱又严格。
也许是他在部队形成的习惯,在家里,吃饭从来都是非常准时,并且有一条家规:不允许我们在吃饭的时候看电视。
每到过年,一大家子人全部到爷爷奶奶家吃团年饭,大人们都分工准备年夜饭,小孩子的我们就由哥哥姐姐领着出去玩。爷爷总是趁我们不注意或者出去玩的时候,悄悄出门去给我们买好吃的零食、好喝的饮料,和我们最喜欢的各种各样好看的气球回来。每次,我们孙辈们最期盼的就是回到爷爷家,看到那些惊喜。尽管我们各自的父母都很反对,说不能这样惯着孙子辈们,但每一年说归说,爷爷的惊喜总是没有断过,直到我们都长大成人。
爷爷住在成都,我和爸爸妈妈住在德阳。小时候,每年寒暑假就会去爷爷家玩,那个时候就知道,爷爷对作息的要求非常严格:准时上床睡觉,准时起床。
爷爷对学习的事情非常认真,只要他看见我在写作业,就一定关上书房的门,关小正在看电视的声音,或者就找个借口出去,让我不受打扰。有时候,担心我学习会累着或者饿着,爷爷中途还经常送来他的点心盒和牛奶。若是担心我不吃,就会说他想吃点,让我陪着一起。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是爷爷奶奶的那个装满点心的盒子,里面什么好吃的都有,也最盼望和他们一起看电视时那欢喜的氛围。
爷爷是个热心肠,记忆中,每一年家里都会收到爷爷寄来的包裹,里面是山西老家的枣子。每年爷爷收到老家寄来的枣子,就把枣子分成一包一包的,再分送到子女家中,并且也会给邻居、朋友们都送一些。他总是说,好东西要大家一起吃才香。
记忆中的爷爷总是那么的刚健,直到最近几年身体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毛病出现时,才发现爷爷真的有些老了。去年,爷爷身体不好住进医院,儿孙们轮流去照顾。每次出差回来,我会去医院陪他说说话。有时,到了晚上,他看着天已经黑了,就不准我再停留,一定要我回家,说回去晚了不安全。还一再叮嘱,要是出差,更要注意安全,也不要太辛苦。到爷爷已经戴上了呼吸面罩,手脚已经开始肿胀时,他还想要取下氧气面罩和我说话,虽然那时的他已经说不出话。
爷爷的去世很突然。一个周六的早上,外面下着雨,很冷。我们都说,他是怕自己的亲人看到自己离去而伤心吧,也或许是他已经知道自己的情况很严重,不想再给别人增加负担。
老兵文章5:老兵与海
文/夏雪峰
再次爬进驾驶室的时候,老司扭头瞄了一眼东边的海面,差不多是第7000多个日头了吧。这是老司的习惯,早上看一下日头,能估摸大海的脾气。从他第一天出海开始,这习惯保持了33年。
老司,南海东部番禺5-1B平台的吊车司机,别看穿上工服的他看起来和其他人没有多大区别,可他的特殊身份又将他与其他人区别开来。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的故事,习惯叫他“老兵”。时间久了,老司的真实名字倒是快被大家给忘了。
老司确实是从部队里来的。33年前,19岁的老司怀着对大海的憧憬,进入海军东海舰队,从一个懵懂的农村娃变成一名登陆舰上的列兵。老兵也许真的和海有缘吧。20年前,老司来到深圳分公司的前身南海东部公司,成为一名海上平台甲板工,续写他的蓝海梦。
几十年的海上生活,让老兵最难忘的还是他在跑远洋时候的经历。“现在回头看,反差太大了。以前远洋船上的吊车,现在根本没办法想象,那是两根扒杆,一个重心点,只能左右,不能前后。”
有一次去非洲某国家卸货,当地人随意在货物下方行走,也不佩戴任何保护用具。为了保证装卸货的安全,老兵一个人在那里整整守护了一夜,时刻保持高度警戒,以防不测。后来,老兵离开了远洋生活,来到“南海发现”号平台做了一名水手。老兵好学,又能吃苦,自学了吊车操作技术,干起了吊车行当。
“吊装是高风险作业,一定要万分小心,要有责任心,不能胡来。”每当被人问到对吊车司机这个职业的看法时,老兵总是这样认真而坚定地回答。
有一次在平台钻井期间,与老兵对班的是一个新手,高强度的吊装作业让这位司机有些吃不消,整个打井作业都受到了影响。老兵自告奋勇上了吊车,他将新手换下,连续“义务”为钻井吊装12个小时。和吊车打交道几十年,老司摸准了它们的脾气。也正是因为这份热爱和认真,老司成了南海东部海域第一个通过吊车技师资格的人。
除了他的宝贝“儿子”吊车,老司还有一双儿女,在每次徒手攀爬吊车的时候,在每次海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时候,在每次烈日炙烤着驾驶室令人汗流浃背的时候,老司总是想起女儿的劝告。年纪大了,女儿劝他早点退休,老司虽然不听,可心里美滋滋的。
曾有人问他,在南海坚守了30年,最难忘的事情是什么?“其实我对吊装工作体会最深的就是安全。”隔了好一会儿,他用“安全”这两个字解读了自己的海油人生。
如今,老兵还像当年坚守在军舰战斗岗位一样,坚守在那不到4平方米的驾驶室。
老兵文章6:老兵父亲
文/李辉艳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年近七十的父亲,背脊依然挺拔,步伐依旧矫健,军人风姿不减当年,这首《当兵的人》是父亲唱得最好而且不离口的曲子。
父亲是一位退伍老兵,骨子里刻入了一种军人情结。虽然离开军营很多年了,但军人的优秀品质和精神却一直伴随着父亲。
在部队,父亲是大家又敬又爱的好班长。他带兵有方,既关心战士的身体,又关心战士的心理,还是训练新兵的一把好手。父亲带的班级在连队的各项竞赛中常常夺得第一名的好成绩。
退伍后的父亲被推举为村里的支书,他便成为了一名受乡邻尊重的好支书。
儿时的记忆里,父亲是忙碌的。父亲不仅要下地耕种,还要为村里各种事务忙碌奔波,小则邻里各种鸡毛蒜皮的纠纷调解,大则困难户的帮扶、村里的发展。得闲在家,父亲会用一个个好故事教育我们兄妹要诚实做人、扎实做事。父亲常常教导我们:“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印象最深刻的是父亲为我们解决了学校危房的事情。
“不要用力在教室里跳!”每当我们在教室里活蹦乱跳的时候,老师常常严厉地阻止我们,原来我们村小一二年级的教学楼因年久失修成了危房,老师成天忧心忡忡又小心翼翼地看护着我们这群活泼好动的“小兔子”。身为村支书的父亲望着天真烂漫的娃儿们,决心要尽快筹建一所新学校。
建学校谈何容易?可谓困难重重——人力、财力、物力从何来?然而父亲骨子里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首先解决人力的问题,他说:“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建学校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家家户户都要无条件出劳动力。”父亲雷厉风行,随即带领村委会干部挨家挨户去宣传、做工作,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就这样人力问题迎刃而解——村里的青壮年男劳力纷纷响应村委会的号召,愿意为了孩子们贡献一份劳力。
建学校需要一笔不小的费用,单凭村里断然拿不出这么多钱。“这是正事、大事、当务之急的要事,必须做成。我相信事在人为!”父亲的言语斩钉截铁!他思索着:“把我们的村小与乡里的高小(只有五、六年级)建在一起,这样我们乡里就有了中心完小。而且现在的高小正好用的是我们村的地,我们再出一块地,建一栋一到四年级的教学楼,如此一来孩子们上学方便了,教学也更好规划了。”心动不如行动,父亲马上联系当时的学区主任,学区主任一听直叫好,当即承诺出资5000元。5000元啊,太让人欢欣鼓舞了!趁热打铁,父亲立即跑到乡政府,找到乡党委书记汇报此事,党委书记亦是欣然应允想办法出资解围。
好消息就像长了翅膀,在乡邻间传开了!早已枕戈待旦的施工队成员马上开始动工!不过几周工夫,新教学楼的基脚就打好了。正当大伙干得热火朝天时,新的问题又来了——教学楼要建三层,村里的工程队没有合格资质,怎么办?“好事多磨!办法总比困难多!”父亲这样安慰大家。当打听到邻近的镇上有具备这种资质的基建队时,父亲马上骑着自行车跑了十几里路,找到他们的负责人沟通,说明来意。那负责人一听,爽快地承诺提供他们的资质,并且每天免费派一个监工到建筑工地督工、指导。短短3个月,一栋三层的教学楼拔地而起。搬进宽敞明亮的教室里,我们的读书声变得更加响亮,我们的笑容也更加灿烂!
新学校建好了,但缺老师怎么办?父亲组织村委会讨论后,决定公开招考。当时我的母亲不论是学历还是年龄都符合考试条件,可父亲为了避嫌坚持不让母亲考。为此,做了一辈子农民的母亲常抱怨父亲古板、不近人情。但我知道母亲抱怨的背后不乏几分自豪,为父亲的正直无私而自豪。
这就是我的父亲,一位普通但不平凡的好父亲,一位退伍不褪色的好军人。在父亲的潜移默化下,正直、务实、刚毅等优秀品质也悄然根植于我和哥哥身上,不知不觉间又传给了孙辈们,而今已成了我们的家风。
老兵文章7:一个老兵的望远镜
文/胡庆和
浪涛狂卷的海水,拍打着一座孤岛。孤岛上一个潮湿的山洞,坐着几个头戴蓝色帽徽的军人,听着洞外传进的炮声,看到从洞壁被震落下的碎石泥渣,嘴里不停地发着牢骚,一个说,妈的,共军又在炮打金门了,一个说,打打停停,停停打打……这是留存在我脑海里的画面与声音。这幅画面与画面中的对话已经留存几十年了。说不清这些画面和经典台词出现在那部电影,但在六十年代,这部电影的确可以称之为经典,我们那个年代的人看了一遍又一遍,以致于把画面和台词记得滚瓜烂熟,而忘却了它们到底出自那部电影,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部电影可能是《海鹰》。《海鹰》讲述的是我海军与逃往海岛的国民党部队的海战的故事。故事情节已经忘却。但那个“炮打金门”的“金门”让我更加难以忘却。但是也有诸多疑惑未解,如金门在哪儿?为什么要炮打?
金门,如果是在几十年前的中国,如果是远离沿海地方的人,可以肯定地说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个地方。如果对于现在的人来说,如果仍不知道金门,人们可能会视他孤陋寡闻。我虽然记住了金门这两个字,但仍然对金门非常陌生,也仍然属于孤陋寡闻之人。好在有互联网,从互联网上得到的知识是,金门与厦门最近的地方只有十海里,如果有双翅膀,张开就可飞过去,如果是个超人,从厦门一迈腿就可跨过大海降临金门。
金门和厦门原同属一地,大的方面说他们都是祖国母亲的儿子,小的方面说,它们都归一地管辖。有句流行很广的俗语,“无金不成铜”,同要管金。同,指同安县,是厦门的旧称。金是金门,过去归同安县管辖。沿海行走,到了厦门,自然想去金门,无奈没有办台湾通行证,也就只能“望岛兴叹”。
薄薄的通行证可以阻断我前往金门的路,却遮不住眺望金门的眼。在厦门看金门有许多选择,比如坐船到海上的中间线,比如到某个高地,但我还是选择了众人都说最佳的地方椰风寨(一国两制景点)去看金门。
椰风寨,顾名思义,那儿一定有椰子树,它高高的,笔直的树枝,宽大的树叶,的确美丽。可我却不想投入更多眼神。我们走下载我们来此的车后,首先吸引我的是几个大字:“一国两制统一中国”。那字是红色方块字,立于路旁的椰子树下,此刻阳光正好打过来,一个个大字就更加光彩夺目。
“哇,金门!”一个女孩的尖叫声让人把目光纷纷投向大海方向。步幅是超大的,步速是快捷的,迈过平坦的泥清公路,穿过一片棕榈和椰子树林,站在草色遥看的草坡,张开一对眼珠,让眼光掠过金色沙滩,扫向波澜壮阔的海面,沿着导游指引的方向看去:哦,这就是金门!?像一条山脉横卧海面,像一条浮出海面的巨鲸在缓慢游弋。我不是秘鲁玛雅人,有超常的视力,老眼浑花,虽然看不清海岛真面目,但却感觉朦胧中彰显的美感。看了一会儿,收回眼光,感到在沙滩上、草坡上、步游道上,都伫立几多游人,都向着对岸方向了望搜寻。
十公里的距离,对于一般人的视力来说,距离毕竟远了些,看久了也看不出什么花样来,于是就想再到下一个景点参观。走出草坡,发现一处景致吸引众多游人——在游览区内的一处观景台上的栅栏内,架起两个黄色三角架,分别支起两个黑色相间的双筒望远镜,镜头对向大海。望远镜上的一白色筒面上写着两行字,大意是:看望远镜,看台湾金门岛,一人收费十元。四周围满了游客。一个老者正对游人讲述什么,有的游客正通过望远镜向大海观看。不用说,这是通过望远镜观察金门。走,我也去看看。我见缝插针,向老者问出了原委。这个老者是望远镜的主人,他穿着黑色外套,头发花白,额头的皱纹如蚯蚓在额头弯曲爬行。上世纪五十年代,在那场金门炮战期间,他曾经当兵驻守厦门,退伍后就在这儿安家。旅游业的兴起,特别是“一国两制景点”的走红,为方便游人隔海看金门,就购置望远镜为游人服务,还给游人讲述他知道的金门炮战,既是商家,又是导游,既为游人服务,也为自己挣钱。他说,操此职业,不完全为挣钱,他想用这个望远镜让更多的人知道那段不应忘却的历史,他说这是一个老兵的责任和义务。讲述中,他见走来一个年老游客,他走过去主动说,请他看,不收钱。如是一家人看,也只收一次钱。看什么呢,看金门景象,看一条标语。什么标语?用肉眼看对面,当然看不见,得用望远镜。
金门是台湾的桥头堡,历史上郑成功攻取台湾,都以金门、厦门为出发地。
1949年,国共爆发了一次大战役,这就是金门之战,此战一方面是三年内横扫八百万国军的解放军的收宫之战,另方面是退守孤岛的国军的生死之战。战争的结果是,登上金门岛的近万解放军全军覆没。58年又暴发金门炮战,直到上世纪中国实行改革开放,炮声消失,海岛归于平静。
作为一个曾经当过兵扛过枪而没有打过仗的我,当然对这对这段历史颇有兴趣,就和这位老兵聊了起来。听说我也当过兵,在高原,他也感到亲切,给我深入说金门之战,一边为我介绍望远镜对上哪个角度可以看到金门的碉堡、道路、工事、哨楼,在另一岛上(大担)可以看到那条著名的标语,等等。他还给我讲他所知道的金门,他说金门两样东西最好,一是亮闪闪的菜刀,那是金门人用遗落在岛的炮弹壳做的,二是金门高粱酒,那是真正的粮食酒,香。
我品味着老人的话,感觉这两样东西都有着现实的巧合,炮弹化菜刀,犹如干戈化玉帛。高粱酒那是金门人酿造的团圆酒。
“调好了,你来看”。他闪在望远镜旁边。我学着他为我调试镜头的样子,向前跨上一步,另一脚提上来靠拢。半弯双腿,腰身前倾,一手扶着望远镜,右手食指拧动着望远镜上的旋扭,先看金门岛,放大的金门景色入眼来。再看大担岛上那条标语:“三民主义统一中国”。那标语,白底红字,写在一堵墙上,那堵墙是为写这标语而专门建的,立在海边的山坡半腰处,四周簇拥着绿色树木。
又转动望远镜的角度,继续看,看久了,感到金门岛不是岛,而仿佛是一块漂木在大海起伏,那白色的标语墙仿佛化作一片鸽翅在飞翔,又如一叶帆影从对面飘来。于是触景生情,心底涌起几句诗:
雾,挡不住眼睛,
海,隔不断思念。
何时升起新艳阳,
照亮归来的白帆。
老兵文章8:老兵情怀
文/谢观荣
每一个当兵的人,过了新兵时期,就自然地成长为老兵,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军人。在军营里,老兵是新兵的榜样,起着传帮带的作用,继承和发挥着中国军人的优良品质。当然,在老兵的前面,还有更老的兵,不管是尚在军营,还是走入社会变成了学者、商人、工人、农民、干部、教师等等,只要他们当过兵,就是永远的老兵。
老兵是一种身份。这种身份与地位无关,不管处在社会的哪个阶层,不管从事什么工作,他们都有一个值得骄傲的身份叫老兵。老兵的身份是用自己的青春年华换来的,是用自己的刻苦训练和努力拼搏换来的。所有的老兵都值得尊敬,他们在别人眼中是一样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老兵们都有一份美好的回忆,他们的生命里有当兵的经历,有曾经将火热的青春发挥到极致的军营生活,不管他们以后是否还在军营,不管他们今后从事何等工作,在他们的心底,会永远牢记自己老兵的身份。老兵是一种特殊的身份,但并非以此来获得特殊的待遇,老兵这个身份仅是心底的骄傲,仅是一段无悔的记忆,除此之外,他们与别人并无什么不同。
老兵是一个烙印。只要当过一天的兵,就是一辈子的兵,从成为老兵的那一刻起,就永远是老兵,这是无法抹去的人生烙印。没当过兵的人,可能无法理解老兵的烙印对他们意味着什么,他们曾经是一个战士,就永远是一个战士,他们会以战士的姿态来面对工作和生活。老兵曾经是祖国的卫士,从此他们会心怀祖国,心系国家的安危和人民的安康,不管他们从事什么工作,都会不自觉地表现出一个老兵的情怀。老兵不是一个社会群体,他们遍布社会的各个角落,他们有风华正茂的年轻人,有成熟稳重的中年人,也有心境淡然的老年人。即使他百岁高龄,即使他身居要职,即使他已退休多年,他都会牢记自己仍然是个老兵,仍然要表现出一个老兵应该具有的情怀。
老兵是一种责任。人生最重要的是责任,而老兵的责任就是他们永远以老兵的身份来严格要求自己,发挥着一个中国军人应有的作用。尽管可能已转业多年,尽管军营生活已成为一种回忆,但对每一个老兵来说,他们会做好随时听候祖国召唤的准备。他们现在不是军人,但他们曾经是军人,那么他们就永远把自己当作军人,就永远心怀祖国和人民。当然,老兵们并非一样的面孔,也不是同样的作风,他们的脸上没有写着老兵的字样,我们无法一眼看出谁是老兵,但他们具有相同的责任。在遇到特殊情况时,在碰到意外事件时,我们往往看到老兵挺身而出的身影,那就是他们植入心底的神圣责任。
老兵骄傲和自豪自己曾是一名军人,老兵心中无悔自己曾是一名军人,每一个老兵都觉得自己是永远的军人,永远不改军人的本色。
老兵文章9:老兵的情怀
文/刘希
县委宣传部打算在年底编写一份县志,筹委会最后决定由我负责主编,由于档案馆资料仅存1979年后,史料很不完整,为了完善资料,让历史的解释更有说服力,我决定采访一些老兵。于是,我约了一位住在农村的,内向且老实憨厚的经历丰富的老兵,以期尽早完成前期的准备工作。
去的那天正是下午,我们到时,近70的老人身体硬朗,正在院子里喂鸡。虽然提前几天早已预约,但老人仍旧不停地搓着手,低着头,嘴里喃喃地说着:“说什么好呢,叫我从哪点说起呢?”为了消除老人的紧张感,我放下了手中的录音笔,并叫围着的人散开去。我点醒老人:“您就从参军那会谈起吧。”
老人的话匣子一下子就打开了,如数家珍似的,讲那天参军时送行的阵容,讲初到部队的激动与思乡,还讲到情深意浓的战友情。他边讲边用手比划,手舞足蹈,滔滔不绝不亚于演讲家。他跟我们描述:那时在大西北当兵,条件真的很艰苦,吃不饱,穿不暖,还零下二十多度,穿了大衣还冷得直打哆嗦。但同志们一点也不怕苦,不怕累,拼了命的工作,后来,在干部领导的带领下,他们学会了种菜,种稻,还养起了猪,日子也因此丰富多彩起来。
他还说,那时在部队,跟着战友学了好几样乐器,唢呐吹得相当的好,那技术相当于专业水平,好几个女兵对他暗生情愫呢。老人说到动情处,还忍不住朝里屋老伴瞟了两眼,偷偷地嘿笑两声。
这哪跟哪啊,我们都笑了。我们本来是想让老人回忆一下这多年来的经历,反映历史的沧桑痕迹,以及改革开放的春风带给我们生活的日新月异,可老人说的什么呢,都是他那些当兵的琐事。
有同事附在我耳边悄声说,算了吧,今天没收获,收工吧。我赶紧制止他,时不时跟老人来个合声,问:是那样啊?您真厉害!真不错!老人讲得更加起劲了,声如洪钟,唾沫横飞,还像模像样做着各种姿势。临走,他老伴悄悄对我说,今天真是奇怪了,他哪那么多话?还有,一起走过这么多年,还从没见他这么开心过。
我突然明白,一向性格内向不爱说话的老兵,一提到他当年参军的事,突然就口齿伶俐了,思路清晰了,十遍八遍仍不厌烦,这就是老兵的情怀!
最骄傲的事,莫过于当兵那些事;最兴奋的事,莫过于当兵那些事;最记忆犹新的事,莫过于当兵那些事;最幸福快乐的事,也莫过于当兵那些事,这就是一个老兵的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