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散文

请欣赏江南散文(精选8篇),此文由多美网整理,欢迎收藏与分享。

江南散文1:忆江南

文/鸿拂

在北方邂逅姗姗来迟的春雨。雨水洗尽的蓝天升起白云几缕,很轻很轻。漫步于小小的一片绿地,泥土混杂青草的气息扑鼻。

打开一沓纸,驱逐生活的孤寂,书写淡淡的喜悦。在笔与纸的世界里没有风暴与沙尘。柔和的音乐,舒缓的笔触抚着一尘不染的宣纸。天放晴了,阳光洒满窗台。窗外,石竹假山,绿树红花……这一切都是入得纸的。随心所欲,记下一些感触与忧喜,聊以慰藉内心的空寂。

这样的天气里,我常常忆起江南。稻田,水乡,垂柳,知了……所有的一切都萦绕在心底。

北国,在内心深处定义里总不免苍凉。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胡琴琵琶吹老了黄沙,伴着夕阳西下。多的是大气,剽悍与粗犷,然而却鲜有细腻温婉与柔情。

与江南一别多年,不过血液里,那份关于江南的记忆却随着岁月流逝而愈加清晰。

喜欢徜徉在江南的田野里,欣喜于黄与绿简单的不断变换。和煦的轻风柔柔的吹,青青的麦苗在积蓄养分,茁壮成长。很快,油菜花一开,蜜蜂开始忙碌,麦苗开始抽穗。等到油菜花一落,麦穗渐渐饱满,在风中摇头晃脑。摇着摇着,渐渐变作浅黄,再到深黄,最后在阳光下泛着金灿灿的光。农民开始忙碌了,田野不复往日的宁静了。我听到了收割机的轰鸣声,听到了粮食倒进袋子的簌簌声,听到了农民喜获丰收的交谈声。很快田野又变成了水的世界。我听到了耕田机的耕地声,听到了农民插秧溅起的水花声,听到了他们在阳光下大口喝水的咕咕声。一切恢复平静,稻田,秧苗,垂柳,知了,还有青蛙的聒噪。过不久,田野又是绿油油一片,满江红布满秧田,飘来荡去。别吱声,秧鸡(一种鸟,喜欢把窝做在秧苗上)在田里嬉戏。偶尔吹来的风也带着热气,秧苗在大口喝水,储备着养分,等待着,拔节抽穗。新抽出的稻穗很嫩,浅绿,在风雨里渐渐变作深绿,灌浆饱满,再不久微微泛黄,不几天全变作深黄,最后又变作金灿灿的了。人们又开始忙活开了。一丰收完毕又到中秋了。田野,农民辛勤汗水浇灌的黄与绿的简单变换,却让我欣喜若狂。绿色总让人觉得满是生机与活力,溢满希望;黄色对于农民来讲就是收获,就是成功的畅快淋漓。

喜欢江南的雨,动与静,细与密,一切都是绝美的演绎。淅淅沥沥地落,星星点点地飘,把满世界笼罩在青烟里。雨点敲击在青瓦上,溅起在泥塘上,摇曳在荷叶上,于是瓦沟里的哗哗声,三轮车在泥塘里的吱吱声,荷叶上的砰砰声。雨停了,走在巷子里,屋檐的雨点俏皮的玩笑;行在街边,街道的泥泞;驻足荷塘边,荷叶上摇曳的晶莹。轻轻的风送来满世界的清新,微凉,却恰到了好处。偶尔雨过天晴,猛一抬头,天上高悬一座七彩的桥,可怜的牛郎织女又可以多见上一面。

江南,氤氲的水气,清新的空气,还有繁复的天气。一切都让我梦萦魂牵。

忆往昔,不知今日江南还残留多少心底的痕迹?

江南散文2:金山寺

文/张明军

在江南,有几座寺庙是颇为出名的。南京的栖霞寺、杭州的灵隐寺、苏州的寒山寺,均为古刹。与这几处名刹相比,镇江的金山寺毫不逊色,绝不寒碜。杜牧在《江南春》中说“江南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而今看来,虽然时间的流逝让那些当初颇为嘹亮的梵音佛语渐渐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但这几座古刹并不沧桑。相反,它们还有一点老夫聊发少年狂的意思,将各自的古典演绎得愈加热闹而蓬勃。就这点而言,金山寺尤为突出。

金山寺是人们通俗的叫法,或者说是它的乳名。它的学名叫江天禅寺,是那位六下江南的康熙皇帝赐名且御笔亲书的。其实,在一千六百多年的历史中,这座东晋古刹几易其名,老百姓并不买帝王将相或文人雅士的账,除了导游或其他专业人士,人们只呼金山寺。在人们的心中,好像只有这样叫才能显得这座江南名寺亲切而随和。

金山寺当然坐落在金山上,只是远远看去整个金山都在寺庙的包裹之中,可见,在镇江流传着的“焦山山裹寺、金山寺裹山、北固寺冠山”之说法名不虚传。镇江的山都不高大,金山更是其中较为玲珑者。金山名气之大是否沾了金山寺的光?山即寺,寺亦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很难分得清。金山原名伏牛山,顾名思义它的外形如一条牯牛,卧伏于滔滔江水之中。沧海桑田,如今的金山早已与陆地连成了一处,昔日的伏牛山也因法海掘地得金而更名为金山了。

金山是名山,名山往往跟名寺、名人有关联。法海是金山寺的开山始祖,可以说,没有法海就没有金山寺。相传他是唐代名相裴休之子,因天生光头和“胎里素”,便出家做了和尚。他云游至伏牛山后,立志在此苦修。在山洞中,他驱蟒入江,并燃指一节以明心志。中国式的善良赋予了他好有好报,掘地得金便是最好的佐证。难怪宋相张商英赞之:“半间石室安禅地,盖世功名不易磨,白蟒化龙归海去,岩中留下老头陀。”法海当然是得道高僧,然而,在事关金山寺的另一段神话“白娘子水漫金山寺”中,法海却被塑造成了谋杀许仙、白素贞爱情的凶手,颇为令人费解。在我看来,要么就是名同人异的误解,要么就是阴差阳错的误差,法海洞中,老头陀恐怕又要燃去一指,方解心头之痛了。

与金山有关的皇帝着实不少,后山脚下的御码头公开着这个秘密。在一众帝王中,名声最显者除却六下江南的康熙、乾隆祖孙俩,莫过于梁武帝萧衍了。出生于镇江丹阳的萧衍是一位有着传奇经历的人物,一生命运多舛。对于他的坎坷,有些是他的无可奈何,有的则是他的自作自受。然而,在笃信佛教方面他是中国所有帝王中最为突出的。他居然几度脱下龙袍换上袈裟入寺为僧,还曾在同泰寺当了三天的主持。说句老实话,小杜所说的“江南四百八十寺”,有一大半是因为他的影响而建成的。他与金山寺的因缘是由于梦到已故的爱妃郗氏变成了毒蛇,恳求他做佛事超度。为此,梁武帝便约请九位高僧,历时三年编成《水陆仪轨》,并在金山寺组织水陆大法会,终成金山水陆法会之滥觞。

苏东坡是聪明绝顶的文化“完人”,但他的才能和抱负却几乎是在其一生流浪中展示的。“人皆养儿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其实聪明的文化大师何尝不知自己人生的苦谛?只是不愿说破罢了。当他来到金山这块方外之地,为自己疲惫不堪的心灵疗伤时,还是忍不住在《自题金山画像》中感叹:“ 闻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苏东坡的苦难是大宋王朝的伤疤,难怪余秋雨说“苏东坡在示众,整个民族在丢人”。但他又是豁达的,他以别致的方式将心爱的白玉带赠与寺院,足成了“金山四宝”,为金山留下了又一段佳话。

岳飞就没有苏东坡那么幸运了,那十二道要命的金牌不但铸就了秦桧的恶名,连宋高宗清丽脱俗的《翰墨志》也因风波亭的风沙而污秽不堪。在离开金山的前夕,尽管道悦大和尚一再提醒战场上无敌的元帅“岁底不足,谨防天哭。奉下两点,将人害毒”,可是精忠报国的他直到被诬下狱,才悔之晚矣。更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的金山之行给这座江南名刹带来了冲天的烈焰。好在道悦法师料敌机先,于捉拿的兵士到来之前便已坐化,只在空气中留下了那低沉而不甘的偈语:“吾年四十九,是非终日有。不为自己身,只因多开口。何立自南来,我向西方走。不是佛力大,几乎落人手”。

在金山的诸多传说中,白娘子水漫金山寺无疑是流传最广的。作为中国的四大爱情传说之一,白素贞与许仙的爱情被人们演绎得如泣如诉。其实,在金山的众多传说中,这段传奇最不靠谱,其他的传说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历史的痕迹或实证的影子,而《白蛇传》则是纯粹的神话。之所以它的影响如此之广,恐怕与传说中寄托了人们对爱情美好的向往、对恶势力深恶痛绝的精神取舍有关。

与金山有关的另一位美丽女性是梁红玉,她是江北不远的淮安人,因战乱流落到了镇江,沦为风尘女子。被韩世忠救出后,便以身相报。这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女子,更是一个颇通谋略的巾帼英雄,她擂鼓战金山帮助丈夫打败入侵金兵的故事更是为人们耳熟能详。据说,她还被宋高宗封为“安国夫人”,晚年与其夫韩世忠归隐杭州西湖,过上了清静悠闲的生活。公元1151年,韩世忠病逝。不到两年,梁红玉也悒郁而逝,夫妇合葬于苏州灵岩山下。

金山在镇江的西北,坐拥名刹,香火日盛。因有众多的传说,山虽不高,倒也让人觉得分外的巍峨。这里梵音嘹亮,历史蕴涌,景致参差。每到黄昏,斜阳半城,彩霞满天。金山脚下,一江如练,碎金万点,人们在如痴如醉的氤氲中,寻寻觅觅,细数那些美丽的传说和白娘子纯粹如诗的爱情。

江南散文3:江南,佳人如画

文/田螺姑娘

回眸,吴越墙头,文君曲里,芳心谁遇?

依稀是你,抚琴一曲把她清傲的心弦弹拨,高山流水酬知音在天地间流淌……

依稀是你,在你来她往的彩笺尺素里,留下了剪香云为约……

依稀是你,傲立雪中,为她云鬓簪花……

琴心雅韵。剪雪簪花。曾经的瞬间,沉醉了天长地久。

细数沙漏,时光在俯仰里失心地行走,月缺云舒,红衰翠减,泉鸣风吟,岁月倥偬。江南,佳人如画……

追寻你的脚步而行,吹香嚼蕊,琴心三叠。

晨风拂晓,小轩窗,云鬟簪花,梳早妆。

冬溢出的刻骨的相思白,遮盖了世间的尘埃,装点着枯干枝桠眉宇间的寂寥。雪是冬的魂,没有它,冬就像没有蝶儿萦绕的花一样,徒留惆怅的惨淡。雪翩然而来,似花非花,在她的唇间绽放六阙诗意,用洁白轻轻覆盖她难言的沧桑。乘风凌波,静谧中恬然的娉婷,旋转,飞舞,凝了露,簪了花,却不曾凉了雪鬓……

你仿佛走过了千秋百代,跨越了万水千山,才走近了她,走进她的人生旅程里。才系兰舟,低眉,抚琴悄弹,弹指触及,飘然灵动的旋律,轻抚伤痛,缱绻了她的梦牵魂萦。她衣袂飘飘,长发为弦,用她一生的温柔,与你共弹一场宿命的相逢。爱上飞花的女子,凝双眸,信手把欢喜弹拨,妍妍醉颜,渲染了岁月。泠泠地走过,望眼欲穿。你爱眼中流转的轻怜,她弯眉上的嫣然,随红缣秀笔,刻入心底。所以“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从此,雪肤玉貌,长歌当哭。从此,红尘万丈,柔肠百转。从此,东篱把酒,风过云浮。从此,浓染墨笺,淡绕雪阁。从此,梅边抚琴,香凝冷袖。从此,扁舟踏歌,花坞软红。从此,残毡拥雪,妍暖轻裘。

拈草为帘,沃雪为茶,用穿越古今的眼睛不倦搜寻你,用绮丽的宋词唐诗不竭滋润你。彼此相握的温暖,牵着心底的微痛一起升腾,莹洁了唐诗宋词的河岸,涉水而来,伴她生命的踏青。

清冷的心,绽放窃喜,温暖从指尖暖暖沁入心肺,如饮了一坛窖藏千年的酒,淡忘纷扰,醉得酡红。

花影参差,暗香浮动,琴声淙淙,一瓯不尽,卧起,日将午。

雪落掌心,红缣紫罗,蘸墨裁诗。惺惺相惜,依依执手,掌心里的暖,缠绕暮雨朝云,窗外的风,携清越琴声,穿过淡淡的寂寥,仿如流年似水,在心间缓缓流淌。十指翩飞,琴声弥漫,心底,温柔遍生。

掩柴扉,与你,舞宝剑捧红书,青梅煮酒,烹煮了微利虚名,朝荣暮辱。红泥小筑,墨迹氤氲,琴音袅袅。香雪海,倚高寒,醉中舞。你可知,你不经意的眷顾换来她几多欢颜几多颦眉?也许是,花非花,也许是,梦非梦,且把笙歌妙曼,缱绻绵延,拼尽一个轮回,执手你掌心里的暖。弹一曲瑶琴,拈一瓣心香,沃一掬白雪,舞出诗花纷纷扬扬。

布衣素葛,一针一黹,绣成网罗心事的欢喜。举案齐眉,不言一语,也唱和着琴瑟相依。

梅蕊初绽,雪漫芬芳。彼岸解缆,一支橹桨,载过江南水阻道长。

江南日暮,星河迢迢,暗香浮动,雪心萦梦。

初雪已霁,醉卧花间,红袖扶起。云淡风轻,斑驳了前世的花影。吟一笺诗语,书一纸墨香,散一心芬芳,齿颊留香,酴醾五百年的暮鼓晨钟。枕上轻寒,安之若素的时光,摒弃了一千年的烟雨红尘,把酒东篱,问斜阳;当温暖漾出指尖,空蒙了烟雨的双眸。

心,被你的琴声紧紧牵引,雪骨冰肌,任你在指尖吹弹。烙在琴上的醉,忘了,今夕是何夕?爱的和弦,萦绕兰花指的魅惑,温柔成今生无法脱离的纠缠。飞花穿庭,手指纷飞,一曲绝世的天籁,跌宕,迂回。山舒眉峰,水横秋波。

琴音湮没了踏雪寻梅。踏的不是雪,是她的真,寻的不是梅,寻的是她不清净的心。苍茫的不是天,是她的心,随爱飘飘落落。也许,爱的温度永远敌不过现实的冷酷。也许,以生命之轻难以承载命运之重。只让一声叹息,在冰冷中,静静沉寂。只让两眼清泪,成为一辈子也化不开的迷蒙。只让真真切切的疼,万蚁噬般在身心游走。她知道,有些梦是惊涛拍岸,涌起千堆雪,是在钢筋水泥中寻不到的仕子的低吟慢唱。她只能傻傻的守着你,看着你,不去惊醒你一帘的幽静。守着你,守到天荒地老,惯看了风花雪月,春梦绮旎。为你万般执着,给你今生,许你来生。相伴明月,携一颗雪心入你的梦。

浮生一日,世事几覆。一颗雪心,在尘世辗转流离了三生,疼痛辗转,温柔呢喃,琴心醉语,雪落无言。听风过,水云闲。

她是你生命里的飞花,你是她生命中无法抗拒的温暖。即使岁月吹去云烟,流水拂去浮尘,别离的笙歌奏起,依然穿过梦境,穿过岁月,穿过流年,把所有的爱怜给你,把所有的情丝缠绕你。不想让最真的爱换来最深的疼,不想让你在黑夜里无尽的叹息,不想让忧郁从此弥漫你的眼睛。只想把最深的情熔铸到你的灵魂中,朝着那个魂牵梦萦的方向,默默的守望,等待年轮一圈圈丰满,等待红尘的渡口开了又关。

琴声在天地间回响,青鸟在云端鸣唱,深情如水在纸上徐徐荡漾,醉了风花雪月,艳红了樱桃,翠绿了芭蕉,醉盈了双眸,笑绽欢颜。一场心灵的醉雪,醉出了剪雪簪花般的浪漫,醉出了心底的莫大欢喜。剪雪为诗,揉泪为酒,醉里簪花,枯瘦了似水流年,妩媚了风花雪月,芬芳了彩笺尺素,丰盈了你侬我侬。弹指间,听风吟,舞残月,笑烟雨,醉花影。凭栏望,痴了半夜心,醉了三生梦……

一幕连着一幕的悲欢,迎风摇曳。轻风吹走前世的尘,揉碎为今世的雨。不转身,转身就是天涯,不转身,转身就是霜凝泪眸。只愿,能与你长相守,守一个最美的期待,守一份最真的幸福。

江南,佳人如画,剪一片雪花与你对酌,簪一串珠花与你共赏,弹一曲琴心与你唱和,浅斟醉看银钩……

江南散文4:鸣响在时光深处的琴音

文/夏日雨荷

应该是江南的暮春时节,草长莺飞,杂花满树;还应该是近黄昏的时刻,雾霭清蒙,梧桐更兼细雨……翻开时光泛黄的书页,看到这个故事时,我在臆想中,强自加上了这样的环境氛围。那时候整个临安城,都应该弥散着一股浓浓的破国离家的忧伤的味道。李清照满怀凄惶,独自行走在这冷清而又湿漉漉的街道上。然后,一个小女子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那是一个娇小瘦弱的女子,身背一把古琴,如烟细雨打湿了她秀气的眉眼。

那位女子正垂头跪在细雨蒙蒙的尘埃里。

李清照走过去,细询之下,才知道这个女子是因为父亲去世了,只是为了一份孝心,她要卖琴葬父。听着这女子的哭诉,易安居士不觉有了同病相怜之叹,她倾尽身上所有的金钱,解了那女子之困。脱离困厄的女孩子自觉感激不尽,将自己随身携带的那把古琴赠给了李清照。

这是发生在1128年的事。45岁的李清照跟丈夫赵明诚在青州的大火中,丢弃了许多金石古籍,一路凄惶地逃到了南宋小朝廷苟安的临安城。自此,在这异乡之地,机缘巧合意外地与这把千年古琴相遇了。

在以后的岁月里,李清照一直在颠沛流离中奔走,却一直都舍不得丢掉这把古琴,无数个孤衾冷寂的夜晚,她轻拢慢捻,在那铮淙的流淌的琴音里,让高山流水清越无忧的鸣响,静静抚慰着她心头的伤口;在那袅袅飞扬的音符里,她看到了自己的夫君,深情凝眸的的遗容;看到了嵇康临刑时,轻舒广袖,从容抚琴,将一曲《广陵散》弹成绝响……七根琴弦,捻拢拨弄之间,有多少纯如水,亮如星的灵魂与易安居士朝夕相对,倾心相交,直至一代才女,宛若流星,倏然陨落,那把古琴又开始了新的流浪……

时光流逝,转眼数百年,古琴在漫漫的时光里漂泊。

直到有一天,这位漂泊了几百年的游子,终于遇到了自己的知音人:张正吟。

张正吟,这是近代中国史上足可以浓墨重彩书写一笔的一个响亮的名字。

他是着名的画家,古琴家,教育家。这又是一次颇具传奇色彩的相遇。对着这张曾经沾染过易安居士纤指馨香的古琴,这位张大千的弟子喜不自禁,亲自写下了一首诗:“廿年操缦不知寒,一曲淋漓世所参。南国归来添喜讯,新词古调更谁黯。”然后,他喜气洋洋地请好友着名学者高二适先生赐笔,着名学者徐石桥先生操刀,将自己深情的吟唱,镌刻在古琴上。

自此,人琴相随,形影不离。十年“动乱”中,正吟先生这位世家子弟,实在忍受不了这没完没了的批斗迫害,绝望地来到燕子矶想要跳崖自杀。须臾生死间,他居然还惦记着那把古琴在他的身后,会没有着落而放弃自裁。

那些暗淡的岁月,人琴苦苦相恋,彼此温暖,彼此慰藉,不离不弃。

直到张正吟的晚年,年老体衰的先生欣逢和平时光,自知来日无多,便将它赠与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着名的古琴家龚一。

一把古琴,一把历经数百年人世沧桑、价值连城的古琴,一把正吟先生曾忍死护佑的古琴,就这样清淡如水地交付到另一个人的手中。

记得初初读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被深深地震撼,被深深地感动。

数百年前,易安居士身处乱世,夫君病逝,她一个人在颠沛流离、贫穷困厄中,始终与古琴形影相伴,从未起意以古琴换得稻梁谋;同样,身受迫害的张正吟,也可以忍死偷生,只为了他的那把古琴……那是有着怎样一颗琉璃一般玲珑剔透心灵的人,才会做出的决定?

流光浩荡,人生短暂。但有时候却不得不承认,当某些人有了高雅干净的癖好之后,他的生命是可以附着在他的癖好里,以别样的形式得以不朽。如陶渊明之爱菊,周敦颐之爱莲,梅尧臣之梅妻鹤子……而一把古琴之上,又附着了多少真诚谦和的君子的灵魂?从李清照、王世襄、再到张正吟……每当弹响琴音,音符飞翔,那些有着泉水一般透明的心灵底色的人们,就会在时空里复活,在缤纷的乐音里相聚一堂,怀着琉璃一般的情愫,在清风明月中漫步、倾谈。

那是不染俗尘的聚会,即使红尘万丈,他们的眼中也是菩提满园的净土。那本身如琉璃一般干净清冽的品质,是可以将他们的灵魂修炼成一枚晶莹不朽的舍利的。

或许,身居陋室,无缘得见那把“正吟”古琴的丰仪。但却相信,乐声响起时,必是一个琉璃世界,莲花漫天。虽素朴无华,也会光辉灿烂。因为,在浩浩泱泱的时光长河里,一把古琴以宫、商、角、徵、羽、变宫、变徵的七色音符,弹奏着流光里所有的悲欢离合,似大海波涛,淘尽渣滓,将那一张张纯净如婴儿般的脸孔,细细打磨成了一颗颗剔透的琉璃,素朴透明纯净。让我们在纷坠的音符里,陶醉,仰慕,自省……

江南散文5:洛轩里,弦浴江南

文/寒冰冬梅

洛轩为阁,你在时,我常不逢,于是总在远眺时浮想你于高阁中行雨模样,朱弦袅袅,谁道知音多少。而我在时,你常不驻,偎于侧,凭我一一把你的困梦承接。总是赏花媚柳烟,馀香遗粉后是你的沉眠。灯花旋舞香掩烬,我如镜里游人,清苕扫去阶前屐痕,看疏帘风动,听更漏声隐隐,伴你浅浅呼吸的是我的独酌夜阑。

已无期约,姗姗入阁,落锁。凉凉银簧迸调脆管,拨一曲唯我的清弦,饮尽一觞只有你的江南。

江南竹。北方不见竹,见过时也仅是一丛丛仿似灌木般,矮纤的身形,抵不得寒耐不得旱,花园般的植入却在暑热中已见叶的萎顿,大概只因它身不在江南。你在江南,如竹。太清朗的性格,真空般的心。你常犯错,但错时就有一个鲜明的标刻,如竹节,醒目而不隐藏。每一次错,我都清晰看得到,却无法责怪你始终如初笋的性情。望你成竹,想拭去潇湘点点,却恐暑枯寒瘦,终不忍只栽于洛轩的庭园。

江南草。江南常见花红,江南多堆砌柳翠,沙堤幽径,便处处见草。你在江南,蓬勃如草般的连绵,喜于拽香摇翠,及时行歌,阡陌之上亦可为琼蕊瑶田。第一次见你时,你的身旁就站立着两个不知是几分轻重的红颜,直到现在我都不懂为什么会几许人甘于围绕,抛撒似有若无的守候。而今,我不在时,你依然可以草长莺飞般让洛轩内外春来春往,而我只恐春来春去春亦老,于是,依旧于你身后静默驱你的孤怜。

江南雨。江南雨潺潺,千古一沾襟。你在江南,如雨。曾见过你的温软,润物细无声,于是为你封眸。江南雨,也曾打透洛轩的帘栊,条条不断牵役着谁。每次我因为你的一个个故事而执意要离开,你便雨泣如婴,泪和清露滴,浸透被挽的衣袖。所以一直不忍别,宁在有时看你浴尽胭脂色,看你与碧玉枝纤轻绵,而仍挥墨构一峰屏岭,隔絮语声声,水阔山遥外,只描暖日乍晴。何时不再叹,你那处,半和雨,半和烟。

江南水。江南春水含媚,秋水易醉。你在江南,如水。春痕不去,水泛落英。曾听过粉面啼红如何瓣瓣随你流淌,帆去帆来,潮生潮涨,绮罗香巾染尽春江。秋时亦有芙蓉般霜色重吟,隔了时空的相映。什么样的水会苏暖人这么清晰这么久。我记得你每一个述说的过往,我记得那一晚那声娇语道想念,望尽千仗里的烟江,波纹细,细如织,注人心底。可否遣一路行人至此,于众目中濯衫净尘归入洛轩。

江南岸。行客皆盼,有一岸登临。你在江南,如岸。尘间皆有岸,不识你前,不得知晓,识你后,才知,纵是遥的是塞北江南,你仍是我欲登临的岸。你沉实,很多我的锁眉之事,你都轻言挥就,仿佛于我眼中的纷乱红尘,于你不过是敛翼亦可过沧浪,万顷太湖,实不必朝暮浸寒光。坐落于洛轩,你不在身前便寻思往事,过屏风,看你为我筑的台榭,锁意画江南。愿看你经纶才器擎缰千里,你展绮席我自凝尘,不思量,只浅笺小字凭附有你的平生。

江南月。半窗淡月心似悬,满天盈光掩池寒。你在江南,如月。常被人叹惹西楼朱阑回倚的愁漫,而我知,有你,免了清夜串串。以为每个夜是我伴你疲累的休歇,而仰见你,无媚景,晓天高,细把身心自解,应长忆,于你默许中天真的攀折。无眠意,于你纵容的眸波中,洛轩庭院,檀烟蕙缭,以期闲得一抹和夜嗅。再何怨阴晴天气,羞粉面,瞑色相兼,素练亦吐了微寒,堪提那佳期消息。

江南雪。江南的雪如童,始终不懂得真正的寒冷,就像江南的梅亦蕊香而寒不彻。你在江南,如雪。一直枉顾着你的懵懂,放你一个人独自生活。这宵你不懂得了不舒服要常备些药,那朝又问我为何那锅子上的盖子可以不圆,而后又真的诧异火车上怎么可以没有空调。总感觉你就像那个牛背上的牧童,笛声清悠,我自婉转如山泉,却不知道那一端我已望你青蛾蹙。于是,盼聚于洛轩的一天,任你即使成雪,亦誓为你销寒。

素手敛音,袖怀余温。再启洛轩时,已换了新晓。这日后,也许还有你的欢宴而啼开似笑,也许还有你的宿蕊斗粉嘻闹,又如何?只道人远天涯近,而我已将你的江南裹于我的行囊,我已将我的洛轩缝入我的素衫,长江东,长江西,载行于舟,深径处,浅径处,载行于步,何惧光年。掬一心清蟾,留待眠前眠后,有江南照晚。

江南散文6:江南·故乡·那年月

文/浦敏艳

我们的文字烙上了江南的印迹,它水气淋漓,像门前伫立了三十年的水杉树,每一张叶片梢,都挂着一颗晶莹圆润折射着光茫的雨珠。这就是我们无可辩驳的灵魂,清澈得不染丝毫尘滓。只想在闷热潮湿的七月傍晚,渴望一场彻头彻尾的雷电暴雨,井底有那只沉浸了许久的沁凉西瓜,一篮子啤酒。可是在我碰酒的年月,因求学、出嫁,已离开了生养我的故乡。

记得八月时分江南刮来一年中最猛烈的风——台风。屋后那棵白枣树乒乒乓乓声响大作。一阵风起,豆大的雨点把泥地砸起一个个坑洼。刚生了娃,怕他被雷电吓着,四周门窗紧闭,听雨声、风声,与乱作一气的白枣敲窗声。转眼雨过天晴,云在湛蓝的高空飞驰,像脱缰骏马。打开窗,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来到屋后,泥地里嵌满了青白色的枣子,拿起婆婆的塑料篮子,随手拣来便是半篮子。水龙头上洗了,放在嘴里,那是“铮——”的甜。这甜,像一根弦骤然弹起;像雨滴掉在颈窝里,是突如其来,毫无防备的甜。这是孩子他爸谈恋爱时跟我作的描绘,轮我尝着,却也如迷信般地信了,这甜有声音。我知道,年少时的感觉,再好的言语也无法描绘,而我在这个多风多雨的江南,与你一起,品尝老家、老树带给我们的体验。只是我手里这个穿着绿衣的宝宝,等他长大,树却早已不在……这个城市的外来朋友涌进来,连片的出租房挤兑了它的位置,泥地都换成了水泥地。

常有那样的年岁里,乍暖还寒的春日,冰冷的手指摸着书本,与瞌睡虫斗争着,“三更灯火五更鸡”。人倦极,夜已深,风初静,推开北窗,竟有一树溶溶月光下的梨花,如白衣胜雪的仙子,皎洁无瑕,夺人魂魄,令人屏气凝神,恐惊天人。娃出生的那年,它还在,我曾尝过它结的子实,微甜且涩,入口有渣,凡品也。不日,便不见踪影,它也被砍了,所在的场地搭起了小房。殁期未知。

那是一片清波粼粼的水泊吧,是孩子他爸童年暑假的天堂,他们几乎天天吃过午饭就开始泡在水里直到日落西山。一日早起我难得去水塘边浣衣,青葱的茭白叶披散杂沓,如米芾的狂草,水波微澜向远处漾去,一轮刚升起的红日滚在青青茭白叶堆里,艳光四射,把水塘映得半塘瑟瑟半塘红。景象之纯粹天然,是与自然界的虫鸣水气光影相融合,你听那啾鸣,你听那唧唧,你闻那水草的清香,你摸那碧波的纯澈,你抚那雾气的轻柔。沉浸于这片自然之色,因为是拿五官交错着体验它们。直至这个水塘旁建起工厂,变为一片淤泥洼地,又被挖出水沟,被我儿爬来爬去,滚得浑身泥浆,写在一年级田字格日记本里,留在了他童年的印记里,而一切再不复从前,从前那个清幽的水塘,有个古怪的名字——上家簖。

时代在变迁,树,砍了;塘,填了;楼,拆了;人,走了……故土的烟尘里散爬的也许还是那些年的香烟虫,匆匆忙忙不知为何疾步而趋,但它再也不是记忆中的那一个。

江南便是拂不去这样的记印了,这水泊,树,花,果,还有在这里生存、相念的人们,有一日离开了故土,不过常常念起,一次次在白纸上记录着什么,叫人读了,惆怅万千……

江南散文7:静静待花开

文/陈大新

江南古城临海,有一条细长的小巷,小巷有个古老的名字:“小龙须”,被称为是临海的“雨巷”。踅进去,便踅进了戴望舒的诗句里了。出墙的树木,墙上的青苔,湿漉漉的石板路,还有半掩着门的小小院落。静静地,没有行人,你或想象,或期待着,有一位结着丁香般愁怨的姑娘,从院子里出来,轻盈得如音符一般,梦一般从你身边擦过去了,她手中油纸伞的边沿落下的水珠,掉在了你的脸上,醒过来的你,睁眼看时,那女郎已经远了,到了颓圮的篱墙的那尽头了。

临海的“雨巷”带你来到上世纪20年代南中国的梅雨季节,可你如何走进“雨巷”呢?你心中的那一位丁香般惆怅的姑娘又是谁呢?戴望舒当年希望逢着,却并未逢着的女郎,今天你会逢着吗?如果你不是希望逢着,为何故意放慢脚步呢?数百米的“雨巷”,难道说,你愿意用一生去走完吗?或者说,你用一生也走不完呢?

也许,你可以去那小小的院落里借宿,就说,你要在这里静静待花开。

戴望舒的同学杜衡在《望舒草·序》里介绍说:“说起《雨巷》,我们很不容易把叶圣陶先生底奖掖忘记的。”戴望舒于1927年夏写下了《雨巷》,并没有马上投稿,一年后寄给《小说月报》,这时正是叶圣陶代理编辑,见诗后称许《雨巷》替新诗开了一个新的纪元,诗一经登载,戴望舒便有了“雨巷”诗人的称号。

住在“小龙须”小小的幽深的院落里,读着一册薄薄的《望舒草》,静静待花开,你自然知道了诗人的心境。诗人那样热烈地希望逢着一位丁香般的姑娘,可是真的逢着了,会有他梦里的那样完美吗?诗人的希望会不会变成了失望,那理想的肥皂泡会不会破灭,其实是诗人自己也没有把握的,只有在希望着的时候,才是美妙无比的。因此,当你走过《雨巷》却并未逢着意中的女郎,是不必遗恨的。你已经感受到了那里梦幻般的诗情画意,超越了时空,与诗人无拘无束地攀谈,验证着人生的莫测了。正如你静静待花开本身的神秘感和幸福感,花也许并没有开,而你已感觉到她开时的景象,她的幽香和艳丽。你也许不必真正要等待到她的开时,在等待中你获取了许多的意味。你明白,花开还是要谢的,你不忍见到这花谢,你只享受静静待花开。

走出临海的“雨巷”,你无须回看摄下的照片,她如同你一生中最销魂的那一刻,无法忘怀了,她已经在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留下了印痕。在你的故事里,多了一条悠长又寂寞的“雨巷”,在你的经历中,有过一次静静待花开。

江南散文8:谁在江南水乡深情等候

文/巫昌虎

也许是我来得正是时候,阴雨朦胧,打马走过江南水乡——乌镇。体验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的意境。走进江南乌镇,感受雨落江南,折一笺桃花,以花为笔,尽情描绘一副丹青水墨,江南烟雨美人缭绕人心,秋雨浸透万物,延续一段秋意的嫣然,和风带来一缕晚桂的芬芳,池中莲子芳香醉了美人心。一段清香一世醉,花香四溢,隐约还有蝴蝶流连忘返在花丛中,引来伊人低眉羞,娇羞的深情回眸解千愁,这微微一笑,便暖了夕阳红。秋雨敲打着木质窗棂,几分忧愁,几多欢喜在心头。

清幽的雨水洗涤着喧嚣的尘世,这一刻热闹的尘世也有了片刻的宁静,几缕青烟展眉愁;远处,一叶扁舟,一水烟,一处小木屋,恨未了旧事添新愁;灯火阑珊处,粉坠花残,一把油纸伞,一湾闲愁乱心弦;独坐窗前,思绪万千,执一抹夕阳,续写前生,任世事变迁,沧海桑田,君可知?还有一个痴情男子在风雨中等候。

秋风过处扫了一地落叶,秋雨缠绵,点点滴滴落到天明,只有梧桐一叶知千秋,提前明了秋的痕迹,秋风一过,留下了一地的秋黄。此时,那一段段阡陌之间的土地,经过播种耕耘终于可以收获果实。人生也是一样,年初的目标,你是否早已完成,给了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

喜欢漫步在烟雨朦胧的江南中,感受诗意的浪漫。在波光潋滟的水边,在清幽的小桥流水上,细数着岁月留下的斑斓。婉约的江南,细雨芊芊,大地淡淡地蒙上一层薄纱,总让人遐思,浮想偏偏。细细的雨丝,斜斜地落下,温柔着水乡,宛如西子曼妙的舞姿,隐隐约约隐藏着缥缈的美感。清凉的雨水温柔地落在青石板上,缓缓地流入心间,凝聚成如诗如画的水墨江南,点缀了乌镇的每一个角落。

独自走在乌镇清幽的小巷里,感受着秋雨连绵,总有一些故事,在心底不断激起涟漪,曾以为它们会像一湾湖水平静,却不想在内心深处摇曳起了阵阵波澜。笑看沧桑红尘,想将街角演绎的故事,用点滴的笔墨,写于素纸上,晕染,散开,零落成一幅养眼入目的国画,待流年似水,韶华倾负来赏。

远处,撑着油纸伞的江南女子,亭亭玉立,犹如刚出浴的莲花,在秋风秋雨里,翘望着远方的佳人。“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任岁月流逝,沧海桑田。季节依旧,却物是人非。听秋雨呢喃,如同你对我细语未来:“携手到老,观炊烟潮起潮落,看世事云卷云舒;品篱边茗茶,享受田园静悠随意;漫步在黄昏,看炊烟四起,笑谈人生百味。”这一切的一切,我都笑着、听着、看着、想着,让思绪走进我的一帘幽梦,就在这个美丽又忧伤的季节,许你一世相思相恋。

大家都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