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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弗神话读后感 篇1
地狱高山之脚,永远有一个身影:他推着巨石缓缓地登上山顶,然后看着巨石滚落,接着走下山,再把巨石推上山顶,然后又一次地看着它滚落……
西西弗,一代君王却最终沦为一座山,一个巨石的奴隶,终生摆脱不了日复一日的命运,虽然没有受刑,但似乎精神的折磨要远远大于普罗米修斯肉体上的疼痛。
我想过,若换作我,只有三种结局:要么我的身躯被巨石碾过,要么我会死于众神的怒吼之下,要么,我会战胜众神,重返人间。
可是为什么西西弗乐此不疲呢?我曾经也想过这个问题,但今天,西西弗作出了回答。他说,快乐的并非推动巨石本身,而是在于他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即使在人间,天下又有多少人能像他这样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过去、现在和将来呢?
看来我只能叹气了,但并非反对这样的观点。回首初二的一篇周记,我已经像这样日月年的复制粘贴质问过:你们何时是个尽头?学校与家的两点一线,是谁在绕着谁旋转?想想每天我们都做些什么:听说读写,吃睡行学。能有什么新花样,再看的本质一些,无非是一堆堆聚在一起的、维持几万个日日夜夜的化学反应罢了。
——生活到底是在做一件什么事情?
于是我也开始质问自己,那你的理想生活是什么呢?
“也许,是一种能随心所欲的生活吧。”我说,“在学校里,我永远也无法体味真正自由的生活。当我看见暴力事件时,我想出手相救,可我单薄的身躯又能挨上几刀?当我看见鱼翔浅底、鹰击长空之时,我想问他们这是一种怎样自由的感觉,可我又该如何教他们听懂人类的语言?当我仰望夜空时,我想触摸每一颗星球、每条真理,可哪一颗不是可望而不可即?我想结交一个不因利益而存在的朋友,可是人海茫茫,又何处寻觅?”
“那你的生活还有什么价值呢?”
“也许吧,我现在的生活可能没有价值,但在将来,我会一点一点地去实现。”
于是自己都笑了,想来现在的同学之间,几乎是游戏、玩笑与学习把人与人之间的十字路口挤得水泄不通——会有价值吗——我需要空间!我早就想在这里装个红绿灯了,同学之间为什么不能让人生通行呢?何况脚下的土地与道路哪处不是生活?似乎只有我自说自话,看看西西弗,又有谁同他一道的呢?
我在追寻人生终极的目标中,不断审视着自己,我适应了过去,适应了现在,适应了将来。我愈发地觉得自己可笑:我对创造了自己的一切愤愤不平,这种愤恨只可以使我沦为自己的阶下囚,只要我还存在,自己就无法冲出牢笼,可当我不存在的时候,这件事还有它存在的意义吗?
这显然是矛盾的!
自然地,便想到了太极图,似乎黑白黑白不停地旋转,可这一切,都来自于大圆的圆心!
——看似矛盾的事物内中必有同意的联系,必然有一切的一个结点!
于是我明白,这内中必有捷径可走,既然我讨厌枯燥的人生何不去着手改变它?
我对自己缺乏信心,缺乏勇气,缺乏一种得令则行的气概。我和西西弗一样,好不容易从初中楼的楼底爬上楼顶,现在却又要从头做起。
——我屈从于了所谓“众神”的指令。
试想,如果原始人缩手缩脚对环境屈膝弯腰,我们现在又何以至此?
也许,西西弗累了,没有时间冷静的思考。
可是我有!
诸神的`指令我们永远也无法用肉眼辨别,但我们可以养精蓄锐,为自己的未来,位那本属于自己支配的命运奋力一搏!
要知道,服从并不意味着屈从,低头并不意味着不再抬起,适当的下蹲会使我们跳得更高!山鹰若无俯冲去,哪有冲天向日时!
而西方人也体味到了这一点。他们崇尚自由,于是他们以限制自由为最大的惩罚——众神之怒可以高于任何暴君之怒。
西西弗,你太傻了!你有力气一遍遍地推石上山,为什么不在山上挖一个大坑,然后把石头直接推进去?诸神并未说禁止挖坑或必须把石头推下山去哪怕它自身并未滚动啊!
也许按一个固定的模式生活久了,人们是都会麻木的吧。
但庆幸人们都不是一同的,人们中又反抗者,便有领袖,有跟随者便有被统治阶级。鲁迅是反抗者,炎黄是反抗者,列奥纳多是反抗者,他们与他们的追随者一起时,才有了成功!
西西弗,你至少应当是自己的追随者吧!
若按算卦的说,生命线、事业线、爱情线都刻在手心里,你若握紧拳头,便会发现,命运其实就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
只可惜西西弗的时空没有这样的观念。
然而,荷马和加缪是乐观者,他们为西西弗所感动,把他奉为英雄;他们同情西西弗的遭遇,因此用文辞大加赞美。但这样近乎阿Q的观念并不能从根本上拯救一个人——一个本属于伟大的灵魂。
我时常能看见眼前浮现出的一块古希腊石碑,历经千年而不朽。上面的文字清晰可辨,记载着光辉的篇章:
“西西弗,这个受惩罚的君王,在被巨石囚禁的几百年中,锻炼了自己的意志和体魄。一天,地狱中传出一声震吼,众神都从睡梦中惊醒。当信使回到奥林匹斯山时,气喘吁吁,只说了一句话:‘西西弗,走了。’……最终,西西弗在与死神的对抗中度过了余生。”
如此,世人会评价说,西西弗放弃了罪恶的永生,用自己最后几十年找到了天堂的入口。
是啊,西西弗,既然你眷恋人间的美好,就找个机会,重返人间吧!
西西弗神话读后感 篇2
第一次与存在主义结识便是高中读到的《西西弗神话》,在此之前我对存在主义几乎一无所知,知道的仅仅是萨特和波伏娃他们长达一生却并不被大多数人理解的恋情。
20xx年3月29日夜,重读加缪哲学随笔集《西西弗的神话》,最终章《世界是我们最初和最后的爱》。读完的时候,时钟刚刚指向零点。
读了一天的书,充斥其中的是晦涩的哲学言语,但却也透过了字里行间,看到一个大大的“人”字。
人的尊严问题,一直是缠绕着加缪的创作、生活和政治的斗争的根本问题。“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萨特如是说,但存在主义也首先认为世界是荒谬的。而加缪,这位在荒谬之路上走得比萨特更远的“局外人”,虽然因其《反抗者》而与萨特产生了隔阂,却也始终没有背离存在主义关注人本身的信条。
或许这位敢于同大阵营决裂,忍受捅马蜂窝必然被蜇的命运的荒谬大师,他是在用自己的言行告诉世人——人可以纯粹地作为一个人而存在着!
得罪了诸神的西西弗,被罚将巨石推到山顶,然而,每当他用尽全力,将巨石推近山顶时,巨石就会从他的手中滑落,滚到山底。西西弗只好走下山底,重新将巨石向山顶奋力推去,日复一日,陷入了那永无止息的苦役之中。这便是西西弗被诸神加之于上的荒谬。
大概西西弗面对世界感到最多的也许就是像“一个人而存在”那样的孤立无援吧,承担无意义的世界,荒谬而没有尽头。但是我们每个人其实又何尝不是西西弗呢?就象《西西弗的神话》中说的,“起床,电车,四小时办公室或工厂的工作,吃饭,电车,四小时的工作,吃饭,睡觉,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大部分的日子一天接一天按照同样的节奏周而复始地流逝。”
这不正就是人生的痛苦?我们每一个人不就正以相似的方式“以自己的整个身心致力于一种没有效果的事业”。
我在想当西西弗站在山顶看那块石头徒然地滚落山下,心中涌起地恐怕就是无意义无效果导致的恐惧吧,不正就是加缪所一直诠释“荒谬”?
而《西西弗的神话》中让我感到最震撼的是“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自杀!”这是一个多么的震撼而残忍又让人感到无比的耸人听闻啊。加缪引出的这个在普通人看来近乎于绝望的主题,切合了很多人现在的情绪,这便击中了我们的软肋。或许我们正需要寻找一个理由来付诸行动——那就是自杀。很荒谬是么?荒谬即是它的主题。
当人对世界的理性和幸福的热望,却碰到了这个非人的毫无意义杂乱无章的世界,毫无意义和效果的结局,荒谬就产生了。
加缪曾说:“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比死在路上更蠢的了”。而1960的1月,加缪坐在汽车里,由于下雨的湿滑,汽车撞在了路边的树上,加缪被抛向后窗,脑袋穿过玻璃,颅骨破裂,脖子折断,当场死亡。命运之神却偏偏让他死于车祸。一个一直在与存在的荒诞作斗争的存在主义思想家却死于荒诞的车祸,实属辛辣的哲学讽刺,这是多么的荒谬啊!
“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自杀!”——人的一生,会经历无数的风雨坎坷,现实与理想往往存在巨大的落差。这种落差,应当就是加缪指出的世界的荒诞性。
当那块石头滚落山下,获得与拥有也随风而去、化为乌有。无论如何繁茂,最后都要面临凋零的结局,存在与消亡的此消彼长中,死亡永远是最后的终结,因此无论是短暂的瞬间而言,或者是生命的周期往复而言,其深刻的评语只有两个词——荒谬和无意义。
既然生命的悲剧已然注定,那么人生的意义在哪里?
既然生命本来就是无意义的,那么人生的意义又所从何来?
这些问题其实一直都在困扰着我们,从文明诞生的那一天起,当人们拥有了智慧,拥有了明辨的心,我们就会一直在质疑我们存在的意义。
从伊甸园出发,被放逐的人类行进在一条冰封的大河上。冰冷刺骨只在其次,人们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冰上找不到吃的,看不到“希望”和“价值”。于是寻找希望的众人纷纷跑到岸边,在种种神明信仰的河滩上寻觅猎物。荒谬的少数人坚守在河流上,捕捞偶尔砸破的冰面下的鱼为生。
叛逆的先驱尼采,先声夺人地在世间在冰封的大河上首判了对上帝的驱逐令,“上帝死了”。但在长久的日子里,人们完全不习惯没有神的生活,于是造出一些新的神祗,一些往往还不如原先那位仁慈可爱的神祗,如纳粹、如斯大林化的“马克思主义”……人不习惯过独身的生活,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可以依赖自由、平等和博爱来生活。而今,加缪接过尼采的天才,如推石不息的西西弗一样,将众神放逐出去,使命运成为人的事情。加缪向世人展示,人是可以单独而诚实地活着的,是可以仅仅作为人活着的人可以纯粹地作为一个人而存在着。尽管有苦痛挣扎,也只是做一个纯粹的人的代价,对生命对现实对这片大地对人格而非神格的热爱的必然代价。
在《西西弗》神话中,加缪从荒谬哲理的高度把人的态度概括为三种:
其一,是生理上的自杀:在无法摆脱的阴影面前选择自行消失,而摆脱荒谬的重压与人生的无意义——这是种消极逃避、俯首投降的态度。
其二,是哲学上的自杀,这是在精神领域里从现实面前逃避开,隐遁到上帝、来生、彼岸或神秘的天国去,从而进行自我理性的窒息与自残。
而第三种态度,奋斗抗争的态度,则被加缪高度浓缩在了对西西弗神话的改写之中。人在荒谬境况中的自我坚持,永不退缩气馁的勇气,尤其是在绝望条件下的乐观精神与幸福感、满足感。
加缪一直都在毫不留情、近乎残酷地剖析世界的荒诞,但却并没有陷入绝望的深渊,是因为他相信人的意志和力量可与之抗衡。他一直在向我们展示人类的荒诞性以及在这种荒诞中的自我坚持和永不退缩,在绝望条件下的乐观、在绝境下的满足和幸福。
加缪笔下的西西弗是个荒谬的英雄。他之所以是荒谬的英雄,还因为他的激情和他所经受的磨难。他藐视神明,仇恨死亡,对生活充满激情,这必然使他受到难以用言语尽述的非人折磨:他以自己的整个身心致力于一种没有效果的事业。当西西弗站在山顶看石头再一次滚落的时候,也许只有在那片刻,他超越了自身的悲剧,从而将诸神抛在一边。也只有当西西弗“以沉重而均匀的脚步走向那无尽的苦难”的时候,“他是自己生活的主人”。当西西弗使出全力再次将石头往山顶推的时候,他一定是忘记了这种痛苦,并满怀着希望的,既然每一步都是由希望所支持,那么痛苦又在哪里?所以,在《西西弗的神话》结尾说,“应该认为,西西弗是幸福。”
或许,一天有人遇见西西弗下山,步伐轻盈、吹着口哨,满脸的无忧无虑,还没有等这人开口,他就喊道:“喂,你瞧,我逮了一只多漂亮的蝴蝶!”也许就是一些太细小的事情,在那里便有了西西弗斯的幸福。
他的命运是属于他的。他的岩石是他的事情,诸神无法占据他的内心精神世界。同样,当荒谬的人深思他的痛苦时,他就使一切偶像哑然失声。”“荒谬的人知道,他是自己生活的主人。”“西西弗斯告诉我们,最高的虔诚是否认诸神并且搬掉石头。他也认为自己是幸福的。这个从此没有主宰的世界对他来讲既不是荒漠,也不是沃士。这块巨石上的每一颗粒,这黑黝黝的高山上的每一颗矿砂唯有对西西弗斯才形成一个世界。他爬上山顶所要进行的斗争本身就足以使一个人心里感到充实。
是否要自杀,是世上唯一的哲学问题。是否值得去生活,是一切问题的先决条件。是卑微的苟且偷生向生活妥协,还是昂起高傲的头颅向荒谬抗争?
生而为人,在这个世上生活,挫折和磨难是理所当然。当天空的梦想轻拂过现实的海面,我们的心是否能经受住这起伏的波涛?为梦想而生,是天真又坚强的口号。在经历了许多人、许多事后,你是否还能记得当初的梦想?亦或是莞尔一笑、悔不当初。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西西弗,不断的将生活的巨石推上、下落、重复。不断的希望、失望、回归、憧憬。不断的爱、恨、情、愁。不断的追逐、体会、厌倦。不断的周而复始。
努力去生活!有西西弗般的气概!巨石般荒谬的生活连同一个个曾经破碎的梦想不断的从山上滚下,唯有用信念和希望去抵抗、用爱和怜悯去疗伤、用勇气和智慧去抗争。
我们真的应该直面现实的残酷,对人生的荒诞保持清醒的认识。
西西弗神话读后感 篇3
诸神处罚西西弗不停地把一块巨石推上山顶,而石头由于自身的重量又滚下山去。诸神认为再也没有比进行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更为严厉的惩罚了。
荷马说,西西弗是最终要死的人中最聪明最谨慎的人。但另有传说说他屈从于强盗生涯。我看不出其中有什么矛盾。各种说法的分歧在于是否要赋予这地狱中的无效劳动者的行为动机以价值。人们首先是以某种轻率的态度把他与诸神放在一起进行谴责,并历数他们的隐私。阿索玻斯的女儿埃癸娜被朱庇特劫走。父亲对女儿的失踪大为震惊并且怪罪于西西弗。深知内情的西西弗对阿索玻斯说,他可以告诉他女儿的消息,但必须以给柯兰特城堡供水为条件。他宁愿得到水的圣浴,而不是天火雷电。他因此被罚下地狱。荷马告诉我们西西弗曾经扼住过死神的喉咙。普洛托忍受不了地狱王国的荒凉寂寞。他催促战神把死神从其战胜者手中解放出来。
还有人说,西西弗在临死前冒失地要检验他妻子对他的爱情。他命令她把他的尸体扔在广场中央,不举行任何仪式。于是西西弗重堕地狱。他在地狱里对那恣意践踏人类之爱的行径十分愤慨,他获得普洛托的允诺重返人间以惩罚他的妻子。但当他又一次看到这大地的面貌,重新领略流水、阳光的抚爱,重新触摸那火热的石头、宽阔的大海的时候,他就再也不愿回到阴森的地狱中去了。冥王的召令、气愤和警告都无济于事。他又在地球上生活了多年,面对起伏的山峦、奔腾的大海和大地的微笑他又生活了多年。诸神于是进行干涉。墨丘利跑来揪住这冒犯者的领子,把他从欢乐的生活中拉了出来,强行把他重新投入地狱,在那里,为惩罚他而设的巨石已准备就绪。
我们已经明白:西西弗是个荒谬的英雄。他之所以是荒谬的英雄,还因为他的激情和他所经受的磨难。他藐视神明,仇恨死亡,对生活充满激情,这必然使他受到难以用言语尽述的非人折磨:他以自己的整个身心致力于一种没有效果的事业。而这是为了对大地的无限热爱必须付出的代价。人们并没有谈到西西弗在地狱里的情况。创造这些神话是为了让人的想象使西西弗的形象栩栩如生。在西西弗身上,我们只能看到这样一幅图画:一个紧张的身体千百次地重复一个动作:搬动巨石,滚动它并把它推至山顶;我们看到的是一张痛苦扭曲的脸,看到的是紧贴在巨石上的面颊,那落满泥土、抖动的肩膀,沾满泥土的双脚,完全僵直的胳膊,以及那坚实的满是泥土的人的双手。经过被渺渺空间和永恒的时间限制着的努力之后,目的就达到了。西西弗于是看到巨石在几秒钟内又向着下面的世界滚下,而他则必须把这巨石重新推向山顶。他于是又向山下走去。
正是因为这种回复、停歇,我对西西弗产生了兴趣。这一张饱经磨难近似石头般坚硬的面孔已经自己化成了石头!我看到这个人以沉重而均匀的脚步走向那无尽的苦难。这个时刻就像一次呼吸那样短促,它的到来与西西弗的不幸一样是确定无疑的,这个时刻就是意识的时刻。在每一个这样的时刻中,他离开山顶并且逐渐地深入到诸神的巢穴中去,他超出了他自己的命运。他比他搬动的巨石还要坚硬。
如果说,这个神话是悲剧的,那是因为它的主人公是有意识的。若他行的每一步都依靠成功的希望所支持,那他的痛苦实际上又在哪里呢?今天的工人终生都在劳动,终日完成的是同样的工作,这样的命运并非不比西西弗的命运荒谬。但是,这种命运只有在工人变得有意识的偶然时刻才是悲剧性的。西西弗,这诸神中的无产者,这进行无效劳役而又进行反叛的无产者,他完全清楚自己所处的悲惨境地:在他下山时,他想到的正是这悲惨的境地。造成西西弗痛苦的清醒意识同时也就造就了他的胜利。不存在不通过蔑视而自我超越的命运。
如果西西弗下山推石在某些天里是痛苦地进行着的,那么这个工作也可以在欢乐中进行。这并不是言过其实。我还想象西西弗又回头走向他的巨石,痛苦又重新开始。当对大地的想象过于着重于回忆,当对幸福的憧憬过于急切,那痛苦就在人的心灵深处升起:这就是巨石的胜利,这就是巨石本身。巨大的悲痛是难以承担的重负。这就是我们的客西马尼④之夜。但是,雄辩的真理一旦被认识就会衰竭。因此,俄狄浦斯不知不觉首先屈从命运。而一旦他明白了一切,他的悲剧就开始了。与此同时,两眼失明而又丧失希望的俄狄浦斯认识到,他与世界之间的唯一联系就是一个年轻姑娘鲜润的手。他于是毫无顾忌地发出这样震撼人心的声音:“尽管我历尽艰难困苦,但我年逾不惑,我的灵魂深邃伟大,因而我认为我是幸福的。”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与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基里洛夫都提出了荒谬胜利的法则。先贤的智慧与现代英雄主义汇合了。
人们要发现荒谬,就不能不想到要写某种有关幸福的教材。“哎,什么!就凭这些如此狭窄的道路……?”但是,世界只有一个。幸福与荒谬是同一大地的两个产儿。若说幸福一定是从荒谬的发现中产生的,那可能是错误的。因为荒谬的感情还很可能产生于幸福。“我认为我是幸福的”,俄狄浦斯说,而这种说法是神圣的。它回响在人的疯狂而又有限的世界之中。它告诫人们一切都还没有也从没有被穷尽过。它把一个上帝从世界中驱逐出去,这个上帝是怀着不满足的心理以及对无效痛苦的偏好而进入人间的。它还把命运改造成为一件应该在人们之中得到安排的人的事情。
西西弗无声的全部快乐就在于此。他的命运是属于他的。他的岩石是他的事情。同样,当荒谬的人深思他的痛苦时,他就使一切偶像哑然失声。在这突然重又沉默的世界中,大地升起千万个美妙细小的声音。无意识的、秘密的召唤,一切面貌提出的要求,这些都是胜利必不可少的对立面和应付的代价。不存在无阴影的太阳,而且必须认识黑夜。荒谬的人说“是”,但他的努力永不停息。如果有一种个人的命运,就不会有更高的命运,或至少可以说,只有一种被人看作是宿命的和应受到蔑视的命运。此外,荒谬的人知道,他是自己生活的主人。在这微妙的时刻,人回归到自己的生活之中,西西弗回身走向巨石,他静观这一系列没有关联而又变成他自己命运的行动,他的命运是他自己创造的,是在他的记忆的注视下聚合而又马上会被他的死亡固定的命运。因此,盲人从一开始就坚信一切人的东西都源于人道主义,就像盲人渴望看见而又知道黑夜是无穷尽的一样,西西弗永远行进。而巨石仍在滚动着。
我把西西弗留在山脚下!我们总是看到他身上的重负。而西西弗告诉我们,最高的虔诚是否认诸神并且搬掉石头。他也认为自己是幸福的。这个从此没有主宰的世界对他来讲既不是荒漠,也不是沃土。这块巨石上的每一颗粒,这黑黝黝的高山上的每一颗矿砂唯有对西西弗才形成一个世界。他爬上山顶所要进行的斗争本身就足以使一个人心里感到充实。应该认为,西西弗是幸福的。
西西弗神话读后感 篇4
坚守探索并非是为了寻求慰藉,而是承认永恒,面对现实,并坚持对抗。但是永恒又是否存在呢?如果是人本身相关的永恒,与人之精神共灭,如果是与人并不相关的永恒,大概与人毫不相干地永恒存在。这永恒又与人自身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人本身的一切对抗都是徒劳的,知道人在徒劳对抗的清醒本身就是人性中的神性。清醒的受难比无知觉的受难更有悲剧性,所有为伟大而衍生的,或者一切被吹嘘为伟大的,不过都是因为不能抗拒的悲剧性。
自由只有一种,就是自身所体验到的自由。
“鄙视诸神,仇恨死亡,热爱生活”所要付出的代价是清醒又满怀希望地对抗。如果人是有未来的,就不是绝望的,人就是自己的神,上帝是不存在的,那就不存在死亡之后的永恒?如果上帝是存在的,人就无法是自由的,不自由的存在为什么要自觉驯服于让其不自由的上帝?
怎么知道“一切皆善”呢?是否是因为对无法对抗的永恒的不可知做出的妥协?
西西弗顺从内心的对生的热爱反而成了被惩罚的因由,难道不是因为,人本就生而不自由的隐喻?
生而不自由,难道不是肯定了上帝存在?如果上帝不存在,人是否就能自由?西西弗和巨石对抗,人又在终其一生和什么对抗?
如果人终究是没有未来的,为什么又这么执着地眷恋?
如果人是有未来的,未来是什么?明知道死亡是终点却一路奔跑的人类是受什么驱使呢?
人们期待死亡之后的未来是出于对什么的恐惧?又是出于对什么的期待?
我还是不懂,凭什么说“西西弗是幸福的”?